虛空·世界 祭壇不斷向虛空中釋放血紅的光,宛一只妖艷的眼睛,周圍還是不斷有著妖怪向著祭壇而來,遮天蔽地一樣。
“滋滋滋!”撲到祭壇上的妖怪,立刻縈繞著血光,接著就化成了血水流淌了下去,隨著鋪天蓋地的怪物撞上去,血水一點點彌漫,三面巨人看著勾住鎖鏈:“你們的犧牲,必被我族銘記,榮光屬于你我。”
“轟”天空一些紅黑烏云,不斷有閃電雷鳴落下,隨著血祭的氣息不斷擴散,似乎激怒,星空中有了波動。
又一塊隕石斷向著祭壇撞擊而去,半途將火紅的云撞的散開,落到了祭壇附近時,三面巨人悶哼一聲,但隕石似受到了屏障,一滑側側落下。
“轟”一個蘑菇云炸起,大地更干裂了起來,數以萬計的妖怪一下粉身碎骨,但更多妖怪更加快了速度撲了上去。
祈玄山·道觀 “轟”一道閃電劃過,把小殿照得一片雪白,外面墻角的竹叢在風中搖曳,墻上爬藤瑟瑟抖動,一瞬間一聲炸雷,驚得瞎道人全身一顫!
瞎道人看了看黑黑天穹,不遠處巡查的武士還在走廊里不緊不慢過去,瞎道人略覺心安,又轉過了殿內,只見神案上一盞燈閃著光,而鐵錨上,不斷有黑紅色精氣擴散而去。
瞎道人盤腿坐在鐵錨前,周圍罪孽在不斷淡去,鐵錨擴散出來的巨大的精氣,隨著道人行功不斷凝聚而來,只不知道為什么這些精氣被吸入了體內,又不斷的擴散了出去。
“精氣凝聚,精氣不斷擴散!”
又循環反復了幾次,瞎道人才是停止了無用的吸取,神色凝重,伸手撫在鐵錨上,嘆了一聲:“你真是異寶,這樣大的海量精氣,要是都被我吸取,恐怕我才是個世界第一個真仙吧?”
自發現鐵錨精氣逸散,就想要奪為己有,企圖吸取,只是多次都未成功,只有微不足道一點點算是吸取了,余下全散入這個世界,瞎道人臉上滿是遺憾,一時間就是深深嘆息。
“不過,海量精氣投入世界,似乎我的罪孽也在一點點消除,但是這消除又不徹底,總有著殘余。”
正想著,突鐵錨上有著反應,瞎道人看了一眼,手點在了鐵錨上,仔細體會著信息:“咦?謝成東又有動作?”
保陽縣 春暖花開,樹丫都長滿了新葉,一些鳥在樹上歡快的跳來跳去,唧唧咋咋叫著,田野里有不少水田都蓄滿了水,一些翠鳥盯著水面,只要水面上有著動靜,就一下飛過,劃過了一道波浪。
老道人臉色凝重,自受了掌門命令,一路疾奔而來,身后跟隨七八個道人,進入縣城。
抵達縣衙,衙前照壁旁豎著的肅靜回避牌,才到門口就被衙差迎了進去,大廳下是一排黑衣衛,個個持刀站立,抬眼一看,就見縣令在臺階下,臉色蒼白。
“縣尊!”老道人上前行禮,縣令看了看老道人,不知道想起了什么,臉色變了,說:“不敢當,不敢當。”
縣令擺著手轉身離去。
“長老,事情有些不對。”老道人身畔一個道人上前低聲說著。
老道人吐了一口氣,眼神一凝:“掌門不可能讓我們來送死,你們等會都機靈一點。”
老道人掃了一眼縣衙內黑衣衛,小聲說,又迅速鎮定下來,一個黑衣衛就迎上去:“先生早已等你們許久,請進。”
老道人有些驚疑,踅過一個側門,拾級登樓,入內就見數個道人。
老道人微瞇眼,面前這幾個道人靈光隱隱,修行都不在自己之下,眼神不由變了,這時中間一個年輕人站起來說著:“我是謝成東,你可是曾道長?一路前來辛苦了。”
老道人取出符印,一運著法力,符印立閃著靈光,謝成東也取出了一個符印,兩道光相互呼應,雙方都放下些警惕。
“曾道長請,我們坐下說話。”謝成東回首坐下。
丫鬟端茶上來,又迅速退了下去,老道人雙手按膝打量,笑著:“謝公子,你們次下了本錢了。”
話這樣說著,卻帶著羨慕。
“濟北侯值得這樣?你我都是道人,不屬同門,但都知道這樣的事是受著龍氣反噬。”老道人又皺眉問著。
謝成東神色凝重,說:“你也應當知道應州局面的變化,先前濟北侯擊破平遠伯,我們是覺得要遏制下,免的真成了氣候。”
“但是現在情況改變的太快太徹底,雖我和裴子云是敵人,也不得不佩服,我們把到目前的平叛過程細細梳理了,竟找不出一點錯。”
“啟北郡一落,濟北侯就沒有別的任何方法,只得率新練之兵攻城。”
