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寧的病情要緊,要不要再多加幾個療程?”
李易仔細的想了想,覺得老皇帝應該不太會同意,而且根據從常德那里探查到的一絲口風來看,再得寸進尺的話,可能會有不小的風險。
算了,還是不要冒著這個險了,多忽悠了十天,現在還有大半個月的時間可以揮霍。
永寧倒是一點都意識不到她再過半個月就又要回宮去,在院子里面跑著,將飛出去的紙飛機撿回來,發出清脆的笑聲。
小翠和小珠很郁悶,因為她們兩個的紙飛機飛的距離加起來也沒有永寧一個人遠,更別說她還是一個小姑娘,這讓兩位小姐姐遭受到了不小的打擊。
李易撇了那邊一眼,她們能飛的過永寧才怪,那種紙飛機的折法,可是他從一本《高級紙飛機大全》上找來的,某一次無意中瞥見的時候不小心看成了《高級打飛機大全》,還奇怪這種書怎么可能堂而皇之的放在省圖書館里,打飛機也分高級低級,并且需要人教?
“這是這半個月的賬目,你過目一下。”曾醉墨將一本厚厚的賬冊扔在他的面前。
沒錯,他現在又雙叒叕在曾醉墨這里。
當然,不是因為想要把曾大姑娘娶回去生孩子,是永寧每次非要纏著他過來。
他這幾天已經從《小兔子乖乖》,《蟲兒飛》,聽到了《春天在哪里》,說實話,看到永寧和曾大姑娘這么親,他心里居然有一種酸酸的感覺。
長得漂亮了不起啊,唱歌好聽了不起啊…
李易從賬本后面撕下來兩張紙,信手疊了兩個紙飛機,不過因為紙張太薄,并沒有飛多遠。
看賬本這種枯燥乏味的事情他才懶得做,伸手抓了一把瓜子,隨口問了一句:“若卿呢?”
看到面前的瓜子少了一小半,曾醉墨默默的把裝著瓜子的布袋往自己這邊挪了挪,說道:“去看內衣鋪子了,晚上才回來。”
永寧從昨天到今天已經說了好幾次想吃桂花糕,其實李易自己也想吃,同樣的配料,同樣的做法,他自己做出來的味道就是和宛若卿做的相差甚遠,李易一直懷疑她是不是有什么祖傳的秘訣沒有告訴他。
一邊看著曾醉墨設計出來的最新內衣圖譜,一邊磕著瓜子,還別說,雖然款式還是略顯保守,但是卻別有一番風味,難怪那些男人見了都把持不住,李易看了看畫冊,又看了看曾醉墨,腦補了一下某種畫面,覺得換成自己也不太能把持住。
“你看我干什么!”
曾醉墨下意識的向后躲了躲,總覺得李易的眼神像是能穿透衣服,看到她今天穿的紫色內衣一樣,說不出的怪異感覺。
“看一眼又不會少塊肉。”李易嘴上說著,揉了揉鼻子,還好沒有出血,卻是再也不敢看了。
瓜子這東西,一旦吃起來就停不下來,李易吃完了手中的,再去伸手的時候,發現曾醉墨將那袋子拿在手里,惱怒的看著他。
“就剩這么一點了。”她看著李易說道。
李易撇了撇嘴,切,不就是瓜子嗎,還是原味的,稀罕的跟什么一樣。
要是告訴她瓜子還有五香的奶油的紅棗的黃瓜味的這女人還不得瘋?
要是在后世,這么難吃的瓜子,送給他吃他還不要呢!
“看,那是什么!”李易不經意間掃過曾醉墨身后,忽然瞪大了眼睛,無比驚訝的說道:“觀音菩薩顯靈!”
“什么?”
