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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章 請柬

  泰爾斯小心翼翼地捂著黑布,隱藏呼吸奔逃著,繞開兩隊正在死拼的打手精銳。

  人群里,一個身高近兩米的身影煞是出彩,他鐵拳所到之處,紅頭巾的血瓶幫人便順勢飛出。

  大概是兄弟會的哪位高手吧,不知道是十三大將還是六巨頭。

  反正不可能是三大傳奇殺手。

  但泰爾斯只是悄悄地繞過。

  這不是他的戰斗。

  他要逃走。

  為了自己,也為了婭拉。

  為了第六屋的乞兒。

  泰爾斯轉過一個街口,卻迎面碰到了一面空氣屏障。

  他那時還不知道,這是在高手中大名鼎鼎的“空氣墻”。

  他不爽地對著這道屏障砸了一下。

  該死的魔能師。

  又要繞路了。

  希望不會碰見人。

  想起人,泰爾斯不禁想到剛剛提醒他“低頭”的那個聲音。

  他本來以為那是婭拉,畢竟后者立刻就出現在他的面前。

  但他后來才意識到,那把聲音不可能是婭拉的。

  那是一把嘶啞難辨的嗓音。

  剛剛在場的不止自己、婭拉和羅爾夫。

  那是第四個人。

  泰爾斯頭皮一緊,他突然想到,如果剛剛出聲提醒他低頭的,是在場的第四個人。

  那為何婭拉和羅爾夫都毫無所覺?

  明明婭拉在土石激射后,第一時間出現在泰爾斯的面前。

  毫無疑問,泰爾斯結論道:他的實力要比婭拉和羅爾夫更可怕。

  但是,既然他對自己沒有敵意,那為何不出手幫忙呢?

  “碰!”泰爾斯又撞到了一面無形的屏障。

  他懊惱地拍拍頭。

  這種鬼玩意兒越來越多了,不要錢不耗藍的么!

  泰爾斯轉過一個方向,向前奔跑。

  “崩!”

  居然又是一堵屏障!

  這一次,泰爾斯沒能收住腳步,他砸倒在地上,左額頭在旁邊的屋腳處磕了一下。

  泰爾斯齜牙咧嘴地揉捏著摔破的腦袋,抬起流血的頭,看著眼前。

  有點不對頭。

  這是一個十字路口,雖然周圍漆黑一片,但按照他的記憶,大概已經靠近紅坊街的中心了。

  連廝殺聲都漸漸遠了。

  泰爾斯向著另外三個方向,輕輕移動著步伐,伸出手去。

  然后,他在不遠處的兩個方向上,摸到了兩面屏障。

  泰爾斯心下一驚。

  真是兼具了恐怖片的詭異和暗示呢。

  穿越者沉默了一陣,轉向唯一沒有屏障的一個方向。

  他默默伸出手,果然,這一次,他毫無阻礙地,連續走了十幾米。

  泰爾斯心底越來越沉。

  沒想到啊,明明都走到這里了。

  命運,命運,你真是個碧池。

  他猛地甩下捂著額頭的右手,任著鮮血不住滴落到地上。

  穿越者毅然決然地在空曠的街道上再走了十幾步,直到靠近一間房子。

  房子中央,是一扇半掩的雙開大木門。

  泰爾斯抬起頭,門上有個很大的招牌,不識字的穿越者只能勉強認出一個詞,那是因為他以前曾經在黑金賭場乞討才認識的。

  那個詞是:

  棋牌。

  泰爾斯回過頭,看向另外三個方向,想起額頭上流血的痛楚。

  無路可走了么。

  “這封請柬,發得真是粗陋。”泰爾斯喃喃道。

  但他還是嘆了一口氣,停下了猶豫,大力推開那扇半掩的門,走進這個紅坊街中心的棋牌室。

  室內一片漆黑,只有遠處有些許光亮,像是老式的蠟燭。

  真是會塑造氣氛。

  “歡迎來到我的游樂園,我的小朋友。”

  走過一張張棋牌桌時,泰爾斯的耳邊傳來一把愉悅輕松的聲音。

  “在下艾希達·薩克恩,同行都習慣稱呼我:氣之魔能師。”

  良久。

  泰爾斯竭盡兩輩子的全力,平息心中的驚慌。

  眼前的黑暗中,只有一道燭火在微微閃爍,那里是棋牌室的地窖入口。

  泰爾斯深吸一口氣,走下地窖,然后屏著呼吸,強按著狂跳不止的心臟。

  眼前,一個俊俏、深棕色長發的藍衣男子,坐在一張長桌旁,正對他微笑地點頭。

  “至于請柬的問題,我下次會注意的。”

