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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殺意(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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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怕,這到底是什么力量!身為常人的拓跋烈一時間看呆了,完全忘記了此時自己最應該做的就是阻止戰斗繼續進行。

  還是上官虹日頭腦清醒,用力一頂推開了楚邪,棲身而上沖向沈飛,同時道:“快,快用精神攻擊,精神攻擊對他有效。”這話是對著靈感族說的,那個腦殼巨大的怪物甘愿淪為奴隸對他惟命是從,一直不起眼地站在原地。

  接受了上官虹日的命令,果然又有一股精神能量沖入沈飛的腦海,為他帶去眩暈的感覺,而此時上官虹日的刀已然逼近了沈飛的脖子。

  “轟!”刀被接下,沈飛身上的仙罡化作怪物粗壯的手臂以它特有的意志攔住了上官虹日進擊無雙的刀。

  下一刻,隨著精神能量的沖擊減弱,沈飛清醒過來,他用力扭斷了五山的手臂,反手一劍剜出他的雙眼。千辛萬苦終于移植上羅剎族的眼睛如今被沈飛奪走,五山不僅失去了視力,更失去了那雙眼睛帶來的生命力和戰斗欲,像是長久不澆水的樹枝一樣慢慢萎蔫下去,成為一具干巴巴的皮囊。

  沈飛右手攥著化作石頭的眼睛,覆蓋在體表的仙罡居然慢慢的將那眼睛中的紅色全部汲取了過來,由此變得更加粗壯和強大,讓上官虹日目瞪口呆。

  完成了這一切之后,沈飛將徹底化作灰色石頭的眼睛用力攥碎,扭了扭脖子,隨便一揮手,呈現怪獸的模樣的仙罡便揮出一巴掌,直接將上官虹日擊退。

  沈飛的眼睛很紅很紅,沈飛身上的仙罡與眼睛完全是同樣的顏色,極端具有腐蝕性,極端暴躁不安,張牙舞爪的扭曲似乎想要從沈飛體內掙脫出更多的身體,可惜難以做到。

  沈飛如同一尊殺神殺意全開,慢悠悠地走向上官虹日,那輕佻的步子每向前一步都讓上官虹日的心沉下一分,一山二山三山四山拼死護在主人身前,楚邪站在旁邊楞然無語,一場殺戮似乎無法避免。

  卻就在這個時候,一雙溫柔的手臂從身后抱住了沈飛,默不作聲地忍受了護體仙罡強大的腐蝕性:“醒來吧,快醒來吧,這不是你本來的樣子!”

  下一刻,煙消云散,仙罡中擬化出的怪物身體如同長鯨吸水一般不甘心的回到了沈飛的體內,準確地說是回到他的眼睛里,而籠罩在沈飛身上近似于沸騰的仙罡也跟著快速平靜下來,變成風輕云淡的樣子,沈飛的瞳孔化作純黑,轉過身來將納蘭若雪緊緊擁在懷里。

  匪夷所思的是,今天的他居然沒有受到絲毫的傷害,身體以不可思議的速度快速復原了,胸前的大洞彌合如初,如果不是衣服上的洞口殘留,你很難想象剛剛究竟發生了什么。

  沈飛緊緊擁抱著納蘭若雪,在毫無征兆的情況下使出一記手刀讓若雪倒在懷里,接著隨手一指,漫天花瓣齊飛,將一山二山三山四山連同一直偷偷摸摸躲在暗處的靈感族人全部殺死了,直接割喉,凄慘而死。

  再走到上官虹日面前,不無威脅地對他說:“蜀山教義順天而為,替天行道,上官將軍讓幾名妖怪隨行進入王子府,可是有不軌的企圖?”

  上官虹日怒火中燒,他直面沈飛,氣勢逼人地道:“我不管你隸屬于什么教派,也不管你究竟是誰的人,膽敢殺死帝國軍人便需要付出代價。烈殿下,上官虹日深夜到訪,無論如何都想想不到會受到此等的禮遇!”

