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煦站在門口,對著出門的溫世杰大聲說道:“四哥,慢走!”
溫世杰也不回頭,沖著背后的溫煦抬了一下手,然后就這么落寞的沿著村中的磚石頭往自己的家走。
一向好面兒的四哥,因為自家的女婿來了村里居然不住自家,反而住了別人家,對于他來說這是個挺大打擊的,老一輩年紀的人都很注重自己家的名聲,而李長征這么一往外住,一些不明事理的人還不知道會說什么呢,當然了說李長征不知禮數的肯定也少不了,不過這人一但不要臉了,你說什么他也就不在乎了,現在能傷到的也就是溫世杰了。
溫煦轉回到了院子里,李玉梅對著溫煦問道:“這老頭沒事吧?”
“沒什么大事,還不就那點雞毛蒜皮的事兒”溫煦笑著和舅媽說了一句,眼睛一掃娃子們的工作情況,立馬就贊許的點了點頭。
自己說話的這會功夫,小家伙們已經弄了整整小兩筐的棗兒,這工作效率真是沒的說啦。
“大家干的好,等會兒多給你人加點兒工錢!”溫煦笑著對著娃兒們扯開了嗓子喊了一聲。通過這一聲喊,溫煦像是要把自己聽來的悶氣從身體里趕出來一樣。
一聽說加工錢,小娃子們立馬干活的積極性又上升了一個層次,滿院子邁開的小腿都歡實了很多。
就在溫煦還想說什么的時候,看杭辰從大樹上滑了下來,這丫頭掀起了上身的T恤抹了一把臉,一邊抹一邊還嚷嚷:“熱死我了,誰來替我一下!”
顧芬一聽,立馬帶著小跑飛奔而來:“我來,我來!”
“別爬的太高,就在大杈那邊給我用棍子打棗聽到沒有?”溫煦一看她準備上樹,立馬大聲說了一句,對于這丫頭溫煦覺得比自家的小表妹還不靠譜。
正當溫煦說著什么的時候,眼角的余光中出現了敗類的聲影,就只是余光這么一掃,溫煦發覺今天的敗類有點兒不一樣,一進了院子沒有以前吊兒啷當的樣子,今天一進了院子有點兒鬼鬼祟祟的,低著頭貼著墻就往院子里面鉆。
溫煦雖說心中覺得有點兒不對,不過下意識的也沒有去仔細看,反正覺得敗類這貨挺不靠譜的嘛,于是繼續望著顧芬這丫頭。
誰知道顧芬站的位置正好把敗類看的嚴嚴實實的,伸手指著敗類說道:“看,敗類的嘴里叼著一個東西!”
溫煦聽了這才轉過了頭,立刻看到敗類站在了東墻根兒,正抬頭一臉謹慎的望著院子里的人群,當它發現大定伙的目光都在自己身上的時候,立馬撒開了腳丫子準備逃離前院,一邊跑一邊還發出了護東西的嗚嗚聲。
就這點兒時間,溫煦算是看明白了,敗類的嘴里叼了一個腰包,就是正常的腰包,不過顏色挺扎眼的,檸檬黃的圍邊兒,薄荷綠的色兒,也不知道這是哪家的搭配,這種審美都爆了天了。
不光是溫煦,院子里所有的人都看到了敗類嘴里叼著的包,連李玉梅都張口說道:“狗嘴里咬著一個包唉!”
“敗類!”杭辰這位好奇寶寶則是立馬追著敗類的屁股而去,一邊追一邊還對著敗類招著手:“哎呀,乖乖,快把包包放下讓我看看!”
看到敗類不理自己只顧著埋頭亂躥,杭辰又道:“別小氣嘛!”