  即使在艾希達·薩克恩的漫長生命里,那個男孩給他的第一印象也是特別有趣且可笑的:

  昏暗的蠟燭下,黑發男孩頗有些狼狽不堪,他的額頭在滴血,小臉上青一片紫一片,脖子有著被掐過的紅印,微微顫抖的身體上,是破破爛爛的粗麻衣物,腿部則死死地綁縛著一柄匕首。

  在聽聞了自己的身份后,他的神情顯得不知所措,按著胸口的他略有些緊張,似乎隱約知道“魔能師”這個詞的含義,體內各處的壓力急劇變化,連呼出來的空氣都渾濁了不少。

  但是,他那雙眼真是特別。

  對,那雙古怪的眼,里面充滿的不是恐懼和陌生,也不是慌亂和警惕,而是布滿了——好奇和興奮?

  泰爾斯此刻的想法連他自己都覺得驚奇。

  在聽到“魔能師”的一剎那,在驚訝過后,他突然從心里冒出一股沖動,想要問清楚魔能師到底是什么東西。

  算是職業病嗎?

  就在這時,泰爾斯在余光里,看到黑暗的角落中,三個不規則的球體靜靜地擺放著,每一個球都有一個人那么大。

  直到泰爾斯認出來,那些球體上,隱約露出人的手和腳。

  穿越者的臉色有些發白。

  “我想,你已經見過兄弟會的塔倫兄弟和摩瑞亞了,”魔能師艾希達注意到了他的目光,咧開嘴道:“他們很有野心,一上來就直撲紅坊街中心。”

  “抱歉,我不習慣像莫里斯那樣,用窒息或抽壓的方式,事實上,我更喜歡簡便的方法。”

  把活人捏成球,真的是比較簡便的方式嗎?泰爾斯心下一量,默默腹誹道。

  “來,孩子。”艾希達溫和地笑笑,他的聲音特別好聽,而且溫文儒雅,“過來看看我的棋盤。”

  泰爾斯咽了一口唾沫,轉過頭,把剛剛的幾個人肉球體趕出自己的大腦,迅速思索了一下自己的處境。然后,他在看到艾希達左手上那個特別像3d效果投射出來的藍色能量球后,果斷地把“拔出匕首撂上他的脖子”之類的想法給清除出腦外。

  泰爾斯按照前世論文答辯時的方法,緩和但有規律地呼吸三口,然后緩步走了上去。

  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

  艾希達似笑非笑地看著這個男孩貌似大人的舉動,待得他走近棋盤,正要開口,卻驚訝地看見這個男孩毫不猶豫地拉開一張椅子,坐了上去,又皺了皺眉頭,似乎不滿意椅子的視野,于是下來把椅子往艾希達的方向移動了一點,然后再爬上來坐下。

  “額,腿有點酸。”泰爾斯對著艾希達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一不小心扯到額頭的傷口,痛得他狠狠“嘶”了一聲。

  “是我的疏忽。”

  艾希達饒有興趣地扭過頭,右手輕輕一點,泰爾斯額頭上的傷口就像是被什么東西給壓住了,血液不再流出。

  “這是——你提高并固定住了空氣的局部壓力?”泰爾斯驚奇地摸摸額頭,發現一層無形的膜,隔絕了他的手觸碰傷口。

  艾希達收起笑容,不動聲色地點點頭。

  “不錯,你的家庭教師教過你物理科學?”

  “額,沒有。”泰爾斯不好意思地放下手,看來艾希達把他當成某個貴族或富家子弟了。

  艾希達點點頭,轉向桌上的棋盤。

  “認得這是什么嗎?”