  說到禮遇兩個字的時候,他有意加重了語氣明顯是在說反話。

  沈飛則前傾身體,又一次向前伸出手,“正所謂除魔勿盡,看起來連將軍你也被妖邪控制了,需要被鏟除。”

  “你敢,你難道敢將堂堂帝國大將軍王一起殺了不成。”上官虹日以刀護身,他手中的刀造型奇特,彎彎的如同一輪勾月。

  “有何不敢!”沈飛則是一副穩操勝券的樣子。

  眼看兩人劍拔弩張似乎又要開戰,一隊禁衛軍從門外出現,氣勢洶洶地進入王子府將兩人團團圍住,拓跋烈終于緩過神來,站出來安撫他們,打圓場道:“誤會,都是誤會,大家不要太緊張了。”

  “誤會,這怎么可能是誤會,謀殺帝國軍人是死罪,別以為有王子庇護本將軍就奈不何不得你,我要抓你去見陛下。”上官虹日怒氣沖沖地揪住沈飛的衣服。

  “去就去,有什么好怕的。”沈飛的目光深沉似海,縹緲如云。

  誰能想到,一場平凡無奇的深夜會面會演變為如此不可開交的局勢,誰能想到沈飛騰起仙罡之后居然能將別人火紅眼的力量吸收掉,誰能想到一心在人國傳教的沈飛會在這平凡無奇的夜里向著帝國最有權勢的軍人宣戰。

  我沈飛不怕你!

  這份氣度,這份勇氣,這份底蘊,讓烈皇子、楚邪以及一眾士兵都驚呆了,事情變得更加有意思了不是嗎!

  在長久的平靜過后,暴風雨不出所料的搶灘登陸了。

  沈飛是誰!至今為止,在帝國上層中間還從未有過一次正式的介紹,便借著這個機會,隆重登場吧,徹底介入到這段血腥殘忍的歷史中去。向眾人宣告我沈飛是誰,來自何方,為何而來!

  平靜的夜被打破,一介布衣被大將軍王揪著進入了皇宮,大將軍王本有權力處決了他,就像十皇子對楚繡做的那樣,直接斬首,不需要過多的解釋,卻無能為力。在強大的沈飛面前,他需要借助帝國的力量才能夠確保殺死對方。

  這就是差別,是沈飛與楚繡的差別,同時也是儒宗和道宗的差別。

  在九州這片土地上,沒有實力的人是生存不下去的,哪怕你心比天高,哪怕你智慧超群,再絕對的實力面前也不過就是渣渣,隨時都會領了便當去閻王殿報道,這是現實,名為九州的舞臺是不允許弱者起舞的。

  趴在榮妃身上熟睡的老皇帝被吵醒了,上位者如此底下人自然不會好過,群臣的家門在深夜被拍響,負責傳信的太監們向他們公布皇上的口諭:“立刻進宮,違者斬立決。”要么服從,要么死,這是帝國的規矩,陛下定下的規矩,作為利益分享者的群臣只能被動接受。

  于是一時間,本應該戒嚴的街道上亮起了一連串的燈火,規格不同的轎子抬著迷迷糊糊的臣子們走向皇宮。

  帝都要變天了!坐在善樓中的十皇子仿佛有所感應,從床上站起走到窗邊,推開一角望過去,沉了許久方道:“鬧吧,鬧吧,你們鬧得越兇越好!”他似乎另有打算。

  大皇子的轎子與慕容南的轎子在半路上不期而遇,兩人隔著頂級絲綢縫制的車幔說話:“這大晚上的還讓不讓人活了。”

  “能鬧出這么大動靜一定是發生了不得的事情,趕緊走吧,乖乖地去看熱鬧,記住了一句話都不要說。”

  “哎,真是無趣啊。”

  “拓跋子初怎么樣,你有事詢問他還應嗎。”

  “偶爾應一聲,和過去一樣。”

  “那就好,本來還在擔心他會因為上官虹日的事情與殿下您鬧掰。”

  “子初伯伯很好的,對本王很好。”

  “呵呵。”慕容南冷笑,心說:你這個廢物,拓跋子初好不好用的著你點評嗎,真不知道類似拓跋珪這樣的雄主和我妹妹這樣聰明有眼光的女人是怎么生出了你這么個玩意的。這些話都只能留在心里,是萬萬不敢說出來的。

  一排燈火通向皇城,給人直觀的感受是早朝的時間提前了,但看看天色,其實黎明還早的很,夜只是過去了一半。

  究竟是什么樣的事情會鬧出如此大的動靜呢。

  舅舅和外甥兩人的轎子并排而行,晃晃悠悠地往皇宮去了,臨近宮口的時候忽然有一個小太監跑過來,快若閃電地將一個紙條塞入了慕容南的轎子里,像是已經等了很久。后者打開了,讓底下人將手中的燈籠靠過來廢了好大力氣才看清楚紙條上的內容,上面說:“大將軍王和拓跋烈鬧起來了,是因為道宗的使者沈飛。”

  看完紙條之后,慕容南的面色立刻變了,重新審視一遍,將紙條攥成一個球扔在燈籠里被燭火燃燒干凈,長嘆一聲對大皇子道:“只怕,只怕咱們要提前向十一皇子開戰了?”

