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看小販們樣子寒酸,他們實際上身家不錯,身上的毛料合起來至少得幾十萬。
一些當地小吃送了上來,李杜隨口吃著飯喝著奶茶,然后放出時空飛蟲在小販們手里的玉石毛料中穿梭起來。
茶樓里的人來自世界各地,白種人黃種人黑種人齊全,其中人種以黃種人為主,黃種人以東亞為主,東亞以中國人為主。
眾人一邊吃早餐一邊討論,氛圍很熱烈:
“這里貨比瑞麗多又便宜,老表我們早就該來這里啦。”
“昨天石頭可惜了,洗完之后整個皮殼都是莽帶呀,黑莽外掛,多好呢,上面有送花,打燈就能看到綠,結果切開呢?滿色沒錯,但棉多臟多,五十萬沒啦!”
“兩江老陳那個混蛋走運了,他敲了塊四十公斤的石頭,磨皮后就露出蟒帶,蟒帶下面就有綠,再磨又出了白色的底張,最后你們猜怎么著?滿綠的冰種啊,兩千多萬到手啦!”
“靠,回頭找老陳一條龍慶祝慶祝呀…”
類似的話題不斷被拋出,談論者多是亢奮不已,他們口中吐出來的單位動輒是百萬、千萬,這可不是他們裝逼,這個市場行情就是這樣。
光頭中年人聽到后也隔著興奮,然后嘟囔:“炮哥,我們怎么沒有這樣的好運氣呀?”
李杜問道:“你們平時也玩這玩意兒嗎?”
光頭中年笑道:“玩呀,我們不是玩,我們想靠它吃飯,但炮哥的手氣很臭,每次買的石頭不管多靚,最后一切都是垮。”
鐘大炮揮手道:“去去去,六子吃你的發,罵了隔壁的這么多飯還堵不住你的嘴巴?”
這時候外面進來幾個人,走路踉踉蹌蹌,他們看到一張空桌想走過去,短短十來米卻撞了好幾個人。
見此鐘大炮搖頭道:“完蛋了。”
有人認識他們,問道:“張老板、段老板?嘿,你們這是打哪里來?怎么回事?”
一人拿起茶杯來咕咚咕咚喝了兩口,然后慘然笑道:“老弟,聽老哥勸回去吧,這行水太他嗎深嘍,太深嘍!”
“怎么了到底怎么了?”
那人慘笑道:“一千八百萬的石頭,切開了,底張看的很清楚,雪白雪白跟冰種的底張一樣,打光一看也好,有綠,滿綠…”
“這不跟昨兒個這邊出的一個滿綠冰種一樣嗎?”
聽了這話,那人笑的更慘然了:“草他個狗幣的,什么滿綠冰種,爺們也當是滿綠冰種,所以一千八買了下來,結果呢?切開一看里面都是白棉,是他么水沫子啊!”
嘩然聲四起,人們紛紛搖頭嘆息,其實暗地里不少人在笑。
李杜低聲問道:“什么是水沫子?”
鐘大炮道:“學名叫鈉長石,這也是一種玉石,看起來挺漂亮的,水頭和翡翠差不多,因為它是通體透明白色,跟冰種翡翠很像,所以很多人在它身上吃了虧。”
李杜道:“既然它和冰種翡翠很像,那價值還能很低?”
鐘大炮點頭道:“很低,二者不是一回事,首先鈉長的比重小,這樣體現在觸覺上就是它不沉穩,做成手鐲后沒勁。還有就是它的折射率很小,這是要命的地方,翡翠是越有光越漂亮,這玩意兒有了光也是白搭…”
光頭中年六子盯著李杜道:“我說爺們,你他么真是個菜鳥啊?這都是常識你不懂?”
被他質疑了李杜也不生氣,就是笑道:“我說過我是菜鳥了,就是運氣好一些。”
鐘大炮攔住六子道:“閉嘴吧你,咱們踏馬的都不是菜鳥,都老的飛不動了,可運氣差有屁用?”
一個婦女端著一些毛料從旁邊經過,李杜打了個響指問道:“多少錢?”
婦女用生硬的漢語問道:“吶一筷兒?”
“全部。”李杜用手畫了個圈。
婦女驚訝的看著他,周圍的人也驚訝的看著他,這可是翡翠毛料,不是菜市場的大白菜,買這玩意兒都是精挑細選,哪有直接畫圈買的?
六子一口茶差點噴出來:“全部?”
婦女琢磨了一下,道:“人民幣?那中大六。”
李杜看向鐘大炮,六子又要崩潰:“媽咧,你這都不…”
鐘大炮踹了他一腳又惡狠狠的瞪了他一眼,然后湊到李杜跟前低聲道:“這意思是開了個價,六十萬…”
李杜無奈道:“我知道,六十萬到六十九萬九,折腰估計要六十五萬,我懂,我問你的是,這價格在這邊怎么樣?”
他來帕敢又不是一點功課不做,關于翡翠交易的報價問題早弄的清清楚楚了。
這算是一種行話,是報價的價位表示法,九個阿拉伯數字里,1、2、3是小,4、5、6是中,7、8、9是大,中大是6,大中是7,小小是1,小中是3,大大是9。
至于報出來的數字則是價格位數一萬是五位數,十萬是六位數,百萬是七位數,剛才婦女說的是中大六,就是六十萬以上七十萬以下。
鐘大炮訕訕一笑道:“我們小看李兄弟了,這個價格嘛,差不多吧,大盤茶樓一盤子一般就是五六十萬到百八十萬。”
李杜看向婦女道:“中大六給底?”
婦女猶豫道:“開到頭吧?”
給底就是價位區間最小數字,開到頭就是要價位區間的最大數字,這是要細談價格了。
李杜給鐘大炮使了個眼色,鐘大炮起身道:“給底吧,大清早你全彩開張多好,這是好兆頭呀。”
婦女剛要說話,一個男人大笑起來:“賣給他吧,桑帛,你不賣的話這盤子沒人接啦,哈哈,炮爺的手最臭,他看中的肯定是草雞,只要他問過價了,這石頭就完蛋嘍!”
“草擬嗎愣鱉你說什么?”六子暴脾氣立馬開整,拍著桌子跳了起來。
外面持槍巡邏的保安立馬探進頭來,鐘大炮伸手拉六子坐下然后對保安擺擺手道:“沒事沒事。”
保安冷著臉盯著他們,手里緊握著獵槍。
被稱作愣鱉的男人叼著牙簽走了過來,笑嘻嘻的說道:“六爺越來越威風了啊,怎么著,你這是要打死我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