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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愿行世之險路,建一方極樂凈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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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凈靈和尚身上一點靈力波動都沒有,怎么也到競技場里來了。”沈飛暗暗有些擔心,與此同時,卻又覺得深深好奇,暗道:自己和凈靈和尚的緣分還真是“深厚”的可以。

  納蘭若雪也認出了凈靈和尚的身份,拉著沈飛的衣袖道:“沈飛哥哥,你快看,你快看,那不是凈靈和尚嗎,你快看啊。”

  “傻丫頭,我眼又沒花,早就看到了。”

  “沈飛哥哥,凈靈和尚身上一絲靈力波動都沒有,他怎么會出現在斗技場上的?”

  “我怎么會知道。”

  “我們和他還真的有緣呢。”納蘭若雪在花瓣云上站起來,探身俯瞰下去,“沈飛哥哥,等一下凈靈和尚要挨揍了,咱們要不要替他解圍啊。”

  “看看再說,凈靈和尚沒你想象的那么簡單。”

  “這倒也是,記得那天在林子里,著實被他嚇到了呢。”

  “是啊,倒不用擔心他的安危,真正讓我在意的是,凈靈和尚究竟為什么會出現在這里,按理說對佛祖信仰如此堅定的一個人,不該來到這樣充滿戾氣的殺戮之地。”

  “沈飛哥哥你覺得他為何會來?”

  “不清楚,看看再說吧。”

  但見朦朧而柔緩的月光下,凈靈和尚平靜的站立著,雙手合十,腦門上的六個戒疤整齊的排列,代表著他已經戒除妄念,一心歸于空門。一身藍灰色的布衣僧服,簡單明了,面容干凈,五官平常,和普通的小和尚沒什么區別。

  反觀從他視線盡頭緩緩出現的那一人,白衣金帶,長發飄飄,一把仙劍看似隨意的橫在手中,處處表現出仙風道骨的不凡。

  位于高處,能夠清楚地聽到觀眾對于兩人的評價。

  “哇塞,讓一個小沙彌與得道上仙打,這相差的未免太多了吧,不知道賠率多少,看起來贏了也沒什么賺頭。”

  “是啊,這小禿驢稀松平常,完全不夠看的。”

  “手里面連把武器都沒有,戰斗還沒開始已經輸了一半了。”

  “本以為壓軸的會是一場精彩的好戲,沒想到是這么半吊子的情況,真是讓我大失所望。”

  “這個季度,五看臺有好幾個仙人登場,看起來擂主的位置怕是要保不住了。”

  “開玩笑,五看臺的擂主可是那個人,你以為會敗嗎。”

  “呵呵,天下間沒有常勝將軍,面對這么多強勁的對手,那個人雖然很強,也不一定能夠守住擂主之位。”

  “既然你這么說的話,到時候押注的時候,你就跟我對賭,賭挑戰者勝如何。”

  “那可不行,你以為我傻啊。”

  “就知道你這人說話不靠譜,既然明明知道那個人會贏,干嘛還一個勁的鼓吹他的對手,你是不是想騙到我們押注在對面,好多贏一些。”

  “好啦,好啦,我也是隨口一提,你這人很煩吶。”

  觀眾們的喧囂和吶喊,很快轉化為唏噓起哄的聲音,一邊倒的支持晚一些登場的仙人小哥,轟凈靈和尚下臺。

  沈飛看著凈靈和尚紋絲不動的身影,從他淡淡的笑容中看不出一絲一毫的緊張和不安,按理說,一個不常戰斗的人不會表現得如此從容,可是凈靈和尚的身上確實一絲靈力波動都沒有,他這份自信究竟來自于哪里呢。

  “小和尚,怎么稱呼你!”風度偏偏的白衣少年手握仙劍極盡瀟灑的走過來,站在凈靈和尚的對面。

  “阿彌陀佛,小僧凈靈。”凈靈和尚雙手合十,態度恭謹地和他見禮。沒想到因此招到看臺上的瘋狂嘲笑,“主辦方你們搞什么搞,找了個乳臭未干的小和尚來湊份子,太沒有誠意了吧。”

  “呵呵。聽到他們說的話了?”白衣少年極盡優雅地笑,“投降吧,免得等下受傷。”

  “阿彌陀佛,僧人行萬里苦行路,方有小成。小僧一介出家人,來到此地便是為了進行一段艱苦卓絕的修行,好能在佛法之上有所突破,受點苦也是應該的。”凈靈和尚平淡地說出了自己來到斗技場參加斗技的原因。

