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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四章 嶄新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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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翌日清晨,玄青殿百學堂內,學生們三三兩兩的團聚著,互相聊天,等待上課的時間,外面的風雨刮不進巍峨的山巒,他們天真爛漫地追尋這個年紀應該有的東西,將修仙當做揚名立萬的機會。金蟬翠從戒律司的重整工作中抽出身來,第一個來到學堂里,兀自坐著,目不斜視。雷縱橫到來的時候與他打招呼,金蟬翠只是不屑地回應了一聲,似乎官大了脾氣也見長。雷縱橫尷尬至極,如坐針氈般地坐到他旁邊,直到楚方到來,才終于像抓住救命的稻草似的,主動上前與之攀談。楚方見到金蟬翠也覺得新鮮,走上來和他打招呼,沒想到對方對待他和對雷縱橫一樣,都是愛答不理的,從這點來說,金蟬翠油鹽不進的個性確實適合掌管戒律司。

  終于明白雷縱橫尷尬的原因,楚方無奈地笑了笑,轉目望向沈飛和邵白羽,卻現那兩人正趴在桌子上呼呼大睡,被冷落了莫君如,氣鼓鼓地兩手交叉于胸前,滿臉的不樂意。

  除了金蟬翠的到來,一切看起來和往日沒什么不同,直到一個金色的頭冠,在登山梯前緩緩升起,是久病不愈的尹朝華到來了。他習慣于踏著登山梯往上走,在向上攀爬的過程中,金色的頭冠隨著自己向上的邁步而不斷升起,恰如冉冉高升的旭日,在這個時候,眾人必定會投來敬仰羨慕的目光。

  尹朝華身上的病應該是沒有徹底痊愈,因為在那金色頭冠之下,他的面色灰中帶黃,失去了光澤。但氣度沒有因此減弱,隨著山河水墨扇緩緩搖曳,一身白衣如沐春風,瀟灑倜儻,引起懵懂少女們的尖叫。

  朝華峰君子劍!隨著尹朝華的到來,玄青殿內的氣氛明顯不一樣了,聚集在沈飛和邵白羽身上的目光被奪走了一大半,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尹朝華還是有著很強的魅力的,特別是對女生。

  看到他重病歸來,雷縱橫和楚方同時站起,抱以一禮:“朝華師弟,大病初愈,不多修養幾日了。”楚方客套起來。

  尹朝華剛要開口,當先咳嗽兩聲,被沈飛聽到,耳朵動了動,依舊趴在桌上,不曾起身。

  “偶感風寒,讓師兄惦記了。”尹朝華合上扇子,回以一禮。

  “朝華師兄。”雷縱橫與他行禮。

  “縱橫師弟。”尹朝華斜眼一瞅,現金蟬翠始終靠著椅背坐著,對自己理都不理,淡淡一笑:“蟬翠師弟,聽聞你當官了。”

  金蟬翠直到此時,才回頭看他:“戒律司副管事。”語氣囂張。說起來,掌教借坡下驢,讓金蟬翠和方翠崖擔任這戒律司副主事之位真是再合適不過。

  若換做旁人擔任此職,必定遠交近攻,將之當做排除異己的有力手段,但這對師徒在此位置上,肯定是囂張跋扈,無所顧忌,能夠成為主峰的打手,遇到得罪人的事,便安排他們去做,肯定還美的屁顛顛的。

  尹朝華看到他目中無人的樣子,下巴藏在扇子后面,冷然一笑:“恭喜蟬翠師弟了。”

  “承蒙掌教看中,秉公執法而已。”金蟬翠和他師父一樣,對主峰的態度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相比較而言,楚方也是主峰和六峰爭斗的受益者,就比他低調得多了。

  尹朝華跟他沒什么可說的,含笑點頭,金蟬翠徑自坐下了,連招呼都不打。尹朝華看在眼里,心道:“掌教的一只狗而已,囂張什么。”轉目望向沈飛和邵白羽,看到兩人都趴在桌上,胸腔起伏,像是都睡著了,對君如妹妹笑道:“君如師妹,好久不見。”

  “朝華師兄,好久不見,病好了嗎。”莫君如對他還是比較客氣的,雖然這個人和白羽哥哥有過節,但畢竟是個大帥哥。

  “沒大礙了,承蒙君如師妹關心。”

  “我們都是蜀山弟子,互相關照是應該的。”莫君如今天也很會說話。尹朝華定睛望來,見她鳳目流蘇,明眸皓齒,幾日不見,似乎又美麗了幾分,不禁動心,“君如師妹,改日可去朝華峰做客。”