  泰爾斯細細地看了一遍桌上的地圖。

  “以紅坊街為地圖的棋盤游戲——不,這是現在外面的戰況圖!紅方是血瓶幫,黑方是兄弟會!”泰爾斯恍然道。

  “當然。”

  面無表情的艾希達右手一伸,兩個黑色的棋子和一個水晶棋子從遠處凌空飛來,被他抓入手中。

  “這本該是個天衣無縫的陷阱。”

  “我會在短時間內,把兄弟會從莫里斯到琴察,全部坑死在這里。”

  “但是事情總是不如人意,不是么。”

  三個棋子在空中飛舞起來,像小鳥一樣,繞著泰爾斯的頭頂轉著圈。

  魔術,魔術,當成魔術表演就好,泰爾斯強自鎮定地看著艾希達的表演。

  “首先,我手下的那批家伙一個比一個沒用,明明應該第一時間圍攻莫里斯和琴察,不惜一切代價襲殺這兩人。但他們卻膽怯地繞開強敵,先用游擊來剪除羽翼,典型的欺軟怕硬。”

  “其次,不知道是不是兄弟會的增援,總之,意外進場的棋子,太早打亂了我的部署。”

  隨著艾希達不帶感情的敘說,泰爾斯頭上的棋子突然一個個地落下到地圖上。

  “這個,是跟你一起,從下城區上來的那位同伴,速度快得嚇人,一個照面就放倒了多爾諾和斯賓,羅爾夫到現在還只能追在人家屁股后面跑,身為追蹤型異能者的怒美諾甚至連他腳后的塵土都吸不到。我只能說,兄弟會還有這樣的后進高手,真是可喜可賀。”

  空中,一枚黑色的劍士落入地圖,和另一枚紅色的劍士剛好一前一后,更遠處,是一枚紅色的宰相。

  泰爾斯知道他說的是婭拉,只能在心底里打了個鼓,但愿她平安無事,特別是遠處還有一枚紅色宰相的情況下。

  “這個缺口真是致命,逃出去了不少棋子,雖然都是些雜魚,但是——”艾希達嘆了一口氣,“透過他們,黑街兄弟會本部比我預計的還早一個小時,就知曉了這里的情況——我能感覺到,蘭瑟和他的手下已經控制住了入口。”

  “捕鼠籠——破了。”

  他蕭瑟地低下頭,滿帶遺憾與悲傷,那一刻,泰爾斯差點以為眼前是一位悲天憫人的神殿祭祀。

  但艾希達隨即抬起頭,哀傷的表情消失得無影無蹤,他輕揮手指,空中的兩枚棋子又開始轉動。

  “這個,是另一個方向進來的,不知道什么陣營的家伙,他宰掉萊頓兄妹的時間,比宰掉兩頭豬的時間還短。這家伙一路突進到附近都無人能擋,我只能把身邊的古拉頓派出去,弄得我連可以說話的人都沒有了。”

  艾希達似有不滿地道,空中那枚水晶制的騎士落下來,和一枚紅色的近衛擺在一起。

  “大概是其他勢力的棋子進場了,不是貴族就是官方——這也是意外吧。”

  泰爾斯又咽了一口唾沫。

  “最后,就是你了,小朋友。因為無人可用,所以我不得不親自來邀請你。”

  艾希達歪過頭,眼神突然變得銳利起來。

  泰爾斯頭上最后那枚黑色的小卒,突然落下地圖的正中央。

  落在一顆紅色的國王棋旁邊。

  泰爾斯不可抑制地緊張起來。

  “告訴我,你又是什么來歷?”

  艾希達倚上椅背,臉上的表情難辨真假。

  “為什么兄弟會的人要一路把你送到紅坊街的中心?”

  “你是某件可怕的武器?送到我身邊來刺殺我?”

  “還是重要的情報和包裹,需要跟另外那個棋子交接?”

  “我希望你能自愿而友好地為我解答,而非大喊著‘魔能師去死’然后沖過來——說實話,那純屬自殺。”

  艾希達靜靜地看著他,眼神中布滿真誠。

  和里克眼中那種顯然別有用心的真誠不一樣,艾希達眼中的真誠是毫無感情的,仿佛他根本不在意這個問題的答案。

  冷靜,泰爾斯,冷靜。

  穿越者提醒著自己,腦中不斷回想幾次論文發表會和研討會的情形,怎樣用聽眾所熟知的語言,帶他們進入所不熟知的領域。

  我很擅長這個,不是嗎?

泰爾斯深吸一口氣  “艾希達·薩克恩先生,你是說,你坐在這里,就能知曉整個紅坊街區所有的風吹草動嗎?”