  “你來斗技場做修行?”白衣少年倒覺得有些新奇,有人來斗技場為了賺錢,有人來斗技場為了揚名,從未聽說過為了修行而來的。

  “阿彌陀佛,除了修行之外,小僧也想行佛祖當年的老路,從最艱險的地方入手,看看能不能通過自己的努力,而改變斗技者兇殘的本性,阻止這項殘忍的活動。”

  “小和尚,你的腦子是不是壞掉了。”

  “小僧我的腦子沒有壞,小僧只是在做自己認為對的事情。”

  “看來你有著遠大的理想。”

  “小僧宏愿創造一片極樂凈土。”

  “真是遠大的志向,還沒有自報家門,我叫做…”

  “施主是本地大戶之子楊齊,幼年成才,跟隨散仙弘揚道人學藝,二十歲時小有所成,衣錦還鄉。為了揚名立萬,彰顯自己的本事,所以回鄉之后馬上來到斗技場試一試身手。”凈靈和尚字字清楚,緩緩道來。

  這一下,倒真的讓對方產生懷疑:“你怎么對我了解的這么清楚?”

  凈靈和尚卻又是雙手合十,緩緩道來:“世人之目,可見陰陽實體,小僧之目,可觀前世今生,莫說是施主,這里的所有人,在下只消一眼,就可以判斷出他們的前世今生。”

  “你是在故弄玄虛吧。”名為楊齊的白衣少年第一次蹙眉。

  “阿彌陀佛,出家人不打誑語。楊齊施主,你一手靈蛇劍法出神入化,與九幽山大有淵源,不過靈動有余,剛猛不足,我勸你出手之時傾盡全力,否則很快便會敗下陣來。”

  “小和尚你不要吹牛,以為這樣我就會怕你了嗎!”

  “小僧善意提醒,并無不當之妄想,施主不要誤會了。”

  聽著兩人的對話,沈飛不禁唏噓,原來凈靈和尚來到金陵,進入斗技場是為了通過苦行提高修為,而且他更有著遠大的抱負,要通過本身的努力,改變斗技場內觀眾和斗技者的看法,改變這項殘酷的運動。

  凈靈和尚這番的發言,倒真的讓沈飛對他刮目相看。凡對世間做出杰出貢獻者,必然有著堅定而執著的遠大抱負,只有擁有這樣的抱負,才可以不畏懼世人的目光,不害怕身邊人的嘲諷,堅定地行完自己要走的路,一路走到盡頭,見到燦爛的陽光。

  凈靈和尚擁有這番宏愿,難怪第一眼見到的時候,便覺得此人不同凡響,與自己是同一類人。

  看臺上的觀眾們卻與沈飛抱有著截然相反的態度,唏噓吵鬧之聲越發壯大,紛紛鬧著要名為楊齊的仙人早點出手,結束了這場主辦方不負責任的鬧劇。

  “呵呵,看起來,他們已經等不及了。”楊齊抬起雙臂,鋒利的寶劍在雙手之間緩緩出鞘,吹毛斷發的劍鋒在月光的照耀下熠熠生輝,雖然是深夜,借由著月光和水晶燈的雙重加持,場地內的一舉一動還是能夠清晰可見。

  名為楊齊的少年長發飄飄,白衣翻舞,仙劍鋒利,遙遙指點過去,引發了觀眾臺上的一片叫好。

  “好哦,殺了他。”

  “殺了他。”

  “殺了他。”

  “殺了他。”

  觀眾儼然斷定,楊齊此戰勝券在握。

  不過看著凈靈和尚淡定合十的雙手,沈飛卻有些迷茫了,忽然感覺到凈靈和尚身上雖然沒有一絲一毫的靈力波動,但似乎存在著一層若有若無的立場,將他包裹在其中。這層立場說不清,道不明,似有似無,如果不是對凈靈和尚的一舉一動太過在意的話,沈飛也不會發現到它。

  究竟是什么?凈靈和尚你所依賴的戰斗方式究竟是什么?你的身上到底隱藏著怎樣的秘密?

