第二百二十六章 山頭

　　酒客們的臉上露出幾絲嘲弄，只不過當看到哈登等人不懷好意的目光后，很快都隱藏了起來，店內的尸體雖然搬出去了，但血跡還殘留著，海賊大多是欺軟怕硬的人物，如果哈登、愛德蒙等人沒有之前表現的兇悍，加上他們東海出身的背景，很可能在剛剛的一番話說出口后，就換來狂風驟雨一般的嘲笑和侮辱，如果他們不敢還手，那么這種情況一定會愈演愈烈，再膽小的人也會加入嘲諷大軍。

　　可惜無論是愛德蒙，還是哈登，亦或者塞爾柯克，全都是有著再典型不過的海賊兇悍性格的男人，他們不知道什么奇怪的猶如哲學一般的大道理，只知道無論是誰使他們氣不順，都要讓對方再也喘不了氣。

　　尤其是哈登，稱得上是心狠手辣，殺人如麻，在東海如此，就算在偉大航路，也不會改變自己的性格。

　　雖然店內許多人，包括老板都覺得空島的傳說是無稽之談，但敢大聲嘲笑他們的人卻沒有。

　　老板咳嗽一聲，掩住笑意，自認為苦口婆心的對塞爾柯克戳穿了空島傳說的“謊言”。

　　魔谷鎮所在的加雅島附近，因為地理環境的緣故，時常出現龐大的沖天海流，海水在壓力作用下成為接連天地的水柱，當地的許多人認為，就是因為有些倒霉蛋乘坐的船只被沖天海流沖到天上，卻又從萬丈高空掉下來以后，才使不知情的人產生了空島的假想。

　　塞爾柯克聽到老板的一番說詞后，皺了皺眉，卻沒說什么。

　　等一行人在酒館歇息了一下，又得到想要的東西離開以后，塞爾柯克才在路上對同伴們說道：“空島應該是存在的，我之前一次進入偉大航路的時候，聽人說過，見過空島出身的海賊。”

　　愛德蒙好奇的說道：“我好像聽丹彼爾說過這個地方，他雖然沒來過偉大航路，但整理資料后，也認為空島是確實存在的，不過這里的人為什么都言之鑿鑿的認為空島不存在？”

　　愛德蒙不怎么喜歡聰明外露，總愛看不起人的丹彼爾，但平心而論，他也不得不承認丹彼爾是他見過的知識最淵博，頭腦最聰明的人之一，他同樣見識過丹彼爾的夸張藏書，所以如果丹彼爾認為空島存在，愛德蒙也認為其多半是真實的。

　　“偉大航路，也不是不能有井底之蛙。”因為和眾人不算太熟悉，一直顯得較為沉默的克里克突然說了一句。

　　東海出身，在來到偉大航路以后，總是因為背景而被諷刺挑釁的幾個人都笑了起來。

　　笑過后，愛德蒙擺了擺手：“有沒有空島，等到時候我們自己去探索，反正我們有熱氣球，隨時都可以上天看看，不過在這之前，最重要的還是先把那些船廠的年輕人送到七水之都。”

　　愛德蒙、克洛等人在偉大航路拼殺的時候，他們遠在東海的同僚卻正悠哉的聚會。

　　卡爾馬城的一處豪宅，當年只是在鄉村碼頭廝混，徘徊于碼頭的小混混，如今都已經成為納維亞王國的統治階層。

　　托尼、曼尼和安吉三人分別許久后，又再次聚到一起，而且除了他們以外，這里還有許多紅葉村出身的干部，只是這處宅院之中，自然是以托尼、曼尼和安吉身份地位最高。

　　托尼這兩年一直在做公關和外交工作，加上以往混跡街頭的經歷，整個人都變得油滑不少，人情世故皆有所提高，這種同鄉聚會，就是他搞出來的，為的就是維系一份份人情紐帶。

　　紅葉村是威廉起家的地方，盡管威廉一向討厭手下搞山頭主義，也有意識扶持其他勢力，不過有功也不能不賞，紅葉村的人力物力在威廉崛起的過程中都提供不少幫助，他總不能視而不見，那樣其他人嘴上不說，心里恐怕也會生芥蒂。

　　目前威廉旗下的外交部門和四海商社、自由貿易區這些地方，紅葉村出身的干部為數不少，真要歸攏起來，其實也是股不小的力量。

　　“恭喜你了，老大。”曼尼端著一杯酒，來到托尼跟前后，故意親熱的叫著幾年前他們還在一起廝混時的稱呼。

　　托尼矜持的笑了笑：“如果我不從外交部門離開，那么再過不久，外交大臣的位子一定是我的，誰都知道現在當外交大臣的舊貴族只是個木偶，我被調到安全局，其實也不算是什么高升，不必這么開心，不過能把克洛這條惡狗弄走，到是件值得多喝一杯的喜事。”

　　克洛作為威廉部下的第一次公開露面，就是以間諜的身份立功，后來又一直主持情報工作，可以說，他“百計”的名頭，和這一系列經歷不無關系。

　　國家安全局成立多年，耳目眾多，且遍布線人，而當它的對外職務被剝離出去，專心對付國內情報后，反而顯得更專注了，不能說對國內大小事務了如指掌，但任何風吹草動，也能做到心中有數。

　　按理來說，威廉旗下的一些干部，如托尼等人，該對這種事情高興才對，但事實上，他們卻一直對使得國家安全局發展蒸蒸日上的克洛心懷不滿。

　　因為面對國家安全局的情報搜集，就是許多干部都難以保證能抽身事外，他們的一舉一動雖然沒人專門監視，但真要做什么出格的事情，也很難保證不被安全局的人傳到威廉的耳朵里去。

　　就拿如今托尼舉辦的這次聚會來說，如果是克洛還在安全局主政的時候，哪怕現在威廉經常閉關修煉，專心鉆研六式、生命歸還、魚人空手道和一心流等招式技巧，編寫他起名為“御心流”的教材，托尼也是不敢這樣做的。

　　因為這一番動靜絕對瞞不過克洛和他的耳目，最終一定會被這幫告密小人船到威廉的耳朵里去。

　　克洛對威廉一向顯得很忠誠，當然，他的忠誠和阿金不同，阿金是打從心底里佩服威廉，對威廉稱得上忠心耿耿，而克洛的忠誠，很大一部分在于他有能認清自身位置的自知之明。

　　克洛聰明，且狡詐，但他和同樣聰明狡詐又野心勃勃的克里克也不同，他沒那么大的野心，要更識時務。

　　正是這樣的原因，使得克洛坐在安全局局長的位子上時，一直有那么點鐵面無私的味道，只忠于威廉，因為他清楚，他能坐在局長的位子上，有如今的地位，都源于威廉的安排，這就搞得其他干部很不舒服，對他意見頗大，這里面托尼尤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