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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 亦真亦幻的美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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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邪此人習武成癡,行事乖張不拘一格,對于仙術與劍術的應用靈活多變,不是一般人能夠比擬的,與弟弟楚邪比起來,自己擅長的好像只有力量這一件事。

  楚力士,楚力士,似乎是這個人人稱贊的稱號,將自己束縛在了專精力量這一條路上。

  “哎。有些對不起手中的這把劍呢。”楚方暗自神傷。白鳥峰三石劍名震天下,其中排名第一的隕星,除了白鳥峰第二代峰主使用過,再無一人能夠舉起,直至楚邪的降生才終于重見天日。所以,雖然位列三石劍位,但是名頭也最小;排名第二的震魔是歷代峰主所持之利器,代表了峰主之位的傳承,鮮少展露于外人;排名第三的,也就是自己手中的大七星流光劍,雖然位列三石劍最后一位,卻是大開大合,臨陣沖殺的典范,單論名聲,是其他兩大石劍所不能比擬的。絕大多數仙人,甚至將大七星流光劍與白鳥峰石劍畫上了等號,并不知道還有另外兩把威力更強的兄弟劍在。

  大七星流光劍威勢無雙,戰場之上斬敵無算,楚方自從接手了這把仙劍,一直將之視若珍寶,每日擦拭,愛不釋手。

  “哎,或許我真的配不上你。”因為弟弟楚邪的存在,楚方明明已經很強很強,可是在寂靜無人的夜里,仍然感覺到無法道與外人的自卑,楚邪的悟性以及對劍道的理解讓楚方有著如芒在背的感覺。

  記得很小的時候,自己和楚邪曾經打過一架,要知道,他是六峰高徒中最年長的一人,比楚邪大了整整四歲,可是在那場戰斗中,楚邪展現出了不可思議的實力,居然一舉打敗自己。雖然當時并無人觀戰,卻讓楚方深刻意識到了兩人之間的實力差距,心中的自卑也是從那時種下的;楚邪在那一戰之后,大概是覺得對不起自己這個對他關懷備至的大哥,至此下山,行蹤飄忽不定,行事更加乖張起來。

  這個秘密,楚方從來沒有道與外人,他無法開口,也不能開口,弟弟楚邪因自己而離開蜀山,這樣的事情無論如何都是說不出口的;更何況,楚邪由此要表達的心意楚方最能夠理解,那意思就是說:我一心追求仙道至極,對峰主之位沒有興趣,你是我哥,這一戰就當沒生過吧。

  楚方明白楚邪的意思,卻始終無法忽略他的存在,為此做了很多好大喜功的事情,都是在籠絡人心。現在想想,這種行為簡直愚蠢透頂,判定一個仙人好壞的最重要標準并不是他有多好的人緣,而是他有著多強悍的實力,仙人世界,弱肉強食,勝者為王,就算你智謀深沉如海,如果手無縛雞之力也沒人拿你當回事的。

  楚方終于意識到了自己的問題,只要意識到,就不會太晚。這幾天每日的舉重,他一直在思考自己要怎樣才能突破現在的瓶頸。他想了很久很久,想了一天又一天,始終沒有得到答案,直到看見海量的鳥兒從樹梢上飛起,終于有了體悟。

  力量大是自己最突出的特點,也是唯一的優勢,可是力量大無法有效的轉化成戰斗力,因為戰斗的時候,力量的大小僅僅是決定勝敗的一個因素而已,靈敏度、度、劍氣、殺意,這些都關乎著最后的成敗。自己與邵白羽的戰斗中,就是仙法之上吃了大虧,所以才戰敗的。

  這樣看來,如果將自己比喻為一株樹冠膨大的參天巨木,身上的十八般武藝都是棲息在大樹上的小鳥,單單力量這一項是強項的話,就如同一只孤零零的鳥兒從樹冠上飛起,不會產生太大的動靜;可如果十八般武藝樣樣精通,力量、度、殺意、劍氣,樣樣厲害的話,那么在進攻中,就如同整棵樹的鳥兒同時飛起,起碼在聲勢上就完全不同。

  楚方凝望手中的大七星流光劍,從其渾厚的劍身上,看到了自己方方正正的面容。大七星流光劍是一把石之劍,是重劍,這樣的重劍斬出的劍罡都無法攻破邵白羽的“畫地為牢”,還能有什么辦法可想呢?

