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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三章 畫舫出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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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飛露出笑容,話鋒一轉說道:“冒充白鳥峰三少楚邪的魔教妖人,我要捉你回蜀山,交給楚天涯楚峰主發落。”

  “他媽的,楚天涯是我爹,是你不是有病啊。”楚邪氣的跳腳,“老子就是楚邪,就是楚邪。”

  “你說自己是楚邪,有誰能證明呢。”

  “我楚邪天下無敵,誰人不知,誰人不曉,要什么證明人。”

  “沒有人證明,你憑什么說自己是楚邪。”

  “懶得繼續廢話了,不管你相不相信我的身份,老子就是要和你戰。”

  “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你剛才還說過,只和有名有姓的人交手。既然你只和有名有姓的人交手,那么憑什么我就要和沒名沒姓,不敢將真實姓名說出來的人交手呢。”

  “我去你媽,老子他媽的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大爺楚邪是也,你他娘的非得說老子不是楚邪,然后因為這個理由不和我交手,你是不是有病啊,你是不是腦子壞掉了啊。”

  “江湖上說,楚邪為人英俊瀟灑,樂善好施,為人仗義,廣交朋友,你這幾點都不具備,憑什么說自己是楚邪。”

  “我靠,他媽的,你是不是有病啊,江湖傳言怎么能信呢,老子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大爺楚邪是也,他媽的,老子就是楚邪。”

  “開玩笑,冒充我蜀山白鳥峰三少爺,你這人沒臉沒皮,沒名沒姓,真是悲哀。”

  “老子是楚邪,老子就是楚邪。”

  “懶得理你了,等你有一天敢說出自己的真實姓名了,再來與我交手吧,否則根本不配。”

  “你他娘的,是不是害怕我,所以找了這么多的托詞。”

  “你覺得我怕你嗎!”

  “你不是要替天行道,斬除我這個妖孽,那么來啊,趕緊動手啊。”

  “替天行道,斬得是有名有姓的人,你這個人甚至連真實姓名都不敢說出來,太悲哀了,我可憐你,不愿意和你動手。”

  “他媽的,氣死我了,真是氣死我了。”楚邪這輩子臟話說了不少,已經成為口頭語,甚至一種習慣。不過今天面對沈飛,這些臟話卻真正代表了怒意的噴薄,一種怒氣到達頂點卻無從宣泄的無力,楚邪這輩子從未遇到過這樣的事情,對于沈飛真是又恨又怒。正在盛怒之時,沈飛卻攬著懷中的麗人轉過身子,將整個背心空門留給了他“類似你這樣喜歡冒充他人的宵小鼠輩,楚峰主是不會在意的,我懶得將你捉拿回山,也不會與你動手,因為你不配。”

  說完這些,居然閑庭信步地順著綠樹成蔭的柳岸走了,留下被他親手救治的四位道友和這個自稱楚邪的人。

  后者大怒,高高躍起,劍刃直達天際,繼而斬落,戾風呼嘯,仿佛有幾千匹烈馬一起沖向沈飛,可對方終究沒有回頭,那份不屑的感覺令人抓狂。

  于是,凜冽劍勢在距離沈飛背后空門一寸的地方戛然而止,楚邪雙手持劍,滿臉通紅,氣喘吁吁,生生止住劍勢他耗費的氣力比揮動劍鋒的時候還要大得多。

  “呼、呼、呼。”楚邪大口喘息,卻看到沈飛稍稍側頭,對著自己冷然一笑,那笑容中的不屑刺痛了他的心,“好,既然這樣,老子就先證明了自己楚邪的身份,再在全天下人的面前將你大卸八塊。”

  “不,你不是楚邪!”沒想到沈飛還是固執的一口咬定。

  “呀呀呀呀,氣死我了,真是氣死我了!”楚邪憤怒無從宣泄,原地跳起,重劍掃過湖面,將平靜的湖水炸出一道道水柱。四名找他尋仇的人,見他如此模樣,再看看平靜離開的沈飛背影,露出佩服的神情:“對付狂人最有效的手段原來是攻心!”