  “提前?不是前些日子剛剛定下的計策讓上官將軍假意投誠嗎。”

  “沒辦法,計劃失敗了,上官虹日和十一皇子鬧掰了?”

  “鬧掰了?怎么會有這樣的事情。”

  “為了一個人。”

  “誰啊。”

  “沈飛!”

  當兩大陣營鬧掰,會是一番怎樣的景況?

  帝國會否分崩離析!

  仔細梳理一下兩邊陣營的情況,站在后起之秀十一皇子身后的有當朝長公主拓跋鳳凰、整個安氏家族、禁衛軍軍隊、青州城軍隊、少部分抱有著投機心理的朝臣以及道宗。

  站在大皇子身后的有整個慕容家族,包括坐鎮后宮的慕容皇后,掌握朝堂的右宰相慕容南以及掌握金陵錢路的慕容白石。除了慕容家族的勢力在背后做支撐,支持大皇子的還有大將軍王上官虹日(他是由前任慕容家族的族長引薦給當今陛下的,且正房太太是慕容皇后年輕時的陪侍丫鬟),佛宗(佛宗一直將大皇子視為正統,在被道宗支持的十一皇子崛起之后更是堅定地站在大皇子一方),以及一少部分搖擺不定的朝臣。

  從實力對比來看,十一皇子背后的勢力要遠遠小于大皇子,但好就好在,支持十一皇子的人都是陛下身邊的近臣,且勢力范圍主要集中在帝都附近,如此算來,其實雙方的差距并非不可逾越,畢竟老皇帝才是最后的決策者,是決定誰才是真正繼承人的裁決者。

  有了清晰的對比再來看朝局,隨著官員們陸陸續續到達,有些人已經發現了,這次矛盾的糾紛來自于上官虹日大將軍和一個眼生的年輕人,他們由此感到懷疑,為和上官將軍會連一個年輕人都搞不定,這個年輕人的真實身份是誰,站在年輕人身旁的烈皇子又在其中扮演著怎樣的角色。另外一部分人則認出了沈飛,道觀之名如雷貫耳,去往道觀參拜的朝臣數量越來越多,他們之中當然有能夠認出沈飛的人。

  道尊?原來如此!

  但是上官將軍怎么會和從天山上來的道尊產生糾紛呢?還是想不通。

  光明殿上未必正大光明,朝臣們一個個低著頭,一副各懷鬼胎的樣子,誰知道究竟在想些什么。

  沈飛的衣服被上官虹日揪著,正大光明、落落大方、舉止從容地站在光明殿上,仿佛將這里當成了自己家的客廳,兇神惡煞的石獅和石虎似乎都為他的英氣所懾,不敢正眼瞧他。這淡定從容的舉止,這眼高于頂的做派像極了一個人——英年早逝的楚繡!

  眾臣心里同時閃過一個疑問,帝都近些年到底是怎么了,怎么總有些精彩絕艷的年輕人橫空出世,攪動風云,癲覆乾坤!

  不過仔細看,這個人和楚繡又明顯不同,楚繡是典型的書生模樣,纖細孱弱的身體,白皙的膚色,隨時拿著一把折扇,目光如星辰般蔚藍不含有一絲雜質,一副手無縛雞之力的樣子,典型的理想主義者做派。

  沈飛不是,沈飛的短發像刺猬那樣頂在頭上,皮膚黝黑,一雙眼睛不僅炯炯有神還含有著兇性,就像面前石老虎的眼睛一樣,不經意的一次回眸便會讓人膽戰心驚。五官相當具有輪廓,一看就是那種行的正坐得直的人。身材瘦削,不過從那寬闊的臂膀和富有棱角的肩胛骨處不難看出,一定經歷過嚴格的鍛煉,瘦削的身體并不孱弱而是承載著力量。手臂長而指骨大,即便站在遠處也可看到又厚又長的繭子藏在手心,那雙手肯定不是用來握筆的,而是拿劍的,是殺人的。身材很高,身體協調,從容有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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