  他的倒影與劍刃上的星辰流圖重合在了一起,思維也跟著進入到漫天星海當中,仿佛在其中自由地穿梭。

  參悟諸天星盤,使得無涯道祖一朝悟道,可見漫天星海蘊含著詭異莫測的力量;大七星流光劍劍身上,渾然天成的星辰流圖,是高度濃縮的,從蒼穹墜落的星辰的縮影,其上同樣蘊含著詭異莫測的力量。這一點,以前那個好大喜功的楚方從沒有現。

  置身星海當中,感受到星辰力量的博大和雄偉,楚方仿佛看到了群星從蒼穹墜落,撞中白鳥峰引的末日般景象,他終于有所體悟!

  巍峨雄偉的蜀山山巔,六位年輕天驕同時悟道,修為方面再上一層樓;一人下山進入到凡世當中的沈飛,卻被身邊的俗物所擾,很久沒有好好修行過了。

  這幾天沒事的時候,他一直在想,難怪仙人為了求得更高的境界,總是要生活在凡人無法到達的仙山至高處,甚至自己開辟洞府獨處。像這樣整天呆在俗世里,與身邊紛紛擾擾的事情產生糾葛,根本就沒有辦法靜下心來做點什么。

  別的不說,除了睡覺的時候,納蘭若雪幾乎是寸步不離左右的,整天吵吵鬧鬧的要自己陪著她,抽時間練功簡直是不可能的。白天陪她陪得累了,到了晚上自然想睡覺,頂多打坐幾個時辰,這樣下去,一身的修為怕是要荒廢的。

  沈飛很是無奈,輾轉反側,夜不能寐,暗道:一個多月過去了,不知道呆在山上的白羽是不是變得更強了。

  折騰了半宿,沈飛實在是睡不著覺,干脆起身,推窗而出,御劍飛起,往城外去了。

  到了城外,將七小和燕兒全部召喚出來,沈飛如魚得水,自由馳騁,迅捷的身形在林子里起落,沈飛像豹子一般歡快地奔跑,起落之間,數丈距離。七小全部收攏了羽翼,同樣用奔跑的方式,在身后跟隨他的步伐。

  老大雖然只有三條腿,但是步態穩定,度甚至比其他幾個兄弟更快。

  一人七狼,在山林中馳騁,仿佛是回到了從前熟悉的環境,盡情宣泄近段時間的積郁。

  狂奔當中,沈飛忽然看到了什么,驟然止步,原來,被自己和凈靈和尚救下的小梅花鹿,已經回歸到群體當中,正在悠閑自得地吃草。

  沈飛之所以認識它,是因為這只梅花鹿的傷腿上綁著自己親手更換的棉紗,他示意七小停留在原地,獨自走上前,向梅花鹿伸出手。出人意料的是,這一整群的梅花鹿居然不畏懼他,并沒有膽小怕事的跑掉,而那只被自己親手治療過的小梅花鹿更是主動蹦跳過來,親昵地靠近了自己。

  “呵呵,真乖。”沈飛親昵地愛撫它,看得遠方的七小直喘粗氣,七小自從個頭長大之后,護主之心和嫉妒之心都更加旺盛,最受不了的就是沈飛對其他生物的疼愛。

  小梅花鹿卻不知道這些,兀自將額頭靠在沈飛手掌下面親昵,用脖子去摩擦沈飛的身體,好生可愛。

  沈飛一邊和它玩耍,一邊感到好奇,按理說:鹿群是食物鏈最底端,最為膽小的存在,通常只是聞到人類的氣味,聽到窸窣的腳步聲就畏懼的四處逃竄了,怎么會像它們這樣,如此從容鎮定呢。

  沈飛對此真的有些好奇,七小在很多天以前,曾在叢林中捕捉過黑熊,這證明林子里是有肉食性動物活動的,既然有能夠捕食它們的生物存在,便不應該這般悠閑自得,毫無防備的啊。

  將疑惑埋藏在心間,沈飛拍拍小梅花鹿的額頭,自己站起了,四下望望。此處地形開闊,視野清晰,明明是黑夜,卻有皎白的月光傾瀉而下,一只只梅花鹿們悠然自得地漫步在月光下,隨意地選擇青草啃食。

  奇怪!