曾醉墨慌忙回過頭去,看到空空如也,連一朵白云都沒有的天空時,終于意識到了什么。
李易手里拿著那只繡了花的布袋,絲毫不理會曾大姑娘像是要吃人的眼神,隨手指著一個樣式的內衣,說道:“這個顏色可以再花一點,狂野一點…”
曾醉墨瞪了李易一眼,有些氣呼呼的站起來,轉身向永寧身邊走去的時候,立刻換上了笑臉,說道:“心怡,過來,姐姐幫你飛…”
“好呀好呀…”永寧開心的說了一句,看了看李易,發現他正背對著這邊,悄悄的跑到曾醉墨身邊,小聲說道:“噓,曾姐姐,你過來,我告訴你一個秘密…”
“心怡要告訴姐姐什么秘密?”曾醉墨蹲下身子,笑著問道。
“上次我問哥哥喜不喜歡曾姐姐,哥哥說喜歡呢。”永寧再次看了李易一眼,小聲說道。
曾醉墨怔了怔,看到小姑娘的樣子,也大抵能猜出來當時應該是怎么樣的場面。
不過,她的心里,其實還是有一點小小的期待的,問道:“那心怡是怎么問的呢?”
“心怡先…”
看到小姑娘認真的回答,曾醉墨搖了搖頭,果然和她猜測的并無太大區別,不過這怕也就是哄哄小姑娘,他會喜歡自己,這怎么可能?
捏了捏永寧的小臉,心中莫名的有些失落,不過還是笑著說道:“來,姐姐幫你飛…,對了,這個為什么要叫做紙飛機呢?飛機是什么?”
永寧卻是沒有回答這個問題,神秘兮兮的說道,“還有啊,還有啊,哥哥上次說,要娶曾姐姐為妾,還要把曾姐姐接回家里,妾是什么啊?姐姐什么時候和我們一起回家?”
曾醉墨身體一震,臉上的笑容僵住,手上的紙飛機也掉在了地上。
李易看著曾醉墨低著頭走回房間,心情似乎不怎么好的樣子,微微一怔。
不至于吧,就因為吃了她一小袋瓜子?
“喂,你怎么了,瓜子還你…”
“不至于吧,要不再買一大包給你?”
“喂,喂,怎么還關門了…”
看著她進去之后便關了房門,李易愕然的站起來,有些摸不著頭腦。
“就只是…,幾顆瓜子啊…”
秦府,某處精致的別院。
“恭喜秦兄痊愈。”
“恭喜秦小公爺。”
“秦小公爺傷情剛愈,不宜飲酒,這一杯我敬您,您隨意。”
秦小公爺可是京都紈绔圈子中的風云人物,不僅地位尊崇,運氣也和其他人不一樣。
被李軒世子暴揍,被李縣子抽耳光,被秦相禁足在家半年…
這好不容易提前結束禁足出來,沒過兩天,就因為當街調戲女子,被一路見不平的義士打成重傷,肋骨斷了幾根,一直在家中休養,直到今日才能堪堪下床…
此等坎坷遭遇,簡直見者傷心,聞者流淚,大家都在瞪大眼睛瞧著秦小公爺遇到的下一件倒霉事情是什么。
“那賊人還沒抓到?”場中能與秦余一桌的,只有兩人,崔承宇抿了一口酒,出聲問道。
陳立峻搖了搖頭,說道:“那人行事果決,在官差還沒有到場的時候,便已經出了城,雖然他留下了名號,但對于那種人來說,一旦被他們逃脫,再想抓到,便難如登天了。”
“無妨。”秦余聳了聳肩,倒像是對此事不甚在意的樣子,問道:“聽說殿下也出宮了?”
“就在前兩日。”崔承宇點了點頭說道。
“以殿下的性子,居然沒去找那人的麻煩?”秦余挑了挑眉問道。
“你說李易?”崔承宇看了他一眼。
正在為他倒酒的一名秦府丫鬟手忽然一抖,酒水撒到桌上,那臉上有著一道長長疤痕的丫鬟面色一白,慌忙用衣袖擦拭,崔承宇皺了皺眉,說道:“行了行了,放在這里,我自己來。”
“除了那位圣眷深厚的李縣子…,哦,現在應該叫李縣伯了,除了他還能有誰?”秦余嘴角扯出一個古怪的笑容。
崔承宇搖了搖頭,說道:“以他現在的身份,殿下無論如何,都不好再動手了,殿下自出宮之后,便閉門不出,聽王府下人說,殿下只是每日看書,似乎全然改了性子…”
崔承宇的聲音逐漸小了下去,那名臉上有著疤痕的丫鬟退到后方,低著頭,嘴唇緊咬,目光復雜至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