  沈飛其實也是順水推舟,有一句說一句,沒想到楚邪真的這么介意自己的身份,從而發狂,心中感到僥幸,納蘭若雪攬著他的左臂,眼睛充滿崇拜的瞇成了桃心狀,“沈飛哥哥,這個世上真的沒有什么事情能夠難得倒你。”

  “傻丫頭。”沈飛敷衍著回答她,他有預感,與楚邪之間的恩怨遠遠沒有結束。

  沿著柳岸往前行走,淅淅瀝瀝的小雨從空中滴下,金陵沿海,雨天自不會少,多是小雨,襯托得少女更加美麗,景色更加宜人。小河越往前,越開闊,經過詩橋再行個兩三里,兩岸寬度超過十米,姹紫嫣紅,臨河小樓婀娜多姿,窗前姑娘美艷動人,彩絹飄舞,各式各樣的肚兜子穿在粉紅色的繩子上晾曬,引人無限遐想。

  有了翠蘭軒的經歷,待濃烈的脂粉氣飄入鼻端,若雪已知道河岸兩邊的紅樓是什么樣的地方,當下便要拉著沈飛離開,轉身的時候,忽有一道輕音奏響,纏纏綿綿,在兩岸樓宇間回響不休,只一個音,竟然奏響在蜻蜓交尾完成的時間里,端地讓人驚訝。

  就是為了這一個音,沈飛駐足側目,望向聲音出現的方向,與他同樣動作的,還有早已等候在柳岸邊的很多的人,這些人里有白面書生,有家仆跟隨的富商,也有出來游玩的官吏,總之都是些好色之徒,望向那聲音出現的方向,目光之中滿是垂涎。

  “叮!”第二個音響起的時候,清澈的聲音穿破雨幕,直達眾人耳中,仿佛是一道天外之音,有著醍醐灌頂之效,駐足側頭的沈飛忍不住轉身,凝望聲音來源,見一三層樓高的鳳頭畫舫慢悠悠的穿過雨簾,層層紗幕在風中飛揚,一二樓燈火通明,唯有三層小樓光影交錯,朦朧影婉。妙不可言的清澈琴音便是從那里傳出來的。

  是誰能夠奏響這般美妙的音律!

  翠蘭軒中的歌舞妓見了不少,多以賣肉為主,與頂級的舞姬、歌姬紅牌相差甚遠,此人身在一片朦朧之下,香氣繚繞,癡酒氣息,一看就是妓女,可只是聽著她手下奏響的音符,就可感受到氣質的與眾不同。

  類似金陵這樣紙醉金迷的地方,最不缺少的便是頂級的女人,虎姐是其一,即將出現的,大概是其二,說起來,明明尚未現出真容,沈飛已經先入為主的斷定,是一美麗動人的女子。

  他心中想:今天這一段臨河之游,可真是來對了。

  身邊的人全部屏息以待,等著畫舫深處即將奏響的第三個音符,然而,仿佛是深深知曉眾人的心意,有意吊足他們的胃口,這第三個音遲遲沒有出現。

  十幾米高的鳳頭畫舫雕蘭玉柱比之輝煌宮殿不成多讓,全木質的結構,龍骨由百年黑梨木制成,鳳頭鑲金,鳳嘴含玉,鳳眼為兩顆巴掌大頂級夜明珠,即便身處白日也可見光暈繚繞。兩側船體雕仙女撫琴圖,仙女含情脈脈的神韻仿若真實,衣帶清晰,歷歷在目,一二層里侍奉著超過一百名侍女,論姿色,隨便哪個放在翠蘭軒內都穩坐頭牌位置。三樓的琴房外面,站著一個下巴上長痦子的老女人,當是負責接待的老鴇了。

  似這等賣藝不賣身的頂級藝伎,已不在老鴇的掌控之下,卻仍需要這類人存在,幫忙交際應酬。

  畫舫在雨幕中慢慢駛來,被它經過的水面形成美麗的漣漪,一圈又一圈,看著漣漪生成,仿佛看著難以忘懷的記憶重現在眼前。沈飛忽然間想起了自己金陵之行的第二個目的,目視四周,沒有找到自己需要的東西,略微喪氣,卻忽然感受到了什么,猛地抬起頭來,竟是琴臺深處,一道精亮的目光隔著黑暗打量自己,大概是因為自己是唯一一個在優美琴聲中尋找他物的男人吧。

  “叮鈴!”第三個音終于響起,毫不拖泥帶水的聲波之中依稀含著怒氣,沈飛無奈搖頭,心說:還是個大小姐脾氣的人呢。

  和莫君如接觸久了,沈飛對這樣脾氣的人沒有好感,轉身便要離去,卻也由此更加加深了船上之人的怒氣,第三個音符響起不久,第四個音、第五個音、第六個音,一連串的音符交織成曲奏響在仙女河平靜無波的河面上。