  猶記得,在汝陽城城郊樹林里看到的一幕,記得那只幼小的梅花鹿在家人真實無比的幻象中玩耍的景象,沈飛深深吸氣,“凈靈和尚,讓我看看吧,你的真正實力。”

  “好為小和尚擔心呢。”納蘭若雪憂心忡忡地摟緊了沈飛的胳膊,額頭倚靠過來。兩人坐在花瓣云的上方,距離地面大概二三十丈,身邊風聲鶴唳,身下卻異常穩定,花瓣云極其安穩地承載著他們,沒有絲毫的問題。由此可見出沈飛對于仙力操控之靈巧,之嫻熟。需知其中的每一片花瓣都是一個獨立的個體,就如同同時在駕馭成千上萬吧仙劍,要它們整整齊齊地聽從你的號令,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開始吧。”楊齊寶劍出鞘,“滄浪”一聲,猶如靈獸低吟,他手中仙劍為精鐵打造,劍身長而劍刃薄,拿在手中隨便一抖,劍身即刻蕩漾開來,靈動如蛇,“此劍名為咬蛇,是師尊贈與的寶物,小和尚你要小心了。”

  “阿彌陀佛。”凈靈和尚雙手合十,面對寶劍之鋒,居然還能低下頭見禮,“阿彌陀佛,寶劍為利器,持之斗技或傷人,或傷己,悔之晚矣。”

  “小和尚,這里是競技場,是要見生死的。你不用寶劍這般的利器決斗,又要如何取得戰斗的勝利呢!”楊齊有些好奇,因為凈靈和尚的表情淡定從容,似乎胸有成竹,并不畏懼他手中寶劍的鋒刃。

  “阿彌陀佛,即便是生死之戰,也不一定非要見生死的。”

  “你開什么玩笑。”

  “阿彌陀佛,出家人不打誑語。”

  “那好,我倒要看看,你要如何以和平的方式結束這場戰斗。”說著,楊齊手腕一抖,碎步上前,劍刃長震,如同靈蛇游弋。擂臺四周的觀眾為他吶喊:“好哦,好哦,殺了他,殺了他。”

  斗技場的擂臺上,勝利的條件大多數是生死之分,人們見慣了殺戮,所以拼命加油鼓勁,鼓勵楊齊殺死凈靈和尚,終結這場在他們眼里,看起來不負責任的戰斗。

  這個時候,貴賓席正中央的位子,兩名年過半百,卻氣度不凡的中年人毗鄰而坐,其中一人問道:“我說令狐老弟啊,讓這么個小和尚完成五號臺的壓軸之戰,是不是有些欠妥啊。”

  坐在他旁邊的,被他稱作令狐老弟的人背脊筆直,兩鬢斑白,望過來道:“初時我也覺得不妥,不過…”

  “不過怎樣…”旁邊那人好奇的說,因為在他的印象中,令狐懸舟此人做事,一向是靠譜的,而且靠譜的很。

  “不過,那個和尚并沒有看起來的那么簡單。”

  “沒有看起來的那么簡單?”

  “恩。三天前,他孤身一人走上皇家賭場的最頂層見到了我,所有要阻止他的人,就算是我貼身的兩名散仙,都奈何不得。”

  “這小和尚有這么厲害?”

  “說實話我也覺得驚奇,從未見過這般的路數。”

  “那老楊的兒子不是危險了。”

  “放心吧,這個和尚還有個特點,那就是絕不傷人。”

  “真的能夠和平的結束紛爭嗎?”

  “看看就知道了,我感覺由于這個人的出現,咱們又可以大賺一筆了。”

  “哈哈,賺也是你令狐老弟賺,有我什么事啊。”

  “慕容老弟說笑了,競技場雖然是我令狐懸舟一手創立,但是年末的分成絕對不會少了幾位家主的,這點慕容老弟大可放心。”

  “哈哈,令狐老弟做事果然靠譜。”

  “有粥大家分,有錢大家賺嘛。”

  “好,有你這句話我就放心了。”

  “放心吧,四大家族永遠是四大家族,只要我們齊心協力,最是繁華的金陵便是風刮不入,雨透不進的搖錢樹。”

  “說的好,說的真好。哈哈哈哈哈!”

  原來,貴賓席正中間互相攀談的兩人,正是四大家族的其中兩位家主,令狐家的令狐懸舟和慕容家的慕容白石。這兩人一人身形挺拔,顯出很少在中年男子身上出現的干練;一人肥頭大耳,酒不離手,一看就是個善于交際,圓滑至極的富商。他們兩人在四大家族中走的很近,不喜美色,酷愛競技,幾乎一個星期有三天以上的時間要泡在斗技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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