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茂盛的老棗樹想把樹上的每一個棗兒都收完那花的時間和精力誰也接受不了,連著兩天溫煦都讓可汗帶著手下的猴子來樹上摘棗兒,不過這一次就能不用身強體壯的了,這一次用的是老實的猴兒,也就是猴群中地位比較低的。
連著掃了兩天的棗樹,看著每天的收獲已經和給猴子的報酬持平,溫煦干脆放棄了樹上剩下的棗兒,算是給魔王兩口子留了。
接下來的事情自然是洗棗晾棗,這個活兒溫煦就不能指望猴子了,這幫家伙洗了還不如不洗呢,這樣的活兒自然就得指望村里的女孩子們。
周六的一大早,溫煦通知了幾家吃棗的大戶,比如說溫世清啊,溫世達啊這些人家。
“三哥,三哥!”溫煦站在溫世達家的門口,伸手扶著大門沖著院子里喊了起來。
盧秀聽到了溫煦的聲音,端著碗走了出來:“世煦啊,吃了沒有?沒有吃的話進來一起吃!”
“三嫂,你們家才剛吃飯啊?”溫煦客氣了一句。
盧秀說道:“一大早的二丫頭不安生,到現在我才端起碗來,不過他們爺倆吃完的早,對了,你找你三哥什么事兒?”
溫煦也不繞圈子,直接張口說道:“到不是找三哥,看看勝男今天有沒有空,有空的話幫我洗個棗兒去,這不又到了做蜜棗的時候了么”。
盧秀聽了笑著說道:“喲,這可真的不巧了,你三哥帶著勝男去市里了,孩子想買身那個什么喬什么的衣服,死貴死貴的那種,我是不同意的,不過你也知道你三哥這人,用現在城里的話說就是女兒奴,一大早上爺倆匆匆的吃完了飯就去了!”
“哦,那我知道了”溫煦說完對著盧秀揮了一手:“那三嫂你忙著,我再去找別人”。
“等會兒我去搭把手”盧秀說道。
盧秀也知道,去年自家蜜棗兒就耗了不少,往少了算也得有三四十斤的樣子,如果按著價格算別說是洗上兩三天的棗兒了,顧上一個丫頭打兩個月的工就都夠了,所以溫煦這邊來找人洗棗,盧秀實在不好意思說家里沒人,于是只得自己親自上陣了。
溫煦一聽連忙擺手說道:“我說三嫂,你就別湊這熱鬧了,一幫子小丫頭片子在一起還能打打鬧鬧的,你這一坐在旁邊她們多別扭啊,沒事的,咱們村還能缺了人?放心好了,現在我這邊都通知道了五六個了”。
“我也沒什么事兒”盧秀還要客套。
“您沒什么事也不能要您去干這活兒,不利于活躍氣氛啊,尚真要搭手我都沒讓,就怕這幫子丫頭們心里覺得別扭,要不這樣吧,勝男要是回來的早,你就讓她過去,是要晚的話那明天行不行?”溫煦說道。
聽到溫煦這么說,盧秀點了點頭:“那行!”
看到溫煦要走,盧秀又客套了一下:“世煦,真的不再吃點兒啦?”
“不了,不了!”溫煦沖著盧透隔著門揮了一下手,轉身向著溫廣仁家里走了過去。
到了溫廣仁的家中,一下子抓到了仨丫頭,廣仁的閨女溫娟、溫麗和溫芳一個都不缺呆在家里呢。
“喲,這是怎么了?”
被溫廣仁迎進了屋里,溫煦看到仨丫頭老實的坐在客廳的沙發上,低著頭一副認罪的樣子,而孫長秀這邊板著個臉,一看就明白這是剛發過火。
看到溫煦進了門,孫長秀立馬收了臉色,笑著站了起來:“煦叔來了啦,您快點兒坐,我去給您泡茶去!”
“行了,我不喝茶,這是怎么個架式,一大早的唱的哪一出?”溫煦問道。
孫長秀說道:“別提了,這仨丫頭我是管不了了,都能把人給氣死!”
