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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破戒僧“普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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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道術玄妙,仙法萬千,下山以后,沈飛已經見識到了許許多多匪夷所思的仙法,而李婷希作為蓬萊島主的掌上明珠,無疑是其中比較特別的一個,似乎能夠控制道紋的力量。

  婷希突破了守護者的封鎖,終于上到了擂臺,而與此同時,鳥妖的身體也發生了變化。它竟然開始咳血,不,準確的說是在咳火。“嘰嘰喳喳”大概是覺得難受,鳥妖躁動不安地原地打轉。已經上前的婷希見到這一幕,眼中現出一絲希望,暫時停止了援救的動作,一雙鳳眼一眨不眨地盯著對方,密切監視對方的動態。

  下一刻,鳥妖身體向外膨脹,一次又一次,它痛地尖叫,還是嘰嘰喳喳的叫聲,不過聲音比原來更加難聽了也更加狼狽。在它痛苦的開始原地打滾之后,刀斧般的光芒穿透了身體,從它身體里面射出來,強光之中,鳥妖的身體被切割成七八塊的樣子,四分五裂地散落在地上,而身在火焰庇護下的男人,手持化作劍形的琉璃青火盞,屹立在光濤最深處巋然不動。

  “我,李氏廷方!豈會輸給區區鳥妖!”廷方斗志高昂,舉起手中的琉璃青火盞對天吶喊,聲音傳遍占地百畝的競技場,傳到在場每一個人的耳中。

  “方兒,你沒事就好!”婷希上前,一把摟住了自己的親弟弟,詭異莫測地道紋展開,以琉璃青火盞的溫度都不能對她造成絲毫的傷害。

  “姐姐,我能有什么事情。”廷方的目光中也是少有的露出一絲溫情,自從和琉璃青火盞高度融合之后,廷方的眼中已經許久沒有出現這樣的光芒了。

  就這樣比賽結束,廷方雖然靠著自己的力量殺死了鳥妖,卻因為姐姐的意外闖入輸掉了比賽,他的金陵之行也就此告一段落了,對于一個年僅十二歲的孩子而言,這一趟外出讓他長大了很多。

  觀眾們的抱怨不絕于耳,廷方罕見的懂事,沒有因此怪罪自己的姐姐,站在生死邊緣,他能夠體會到姐姐心中的擔憂。

  “走吧,姐姐,回島上去。”廷方散去了身上的火焰,放松了緊抓著琉璃青火盞的右手,恢復到一身白衣的樣子,體態雖然沒有長大,但目光的成熟清晰可見,“看完沈飛今天晚上的比賽,我們就回到島上去吧姐姐。”

  “對不起廷方,本來還能多在金陵停留一段時間的,你不會因此責怪姐姐吧?”廷方忽然間的懂事,反而讓婷希不適應了。

  “殺死了鳥妖,在斗技場的戰斗也告一段落,就算繼續戰斗下去,也沒什么東西能夠提起我的興趣了。我們走吧姐姐,回去好好修煉,下一次來到九州的時候,我李廷方要做到的是與天下豪杰一較長短,再不和那些惡心的妖獸打起來沒完沒了了。”

  “方兒,你真的長大了。”

  “姐姐,這段時間的陪伴,辛苦你了。”

  “傻孩子,說什么傻話,咱們可是一家人啊。”

  “哈哈。”

  所謂患難見真情,姐弟倆的言歸于好預示著發生在蓬萊仙島日家族年輕一輩的動亂終于止歇;也同時預示著一場曠世罕見的災難將要登陸九州大地。當然,這都是后話了。

  言歸正傳,鳥妖慘死之后,最傷心的應當是坐在貴賓席位上的令狐懸舟了。看著好友面無表情的側臉,慕容白石真的是很想大笑一場。

  “哈哈哈,原來你也有看走眼的時候啊,哈哈哈。”作為皇親國戚,慕容白石的行事風格與令狐懸舟有著本質上的區別,平日里低調內斂,任何風頭都交給別人去出,自己穩穩地坐鎮幕后操控著一切,謀劃著一切。這么多年過去了,慕容氏穩坐金陵第二把交椅,靠的可不僅僅是他姐姐在宮內的支持。

  沉默許久,令狐懸舟忽然擺擺手道:“輸就輸了,反正只是個試驗品,沒什么好在意的。”