杭辰這邊一動手,顧芬也就不上樹了,扔掉了手中的竹竿子就和自家的‘大姐頭’一起圍堵起了敗類,剩下的仨一看也就陸續加了進來,連著溫勝男都躬著腰,叉開了雙手跟在敗類的身后時不時的來上一聲別跑之類。
溫煦這邊看了滿院子亂躥的敗類,還有跟在他身后的小表妹幾人,腦門上不由的掛起了幾道黑線,就憑她們的那點兒速度和靈活勁兒,想在院子里抓住敗類,那就有幾個字的答案:癡心妄想!
敗類這貨雖說二了一點兒,也老被別的狗欺負,不過四條腿上的跑功那是練的出神入化,別說是人了,整個村子的狗除了棟梁之外,沒有可以攆上它的。
當然了提到棟梁,事情的重點就來了!
“棟梁!”
溫煦對著趴在墻角樹蔭下的棟梁吆喝了一句,然后伸手指了一下敗類:“把包給我拿過來!”
棟梁看到溫煦一指敗類,立馬就躥了過去,追著敗類的尾巴發出了嗚嗚的警告聲。
敗類也算是識相,看到棟梁追了過來,眼看著就要咬上了自己的尾巴,立馬光棍的把嘴里的包扔到了腳下,自己跳開到了一邊,然后沖著站在包前的棟梁委屈似的嗷嗚嗷嗚叫了兩聲。
杭辰這一幫子丫頭還沒有趕上來呢,看到包已經到了棟梁的口中,然后好奇心驅使著她們又開始圍向著棟梁。
“乖,把包包給姐姐看看!”杭辰現在活脫脫就像是門外的狼外婆。
棟梁哪里認她,就算是棟梁的心中有三個主子,也未必輪的到杭辰,不提師尚真,連遲老爺子兩口子都在她的前面排著呢。所以棟梁身影這么一晃,鉆出了幾個丫頭的包圍小跑到了溫煦的腳邊,把包放了下來。
溫煦蹲了下來,伸手摸了一下棟梁的腦袋以示獎勵,然后拾起了地上的包。
打開了包之后,溫煦發覺里面是個盒子,而且還是透明的,里面裝著幾排像是針管一樣的東西,不過尾巴上還帶著艷麗的尾毛。
這東西溫煦認得,是麻醉劑,而且還是麻醉槍用的麻醉劑,而且手中的這玩意兒還是那種帶著包裝的,包裝上面全是外文,看著像是歐洲的文字,不過溫煦并不認識,這東西一看就知道不是國產的。
杭辰這時伸著腦袋走了過來,圍到了溫煦的身邊問道:“什么東西?”
“麻醉劑”溫煦說了一句之后,站起來對著李玉梅揮了一下手中的包:“我去村委會一趟,把這個東西交給他們,咱們村里估計又來了偷獵的了”。
“哦,那你快去吧”李玉梅說道。
樹上的大磊這時候伸著腦袋對著溫煦喊道:“叔爺,什么東西?”
“麻醉劑!”
“啥?”
溫煦換了一個說法:“麻醉槍的子彈!”
“啊!”大磊一聽臉色都變了:“我得快點兒回家,別是偷狗的吧!”一邊說著一邊從樹上往下滑。
溫煦說道:“偷狗的?你家的狗也太金貴了一些,鄉下偷狗的可用不了這東西!”說著溫煦晃了晃手中的包。
偷狗的那有本事,用進口的麻醉劑,而且還用麻醉槍!幾個偷狗的舍得下這么血本的,說不準賣的狗都不值這盒麻醉劑的錢呢。
院子里大大小小的孩子聽說偷狗的,立馬放下了手小的小籃子開始往家跑,對于自家的狗小孩子們看的挺重的,因為對于他們來說狗狗不僅是狗狗還是玩伴。
溫煦看到了牛牛和可可兩個也甩開了小腿,向著院子門口跑,身后還跟著兩只哼哧哼哧的小野豬,豬嘴里的棗兒都還沒有咽干凈呢,于是問道:“你們倆往回跑干什么?你們家也有狗?”