  “改日吧。”可惜曾經的過節仍在,莫君如還是推辭了。

  正說著,一道極寒籠罩了蜀山山巔,不用問眾人也知道是誰,雷縱橫拍手叫好:“你們是否提前商量好了,同時選在今天復出。”

  楚方由衷感嘆道:“自從三祖登山,我們六峰的高徒已經很久沒有聚齊了。”

  尹朝華望著殿外的孤云,神情黯淡:“我倒希望能有機會和她商量商量。”

  金蟬翠冷哼一聲,似是不屑。

  沈飛和邵白羽同時抬頭,望向殿外,氣地莫君如又抓又咬:“好啊,好啊,我莫大小姐坐在這里,你們兩個連瞅都不瞅一眼,現在那個女人來了,就全都來精神了是吧。”

  邵白羽坐在她旁邊,受她侵擾,無奈道:“君如你說什么呢,我是覺得有點冷,想要看看外面是不是下雪了。”

  沈飛聽他胡扯被逗的一樂。

  白云降落在觀云臺上,寒潮四散,眾人被凜冽的氣息逼得睜不開眼睛,可還是努力的向寒潮方向觀瞧,看到一白、一紫兩道倩影持劍佇立,和日光站在一處。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冷宮月的身上,唯有沈飛盯著納蘭若雪,看她神情疲憊,嘴唇干裂,垂頭喪氣,心疼不已。

  兩女迎著眾人艷羨的目光走入玄青殿,那份氣勢著實讓人羨慕,然而納蘭若雪卻高興不起來,反而越難過,因為她知道,其他人都在關注冷宮月,而不是自己。她垂頭喪氣地來到座位上,沈飛和她打招呼也是愛答不理,甚至連看都不看他一眼,坐到位子上后,立時趴下了,將書本蓋在頭上。

  “哎。”冷宮月拿她沒辦法,深深嘆了口氣。

  掌教和云師叔同時施展縮地成寸術,一步踏入殿內,正在交頭接耳的學生們快回到各自的位子上坐好。等掌教抬起雙手,道:“起立。”

  學生們一起站起。

  摁下雙手道:“坐吧。”

  學生們同時坐下。

  嶄新的一天終于到來,這是朝陽從地平線上升起的時候!

  “我身為這位大家都應該認識。”上課之初,掌教似有其他事情要說。

  云師叔微笑著向學生們抱拳,滿堂學生趕忙站起回禮,齊聲道:“云師叔。”

  “沒錯,他是我師弟云烈,也是現在戒律司的主事。”掌教道,“今天他來到這里,是想從你們之中,挑選幾人進入戒律司幫忙。”

  “進入戒律司?”

  “幫云師叔的忙?”

  “有這樣的好事?”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議論起來。

  需知戒律司是蜀山最奇特的機構,擁有著懲戒之權,理論上說,即便是掌教犯錯都可以懲罰,其權力之大可想而知。現在戒律司的主事是掌門真人的師弟,副主事是末日峰峰主,再加上一眾受到六峰排擠的散仙,從這一點來看,其地位排在六峰之上。更何況,散仙們大多沒有收徒,如果能夠進入戒律司,好好侍奉他們的話,說不定就有機會正式拜師,成為他們的弟子。

  自打鐘離睿死后,掌教對待學生們的態度由一律壓制,改為恩威并施,屢屢向他們拋出橄欖枝,展示跟隨自己的種種好處,這讓學生們對他越來越愛戴,也對未來越來越充滿期待。

  掌教按按手,示意他們安靜下來:“戒律司的地位之重要不用多說,大家也應該明白,我的意思是這樣,無論是六峰還是四年之前一同上山的準弟子,大家有意愿,就表個態,然后由我師弟從表態的人群中間選擇,他在戒律司主持大局,選人自然有自己的一套方法,被選到者開開心心地去戒律司做事;如果沒被選到,也不必灰心喪氣,為蜀山效力的機會還有很多,不急于這一時。大家覺得我這個方法可好。”

  “好啊,好啊。”

  “我愿意參加,我愿意參加。”

  準弟子們,爭先恐后的舉手,但是六峰弟子則幾乎全部啞火。道理很簡單,戒律司主事是云師叔,副主事是方翠崖這沒有問題,如果單單是這兩人存在的話,他們肯定踴躍報名。但是,還有一個副主事的位子是金蟬翠坐著的,這就有問題了。