溫廣仁這時走了過來,示意溫煦坐下,看著溫煦隨手拉了個椅子安坐到了椅子上,他這邊張口說道:“孩子他娘想讓三丫頭繼續讀書,可是這大丫頭想輟學,不想再讀書了!”
“不讀書?這是為什么啊?”溫煦有點兒奇怪的望著溫娟問道:“你這么大點兒年紀不讀書想干什么?”
溫娟說道:“我覺得讀書沒什么用,而且咱們溫家村這邊哪樣活兒需要讀書的?像是叔叔伯伯們很多都沒有什么文化現在日子還不是過的好樣的,比很多明牌大學畢業的學生拿的錢都多,日子過的都好!”
孫長秀聽了立馬反駁道:“這是你叔伯的本事?沒有你煦叔爺和尚真叔奶兩人領著頭,大家伙能有這樣的日子?你想比別人站的高看的遠就得多讀書,老實的把高中讀完,實在考不上大學,到時候爸媽送你去國外讀大學去,怎么說也要漲漲見識…”。
溫廣仁這時候插嘴說道:“丫頭們不想讀就不讀唄,到時候咱們在附近找仨知根知底的女婿,家也就安附近,只要不是窮奸耍滑的人,這以后的小日子能過的差了?”
“你是什么眼光!丫頭們怎么啦?師主任是也是女人來著,還不照樣管的你們這幫子大老爺們!”孫長秀立馬反駁說道:“我算是明白了,這女人啊更要有知識,有知道那就有什么來…”
“你還真不好拿人來比了,和嬸子比!”溫廣仁嘟囔著說道。
孫長秀沒有聽到,繼續說道:“對了,什么獨立人格,你還以為這是前些年呢,說離個婚出去都丟人,你去看看現在縣里那離婚的還少了去了,我不是說就盼子閨女們倒霉,但是咱們得未雨…那個啥的么,多讀一些書,多漲漲見識女兒們也就能多了主心骨兒,家里的地位也就不會唯唯諾諾…”。
溫廣仁聽了看樣子有點兒不樂意,他還是老傳統,想著自家仨閨女老實安份就成,就像剛才說的,找仨女婿,家也安在附近,聽到媳婦這么說自然要反駁:“你吖,怎么就看不到好的一方面呢,咱們附近的小伙兒怎么就不好了,咱們溫家村的出來的孩子視野怎么就不行了?如果像你說的那樣就好了?仨閨女讀完高中送國外,這錢花的是小事兒,咱們省省是能省出一筆來,但是你想過沒有,萬一在國外找了個綠眼金毛的老外,到時候把仨個把家老安在國外,咱們想看個外孫都得翻山越嶺的就好了?再說了我不喜歡老外,聽說他們都自己的父母聯系的都少,一長到了十八歲一個個就走了,有些連結婚都只是通知父母一下,我閨女得找個中國人,無論是嫁給老外,還是呆在外國我都不樂意!”
說完溫廣仁這邊似乎又想起來了一個論點:“再說了你看美國那邊多亂,今天不是殺人嘍,明天又是歧視嘍,還有一個中國老頭去看兒子出門扔個垃圾被一個黑人用槍打死了,我是不想讓孩子去國外,安樂的活在國內,老死在故鄉有什么不好的!”
孫長秀一聽沖著溫廣仁擺了一下手:“我不和你談,你的覺悟低!我就問煦叔,您說說我這讓孩子讀書可是費了心的想把孩子往火坑里推?”
