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大手掐了銀兒的脖子,直接從門口拖開了,順手關門。
被一把推開的銀兒瞪著袁罡,氣呼呼的樣子。
袁罡抱臂守在了門口,對她的生氣無感。
走廊中徘徊的管芳儀和圓方停步,看著這邊,兩人可謂為袁罡捏了把冷汗。
圓方暗暗嘖嘖,發現袁爺就是袁爺,一如既往的生猛,居然敢這樣對這妖王。
屋內,牛有道微笑著表示沒事。
晁勝懷有點納悶,“這女人誰呀?”
牛有道:“她是誰不重要,不管她,談咱們的。”
晁勝懷:“我說牛兄,你這究竟是什么意思啊?”指了指擺跟前的小瓷瓶。
牛有道低著聲音,簡要提點了一下,“讓靈化谷的出點意外,尸體銷毀時你想辦法把尸體弄到手,扔到馴化好的那邊充數,再將馴化好的弄一些出來。”
“…”晁勝懷啞口無言,震驚了,最終露出一副發指的模樣,“你瘋了吧?拿死的去換活的,我作死還差不多!”
“別急嘛!”牛有道摁了摁手,示意對方稍安勿躁,“你是拿死的去換活的沒錯,但不能讓別人知道你拿死的換走了活的,所以要操作上要講究點。靈化谷的要出點意外,馴化好的那些也要出點意外,但是藥的份量上要把握好,靈化谷的可以死,馴化好的能病卻不能死。”
指了指小瓷瓶,“這藥放入飛禽吃的食物中便可,你自己回頭斟酌下藥的用量。”
晁勝懷終于明白了他的意思,將靈化谷還在馴化的飛禽給毒死,那些馴化好的也給弄病了,之后想辦法將銷毀的飛禽尸體掌握住,偷偷調包弄病的飛禽,那意思就是讓上面誤會馴化好的飛禽中也有死的,實則并沒有死,已經弄出來了。
如此一來,上面認為死了,就不會再追究弄走的飛禽的去向。
這辦法聽著像那么回事,可晁勝懷還是被嚇到了,尤其是牛有道的話。
什么叫我斟酌下藥的用量?我有答應嗎?晁勝懷惱怒道:“牛有道,你想找死別害我,被下毒了,宗門豈能不查?”
牛有道:“我怎會給自己找麻煩,也不會讓你出事,你一旦出事,我豈能不被牽連出來。你放心,這藥是我精心準備的,算不上什么毒藥,只有達到一定藥量才會令那些飛禽體內起某種反應而猝死。你聽好了,是猝死,而不是中毒死,查不出毒性來的。”
他說著拿了那小瓷瓶,打開瓶塞,一根小手指伸入沾了點灰色粉末出來,竟然直接納入嘴中吮吸干凈了咽下。
晁勝懷看的瞠目結舌。
“就算是普通人吃了也沒什么事,只會心跳加速、口干舌燥、想喝水,只要多喝點水就緩解了。對修士來說,就更容易了,輕易就能施法平衡下來,根本藥不死人。但那些飛禽不一樣,它不像人知道怎么去平衡,尤其是那些關在籠子里的,藥量輕的會難受,藥量重的會在短時間內快速猝死。你不信可以嘗點,真不是什么毒藥,只是加速身體反應的東西而已。”牛有道將小瓷瓶又推到了他跟前。
晁勝懷身體后靠,唯恐避之不及地連連擺手,哪敢隨便亂嘗,同時嚴詞拒絕,“不行!我不可能干這種事,東搞西搞的,太容易惹人懷疑。”
牛有道:“懷疑什么?別人難說,你怕什么?沒證據的事,誰敢亂往晁長老的孫子頭上亂扣帽子?弄死那些飛禽對你有什么好處?只要東西不少,誰也不會懷疑,更不敢亂懷疑到你頭上,否則你爺爺第一個不答應。”
晁勝懷:“這根本不是我一個人能干成的事,我也不敢去做,我勸你還是打消這個歪念頭。”
牛有道:“一個人干不成,可以找人幫忙。別人難辦,憑你的背景,你應該能有辦法,也不算多難的事嘛。”
“太冒險了,出了事誰都救不了我,這事我不可能答應。”晁勝懷站了起來,“若是沒其他事,恕不奉陪。”
牛有道慢慢靠在了椅背,漫不經心道:“何有見很想為自己弟弟報仇啊,晁兄,你說怎么辦吧?”
咣!晁勝懷一拳砸在了桌上,低聲怒道:“你少拿這個要挾我,搞的我難過,你也別想好過,我大不了將你的圖謀抖出來,將功贖罪!我寧愿挨點懲處,也不能被你給坑死。”
牛有道攤了攤雙手,“我有什么圖謀了萬獸門我一概不承認,你說我有圖謀就有圖謀了,你有什么證據,我說你故意報復陷害我行不行?唉,說這個沒意思,我倒是想提醒你一下,晁長老可以說是為了自己孫子,也可以說是為了撇清責任,欺上瞞下令上百弟子枉死,這個責任晁長老擔的起嗎?我不信事情捅出來你爺爺還能保住長老的位置,你爺爺一旦失勢,你又擔了這么大的事,你的下場堪憂啊!”
