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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豬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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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果然,越接近街道的內側,鐵制的籠子就越大,相反的門卻越小,屠戶不再是一個一個地站立在門前,而是兩三個、三四個一起圍著一張一人長冰冷的鐵床,鐵床上一如以往地凝固著血漬和眼淚,劣跡斑斑。

  “這是…”沈飛定睛往屋內看,看到里面的籠子大了很多,籠子里關押著的,是一些餓到皮包骨的妖族成年人,其中一個蜓翼族的男人最靠近自己,他蜷縮著身體聚縮在籠子里,左右的翅膀都被不知名的金屬外殼禁錮住了,目光晦暗一片,毫無生機。

  幾名屠夫強硬地把他拽出了牢籠,招來奮力地抵抗,互相撕扯的過程中蜓翅因為有著金屬外殼的保護而沒有被損壞。幾個人勉強制服了成年的蜓翼族人,把他摁在床上扣上手銬腳鐐,屠夫們松了口氣,臉上洋溢起猥瑣而惡心的笑容,從工具架上取了把鋒利的刀子,在蜓翼族成年男人的面前上下搖晃,有時候故意湊近了,再拉抬起來,有時候,也故意扎進肉里,赤裸裸地折磨蜓翼族男子。

  這招致了對方聲嘶力竭地怒吼,和掀起的狂風,可惜沒有用處,被固定在鋼鐵的冷床上,蜓翼族男子已經是任人宰割的魚肉。等到風平浪靜的時候,幾名屠戶分別卸去了安裝在蜓翼族男子翅膀上的外殼,雙手用力地往外拉抻翅膀,保持它的平整,而那個手里握著刀的屠戶就這樣在沒有任何麻藥含服的情況下,在翅膀與身體的交接地帶進行切割,如同鋸木頭那樣,在蜓翼族男子的身體上留下整齊干凈的切口。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伴隨著切割一起發出的,是迸射自心靈仿佛直達靈魂最深處的慘叫,來自蜓翼族男子的慘叫,活生生地看著自己的肢體被切割,看著自己的身體被肢解,放眼天下,有幾人受得了此等的折磨,可蜓翼族男子必須忍受,也不得不忍受。

  周圍籠子里的成年妖族瑟瑟發抖地抱緊了身體,唯有排在最末端的羅剎族成年男子憤怒地搖晃圍欄,發出野獸般兇猛的咆哮。

  “犯了什么錯,它到底是犯了什么錯,要遭受到這般殘酷的折磨。”沈飛在心里面這樣問自己,那蜓翼族男子卻早已昏厥了過去,卻因為過程的漫長而又一度醒來,再痛的昏厥過去,再醒來,如此往復,等到他第三次醒來的時候,蜓翼族最驕傲的器官,那一雙美麗的蜓翅已經被摘下了,離開它身體的蜓翅被泡在具有刺鼻氣味的水里,洗凈血污,再被特殊的棉布擦干凈,放在稀薄的月光下晾曬,整個過程小心翼翼,全然沒有了之前切割過程中的粗魯。而那個被切下了身體一部分的蜓翼族男子,就這樣冷冰冰地平躺在鐵床上,聽著身體里血液往外滴趟的聲音,無助地等待生命終結的時刻。

  殘忍!只有這兩個字才能形容出現在沈飛眼前的這一幕景況。

  世界是殘酷的,弱肉強食本是生存的法則,然而因為自己處于強勢的地位,就隨意地踐踏其他生靈,視生命如草芥就端地不可饒恕。這一切都是現任皇帝拓跋珪鑄造的,包括羅剎族的覆滅在內,都是拓跋珪一手導演的,沈飛仿佛看到了自己真正的仇人——拓跋珪,我要你血債血償,為自己對生命的漠視付出代價。

  快步離開了這里,既然無力挽救對方,便只能夾起尾巴,灰溜溜地離開。看過了這一幕,沈飛終于明白了此地的生態環境,越靠近村子出入口的地方,牢籠就越小,用來盛納那些年幼的,等待著生命中第一次被除去器官的時間,好在往后的歲月里,讓再長出來的特殊器官生長得更加壯碩的妖族;而越往后走,走到深入的地方,腹地當中去,放置的便都是一個個大籠子了,這些籠子用來盛納成年的妖族,就像是桃花盛開以后,枝頭結出的果子,屠戶們用手中的刀,耐心地等待著為它們摘除身上已經成熟的特殊器官,再經過初步的處理,交給帝都的重要人士。