“你們倆就別吵了!”溫煦對著溫娟問道:“小娟,這是你心里真實是不想上學了?我記得前兩年你還喜歡讀書的,你爸應為不讓你讀還哭過鼻子呢”。
溫娟這邊張了張嘴,然后又把嘴給閉上了:“…”。
溫麗這時候幫著姐姐說道:“老師讓補習,我姐都會了覺得沒有意思,去了一段時間就沒有去,回家自習,于是老師那邊好像就對我姐有點兒不理不睬的…”。
“什么?”溫煦一聽立馬把臉繃了起來。
溫廣仁說道:“這事兒我也問了,老師那邊人家也沒有說什么,就是孩子多想了…”。
“我沒問你,你讓孩子講”溫煦立馬沖著溫廣仁說了一句。
聽到溫煦這么說,溫廣仁立馬閉上了嘴。
溫麗說道:“原本她一周把姐叫上辦公室好幾次,問著學習怎么樣,上課能不能聽的懂,現在一周沒有一次,而且上課跟本就不講什么重點,我姐說有深度的東西都不在課堂上講了,都在她的補習班里講,我姐自學了,都會了自然就不去上補習班了,還有這次的縣里的物理競賽選撥我姐連收選都沒有過,說是我姐去年參加過了,這次把機會留給別的同學…”。
溫麗這邊嗚啦嗚啦的說了一大通,每說一句溫煦的臉就難看一分,等著溫麗說完,溫煦整個人的臉都是一片鐵青。
“叔,這事兒我也問了,老師這邊對我們還是挺熱情的,而且現在不是有個家長群么,老師那人說話什么的我覺得都挺好的,而且有幾次還特意的囑咐我們盯著孩子們的學習”溫廣仁這邊說道。
對于溫廣仁這樣沒有太多文化的人來說,老師這個兩字還是挺重的,雖然他們那時候不愛學習,但是對于老師的尊重那是發自內心的,他們上學那會兒,老師打人罵人,時不時的還從嘴里蹦出一句國罵來,論起綜合素質來是不怎么樣,但是幾乎每一個老師都用心的教學生,自家的本事是差了點兒,但是對于教孩子這個事情的責任心卻是很強烈的,而且以溫廣仁的感覺來說,他選擇相信老師的話,對于女兒的話有些懷疑。
“小娟,你說!”溫煦對著溫娟說道。
溫娟這才抬起了頭:“我們班有個叫張艷的女生,伙同了別的班的女生欺負我,我告訴老師她連我和張艷都訓了…”。
聽到溫娟一說,溫煦大致的明白了,這個叫張艷的女生是個不好好學習的女混混,看到誰學習好,就看誰不順眼。
像是以前呢學校都分快慢班,所有好學生都集中在了一起,最好的老師最好的學生,這樣的話想學愛學的孩子就會產生競爭,壞學生呢湊到一些吃喝玩樂,兩下交集很少,也沒什么產生矛盾的機會。溫煦這里指的壞學生不是指的學習成績不好的學生,而是那種心理有問題,以拉幫結派欺負人為樂事的學生。
但是現在不是教育改革了么,不準分快慢班了,講究的是一視同仁,所謂的沒有好學生和壞學生之分,老師都要像是孔子一樣因材施教。
就自己的經歷來說,溫煦是不信這樣的屁話的!還像孔子一樣,幾千年來臭魚爛蝦數不勝數,但是孔子就一位,這幫王八蛋還真不好拿人比了!
因為溫煦上學那會兒老師也沒有特別過分的關照,當然了作為好學生老師的確是比成績差的學生要多關照一些,不過這種關照不是說溫煦就獨一份的,開小灶的還有十個人左右。
但就在這十個人中為什么有的人考的好,有的人就考的差呢,本質還是學生自己的問題,學生有學與不學的區別,更有天份的不同,用同樣的功有些學生就學的快學的透,有些方法笨就學的慢,這是抹殺不了的。
但現在一搞大鍋飯一平均下來,好學生壞學生一個班,那一個班里肯學的多還是肯玩的多?那肯定是肯玩的多了,這幫子學生沒事干在一起拼的是什么電視劇好看,棒子劇的內容是什么,又或者是自己買了什么樣的手機,換了什么名牌的衣服,這幫子不愛學的學生就掌握了班里的話語權,把好學生無形中‘孤立’了起來,每個班都是這樣,那么這幫心思不花在學習的上的學生,自然把用功的學生看成了異類,從而給校園霸凌產生了肥沃的土壤。
這樣自然而然的,壞學生看著好學生就不順眼了,欺負一下那是再所難免了,如果在失去了老師的保護,那好學習的日子自然也就更加難過了。
不是所有學習好的學生都有溫煦這小肥膽子的,直接操個板凳就敢去高年級門口堵人的。通常來說學習好的學生身體都有點兒弱,甚至是性子有點兒面,像是溫娟這樣的,顯然就是那些壞學生最好的發泄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