說著身子微微前傾,雙肘擱在桌上,“你說會不會有另一種可能,還等不到事情擴大,你爺爺為了自保,把責任全部推你身上,說是受了你的蒙蔽。你說晁長老會不會為了自證清白來個大義滅親,手刃了自己的孫子,說的難聽點就是滅口。我嘛,不愿惹麻煩知難而退,你爺爺也不愿意把事情搞大,我能有什么事?”
晁勝懷紅了眼,雙手撐在桌上,呼吸急促,死死盯著牛有道。
他現在終于明白了對方為什么不在幻界向自己提條件,就是在等等看,看自家老爺子能不能擺平這事,一旦擺平,老爺子就被拖下了水,而對方提條件的時機也就成熟了!
一想到對方給的那十萬金幣,還有什么交朋友的言論,他有吐血的沖動。
“陰險小人!”晁勝懷咬牙切齒,一個字一個字地往外蹦,似乎恨不得將牛有道給千刀萬剮。
牛有道心平氣和,端茶慢飲,“陰險小人?事不是我挑起來的吧?究竟是誰先找誰的麻煩,是誰先害的誰,是誰自找的,多說無益,也沒什么意思。”
茶盞放下,“過去的都過去了,咱們都要放眼未來。合則兩利,分則兩虧,很好選擇。別的不說,你想啊,你只要做了這事,我只要拿到了飛禽,今后我再也不敢拿這事威脅你,我得到了好處,你也安全了。”
這話倒是令晁勝懷目光微微閃動了一下。
“你放心,我不虧待朋友,我得好處,也少不了你的好處,不會讓你白忙活。這樣,每只飛禽我給你一百萬,你給我弄一批出來。”
“一批?弄一只都難,你還想要一批?你當這是樹上的果子,想摘就能摘下來不成?”
“你自己視情況而定,能多弄就多弄。底線是三只,每只一百萬,你弄的越多,你得到的也就越多,互惠互利,誰都不吃虧。”
“一只飛行坐騎,市價最少上千萬,你一只才給我一百萬。我冒那么大的風險,你還說我不吃虧?”
牛有道抬眼望,低聲喝斥道:“價錢高有屁用,這是你們萬獸門抬著的價,天下買得起的人數得出來,你們萬獸門一年能賣幾只出去?你瘋了還是腦子進水了?這東西我能拿來賺錢嗎?這東西能拿出去到處亂賣嗎?我真要這樣干了,萬獸門第一個就要盯上我,是你找死還是我活得不耐煩了?一只能給你一百萬已經很不錯了!就算賣,能按市價去賣嗎?按市價的話,人家何必要這來路不明的東西,直接找你們萬獸門買豈不是更妥當?”
晁勝懷慢慢坐回了椅子上,頹然而坐,整個人的精氣神似乎都被抽空了一般。
牛有道繼續鼓勵他,“晁兄,眼前正是千載難逢的好時機,蝶夢幻界的事招來了許多貴客令萬獸門疲于應付,無暇太過關注這些,正是你下手的最佳時機,機不可失失不再來啊!你想想,你手上若是捏著幾百萬金幣,美酒佳人享受不盡,該是何等的快活!”
晁勝懷沉默不語…
外人誰也不知道兩人之間談了些什么,晁勝懷一走,銀兒立馬就鉆進了屋內,黏在牛有道身邊不走。
隨后進屋的管芳儀問了聲,“這人誰呀?”
來者易容而來,易容而去,她也不知道是什么人。
牛有道:“該知道的時候你自然會知道。”他現在不想說,否則這女人又要提心吊膽的嚷個沒完。
“哼,盡干些鬼鬼祟祟見不得人的事。”管芳儀鄙視。
消失了一會兒的袁罡出現,走到牛有道身邊,給了一句,“五梁山來消息了,衛國那邊同意了,而且答應的很痛快。”
管芳儀狐疑:“衛國?什么事又扯上衛國了?”
還能有什么事,牛有道答應趙雄歌的事,給上清宗等人安排一條活路,讓五梁山在衛國那邊的探子聯系上了衛國女丞相玄薇,以袁罡這個熟人的身份聯系的,牛有道與玄薇沒有過來往。
牛有道抬手拍了拍袁罡的肩膀,“還是你面子大。”
袁罡:“不是我面子大,你心里清楚,玄薇也不傻,一看上清宗應該就知道是誰的事,玄薇是看你的面子。人家也不會無緣無故幫這個忙,這個人情,人家到時候是要讓你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