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觀有些驚疑不定,不知道這位究竟要干什么,但知這位手段不凡,這樣做必然有原因。≮雜≒志≒蟲≮
跟久了也就知道了牛有道的習慣,問而不答的問題就沒必要再問,繼續問下去也不會有什么結果。
另一地的柯定杰掩身在巷道拐角處,背靠墻壁看天,貌似在想什么問題。
聽到腳步聲后,他迅速在拐角微露側臉,見到一人進了玄耀住處后,目光閃了閃,迅速轉身而去…
“他真是這樣說的?”樓內的玄耀霍然轉身。
來人回道:“手下聽的清清楚楚,絕不會有錯。”
“他要對我下手?”玄耀嘀咕著,來回徘徊著,臉色漸沉。
來人:“是的,他是這么說的,手下親耳聽到的,此話應該不是無的放矢,先生恐要小心些,免得被小人算計。”
玄耀停步在他面前,“他準備何時對我動手?”
來人:“沒說,只說會趕在先生對他動手之前。他既然有把握一定能趕在先生之前,想必時間不遠!”
玄耀沉聲道:“那他可有說以何種方式對我下手?”
來人搖頭道:“沒有!他手下的弟子也問了,但他口風緊的很,沒有透露任何端倪。”
玄耀:“一個字都不許漏,務必將他的話詳細講清楚。”
“是。我見到他們去向后,先一步攔前抵達…”來者把竊聽的經過還有所聽到的談話內容詳詳細細的說了出來。
聽完經過后,玄耀皺起了眉頭,不知何時動手,也不知動手的方式,這就麻煩了。
若知何時動手,他可以有防備。若知動手方式,他可以提前設局反將一軍,令對方自投羅網,殺之名正言順。
現在什么都不知道,他的確有些提心吊膽起來,說什么讓他像龍泛海一樣死的憋屈,龍泛海死的憋屈嗎?的確很憋屈!他不得不承認,牛有道的手段有時候真的是防不勝防。
這番偷聽來的內容,對他來說,說了跟沒說其實沒太大區別。
有些事情雙方心知肚明的,只要有機會,他不會放過牛有道。反之,牛有道也不會放過他。
沉吟著徘徊了一陣后,玄耀揮手,“你先退下,繼續盯住!”
“是!”來者領命告退。
樓內剩下了他一人,獨自來來回回一陣,走到了窗口眺望遠處,嘴里嘀咕有聲,“一定會先一步弄死我!我不動你,你反倒要動我…五天后,例行清剿結束…好,我倒要看看誰先弄死誰!”
咚!言畢一拳砸在了窗臺上,似乎下定了決心!
返回妖狐司住地的柯定杰直接找到了牛有道,拱手稟報:“長老,那人果然第一時間去了玄耀的住處。”
牛有道確認一聲,“確定沒看錯人?”
柯定杰保證道:“看的清清楚楚,絕不會有錯!”
“好!”牛有道點了點頭,又吩咐二人,“其他七派那邊你們盯著一點,發現他們有要碰頭的跡象立刻來告知我,不得有誤!”
“是!”二人一起拱手領命,之后一起退下,商量輪流注意七派那邊的事宜,人手有限,兩人一起耗在那邊不合適,也容易引人注意。
雖說問天城內只要不擅闖別人的地盤,來來往往皆自由,可還是要小心謹慎些。
兩人一退下,牛有道立刻走到了桌案后坐下,扯了張紙,提筆蘸墨,寫下了一封給莎如來的密信。
一場周密之局雖然花了長久時間布置好了,可計劃到了這個地步,出不起漏子,他一定要確認玄耀那邊是否會按他的計劃走。如果出了意外,他必須再施手段進行斧正才行,決不能讓意外干擾自己的計劃,否則后果不堪設想,一切心血都將前功盡棄。
所以他需要莎如來幫忙,需要莎如來動用其在問天城的勢力盯住玄耀那邊的動靜。
還是那句話,他人手有限,而柯定杰和秦觀在問天城內肆意盯梢也不方便,兩人的身份在這里只適合小盯。
所謂勢力,往往體現在這種時候,許多事情靠一個人單打獨斗是不行的,像西門晴空那種就是個大塊頭的瞎子…
被留在了圣境內的八派中,其他七派心里是沒什么底的,三天兩頭會聚上一聚,說是商議,實則是想抱團取暖自找安慰,好讓自己心里踏實一些。
牛有道吩咐下去后,不過兩天之后就有了反應。
傍晚時分,負責觀察的秦觀匆匆來到,找到牛有道急稟,“長老,七派的人應該要碰頭了,各派陸續有人往器云宗所在的巡查司那邊去。”
“看來我們今天要找地方蹭飯了。”榻上盤膝打坐的牛有道笑著起身了,招呼上了柯定杰和秦觀一起同往。
三人剛從屋內出來,剛好見到昆林樹關上大院的門,手里領著妖狐司差人送來的食盒。
雙方迎上,昆林樹多少有些詫異,看了看天色,天都快晚了,這個時候出去?