  金蟬翠和他們是同輩,雖然擔任了副主事的職務,但平日里只要不觸碰刑法,就管不到他們,無上下級的區別。可一旦自己也報名進入了戒律司,那等于成為了金蟬翠的手下,就有了等級、尊卑之分。同樣是六峰高徒,又都是同輩中人,他們怎么可能甘于人下呢。而由于幾位峰主繼承人的啞火,隨他們一起到來的峰上弟子,也不敢舉手了,生怕被當成本峰的內奸對待。

  這個結果早在掌教的預料之中,他所公布的選拔方案看似公平、公正,實際上早已將一切計劃好,就是為了給這些上了山但沒有拜師的學生們一點活干,萬一能借此拜師,則更好。拜不了師,也不至于在正式弟子面前抬不起頭來。

  隨著沈飛和邵白羽被收為正式弟子,百學堂內的形勢已和往日大大不同,尚未拜師的人逐漸成為少數,如果不及時更張的話,很可能在他們內心形成自卑情緒。

  掌教如此做,所思深遠,細想想,竟是從招納金蟬翠為戒律司副主事時就做好的布局。

  六峰高徒雖不言語,但掌教還是要問上一問:“機會難得,錯過可惜,大家還是要踴躍報名才是。”他此言自有所指,六峰的部分弟子難免動心,但看領頭人各個面沉如霜,也不敢太過放肆了。唯有碧池峰那一系支脈比較活躍,紛紛舉起了手,這是因為雷縱橫在他們面前幾無威嚴。其實戒律司就像人世間的衙門,里面的人就如同衙門里縣令和捕快,捕快這職位說大不大,說小不小,某些時候還真就能起到作用的。

  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這無可厚非,掌教會心地點點頭。

  “最后問一遍,還有沒人有意此職位。”掌教最后一次問,已是將“公平、公正”的態度顯露無疑。然而人員上并沒有變化,六峰之中,除了碧池峰和末日峰的人,沒人舉手參加。

  “那接下來就交給師弟了。”掌教為云師叔讓開一條路。后者向前邁了一步,雙手負后,板著臉,一副鐵面無私的樣子。若不是見過他以前的頹廢,眾人怕都要被他的表情嚇到。

  “各位知道,戒律工作不比其他,在懲戒別人的時候,先要以身作則,所以我選人最看重的是品德。當然實力也是不可或缺的,畢竟戒律工作還是有一定危險性的。”擔任戒律司主事沒兩天,云師叔嗓音都變得雄渾起來,真是不當官不識真面目,沈飛估計,自己如果再隨便跟他開玩笑的話,說不定會被打板子。

  余光一斜,赫然現莫君如居然也舉著手,心說,這小丫頭片子如果真在其中某得了職位,恐怕第一件事就是公報私仇了。

  卻聽云師叔接著說:“咱們戒律司多少會觸及一些臟活、累活,女弟子我看就不要參活了。”

  “哎呦,怎么這樣。”

  “不公平,我反對,這是裸的性別歧視!”

  “我也反對,這不公平。”

  “不公平。”

  可惜抗議無效,女弟子們進入戒律司的夢想被無情駁回。沈飛暗暗松了口氣。卻見莫君如悶悶不樂地噘著嘴,嘀咕道:“臭師父,當了官也不照顧照顧人家,光顧著享受自己的官癮去了。”

  她哪里知道,云師叔就是因為看到她舉手,所以把所有女弟子一并刷下去的。

  沈飛則更感開心,暗道:“不讓你當官就對了,臭丫頭片子!”他自己本身對懲戒之事沒多大興趣,那是相對被孤立的一群人,不適合他掌門弟子的身份。

  云師叔示意眾人安靜下來,出言安撫道:“等尹師弟凱旋歸來,明禮司也會及時重組,女弟子們到時候就有機會了。”

  聽他這么說,老大不高興的女生們才總算安靜下來。掌教卻不易察覺地白了他一眼,暗罵:大愿許出去,到時候完不成可別說師兄不給你面子。從鐘離出關,到他為教派而死,掌教和云師叔的關系日益改善,隱然回到了當年無話不談的地步。

  云師叔感覺背后一涼,笑著看看掌教,看后者沉著臉,便尷尬地轉目望向人群:“接下來就開始選人了,鑒于末日峰已有方峰主和金蟬翠兩人在戒律司擔任重要職務,本著公平的原則,我就不再從末日峰中挑選了,所以請其中的各位放下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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