  “試驗品?”慕容白石目光一亮,反而來了興趣,“賢弟啊,打腫臉充胖子可不是你的風格哦。”

  “慕容老哥你不必激我,我愿意將這些極為隱秘的事情說出來,是因為咱們兩個是朋友,真心朋友。”令狐懸舟一臉的嚴肅,“和你說一句實話吧,傳說中的三頭金烏已經被我們教主控制起來了,這只鳥妖便是它生下來的,作為試驗品在擂臺上比試,以后同樣的妖獸還會源源不斷地出現在擂臺上的。”

  “哦?你們通天教已經開始著手繁殖妖獸了?”慕容白石端地震驚。

  “這件事情早就在做了,只是最近剛剛有所突破,老哥哦,能和我結盟可是你八輩子修來的福分呢。”

  “彼此彼此。”

  兩人說笑的時候,四號擂臺戰斗余波終于散去,五號擂臺的壓軸之戰正式開始。對戰的雙方,是接連斗敗通天教高手和佛宗凈字輩高僧的沈飛,以及一個額頭上點著八個戒疤的高等級破戒僧。

  戒疤的數量在佛門內部是地位的象征,額頭上留有八個戒疤的高僧,放眼九州不超過百位,今日要與沈飛交手的對手之強可想而知。

  大和尚走上擂臺的時候,滿身的酒氣,慕容白石努力移動肥胖的身子靠在椅子背上,一邊抽煙,一邊對身旁的好友說:“令狐老弟,實話實說,額頭上留著八個戒疤的破戒僧你究竟是從哪里找來的,是專門為了殺掉沈飛的吧!”

  “慕容老哥你說笑了,這樣的大和尚我可請不動,是他自己主動找上門來的,點名要和沈飛一戰。”令狐懸舟被白石吐出來的煙熏得咳嗽了兩聲,他身邊兩個最親密的人,一個虎姐,一個慕容白石,整天都是吞云吐霧的,讓他不厭其煩。

  慕容白石毫無歉意,仰面朝天,肚子挺得老高,像一座小丘陵,“這么說起來,就是為了凈靈和尚報仇來了。”仔細看,他那肥短的足下踩著一位弱不禁風的美女,被他當做墊高的踏腳石,也是一聲不吭,不敢異動分毫,尖尖的下巴頦汗涔涔的,惹人憐愛。

  俗話說的好,好白菜都被豬拱了,此話不假,只不過,這些嫩出水的小白菜都是心甘情愿地被蹂躪和踐踏的,這便是現實。

  令狐懸舟同樣出身底層,對他如此糟踐人的做法多少有些抵觸,卻從不愿意說破,畢竟這是上層人物的慣例。因此嫌少正視于他,目光炯炯地盯著乘云緩緩降落在擂臺上的沈飛,回應道:“連凈字輩高僧都殺死了,而且是當著全天下人的面,沈飛這次可是闖了不小的禍呢。”

  “佛道相爭,你們通天教從中得利。”慕容白石露出狡黠的笑。

  “佛門黑暗,已經不適應現下的環境,通天教取而代之是早晚的事。”

  “賢弟呦,你現在似乎不再避諱談及通天教了呢。”

  “既然老哥已經攤牌,那我還有什么好掩飾的,干脆將一切放在明面上,也好讓這一場曠世豪賭更有底氣。”

  “哈哈哈哈,說的對,說的對,賢弟能夠這樣想,就是最好不過的事情了。”

  屬于沈飛的戰斗終于開始,從戰敗凈靈和尚的那一刻開始,沈飛心中就有了預期,佛宗狂風暴雨般的報復手段很快就會到來了。卻萬萬沒有想到,仍然是光明正大的挑戰,難道是佛門要通過正大光明的方式告訴生活在九州大地上的所有人,我們佛宗的實力是遠遠超過道宗的。

  沈飛想不明白,沈飛不愿意想,面對強者的時候,任何多余的思考都是對生命的不負責任,對于此時此刻的沈飛來說,他要做的,他能做的,僅僅是認真尋找對方的破綻,思考怎樣才能戰勝面前的強者而已。

  頂著大肚子正在喝酒的破戒僧處于他視線的盡頭,看起來空門大開,全身上下充滿了破綻,似乎又并不是這樣的,似乎明明只是站立著喝酒,卻沒有任何破綻可以抓取。

  擅長觀氣的沈飛不難看出大和尚身上的氣很強,強到與凈靈和尚不相上下,甚至超過他。

  “今天將是一場苦戰!”雖然早已做好了準備,但當面對真正的強者,沈飛還是充滿了謹慎。他站立在擂臺靠東的一側,目光一寸寸地掃過人群,直到看到了納蘭若雪關切的臉龐才感到安心。

