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3章 這就是效率

　　黃志誠最終還是忍不住拿起望眼鏡小心地往徐一凡望去，他和陳永仁把車子停在小巷子里面，不正是為了引徐一凡出現嗎？

　　小巷子里面，徐一凡一身西裝革履地對著面包車取證，這個家伙不管是相片上還是真人，看起來都是人模狗樣的，很容易博得人好感，誰會想到一名人人稱贊的好警察，竟然會是通緝榜單上的第一名通緝要犯，面具‘v’。

　　徐一凡這一次果然沒有發現自己。

　　黃志誠長長地舒了一口氣，眼睛沒有離開望眼鏡，隨手拿過一瓶飲料喝了一口，心里暗道，看來自己只要不強行催動‘鬼眼’瞪徐一凡，徐一凡是發現不了自己的。

　　黃志誠并不知道，只要不帶殺氣，心平氣和地瞄準徐一凡，徐一凡即使是求生意志再強也是很難察覺得到的，可惜黃志誠在還沒有證據的情況下就先入為主地認定徐一凡是操控黑道的幕后黑手，昨晚使用‘鬼眼’的時候就不免帶上一絲殺氣，一下子就被徐一凡給感應到了。

　　不知不覺間，徐一凡已經讓黃志誠打上了這個人不好惹的標簽，當然，徐一凡也確實不好惹。

　　把整個小巷圍起來的還有幾十名重案組與反黑組警察，這些警察全部都是西裝筆挺，臉色剛毅，站立的姿勢像一顆松樹一般，雙眼警惕地看著路人。

　　“灣仔警署果然不一般，難怪號稱十八區第一。”黃志誠喃喃自語道。

　　“徐sir，昨天晚上就是他們兩個最先發現面包車的。”李鷹揮手讓人把雞精和狗鞭帶了過來：“不過ptu的伙計過來的時候，他們反而要跑。”

　　雞精和狗鞭被反黑組拘留了一晚上都沒睡，此刻臉上頂著兩只熊貓眼，精神很是枯萎。

　　“徐sir，您好！您好！”雞精原本一付懨懨欲睡的樣子，看到徐一凡，立刻一個激靈，整個人身體長得筆直，大聲地叫道。

　　徐一凡左手拿著方巾捂住筆直，皺著眉頭問道：“你認識我？”

　　“當然，徐sir你是我的偶像，我在報紙上看過您相片，現在我家里都珍藏有您的剪紙。”雞精臉色漲紅地激動道。

　　“混賬，你一個小混混，也配以徐sir為榜樣！”周星星怒罵道，他倒不是瞧不起雞精，主要是眼前的雞精有點像他，當然，是猥瑣版本的，周星星渾身難受。

　　“那不是，阿sir，我以前也想過當警察的，報警察的時候，你們不要我，沒錄取上。”雞精立刻反駁周星星道。

　　周星星正要駁斥，徐一凡揮了揮手：“叫什么名字？面包車是你們兩個第一時間發現的？”

　　“是是是是是…”雞精機關槍一樣，連環說了很多個是。

　　“我我我我叫雞精，不不不不，我叫劉精，他叫狗鞭。”雞精說著突然打了自己一巴掌，賠笑地對徐一凡笑道：“不好意思，徐sir!”

　　“狗鞭，你他媽叫什么的？”雞精向狗鞭問道。

　　“我不是叫狗鞭嗎？”

　　狗鞭抓著腦袋想了很久，苦惱地搖頭道：“你們都叫我狗鞭，搞得我都忘記我原本叫什么了。”

　　雞精愣住了，他現在才知道，一直跟自己搭檔的好兄弟是一個極品，媽的，連自己的名字都能忘記，還是在自己偶像面前。

　　“徐…徐sir，不好意思，我們兩個都是‘黑仔達’、達叔的手下，昨晚收到達叔的命令要找一輛面包車，我們就在這一片的小巷子里面鉆，車子是我們兩個發現的，當時車子里面已經沒有人在了，里面的東西都是原樣，我們沒敢動，碰都沒碰過。”雞精說著趕緊搖手：“是幾位阿sir誤會了，以為我們兩個是嫌疑犯。”

　　徐一凡點了點頭，黑仔達做事是他下的命令。

　　方潔霞等人卻是以為黑仔達是因為反黑組的行動而做事的，灣仔警方都習慣了管區被黑道人物的識趣，昨晚警方的動靜鬧得那么大，肯定會影響黑道上的生意，肥佬基、黑仔達等人為了不被警方的行動影響到生意，經常會主動配合警方做事的，有時候還積極搜集情報報告警方，讓警方省了很多人力與時間。