  沈飛忽然間覺得有些不太對勁,說不出不對勁的地方在哪里,但就是覺得不對勁,好像眼前的畫面有哪里不協調。

  定睛打量,眉目如電,沈飛站在原地,感受風的吹拂,驚訝地看到隨風搖擺的草波竟然呈現出固定的頻率,而那些梅花鹿的啃食,和移動也像是提前被安排好的,像是人為操控的一幕幕的連環畫,一直以來,都在重復固定的幾個動作。

  心中震撼至極,沈飛毅然上前,那些正在吃草的梅花鹿仍然沒有因為他的魯莽而產生躁動,或是不安地奔跑,它們平靜如初地忙著自己的事情,在固定的點與線之間行進。

  沈飛大踏步向前,向著距離自己最近的梅花鹿伸出手,如他所料,手掌輕易地穿透過去,仿佛一切都不存在。

  ——鏡像!幻覺!原來一切都是假的,是別有用心者編織的美夢。

  沈飛驚不能言,快穿行在各個梅花鹿之間,伸出手臂觸摸它們,果然每一個都是假的,都是月下的幻影,單調而機械地重復著幾個固定的動作,不過小梅花鹿卻很開心,在高大的兄弟姐妹們身邊嬉戲,玩耍,一點都沒察覺到,自己一直活在別人編織的夢境中。

  如此真實的夢境。沈飛簡直驚呆了,兀自低喃:“凈靈和尚啊,凈靈和尚,你真是讓我大開眼界。”

  月下的幻影,真實而美滿的夢境,想到凈靈和尚給一心求死的老叟夢的情景,沈飛終于知道那名老叟為什么在夢之后,馬上對佛祖的信仰重新堅定起來了,原來是被一場似真亦幻的美夢擾亂了心境。

  離開了此地,沈飛已經沒有心情跑動了,那美麗的畫面仿若夢魘一般揮之不去,人為的編織謊言,將原本殘缺的現實美化到圓滿的地步,這種手法簡直駭人聽聞,試想,如果一個人每日的生活都是在做夢,就算夢境是美好的,是完美的,也已經失去了活著的意義。

  老大看出了沈飛心境的失落,主動湊近過來,它現在身軀龐大,步態穩定,乍一看蠻恐怖的,在沈飛面前卻像是一只柔弱的小羊羔,沈飛看著它,露出一絲微笑,拉住它背后的皮毛抬起腿,騎在它的身上,老大由始至終非常順從。

  沈飛騎著它,揚起手:“慢慢走,讓我靜一靜,想一想。”

  虎豹之類的猛獸,由于擅長跳躍,背脊之上不會特別平攤,騎在上面往往顛簸,沒有騎在馬背上那么舒服;坐在老大的背上卻能感到享受,老大背脊皮毛厚實,如同棉氈,雖然只有三條腿,卻比正常的四條腿還要穩定,這大概是進化帶來的效果。

  沈飛騎著它慢慢前行,收攏了翅膀的六小虎視眈眈地跟在身邊,從遠處看威風凜凜,煞氣逼人。

  一邊前行,一邊思考凈靈和尚的身份:這個自稱為云游僧的小和尚看起來絕不平常,他對弱者的同情完全自真心,是真心實意地想要幫助身邊遇到的這些可憐人或者可憐的野獸,為此甚至不惜編織一個個美夢,來幫助它們脫離痛苦;不僅如此,凈靈和尚對佛祖的信仰似乎十分堅定,從他的眼神中,沈飛能看到某種特別的東西,像是有著遠大的理想和抱負。

  他不愿意說出自己的師承,可見其師承絕不簡單,不會是來自靈隱寺吧?難道在背后向華嚴寺主持號施令的就是凈靈和尚?

  沈飛覺得自己的想法很荒謬,畢竟凈靈和尚除了夢這一招,看起來沒有其他本事了;卻又感覺有一定可能性,因為與凈靈和尚接觸的次數越多,他越覺得這個人深不可測。

  從未有任何一個人給他帶來過這樣異樣的感覺,從未有一個人!

  他現在其實有些后悔,如果當日在密林深處,凈靈和尚不加抵抗的情況下,一劍捅死他,也就不會有現在心中的這些糾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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