溫煦這一問,立馬讓這倆傻娃子站住了,這兄妹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然后對著溫煦搖了搖頭:“沒有!”
“沒有就別去啦!”溫煦說完拿著包出了院子就往村委走。
出了門,溫煦也就走了一百米不到,過了小橋走了沒有多遠,迎面就遇到了遲老爺子。
遲老爺子先是看到了一幫子飛奔的小娃子,然后迎面又看到了溫煦,于是奇怪的問道:“大早上的都干什么呢?一窩蜂似的?”
“敗類也不知道哪里撿來的這東西!”溫煦對著遲老爺子揮了揮自己手中的包。
“什么東西?”
“我看著覺得像是麻醉劑,包裝上面全都是外語,我也不知道是哪國產的”溫煦說著把包遞到了老爺子的手中。
包溫煦也沒有拉上,老爺子接過了盒子仔細看了一下,然后皺著眉頭說道:“這是麻醉劑,而且還是挺高級的,這玩意兒一針下去估計就是一頭亞洲象都得暈了!”
“不好!”
溫煦聽到老爺子這一聲不好,立刻就問道:“怎么啦?”
遲老爺子伸手指了一下這盒子,立馬說道:“你覺得咱們這林子里能用的到這種劑量的是什么?”
想了一下大象的體積,再想一下老林子沒聽說有大象,而且亞洲象在國內除了云南根本就沒有聽到什么消息,根本不可能在這里出現,也沒有聽說哪個省有放養的。那現在問題就來了,從象往下數只有兩樣東西,溫煦制造出來的大黑豹子還有一直只聞其名不見其影的華南虎。
再仔細一琢磨,估計就是大黑豹子最適合了,華南虎有個參照物,想抓它們也似乎用不到這么大的劑量,那么最為合理的解釋就是這些人為了大黑豹子而來的。
“都特么的瘋了不成?”溫煦苦著臉說道。
遲老爺子嘆了口氣:“你不是搞動植物的,你要是搞這行的你就知道地下黑市是多么猖獗了,虎皮、虎骨、象牙這類東西總不缺買家的,像是歐美的有錢人更喜歡這種猛獸的標本,這東西的價格一直在黑市居高不下。所以這門生意對于某些人來說,就是三年不開張,開張吃三年!以后說不準這片林子,就要和偷獵的結下不解之緣嘍,說的明白一點兒,還是利益動人心啊!”
溫煦想了一下,覺得自己也可以理解,如果不是空間里黑豹子太多的話,溫煦覺得自己也得想擁用一只大黑豹子這樣的猛獸標本,這東西就算不是活的,擺在家里那也威風啊,要不為什么每年這么多壯年雄獅子被人類獵殺呢,不就是因為它們長的威猛嘛。
“行了,別說了,我得快點兒把這東西交到村委去,讓他們向縣林業局和警察那邊反應”溫煦說道。
遲老爺子說道:“能用的上這東西的,不是很有錢的就是很有經驗的,算了,我跟你一起去吧”。
兩人來到了村委,把事情這么一說,東西往師尚真的面前一交,師尚真立刻就撥起了電話。
“這幫人!”師尚真啪的一聲放下了電話。
“林業局的人怎么說?”
“他們還能怎么說?知道了唄!”遲老爺子皺了一下鼻翼:“一杯茶一支煙,一張報紙看半天,人浮于事!”
“這是敗類叼來的?那就是說這些偷獵的十有八九是從咱們村進老林子的,就算不是從咱們村進的,那估計也得有什么關系,走,咱們拿著包四處問一下,看看有沒有誰見過這包的”師尚真望著自己桌上的包,仔細想了一下說道。
遲老爺子和溫煦一聽,立馬都點頭附和道:“對,對!”
仨人于是出了屋子,到了民宿那一塊問問服務員,看看誰見過這個包。
也真是巧了,仨人剛問了兩三個人,迎面而來的沈琪就認出了溫煦手上的腰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