　　“你們兩個昨晚有沒有發現什么可疑的人？”徐一凡問道。

　　雞精搖了搖頭。

　　“沒有，街道上都是警察掃街，我們兩個往小巷子里面搜，一個人都沒有看到。”

　　徐一凡點了點頭，揮手說道：“先把他們兩個押回警署拘留，讓他們老大來贖人，還有，查一下這個家伙身份。”徐一凡說著指向狗鞭。

　　“好的！”李鷹給周星星打了一個眼色，周星星立刻把雞精和狗鞭帶走。

　　其實，不管是徐一凡還是李文彬、李鷹，一眼就看出雞精和狗鞭只是普通小混混，跟案件關系不大，這么多年老警察下來，大家早已把眼力練得非常銳利，不過這個案件關系到徐一凡的生命安全，大家都更加謹慎些罷了。

　　“方警司，你有什么看法？”徐一凡帶上一雙手套，翻看著面包車里面的證物，向方潔霞隨口問道。

　　“我？”方潔霞發現大家都看著自己，立刻板著臉端著架子道：“暫時還沒有好方案，不過我覺得疑犯至少是兩個人，一個人購買食物，另外一個人不離車，24小時監視徐sir，所以車子里面才有這么多食物殘渣，不然疑犯就直接外面吃喝再里了。”

　　徐一凡對方潔霞的觀點不置與否，他在車子里面找到幾本流行雜志。

　　方潔霞有個疑問沒有說出，徐一凡被襲擊的案發現場是一家婦科醫院，徐一凡跑去那里干嘛，還一去好多天，所以疑犯才會一直在那里盯梢。

　　別看方潔霞表面上還是習慣性地跟徐一凡針鋒相對地頂嘴，其實兩人已經達成合作聯盟，徐一凡出錯，方潔霞也要打掩護的。

　　黃志誠對于人性這方面的研究真的很出色，他知道一個人在做重要事情的時候，內心活動是最頻繁的，也就是說，這個時候，對方的‘鬼’就越容易浮出水面，這個時候，黃志誠都不用刻意使用‘鬼眼’，那些鬼便會自動浮現。

　　徐一凡身邊出現了一只‘鬼’，一只全新的‘鬼’。

　　那只‘鬼’一身都是黑色，不過，他的臉上沒有戴‘v’字面具，而是蒙著一塊黑色的面罩，身上當然也沒有斗篷，只是黑色的夜行衣，那只‘鬼’憑空出現在面包車頂蓋上，雙手握著一只手槍，警惕地看著四周的高樓大廈，雖然是一只‘鬼’，直覺地非常敏銳，一下子就知道威脅不會是來自身邊，而是那些高樓大廈。

　　黃志誠趕忙把眼睛離開望眼鏡，他不確定徐一凡的這只‘鬼’有什么樣什么特殊能力。

　　別看徐一凡很認真地察看現場，這個家伙一直都有分一半的注意力在周邊的環境，對于一個求生意志旺盛的家伙來說，案子什么時候都可以破，性命就真的只有一條。

　　徐一凡翻看了幾本流行雜志，臉色越來越黑，他在幾本流行雜志里面找到了同一條情報，一條讓徐一凡非常憤怒的情報，幾本流行雜志里面都有樂慧貞的寫真與相片，尤其是有一本娛樂雜志的封面，用的正是樂慧貞的寫真，看起來非常的性感嫵媚，徐一凡隔著手套，都難感覺到雜志上油膩膩的一團，老司機的徐一凡立刻明白這是什么。

　　“艸尼瑪！”徐一凡心里怒吼地走出面包車，摘下手套，取出移動電話。

　　“喂！你在哪里？”徐一凡壓抑著火氣問道。

　　“我干嘛要告訴你，你是我什么人，我在哪關你什么事！”樂慧貞聽到是徐一凡的聲音，生氣地哼叫道。

　　樂慧貞其實并不算是一個小心眼，但是何敏的事她真的生氣了。

　　“我問你現在在哪？你可告訴我具體位置。”徐一凡聲音越來越冷地說道。

　　“我在家！”樂慧貞聽到徐一凡的語氣不善，不爽地叫道：“你不要來找我，我很生氣，你來找我，我跟生氣，哼！”

　　“哪個家？淺水灣嗎？”

