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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掌教心中的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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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讓他把后面的話說出來,納蘭若雪嬌滴滴地央求起來:“沈哥哥,你看你昨天著涼了,人家關心你,想照顧你,你還轟人家走,人家不高興的啦。”

  沈飛被她纏得無可奈何,只能再征詢地望向君如,后者搭在沈飛腿上的腳往前一蹬,踢了若雪一腳:“少在這裝蒜,人家人家的,你是青樓里的啊。”

  “你敢踢我。”納蘭若雪騰地站起,隨手抓起桌上的毛筆,向著君如扔了過去,扔完毛筆之后,還不滿足,又將硯臺以同樣的方式擲向她。沈飛忙著勸架,先是被毛筆擲中,后又被硯臺砸了一下,弄得滿身的墨,好不耐煩。而莫君如也在此時暴走,亮出養的長長的指甲,對著對方又抓又撓。

  納蘭若雪更不是省油的燈,原封不動的償還回去。

  兩個女人斗氣互毆,沈飛夾在中間痛不欲生,也不知身上受了多少的冤枉傷,終于忍無可忍,一拍桌子站了起來:“都給我閉嘴,閉嘴。”他憤怒,鋒利的目光掃過君如,無法逼退她的氣勢,又掃過納蘭若雪,完全一樣。長嘆一聲:“你們倆鬧吧,我走,我走。”

  于是,沈飛當著所有人的面,氣鼓鼓地走出了位子,走過了冷宮月,扶起被推倒的桌子,坐在納蘭若雪的位子上。

  兩個小女生看爭斗的場地沒了,互相也不再搭理對方了,氣鼓鼓地將頭扭向一邊。冷宮月本想上前勸架,不過一看氣氛不對,便也知難而退,只是用目光關懷。

  納蘭若雪和莫君如撇著嘴坐在一起,背對著背:“你離我遠點哦,這是我的位子。”

  “靠,你要不要臉,這是沈飛的位置好吧。”

  “沈哥哥和我換座了。”

  “我答應了嗎。”

  “我們倆換座憑什么要你答應。”

  “我是他的親人。”

  “血緣關系?”

  “我們出身同一個村落。”

  “那我還和玉皇大帝是親戚呢。”

  “你放屁。”

  “你放屁。”

  “你…”

  驀然間,兩人同時住嘴,因為那個與天比肩的男人出現在學堂正中央,他的出現代表一切需要歸于平靜。

  掌教環視坐下,看到一臉狼狽的沈飛和以背相對的兩女,笑了笑:“上課之前,我想聽沈飛說說,你臉上的傷是誰弄得啊。”

  掌教有意開沈飛的玩笑,百學堂里的學生聞到臭味,馬上往前沖,放聲嘲笑起來。

  沈飛真是無奈了,心說你一個糟老頭子,一派之主,正道支柱,總找學生的麻煩有意思沒有啊,況且從始至終,我根本就沒招惹過你。

  他了解自己的脾氣,知道此時一旦做聲,肯定會非常激動,搞不好按捺不住情緒和掌教杠起來就大大不妙,自己在他身上可沒少吃苦頭。

  當下兩臂端著,環在胸前,閉緊了嘴巴,故意冷落對方。

  掌教不想就此放過他,繼續道:“沈飛啊,話說我之前懲罰你每天上山打掃玄青寶殿,你這幾天可一直沒做。這樣,我給你個機會,如果你現在大聲說出來自己臉上的傷從何而來,為何而來,之前的懲罰就一筆勾銷,怎樣?”看沈飛不發一言,掌教加重了語氣說道,“如果你不說的話,以前的懲罰不僅要繼續,還要加倍,連宿舍的衛生都歸你管,何去何從,可要想清楚了。”

  如果沈飛打得過掌教的話,此刻一定沖上去將他胖揍一頓,以解心頭之氣。他真是憤怒到了極致,暗道:李易之啊,李易之(在心里,他已經直呼掌教其名),你可真是夠絕的啊,三番兩次找我麻煩,現在更是當著這么多人的面恭然侮辱我,你是故意整我,想逼我走呢。你想得倒美,本公子怎能讓你稱心如意,你越是逼我,我越是要做出樣子,要讓你閉嘴,你給我走著瞧。

  沈飛在心里盤算著如何與掌教的對抗,目光兇狠地望向兩女,后者接觸到目光,乖乖地低下頭來,嘴巴撅地高高的,那意思好像再說:“我也不想的,原諒我吧。”