“要是裴子云與之決戰還可,我們有著算計,可現在卻由忠勤伯抵抗,而裴子云明顯要在別郡重演啟北侯故技,只要再落一郡,余下二郡就立刻失去抵抗信心而降了。”
“濟北侯可以死,但不是現在,他要多撐一段時間,為璐王開道。”謝成東坦然說著,看向曾道人:“你我兩門結盟,我才對你說實話。”
“你們圣獄門是本地門派,在應州的根基比我們深的多,現在需要你們協助一二了。”
“老道我自然清楚,只是謝公子,縣令不是已經投靠,為何還要我們?”老道人一欠身問著。
謝成東聽了,冷笑一聲:“哪有這樣簡單,保陽縣縣令原就是投靠了璐王,后來看著璐王失勢割裂,現在給我派黑衣衛潛入擒了,又拿著璐王號令威迫,才勉強聽令。”
“這種人,可用而不可信,而且急了,卻會玉石俱焚,要知道殺欽差是謀反,至少是滿門抄斬,死了他一個卻可稱殉職。”
“因此真著他太深,結果反不如現在。”
“謝先生,這事情怎么樣辦理,還請你明說,能幫的我必會幫。”老道人聽了,覺得有理,向著謝成東說著。
謝成東面無表情,喝了口茶:“我們的方法很簡單,就是借濟北侯派兵襲擊松云門的事,讓縣令邀請松云門入縣城避難,等裴子云來了就控制人質,設下埋伏,一舉殺了。”
“為了這次目標,不但有黑衣衛,還有本門七八個長老,裴子云武功道法再強,斷沒有生機。”
“裴子云一死,濟北侯就可喘息,但是損失也大,卻已經失去了一線機會,剩余的就是與朝廷相持,漸漸落敗,給璐王爭取時間。”
“殺裴子云?”老道人的眉立刻皺起來,搖首:“裴子云已成了欽差,領著王牌令劍,掌幾萬大軍,連應州在內可節制四州,這是什么權柄?”
“這種奉了圣旨節制四州的權柄,連總督都及不上,別說是法不假貴人,我們道法根本作用不到他身上,甚至一聲呵斥,我們十幾個道人頓時道法全失,任憑宰割。”
“謝公子要是這主意,請恕老道不能參與了。”老道人立刻翻了臉,果斷拒絕了這提議。
“哼,我豈不知道這點?”謝成東起身緩緩踱著:“裴子云也是道人,更是松云門掌門真人,哪那么簡單?”
“你我都知道,此世龍氣和道法雖一剛一柔一清一濁,但卻相互沖克,欽差是本身官職和圣旨加命,因圣旨不同而不同,可裴子云既不是官,也沒有真正加欽差之命——加了道基就沒有了,只是借。”
“他要是真正受了欽差和官職,立刻就當不成道人了。”
“那些道錄司的人,雖言道人,實是道官,一輩子都不可能入道,就是這個原因了。”
“無論是前次圍剿倭寇,還是這次平叛,都是借,名義上主將不是他。”
“還是這話,借,就不是真正欽差,他只要脫離了天子劍和令牌范疇,以及軍隊,就沒有加持了。”
“而天子劍和令牌,你當是隨便之物,可以隨身攜帶?”
“不,這必須有儀仗請之,所以軍情緊急的話,裴子云不可能帶在身側,要是他是貨真價實的欽差,帶不帶差距不大,他身上就有帝命,可他不是真正欽差,一脫離天子劍和令牌,就沒有帝命。”
謝成東說到這里,冷冷一笑:“所以我們設計讓裴子云脫離大軍,陷入甕中殺之——縣令已寫信給松云門。”
老道人眉一皺,似還有著話要說,謝成東就擺了擺手:“除了這些,真萬不得己,我們還有殺手锏,我們和貴門說好了,只要你們帶路配合,事后應州地盤交給你們,你來此,想必是接下了任務,曾道長,內情不必多問,協助我們就是。”
老道人回想臨行前掌門囑托,嘆了一聲,不說話了。
見著老道人的神色,謝成東踱了幾步,臉上帶著惆悵,看著窗戶,悵悵說著:“其實我也是迫不得已,裴子云越來越難制,不管這次成功不成功,恐怕是最后一次埋伏了。”
“你我二門都和裴子云結了仇,現在裴子云抽不出手,要是這次戰勝,獲了朝廷封賞,成了氣候,你我二門怕難討得好。”
“我門還罷了,有著天,又相隔遙遙千里,而你們圣獄門,都在應州,一山不容兩虎,怕是未必能和平相處了吧?”
老道人聽了無話可說,要不是因為這點,圣獄門還不至于參和這混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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