　　“嗯！”樂慧貞嗯了一聲，然后想起現在自己是很‘生氣’，又哼了一聲，讓徐一凡知道自己不好惹，生氣了就不是那么好哄的。

　　然后，樂慧貞聽到了電話的忙音，徐一凡掛斷了電話。

　　“啊！”一聲尖銳的尖叫聲在樂慧貞的別墅房間里面響起。

　　徐一凡掛斷樂慧貞電話后，立刻撥打莎蓮娜電話。

　　“莎蓮娜，貞貞可能有危險，昨天晚上那個家伙針對的目標很可能是貞貞，你帶保鏢過去把貞貞接回來，她在淺水灣別墅，對，通知阿杰一起。”徐一凡說完臉色非常地難看，對方如果是想搞徐一凡，徐一凡還不至于這么憤怒，搞他女人，是男人都受不了，沒人愿意頭上頂著一片大草原。

　　大廈上的黃志誠臉色也是非常地憤怒和痛苦，他想不到那個美艷的樂小姐，竟然也是徐一凡這個卑鄙無恥、烏龜王八蛋孫子的情人，黃志誠看著徐一凡重新出現了一只‘鬼’，立刻就把徐一凡祖宗十八代的女性親屬都問候了一遍。

　　黃志誠在雜志上看到樂慧貞的個人資料，知道樂慧貞是本港最大電視臺的總經理，她不僅是在電視臺里面位高權重，這個女人出身高貴，亞洲電視臺就是她們家創辦的，想她那種女人，怎么會看上徐一凡一個無良警察，肯定是徐一凡那個無恥的烏龜王八蛋用強了，黃志誠再一次艸了徐一凡的祖宗十八代。

　　“文斌，這些東西用處不大了，讓鑒證科的人馬上處理。”徐一凡黑著臉叫道：“我不要什么盡量，我要立刻、馬上、即刻拿到鑒證報告。”

　　李文斌為難地點了點頭，灣仔警署的鑒證科是新組建不久的，那里面都是新手，還是那么幾個人，能快到哪去。

　　看到徐一凡突然變得很焦急、很躁動，方潔霞上前幾步，走到徐一凡的跟前，低聲地說道：“我們警署的鑒證科效率不行的，要不我跟袁浩云打下招呼，借調下他們中區的鑒證科。”方潔霞知道，中區警署有一個胖子鑒證員非常出色。

　　“好！”徐一凡感激地看了方潔霞一眼。

　　方潔霞開心地笑了笑，徐一凡突然又道：“陸啟昌手下的鑒證組也很出色。”

　　“知道了！”方潔霞咬牙說道，露出一排潔白整齊的牙齒。

　　“一、二、三、四、五、六、七、八…”黃志誠眼睛有些刺痛，趕緊放下望眼鏡，仰著頭往眼睛里面猛滴眼藥水。

　　徐一凡亂了，別人看不出來，黃志誠卻是看得一清二楚，就像徐一凡的全部人格都剖開一樣細細研究，唯獨讓黃志誠看不懂的是一個白色t恤搭發白牛仔褲的年輕徐一凡，他的臉色很是迷茫與彷徨，不管是神態還是發型、衣著搭配都跟所有人格格不入，一點都不像這個世紀的產物。

　　讓黃志誠最恐懼的面具‘v’倒是沒有再次出現，可能那個人格是徐一凡最后的殺手锏，不在最危險的時刻，輕易不會出現，這倒是讓黃志誠松了一口氣。

　　“李魁、朱標，你們那里有沒有什么發現？”徐一凡拿起對講機呼叫李魁與朱標問道。

　　黃志誠在窺視徐一凡，雖然沒有殺氣威脅到徐一凡，卻還是被徐一凡隱約感覺到一些苗頭，徐一凡心煩意亂，總感覺有雙眼睛在窺視自己，他迅速地看了一下周圍，沒有找到可疑的人，便把嫌疑放在遠處的高樓大廈上。

　　“頭，沒有發現什么可以情況，我們在繼續搜樓。”說話的是李魁。

　　朱華標報告道“暫時沒有任何發現。”

　　中區鑒證科和尖沙咀鑒證科還沒到現場的時候，李鷹突然接到一個電話，立刻往徐一凡小跑過來。

　　“徐sir，有結果了，指紋比對結果出來了。”李鷹表情怪異地說道。

　　“誰？”徐一凡臉色一厲。

　　“尖沙咀反黑組，黃志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