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想著,増田真由美已經趕了過來了,她深深鞠躬表示敬意:“這次行尸之亂,真多謝閣下了!”
“沒有閣下幫助,恐怕我們村落,再無幸存之理,如果閣下不介意的話,還請到我們村子中休息一下。”
“可以!”裴子云想想就說著,増田真由美很高興,就領著裴子云向村里去,看著他抵達,村民頓時分開,神色復雜,有感激,有著敬畏,甚至還有著羨慕嫉妒。
“…”感激正常,敬畏正常,羨慕嫉妒也正常,人總對強于自己,又沒有切實支配的人產生羨慕嫉妒。
裴子云不緊不慢的走在田埂上,就看見了一個小小的神社,看上去非常簡單,沒有鳥居,空無一人,只有幾顆樹木算是圣林了。
一個簡單的手水舍放著,顯得特別靜謐,空氣中凝結著淡淡清新,抵達了這世界,到處是污穢和死亡,也只有這里,才沒有這些氣息。
“這是我們村莊簡易的神社,如果您不介意,今晚就在這里休息!”増田真由美引到了一處房間,恭敬的說著。
裴子云靠近著神社一瞬間,眼睛一瞇,感覺到神社的確有著細微神力。
“可以!”這并沒有多少可挑剔。
接著,増田真由美退了出去,過了一會,送上來了食物:“請!”
裴子云看了看,一個飯團,幾塊腌蘿卜,起身微微鞠躬:“承蒙款待,實在太感謝了。”
他是內行人,懂事,日本糧食畝產是很低,稻加工成精米損耗很大,精米珍貴,被稱“銀粒飯”、“銀舍利子”,有的農民一輩子都沒有真正吃過飯團。
就算歷史上曾經奪取天下的豐臣秀吉,御膳也不過是一碗米飯、海藻、味增湯、生魚片四樣。
現在款待,可能是神社傾盡所有了。
増田真由美見著裴子云滿意,也暗松了口氣,躬身:“您慢用。”
說著退了出去,對著村民說著:“現在武士大人已經歇息了,就不要打擾了!”
用紗布包裹受傷胳膊的溫樹這還有些不敢置信,問著:“増田大人,這位是神派來拯救我們的嗎?”
剛才,他也在外面戰斗,可行散的數量實在太多了,就在感覺自己要堅持不住時,裴子云一刀將攻擊的行尸殺死,解了圍。
肥土友幸也擦了擦自己身上血水,問著:“這就是真正的武士?世間真有這樣的人?以前我還以為麻上達也就是最厲害的人!”
肥土友幸睜大了眼,這時,三次郎突用胳膊碰了碰。
増田真由美聽到了麻上達也這名字,本來一臉高興表情,立即黯淡下來。
肥土友幸才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急忙補救:“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有意要提麻上達也!”
“不,我就不應該提這個人!”
肥土友幸連忙用滿是傷痕的捂著自己嘴巴,以示歉意。
麻上達也以前是村莊最有戰斗力的人,曾經一個人解決了十幾只行尸。,還是増田真由美的未婚夫,只是后來…
増田真由美強忍著心中悲痛,恢復笑容,輕聲說:“沒什么,不管怎么樣,今天是個高興的日子。”
“相信這時,你們家中也在等著你們!”
“大家還是先回去吧!”
増田真由美用溫和聲音說著。
“說的對,感謝武士大人,否則的話,香苗、美夏都見不到我了!”肥土友幸露著一股后怕,心有余悸說著。
江利子也牽著自己丈夫的手,贊同點著頭:“的確,是這樣。”
過了好一會,人群散去,回到家中。
札木慶隆杵著一根拐杖,一瘸一拐往自己家而去。
在這次戰斗中,札木慶隆被行尸抓傷大腿,但不是很嚴重,據估計,修養半個月就可好了。
當然,沒有裴子云的話,今天這條命就丟在那了。
只是可惜了大由里和彥、永次郎、平大郎這些人等不到大人救援了。
想到這里,大由里和彥、永次郎、平大郎死前不甘面容浮現在在札木慶隆腦中,他不由打個寒戰,加快速度往家中去。
等到札木慶隆回到了家中,就看見了父親札木利明等候在門口,他消瘦枯萎,滿是皺紋,一道抓疤在臉上,瞎了一只眼。
“父親大人!”札木慶隆看到了,就立刻湊了上去,興奮報告著情況,但和他的反應不同,札木利明陰沉的臉,沒有說話。
良久,才問著:“村里的武士后裔,還有幾個?”
“大由里和彥死了,但還有個兒子,肥土友幸還在。”
“兒子,你覺得我們還能讓城主派下更多武士嗎?”札木利明問著,有名的就是武士后代,沒有名字的就是普通村民:“或者,能讓這位武士留在我們村嗎?”
札木慶隆笑容頓時僵硬了。
他清楚,城主不太可能繼續派下武士了,如果再損失下去,這村子就會和許多村子一樣,從此消失。
沒有武士的村子,根本無法抵御行尸。
“讓這位武士留在我們村,這…”就算是再沒有眼光,札木慶隆也清楚,穿著華麗絲綢的武士不可能留在這里。
一時間,整個房間沉默了下來,短暫的歡樂后,就是面臨絕境的現實。
“父親,您說應該什么辦?您當年就是武士,還有機會學過兵法。”札木慶隆輕輕問著,他的父親就是村子的英雄,多次解決了危難:“您一定會有辦法。”
“我沒有辦法…不,有一個。”
“您請說。”
“利明,你還記得嗎?城主大人,昨天通知,必須嚴查外來人。”
“什么是外來人,我們以前不懂,但今天你應該明白了。”
札木慶隆面色一怔,不敢相信的看著父親,出賣外來人,在這世界并不為難,這點都不干的“善良”村子早就滅亡了。
但是,這可是剛救了自己村子的武士。
“父親…”札木慶隆痛苦的說著。
“慶隆,首先,城主非常重視這事,如果我們不把消息迅速傳遞給城主,說不定城主會大怒,給予懲罰。”
“而我們通知了城主,就可以給村子免除三年賦稅,還能賞下一大筆錢,我們就能雇用武士,渡過難關。”
札木利明說著,指了指兒媳手中抱著才出生半年的孫女:“看,連可愛的里子都快餓死了!”
“之前,你已經夭折了三個孩子,其中二個就是餓死。”
“既那個人救了我們一次,再救一次又何妨?”
“只要把這人獻給城主,我們家,我們村子,都可以活命。”
“我老了,我已經把位置傳給你了,我們家和村子的生死存亡,都由你決斷。”札木利明疲倦的說著。
札木慶隆怔怔的看著父親,父親原本是多么英武豪爽,光明磊落,但一次次的尸災、旱災,漸漸壓垮了這個男人。
良久,札木慶隆看了一眼自己妻子手中哭的有氣無力的嬰兒,又環顧了一周,深深呼了一口氣,不再猶豫:“我明白了,我這就去點燃烽火!”
聽了這話,札木利明沒有半點喜悅,只有苦澀。
很快,一道黑煙直冒天空,火光也照亮了半個村莊。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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