很少見牛有道三人會在這個點出去,忍不住一問:“道爺又要外出巡視嗎?”
牛有道指了指他手上東西:“你一個人用吧,我們找地方蹭飯去。”怕他多想,又玩笑似的補了一句,“不是好吃好喝不帶上你,可能要和天火教的人碰面,怕你尷尬。”
昆林樹點了點頭,表示理解,旁挪幾步讓開了路。
看著他的沉默,牛有道沒有急著走,問:“經常一個人留守,是不是悶壞了?”
提著食盒的昆林樹搖頭,“這不算什么,我曾閉關十年。”
牛有道嘆了聲,“再忍忍吧,過段時間帶你一起出去逛逛。”
昆林樹不置可否。
牛有道沒再說什么,大步前行,柯定杰搶在前面開了門。
看著三人消失后關上的大門,昆林樹孤零零一人走到了亭子里,打開食盒擺出食物,沉默著一人吃著獨食…
“牛長老!”
聽到人招呼,領著秦、柯二人似乎正在散步欣賞晚霞的牛有道回頭,見是血神殿長老梅長紅,頓露笑容拱手道:“梅長老,不想在此巧遇,梅長老也是來欣賞這傍晚霞光的嗎?”
巧遇?秦、柯相視一眼,能巧遇才怪了。
兩人雖不知道牛有道要干什么,但跟在牛有道身邊都感受到了,貌似一直無所事事東奔西跑的長老突然變化了節奏,兩人明顯意識到牛長老已經在連綿出手了,應該是有什么事要發生了。
“我可沒老弟你這閑情雅致。”梅長紅樂呵呵一聲。
牛有道哦了聲,“這是要去哪不成?”
梅長紅:“幾派聚頭,商議督查一事,牛長老既然有空,不妨同往。”
牛有道一手杵劍在地,一手摸了摸鼻子,“你們聚就好,我就不湊這熱鬧了。”說罷轉身就走。
梅長紅立刻伸手一攔,“牛長老,這就是你的不是了。八派在這里同氣連枝,你這老是甩開我們單干是什么意思?”
“單干?”牛有道忙擺手道:“誤會,沒有的事,我只是比較忙,一直沒趕上而已。”
梅長紅:“以前你老是不在,想找你都沒辦法找,今天有空欣賞霞光,總不能再說忙了吧?走,同去!”
“呵呵…”牛有道一臉干笑,“肚子有點餓,容我先回去墊墊肚子再說。”
這算什么理由?秦、柯二人暗暗好笑,發現長老有夠孫子的,明明是自己主動湊上來的,撞上了反而矯情裝不愿去。
梅長紅抓住了牛有道的胳膊,“放心,少不了你的吃喝,餓不著你!”直接將牛有道給拖走了。
“唉,我去便是,不要拖拖拉拉。”盛情難卻的牛有道最終跟了去。
到了巡查司器云宗所在的駐地時,八派人員都來得差不多了,眾人見到牛有道來了,頓感意外,這位平常神出鬼沒的,可是很難請到的,今天怎么來了?
眾人免不了詢問,還是梅長紅解釋了一通,眾人才恍然大悟,感情是被梅長紅遇上了給硬拖來的。
“放心,牛長老難得來一次,我這做東的,寧愿自己餓肚子,也要省下東西先讓牛長老吃飽了。”太叔山海略帶陰陽怪氣的調侃了一番,貌似開玩笑,實則對某人的不滿是真的。
待人到齊,身為主人的太叔山海邀請眾人入席,牛有道倒是乖巧,承認自己年輕資歷淺,主動坐了下位。
桌上的飯菜倒是比剛來時豐盛了許多,會哭的孩子有奶喝,早先老實時這邊愛理不理,等到這邊開始鬧事了,動輒就上報說這邊有意刁難后,巡查司不愿因小事惹麻煩,吃用方面算是盡量滿足了。
隨從自有隨從吃喝的地方。
主賓落座后舉杯,互相客套一番免不了,酒過三杯,開始進入了正題。
談論的無非還是督查的事,互相詢問彼此那邊的情況,商議配合的可能性。
牛有道雖在座,卻是縮在下位上大吃大喝自己的,連連下筷子下手,就是不說話,可謂一聲不吭。
好不容易把他給弄來了,眾人豈能放過他,最終目光都一個個落在了他這個“飯桶”的身上。
感覺這位明顯是被梅長紅給堵了個沒辦法,來后也是來敷衍湊數的。
太叔山海忽干咳一聲,問道:“牛長老,大家各處的情況都說了,你妖狐司什么情況是不是也該說來給大家聽聽?”
嘴里嚼著東西的牛有道抬頭,目光掃了圈,與眾人目光都對了一下,咽下嘴里的東西,非常謙虛的一笑,“妖狐司的情況我也不太清楚,你們問我也是白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