  他首先要收集齊情報。

  “不盡然,”艾希達毫不在意地答道:“我能知曉整條街上哪怕最細微的空氣狀況,從人體內各處的氣壓變化,到體外的空氣流動,換言之——紅坊街所有呼吸著的生命,都在我的監控之下。”

  這就是他的能力?所以說,不愧是氣之魔能師嗎?泰爾斯暗暗道。

  難怪兄弟會被揍得那么慘。

  “那您自然會清楚,”泰爾斯開始梳理自己的話語和邏輯,在言語的交鋒里,尋找生還的機會:

  “一路上,我和我的同伴小心翼翼地避開了任何一處交鋒,只有不得已的情況下才出手——不論兄弟會或是血瓶幫。”

  “我想這可以證明,我們并不是兄弟會的人,至少今晚不是為了兄弟會而來,也無意涉入戰場。所以我們無意與你為敵。”

  “有道理。”艾希達點點頭,依然一副感情欠奉的樣子,但語氣沒有絲毫變軟:“但是你們依舊吃掉了我的棋子,我并不在乎那些雜魚的生命,但我在乎我的計劃和目的被打斷——不論是有意還是無意的,再墮落的審判官,也不會對過失殺人視而不見不是嗎?”

  “而且你沒有回答我的問題——你是誰?為什么那么重要?”

  泰爾斯聞言迅速調整自己的話語:“我是兄弟會的敵人!”

  只有這句話讓艾希達微微抬頭。

  泰爾斯弄清楚了事情的來由,決心說出一部分真相。

  “我只是一個普通的乞兒,得罪了兄弟會的高層而出逃,下城區到處都是兄弟會的耳目,只有與血瓶幫毗鄰的紅坊街是我的機會!”

  “但我和我的同伴,沒有想到今晚發生的幫派戰爭。所以,無意中——”

  “我為我們的魯莽道歉,我也能做出——我是說,在我有能力之后做出補償。”

  “我相信我未來的價值,絕對值得您今天放過我的性命。”

  “我已經注定要與兄弟會為敵,哪怕再弱小,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血瓶幫沒有必要為兄弟會鏟除潛在的敵人不是嗎?”

  艾希達的眼睛瞇了起來。

  真是個口才不錯的孩子。

  “就這樣?”

  “就這樣。”

  艾希達沉默了很久,臉上的表情竟然是若有若無的笑意。

  “體內的氣壓沒有大的起伏,呼吸雖然緊張但是很平穩,唉,雖然沒有說出全部的事實,但你沒有說謊。”

  魔能師苦笑著搖搖頭,真誠地道:

  “所以啊,你的出現,棋局的打亂——看來都是巧合。”

  “唉,其實我不在意那些被你們吃掉的棋子,畢竟那些都是小棋子。所謂的十二至強,十三大將,什么異能戰士和六巨頭,除了琴察一個人以外,都只是‘凡級’、‘超階’的存在而已。”

  “連血瓶幫,也不過是一枚比較大的棋子,甚至連你們打亂了我的計劃,打通了我的陷阱,我也不怎么在乎的。”

  艾希達臉上露出苦笑,看向泰爾斯。

  “只是,沒想到啊,我的計劃居然是被偶然,被巧合給破壞的。”

  “這讓我很沮喪呢。”

  “偶然,偶然——呵呵,我開始明白黑蘭女皇的力量所在了。”

  真是個奇怪而詭異的人,泰爾斯緊張地觀察著氣之魔能師,心里補了一句。

  “世界真是奇妙。”

  艾希達突然失聲發笑。

  “孩子,你知道嗎?魔能的誕生,也純粹是個偶然呢。”

  泰爾斯的心臟開始加速跳動,從表情奇怪的魔能師身上,他莫名地感覺到危險!

  “很久很久以前,世上只有魔法,沒有魔能。”艾希達的臉上露出向往和復雜。

  “法師探尋著世界的真理,以各種巧妙的方法和智慧,利用著世界的資源和能量,為更美好的世界而服務。”

  “直到有一天,一位資質低下的法師學徒,在偶然中發現,自己的魔法不太穩定。就像,就像是魔法自己有了生命一樣,開始失控,開始反抗它們的主人!”

  泰爾斯震驚地發現,自己居然開始凌空漂浮起來!

  慌張的他想要扒住桌沿,卻發現自己越飄越高,手臂已經夠不到桌子了!

  他連忙看向艾希達,卻恐懼地發現,魔能師此時的表情充滿了痛苦和瘋狂!

  “是啊,一切就是這么開始的!一個法師學徒的偶然失手!”艾希達神經質般地自言自語,同時把一地圖上那枚剛剛落下的黑色小卒子,輕輕地拿起。

  泰爾斯看著那枚卒子被拿走,心下一涼:他知道魔能師接下來要干什么了。

  “從不穩定,到徹底失控,到被其支配,你所熟悉的世界開始坍塌,恐懼和慌亂襲來,沒有人可以救你,除了你自己!”