  接著從隨身攜帶的劍鞘中緩緩抽出了劍長三尺二寸的仙劍——朝花夕拾,右腳繃的緊緊的,順著左腿緩慢抬起,整個身體的氣勢隨之上揚,直到長劍向月的時候為止,身體上籠罩的上揚的氣勢才達到頂峰。

  沈飛擺出了蜀山劍派的招牌起手式——金雞獨立,他想要將這一式起手印刻入金陵所有人的腦海里,讓他們看到這一式起手,便聯想到巍峨雄偉的蜀山,沈飛是個狂人,年少而輕狂。狂人在月下亮劍,劍華如水,撒滿充滿血腥的五號擂臺。

  “今日一戰,唯有全力以赴!”沈飛這樣說著,虎豹一般的眼睛隔著十幾米距離望過來,落在正在喝酒的破戒僧身上,后者搖搖晃晃的腳步虛浮,伸出粗厚的手掌擦擦嘴邊的酒漬,抬起右臂對著沈飛,道,“就是你…就是你把凈靈的法身滅去了兩重嗎!”

  “他竟知道凈靈和尚三重法身的真相!”沈飛心中一凜,沉了片刻道,“凈靈和尚身體的特別,在佛宗之內果然不是個秘密。”

  “臭小子,你可知道,自己鑄就了怎樣的大錯。”那和尚卻沒有理會沈飛,兀自跺腳,將腳下地面踩出裂縫,裂縫不斷蔓延,直至觀眾席上仍不停止,似乎整個競技場都在他這一踩之力下搖搖欲墜起來,“你又知不知道,你為自己,為九州留下了怎樣巨大的一個禍患。”

  “大錯,禍患?”沈飛反倒糊涂起來。

  “要殺便殺個干凈,何必留下最煩人的那一個法身呢!巨大的災禍就要降臨人間了,雜家要好好教訓教訓你,來解消掉心頭的怒氣。”說著,大和尚一手握住葫蘆,探身便要撲來,招式尚未展開,已讓沈飛感受到了連綿不絕的壓力,顧不得思考他話語中的真意了,立即收式后撤,卻聽那大和尚說道:“對了,我的法號叫做普圓,普度天下的普,唯圓不破的圓!世人都叫我普圓大師!”

  說話的功夫里,大和尚的雙腳連續踩過地面,被他踩踏的地方盡皆留下一尺深的坑洞,可見大和尚橫練功夫的不凡。

  卻也就在此時,擂臺之下的李婷希以及貴賓席上的令狐懸舟、慕容白石等人,同時露出震驚的神色,特別是婷希,聽了普圓大師的名諱之后,眉毛上挑,驚不能言。還是他弟弟廷方問道:“姐姐,怎么了,這個叫普圓的和尚很厲害嗎?”

  他姐姐婷希被他推了幾次才緩過神來,撇著嘴說道:“厲害?呵呵,當今靈隱寺主持的師弟,佛門普字輩高僧,九州公認的第一破戒僧,殺人僧,你說厲不厲害!”

  天不怕地不怕的廷方都從姐姐對普圓的介紹中感受到了一絲涼意,縮縮脖子道:“和靈隱寺主持一個輩分的人怎么會出現在斗技場內呢,還自報家門,他不怕被人笑話嗎?”

  卻見姐姐目不轉盯地望著擂臺,望著擂臺上的普圓,搖頭道:“相傳普圓為人行事乖張,不拘一格,既是佛法高深的得道高僧,又是出了名的不愿意接受佛門清規約束,帶頭破戒的人,他的目的端地無法揣摩。”

  兩人說話的時間里,普圓和尚已經到了沈飛的近前。他以不可思議的步伐旋轉著向前沖,整個前沖的過程就如同喝多了酒的醉漢,卻在高高騰起的瞬間讓速度達到極致,后背沖前,虎虎生風地撲向沈飛。

  他那赤裸的背脊上油光瓦亮的,如同是堅硬的鋼板,沈飛只是看著就覺得抵擋不住,放棄了抽劍前刺的沖動,順勢彎腰,讓過他飛撲而來的身體,往上踢出一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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