  看到她倆總算有點悔意,沈飛一腔的怒火稍稍緩解,轉而望向掌教,在目光接觸的一剎那,眾人仿佛看到實質的火星在其中迸射。

  大概整座蜀山,沈飛是唯一一個不畏懼掌教的人,因為他早已看透了,不管自己表現得如何恭順,不管自己怎樣迎合對方,掌教都一定會想盡辦法為難自己,一定要給自己制造麻煩,一定要逼迫自己離開蜀山,甚至找個借口廢去這辛苦修煉得到的一身道行。

  既然看穿了這一點,沈飛決定不再回避,決心要和對方斗上一斗,利用他所顧忌的正道門面,利用身邊這五十多雙明亮的眼睛和他斗,就算斗不過,也一定要咯的他難受。

  在相視的目光被徹底壓制以后,沈飛忽然笑了起來,并恭順地向掌教行禮:“啟稟師尊,在下臉上的傷是在若雪師妹和君如師妹嬉笑打鬧的時候,被不小心抓傷的,沒什么大礙,您放心吧。”

  掌教道:“你別誤會,我可沒擔心你的傷,我擔心的是蜀山的墨,這一整盒新墨都染在身上了,你是要追求流行還是怎么著,隨便浪費山上的物資可不是好習慣。”

  沈飛早料到他會變本加厲,強扯出笑容,回應道:“師尊嚴重了,我身上的墨也是師妹們嬉笑時不小心打翻的,并無浪費之意。”他用目光掃過納蘭若雪,后者馬上明白了,主動為他解圍:“是啊,師尊,我當時和君如開玩笑,不小心碰灑了墨汁,濺到沈師兄身上,真說起來,這一切都只能怪我和君如,與師兄無關的,你說是不是啊。”

  她用力地扭了君如一下,后者痛地站起,不耐煩地解釋道:“是,是我不小心碰灑的,請師尊懲罰。”

  這兩人一人是明月峰峰主獨女,一人是蜀山之虎云烈嫡傳弟子,掌教自然誰都不可能怪罪,便揮揮手道:“念你們是初犯,不予懲罰,可不許再有這樣的事情了。”

  兩女頑皮地吐吐舌頭,惹得眾人萬分憐愛:“是,師尊,我們不敢了。”

  兩人坐下,沈飛眉飛色舞地望向掌教,借兩女為自己解圍,他早已猜到掌教不可能為難那兩個人,所以將所有的事情都往她們身上推,這本來也是她們一手造成的。

  掌教兩眼一瞇,仍不肯罷休:“既然事情說清楚了,那么從今日開始,你的懲罰解除,可以不在山上掃地了。”不等沈飛得意,他緊跟著說道:“不過沈飛,借這個機會為師想考考你。”

  沈飛腹誹:喜歡找我的軟肋是吧,來啊,我全數接下來了。當下拱拱手,微笑道:“能得師尊看中,單獨出題,弟子受寵若驚,定當全力以赴,不枉費師尊一番辛苦教導才是。”

  掌教看他充滿信心,有些猶疑,便道:“說得不錯,若真是辱沒了我的辛苦栽培,端的不該,說吧,出題沒通過的話,怎樣懲戒自己。”

  沈飛一看,你這是逼我就范了。一股豪情涌上心頭:“還是之前的懲罰,如果我完不成您老人家的出題,就為玄青主殿、男生寢室還有食堂做一個星期的衛生。”

  掌教沒提食堂,他有意加上,就是要在氣勢上壓倒對方。學堂內的學生們看到又有一場好戲即將上演,倍感有趣,做好了耐心觀賞的準備。

  納蘭若雪面露擔憂之色,為沈飛深深地捏了一把汗。

  莫君如也是,看著沈飛的背影,她忽然憶起了樊村懸崖下與花豹對峙的情景,一樣的背影,一樣的不屈,一樣的肩膀。仿佛天塌了也能擋下。

  男人,這就是男人!

