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志揚!!”唐奕暴跳如雷。
可是,偏有那看熱鬧不怕事兒大的主兒。
曹佾哈哈大笑,“沒事兒,沒事兒,花秀才來了也住得下,某這就給你安排上等住處!”
秀才大喜,抱手謝過曹佾,“還是曹大哥疼咱。”
曹佾也不廢話,根本不給唐奕說話的機會,還真是頗有幾分“大哥”風范地安排起來。
“暫時人口多,大伙兒擠一擠將就一下。
正好君欣卓等人聽到了董惜琴的動靜,迎出了艙。曹佾便對君欣卓道:“你師兄一家來了,君娘子且委屈一下,與福康公主同室可好?”
君欣卓欣然點頭,“自無不可。”
福康也是高興,拉著君欣卓,“快走,妹妹來幫姐姐騰房。”
“且慢。”曹佾叫信二人,轉向蕭巧哥。
“巧哥姑娘也要委屈一下,你看”
蕭巧哥正為福康和君姐姐一起,少了自己而煩心,一聽曹佾的意思讓自己給秀才讓出一間,哪有不肯的道理。
歡快應下,三人立時下艙,去搬東西了。
曹佾滿意地看向秀才,“你看,你的地方也有了。”
“不是,你等會兒!”唐奕不干了。
瞪著眼珠子,“為毛都安排的上層好倉?”
曹佾無良地一攤手,“下層沒地方了啊!?”
“那我呢?”唐奕呆傻地指著自己。“下面沒地方,老子還沒地方呢!”
“哈哈哈哈”
眾人無不大笑,曹國舅這就是故意的。
而曹佾是一點都不慌,靠到唐奕身前,“福康那間是大艙,睡四個人也不是問題。”
“滾!!”
剛罵走曹佾,辜胖子又靠了上來,“別說兄弟不仗義。”
偷偷摸摸又從懷里掏出一個瓷瓶,“好東西,晚上用!”
唐奕眼前一黑,“老子行!”
晚飯過后,唐奕沒地方去了,叫曹覺喝酒,曹覺不干,還拉走了秀才。
又去找宋楷賞月,宋楷也不干,跟著賤純禮一同加入了曹覺的局。
無法,唐奕又只能在甲板上吹冷風。
曹佾閑著沒事兒,又湊了上來。
“怎么不回艙?”
唐奕橫了他一眼,賭氣沒說話。
曹佾只得干笑兩聲,“其實,也沒什么。”
在曹佾看來,唐奕還真不用這么端著。
趙禎敢冒天下之大不韙讓福康跟著唐奕出來,有些事情就等于是默許了。至于賜婚,也只不過是現在風頭正盛,等過了這一段,必是水到渠成。
他直入主題,唐奕也不是磨嘰的人。現在只他二人在此,唐奕覺得,有些話還是說開了的好。
“其實,你也沒這個必要”
曹佾一怔,“你”
唐奕冷哼一聲:“你當我傻啊?什么都看不出來是吧?”
“我覺得,你明天就可以下船,回去和陛下說了。就說,他老人家越是這樣兒,唐奕就越不好意思了。”
“呵”
曹佾尷尬地干笑一聲,繞著彎子道:“你還有不好意思的時候?”
“唉!”
唐奕悠然一嘆,沒頭沒腦地來了一句:
“太刻意了”
曹佾一怔,終于拋開幻想,當真是唐奕什么都猜到了。
再沒了掩飾下去的必要,局促開口,“我就說我干不了這活兒,都相處了這么多年了,誰不了解誰啊?”
見唐奕還是默不出聲兒,只得又道:“你是怎么猜到的?”
“其實,從那幾天你和潘豐連著找我喝了好幾天的時候,我就知道了。”
“啊?”曹佾有點不信。“有這么明顯?”
唐奕輕蔑地橫了他一眼,“再怎么說,你也是陛下的小舅子。在我與陛下關系尚未緩和之前就急著來幫我搖旗吶喊,你也太把我當回事兒了。”
“呃”曹佾一窘。“那潘國為你怎么不懷疑?”
“他和你不一樣!”唐奕直視曹佾。“他是什么直腸子,你又是多么冷靜慎思的人。”
“那么急著站出來,就只有一個可能了,陛下讓你來的。”
曹佾再次干笑,“陛下是怕你多想,讓我去可不是別的意思,而是真心去給你站臺。”
“那現在呢?”
唐奕再問一聲,曹佾卻是再也說不下去了。
“這么急著撮合我和福康,也是怕我多想?”
“陛下”曹佾一陣支吾。“陛下只是想成全你們。”
唐奕無語地搖頭,“恐怕是擔心我與他不是一心吧?”
“子浩!!”曹佾急了。
“陛下是什么樣的人,你不清楚嗎?怎可如此揣測?”
唐奕再次搖頭,并不認同曹國舅的蒼白辯駁。
“于個人,陛下待我如子,確實是絕對信任的。”
“可是,于國”
唐奕頓了一頓,“他是大宋天家,有些事,不得不想。”
這也是唐奕剛剛才想明白的事情,或者說,這也是趙禎矛盾的地方。
大宋離不開唐奕,這是第一;趙禎做為長輩也信任唐奕,這是第二。
可是,趙禎不光是唐奕的長輩,他同時也是這個國家的掌舵人。理智不允許他把這么大的信任交給唐奕,理智也不允許這樣一個功高震主的人物存在。
大宋的歷史也告訴趙禎,不能任由唐奕這般野蠻生長。
太祖的天下是怎么來的?就是信任和野心的滋長才有了皇宋天下。
太宗又是怎么行的金匱之盟?一樣也是信任和野心的滋長,成就了太宗一脈的九世君臨。
再往遠一點說,唐時郭子儀手奉兩京還天子,功大不大?值不值得信任?結果又如何?不一樣也得收權。
如今的趙禎就是活在這種矛盾之中。
大前提是,還要用唐奕。左右為難之下,既不能聽之任之,又不能傷了唐奕的心,所以才一次又一次做出看似不合情理的事情。
“子浩!”
曹佾此時也沒什么可隱瞞的了,“你要理解陛下。”
“我理解”
唐奕淡然回道。
“可是,福康不能做籌碼。”
說完,再不理會曹國舅,轉身回艙。
“娘子們我又來了!”
進到福康艙中,唐奕又是這句賤賤的開場白。
可是,一看見三人都愣愣地看著自己,唐奕還真不知道干嘛了。
訕笑道:“沒地方睡了,只能求娘子們收留了。”
三人也是無奈,趕出去是不行的,可是,這可怎么“睡”啊?
唐奕也有點尷尬,局促打趣道:“看看,咱們四個都夠湊一桌麻將了。”
“麻將?”蕭巧哥一疑。“那是何物?”
“呃”
“不要在意這些細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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