  總算是止住了沈飛的去勢,他甚至能夠感受到琴房內的人露出得意的笑。到達任何一個地方,妓院都是沈飛必須要去的地方,因為這里來往應酬最為密集,各色人員最為集中。

  沈飛想要在這里找到自己需要找到的人,這個人對他有著至關重要的作用,而他對那個人也是一樣,說不定,九州人國的未來便是在他們兩人間互相倚靠的前行下奠定的。

  因為此人事關重大,沈飛本不想這么早來到紅樓之中,等著在競技場磨煉提高,獲得一定的聲明再過來,卻還是陰差陽錯的走到了這里,說起來,金陵城雖然錦繡無邊,但畢竟太小了一些。

  “既來之,則安之吧。”既然畫舫里的姑娘注意到了自己,那么眼下就是一個機會。

  沈飛是一個善于發現機會,抓住機會的人,所以在妙不可言的音律連成一串之后,沈飛又一次停下了腳步,故意沒有轉身。

  那琴房內的撫琴者似乎有些惱了,大概是為自己奏響的琴聲不足以令得沈飛轉身而惱怒,纖細的手掌快速拂過琴弦,發出一連串珠落玉盤似的仙音。

  “芊芊姑娘今天的琴聲有些特別。”河岸邊凝神細聽的人們感受到音律中的異動。

  “好像是有些不同,難道今天有大人物降臨?”旁邊人未必認識,卻由于同一個話題而相互議論攀談。

  “聽說三皇子拓跋烈要來金陵辦差。”

  “你傻啊,上皇大限將至,諸皇子為了皇位無不絞盡腦汁,皇子就算真的來了金陵辦差,也不會到這烏煙瘴氣的紅樓,落人口實的。”

  “明目張膽不敢來,偷偷的也不敢嗎,在這天高皇帝遠的地方。更何況,我可是聽說了,三皇子拓跋烈酷愛游山玩水,閑云野鶴,安心做個王爺,對國之帝位沒有興趣的。”

  “你懂個屁啊,他那叫韜光養晦,伺機出動,身在帝王家有誰能對那至尊之位無動于衷。”

  “我看你們兩個啊,才是咸吃蘿卜淡操心呢,我早是聽說了,金陵城變故一生,三皇子那邊就改變了行程,不到這里來了。”

  “你才是天真,皇子為辦差而來,行程怎么能說改變就改變的。”

  “你才天真!”

  “你才天真!”

  “你天真!”

  “噓…都安靜點,靜心聽芊芊姑娘撫琴吧,琴聲的改變無論因為什么,反正都與你們無關,耐心聽琴就好,管那許多做什么。”

  “這倒是。”三人無奈嘆息,垂頭喪氣。

  說話的這三個人,一個是白面粉俊,儒雅氣質的書生,左右各跟著一名書童,一看就出自大戶人家;一個是肥頭大耳,賊頭賊腦的商人,身上掛滿了珠光寶氣,身后仆人、打手簇擁,打眼一看就是一方巨賈;還有一位,穿著雖然普通,但身后數人都是帶刀護衛,兇神惡煞,腰間懸著一塊令牌,寫著郡守兩個字,當是官老爺。這樣的三個人,都自認與他們口中的芊芊姑娘無緣,可見船上的女子地位之尊貴。

  沈飛站得距離他們不遠,聽他們對話當真來了興趣,“三皇子拓跋烈奉旨來金陵辦差?無心帝位,貪戀玩樂?”他來到金陵,一個沒有向納蘭若雪吐露的目的是,需是要以此地為跳板,找到一個名正言順的進入帝都的借口。為了這個借口,他必須耐心等待,等待能夠引領自己進入帝都的那個人。

  佛宗在人國興盛的根本,說到底是源自皇室帝國的支持,來自他們與帝國互相間的配合,來自人民的信仰,想要動搖它的根基,便要讓佛國與皇室的關系產生動搖,或者說,讓皇室依賴的對象由佛宗轉為道宗,為此,諸王子奪娣是個絕佳的機會,如果能夠正確地選擇出一個少年之王,幫助他在激烈殘酷的競爭下脫穎而出,奪得帝位,那么帝國未來的走向,便將納入自己掌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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