  惡心而變態的地方,難怪沈騰對人國充滿了仇恨,如果自己早知道有這種的地方存在的話,肯定也是接受不了的。

  這樣想著,又往前走了很久,直到村路的盡頭。

  兩扇閉合的沉重鐵門,將一處隱蔽的空間掩蓋在門的后方,鐵門嚴密的對緊,不露出一絲縫隙,卻仍能夠聽出若有若無的聲音從其中傳出,沈飛大概能猜到里面是做什么的,問道:“門后面就是飼養妖族的基地了。”

  “說得不錯,所有負責繁殖的妖族都在門的后面飼養,如同被圈養起來的豬,不過里面的具體情況連我都沒有見過,這扇門是不被允許開啟的,即便是皇子到來也不能開啟,里面隱藏著帝國的最高機密,只有老皇帝和他身邊的一部分親信才知道其中的秘密。”

  “惡心。”沈飛戳之以鼻,“騰哥,或許你說的對,腳下人國的風氣是需要變一變了,老皇帝親手造下的罪孽,也早晚有一天需要用血來償還。”

  “可惜他終日藏身在深宮內院之中,身邊有多位頂級的佛宗高手保護,否則我早就殺掉他了。”

  “佛宗講究苦行,為何心甘情愿地幫助他?”

  “全都是靈隱寺主持的意思。老皇帝在位期間,雖然南征北戰,造下了不少的殺孽,但是將佛宗托舉到了以往不曾企及的高度上,現在九州人國之內的三千多座廟觀,有三分之一是經由拓跋珪之手建造的,寺廟和他的關系非同尋常。”

  “這么說,我要在帝都之內推廣道教的行為,不是首先會受到老皇帝的反對。”

  “是這個道理。”沈騰道:“老皇帝不喜歡的事情,其他皇子自然也不能喜歡,所以,皇子們都是拼命拉攏佛宗的勢力而疏離與其他勢力的接觸,大皇子是其中最為廣納賢才的一個人。”

  沈飛蹙眉,那天與三皇子的對話猶在耳邊,明著說道:“是這樣嗎?我怎么聽說大皇子與佛宗親善,十皇子才是真的廣納賢才的一個人呢!”

  “嘿嘿,你知道的不少,可也應該明白,局勢總是處在變化之中,十皇子結交天下賢士,勢力日漸壯大,在此基礎上,大皇子只得到了佛宗口頭上的支持,勢力反而被比了下去,又怎么可能坐以待斃呢,為此,也必須結交天下豪杰,以擴充實力才行。”

  “原來是這樣,那騰哥你是什么時候到了大皇子身邊的。”

  “十年之前吧,我進入帝都以后,曾在兩位皇子身邊效命,都不是我想要找的人,不得不離開,最后來到大皇子的身邊,獲得重用。當然,他并不知曉我的真實身份,以及真實目的。”

  “原來如此。”

  “沈飛,我建議你來大皇子身邊幫我,一來,大皇子是嫡出,是最有可能繼承皇位的人;二來,咱們羅剎族人本來就所剩無幾了,如果再為了皇位的爭奪而兵戎相見的話,著實不劃算;三來,大皇子天生愚笨,沒什么主意,一切都聽從他母后的安排,他日登上帝位,最容易被我們控制,實施復仇的大計。有這三點原因,你到我身邊來是再合適不過的選擇。”

  “容我想一想吧,騰哥。畢竟我此行下山是奉了師命的,我要做的事情與你不完全一致。”

  “你難道不想為羅剎國死去的人民們報仇嗎。”

  “想,但如果代價是華族的百姓也如落葉般全部凋零,生靈涂炭的話,我覺得自己不能接受。”

  “不這樣做,又何談報仇。”

  “哎,我也還沒有想清楚,求求你給我些時間,容我好好想一想,騰哥。”

  “算了,我也不逼你,好自為之吧。”