  泰爾斯痛苦地發現,自己渾身上下的空氣流動開始加速,氣壓開始改變!

  “沒有人知道他發生了什么事,只是在他重新回到世界上的時候,人們發現,他已經不是法師了。”

  “他甚至不再是人類,不再是凡人了。”

  隨著氣壓一起升高的還有溫度,驚恐的泰爾斯只覺得周圍的空氣越來越悶熱,開始淌出涔涔汗水。

  “也是一次偶然的失手,他無意殺死了兩位神靈。”

  “就像無意踩死了兩只螞蟻。”

  艾希達的話語冷酷無比,他緩緩轉過頭,翹起嘴唇。

  這個瘋子!

  泰爾斯放開緊咬的牙關,想要開口,卻發現聲音完全穿不透自己的喉嚨!

  “這就是第一位魔能師,也是有史以來最強大的魔能師。法師們恐懼地發現,跟他相比,自己的咒語和術法就像是小兒科的戲法和騙術!諸神慌亂地發現,曾經高高在上的神力和神性如此不堪一擊,可笑不已!”

  “五彩繽紛但幼稚可笑的法師時代由此終結,新生的魔能師,立足蒼空之上,超越諸神,俯視眾生!”

  在高熱中,泰爾斯開始感受到四面八方而來的擠壓!

  他的四肢被擠壓地靠近自己的身軀,全身也縮成一個球狀,在半空中漂浮,煞是驚悚。

  就像是被塞進了前世的洗衣機里!

  “恐懼,當然,人類當然會恐懼!毫無禁忌,不受束縛的力量,卻只能由少數人享有,他們怎么能不恐懼!”

  半空中,泰爾斯感覺到自己的全身開始脫力,卻不禁注意到,艾希達的語氣,已經把他自己放在了人類的范疇之外。

  “于是戰爭開始了。”

  艾希達輕輕站起來,左手的能量球依然在轉動。

  “然而,大概也是因為偶然吧。”

  “我們輸了。”

  艾希達落寞地低下頭,舉起右手,看也不看半空中的泰爾斯,狠狠一握。

  泰爾斯的全身關節開始啪啪作響,耳膜像是被什么東西給碾過一樣,全身的血液激蕩起來!

  這就是“談笑殺人”?

  我要被捏死了么?

  泰爾斯無望地想著,他的腦子此時已經不清楚了。

  就像捏死一只螞蟻?

  他額頭上被艾希達封好的傷口,猛然又迸發出鮮血。

  這就是魔能師么?

  感覺跟異能沒什么兩樣啊?

  泰爾斯在臨死前,余光看見艾希達的左手,那里,一個藍色光球不斷旋轉,內里仿佛轉動著無限的風暴。

  他突然感覺到,胸前被銀幣燙傷的傷口開始灼痛,渾身上下的肌肉,仿佛開始燃燒。

  越來越燙。

  越來越燒。

  “所以啊,我們魔能師,還有魔能,都成為了禁忌。”

  艾希達說出最后一句話,微不可察地皺了皺眉頭。

  他的最后一句話,理應伴隨著目標的死亡才對。

  是我的控制力下降了?魔能師沒有多想,只是面無表情地再次合緊右手。

  但是此刻的泰爾斯,卻在如同燃燒一般的錯覺中,感到了一絲快意,被空氣擠壓的痛苦好像也消減了一些。

  他發現自己又能說話了。

  泰爾斯艱難地張開口,看向艾希達手中那個能量球。

  但是此刻的泰爾斯,卻在如同燃燒一般的錯覺中,感到了一絲快意,被空氣擠壓的痛苦好像也消減了一些。

  他發現自己又能說話了。

  泰爾斯艱難地張開口,看向艾希達手中那個能量球。

  最討厭,

  拿著一個球裝逼的,

  家伙了。

  “去你的,魔能。”

  泰爾斯聽見自己這么說。

  然后,一股熱力從他的體內傳出。

  艾希達的眼中露出驚奇。

  黑暗的棋牌室里,突然布滿了不知何處而來的紅光。

  艾希達震驚地四處張望,但隨即,他發現了紅光的源頭,低頭看向自己的左手。

  那里,那枚藍色的能量球里,一絲紅色的光芒露出。

  開始侵蝕里面藍色的風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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