  在那溫和的外表下,隱藏著世人所無法企及的驕傲。

  回憶起失去的親人,破敗的莫宅,三年以來很少流淚的莫君如眼眶紅潤起來,明知是大不敬,可還是為他加油:“沈飛哥哥,你是樊村的驕傲,加油,不要被外人看了笑話。”

  她的舉動,讓掌教蹙眉,讓六峰高徒轉身,讓身后的人震驚,納蘭若雪感到了莫君如身體的顫抖,終于明白了出身自樊村的三名少年,他們之間的少年義氣,伸出手,輕輕撫著她,幫助她恢復平靜。

  學堂里,哪個不是天資絕頂,有誰看不出掌教的用意,所有人都在看笑話,所有人都在等著沈飛出丑,等著出身貧賤的樊村少年出丑,這個時候,絕不能退,退了,便是一無所有。

  聽到君如的鼓勵,沈飛并沒有轉身,凌厲的仙罡自身體之中涌出,讓人望塵莫及的赤色仙罡,在眾人眼中仿佛火焰那般燃燒。

  他的身姿不可思議的向上拔,衣服在仙罡的作用下獵獵作響,青天碧水衣上浸染的墨汁竟然一點一點的揮發出去,衣身恢復原色。

  眾人不可思議,他們從未見過這樣的事情。

  掌教蹙緊了眉,自從沈飛和邵白羽登山以后,他已記不清這是自己多少次蹙眉了,本該平靜如止水的心境一次次的生出波瀾,他終于意識到自己這樣恭然地貶低他們,在學生之間起到了非常不好的影響。

  但,即便如此,沈飛這根刺他也必須要拔除。這是他要維護的道,沒人能夠阻止。

  于是,掌教的身上也騰起了仙罡,非赤非橙,非彩虹七色中的任意一色,而是混合唯一的純凈的白色,大道至白,這是他修的道,而道已融入到他身體里的每一個部分。

  玄光泛起,以掌教坐著的地方為中心,純白一色的八卦緩緩旋轉成型,給眾人帶來了無邊的壓力。

  “這是怎么了。”六峰峰主翹首以盼,怎么主峰又鬧出了這么大的動靜,究竟是誰,一而再、再而三的引怒掌教,有誰能讓一個進入上善若水之境的男人無法平靜。

  蜀山之虎云烈,醉醺醺地躺在靠窗的草鋪上,翹著二郎腿,黃茜茜的酒葫蘆沒緊蓋,扔在一邊,酒水甘泉一般小股的溢出,他又開始喝酒了,比以前喝得更洶,每日必須喝到醉倒為止,他朦朦朧朧地將眼睛睜開一道縫,看日出東方,一道白氣連天接地,看白氣之中小不可見的微弱赤紅,他無比困難地爬起,爬到床邊,雙眼穿透百里距離,穿透密云厚霧,穿透高屋建瓴,看清了那里發生的一切。

  在看到沈飛以弱冠之軀和與天等高的男人倔強對峙的時候,混沌的雙目反射出光芒,越來越亮。

  “出題吧。”玄青殿內,笑里藏刀,少年與老人正面對抗,未撕破臉皮,卻比撕破臉面更加兇猛。

  嘲笑的聲音全部止歇,取而代之的是屏息以待。

  沒人想到,一次單方面的刁難會演變成這樣,隱然有著師徒對決之勢,能夠與掌教的氣勢分庭抗禮,這份勇氣和執著確實令人敬佩。

  實際上,直到現在學生們也不清楚掌教到底為什么一直刁難沈飛,不可能單單與通天路前的下馬威有關系,因為同為當事者的邵白羽,就沒有被這番針對。

  肯定是有著其他的原因,但這個原因究竟是什么呢?

  學生們對此有著種種猜測,多不靠譜,也站不住腳。

  “出題吧。”沈飛強而有力地說。

  “你應該知道我要考什么。”掌教瞇著眼,雙瞳之中透出寒光,敢當眾如此,對自己的不尊敬已經昭然若揭,他不能放任這種情形持續下去,必須予以嚴厲打壓,不管錯在誰的身上,不允許就是不允許。

  “是啊,除了這一式劍法,也沒學過其他本領了。”沈飛諷刺地挖苦,諷刺對方,挖苦自己。素手虛握,片片花朵從殿外飄來,凝成長劍——朝花夕拾劍。

  又見此長劍,眾人不禁嬉笑,畢竟之前兩次出手實在太過失敗。

  沈飛不以為意,一手持劍,一手背負,盎然而立,青藍相間的長衣翻舞,像是飄揚的旗幟。

  掌教沉吟片刻,施展隔空取物之法,將已經潑干的,之前沈飛桌子上的硯臺取了過來,并操控著漂浮在半空中,就以此硯為參照吧,你將它斬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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