  走到了村子的終點,兩人不得不折返回來,折返的過程中,又看到了很多幕凄慘的景況,沈飛都強行按捺下了心頭的怒火,一直原路走到入口的時候,那幾名看守村子大門的人又再出現。

  沈騰從懷中取出了一個盒子,打開之后里面有著十個空位,其中三個空位上安放著雕刻著小字的金豆子,沈騰取出其中的一個,交給領頭的護衛,等到他檢查確認無誤了,才終于放行。

  沈飛基本猜的出來,金豆子就代表了皇子所能擁有的妖族奴仆的數量,十個空位安放十個金豆子,其中的七個位置已經空了,證明大皇子已經有了七個妖族奴仆。

  走出村以后,沈騰拿出了一個巴掌大的水晶球,將鮫人封印在里面,再施展同形之術,化作火鳥的樣子,來到空中,兩人原路折返,回到了競技場。回來的時候,觀眾們早已等得不耐煩了,亂竄的火鳥不僅遮蔽了擂臺,還“噼里撲通”地不斷從空中拉屎,有些落在人們的頭頂上,有些落在身邊,散發出陣陣的惡臭。

  最緊張的莫過于納蘭若雪了,沈飛進入擂臺之后,好幾個時辰沒有動靜,也不知道戰斗進行得怎么樣了,她真是心急如焚。

  兩人從高處混入火鳥群中,在擂臺之上留下斑駁的坑洞,之后道:“騰哥,你是我見到的第一個同族之人,我們以后要互相關照、幫助才好。”

  “這是自然的,羅剎族遺民據我估計不足百名,如果互相再不幫助對方,只怕用不了幾年就在九州大地上除名了。”

  “是這個道理。”

  “沈飛哦,還是那句話,只要你想通了,隨時過來找我,有你幫我,大皇子登基的把握便又提高了一分。”

  “騰哥,我有一句話也想對你說,諸位皇子們從小生活在帝王之家,見慣了陰謀詭計,說不定他現在表現出來的樣子也只是故意佯裝的假象,好博取你的信任呢,我倒覺得與其把賭注都壓在一個人的身上,倒不如分散投資來得實際,你說呢。”

  “呵呵,從帝國覆滅到現在過了這么久,如果連這點看人的眼力都沒有,我只怕早就死了,好啦,你不愿意來就作罷了,我最后提醒你一遍,如果有朝一日你踏進帝都,一定要處處小心,那里高手云集,天才輩出,絕不是你一個下山道士為所欲為的地方。”

  “我明白了,謝謝騰哥的提醒。”沈飛拱拱手,“對了騰哥,可能您不愿意告訴我,可我還是要問,將我的情況通知你的,可是鳩山鳴鳩師兄?他是否也是羅剎遺民?”

  “那個人不讓我說出他的身份,我來此見你已是破例,你就不要再追問了。好了,戰場打造的差不多了,今天的戰斗到此為止,我走了。”

  “騰哥,我再說最后一句話,若再見面的時候,我們各為其主應該怎么辦。”

  “我們羅剎一族沒有主人,只有利用的對象,永遠記住這一點。”

  “嗖嗖嗖嗖嗖嗖嗖!”伴隨著一連串亂竄的聲音,火鳥們四處飛散,沈騰化作其中的一只消失在即將放晴的天空中,沈飛站立在原地,負手而立。

  今天的競技場戰斗,勝出者——沈飛!

  如沈飛所料,隨著戰斗的持續,自己聲明的傳播,越來越多的人發現了自己的存在,為了不同的目的,從四面八方趕來接近自己,就如同一句古語說的那樣“姜太公釣魚,愿者上鉤。”

  火鳥散去的時候,納蘭若雪飛一樣地跑上擂臺,緊緊摟住沈飛,哭泣不止,她是真的關心對方,這一點沈飛心知肚明,也回應地摟住了她。另外一手握緊長劍指向天空,吶喊道:“明日,再戰!”

  用這樣的方式告訴令狐懸舟,他不需要休息,明天還要再打一場。

  取得的勝利越多,知道他沈飛之名的人就越多,各方勢力都會看到他的存在而蠢蠢欲動起來,這正是以不變應萬變的最好方式。所謂競技場,是所有心懷志向之人在人國快速成名,快速獲取金錢回報的最好途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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