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濟北侯反常,欽差扭動了一下身子,有些不安:“濟北侯,你不奉詔?”
說著這話,欽差心穩了下來,目光變得陰冷狠毒,哼了一聲,“你是侯爺,是正二品,久在朝廷,難道不曉得雷霆雨露皆是君恩,君叫臣死臣不得不死?”
“不過是削你兵權,罰你半年俸祿,你敢不奉詔?”
說著,欽差卻心里已經打稿,單憑這個態度,就可回去稟告皇上,治個大逆罪,才想著,就見著濟北侯突站了起來,神色猙獰:“的確不奉詔,想讓我束手就擒,簡直是作夢。”
“濟北侯,你知道你在說什么?”欽差大驚,伸手指著。
“自知道,可我為什么要奉詔。”濟北侯獰笑,一把扯過了圣旨,只掃看了一眼,就一用力,只聽“嘶”的一聲,頓時撕成兩半。
這聲音雖小,但在場由于濟北侯遲遲不奉詔,本跪得兩膝酸疼的官員都全身一顫,伸直了脖子癡癡相望,雙耳嗡嗡,根本不能接受自己聽見的話。
“撕毀圣旨?”
“這是幾百年不出的事。”
官員從沒有見過這場面,都嚇怔,嚇傻了,原本還有些議論,現在一下鴉雀無聲,沒有人能說話。
“紀國公、永陰侯、平云侯、武順伯,一個個或削或賜死,皇帝的心天下皆知!”濟北侯逼上欽差,大聲咆哮:“你們這些小人,天天喊著為國除奸,視我等十數年數十年拼殺的功臣為敵寇。”
“還有人說了,就算有冤,就算錯殺了,也是為了天下億兆萬民的大局!”濟北侯目光逼視著欽差:“你這話我倒是很佩服,那既為了大局,豈有不流血耶?就此你開始!”
說著,只聽“噌”一聲,悍然拔出了刀。
這其實是瞬間的事,總督都驚呆了,跪在直矗著身子怔住了,見著這情況,終醒悟過來,站了起來,喝著:“你敢!”
可已經來不及了,濟北侯獰笑著:“我倒要看看,你是不是鐵心銅身!”
當下不由分說,對著一刺,只聽“噗”一聲,刀直從前胸刺了進去,在后面透出了血淋淋的刀尖…
這欽差慘叫一聲,還沒有氣絕,拼命指著:“逆…逆賊!”
“也不過如此么,怎不見刀槍不入?”濟北侯抽著刀來,欽差慘叫一聲,再也站不住,跪跌了下去,濟北侯還不罷休,刀光一閃,一瞬間一顆人頭飛了出去,鮮血直噴了三尺。
這種情況簡直是數百年難得一見,跪著的官員中,幾人眼一黑,當場暈倒在地。
總督龔昀大驚,全身顫抖,指著:“賊子,你怎敢…拿,拿下!”
總督的話還沒有落下,護衛欽差的親兵都沖了上去,要將著濟北侯拿下,幾乎同時,濟北侯親兵也是上前。
“殺逆賊!”城門處,一個校尉驚呆了,這時才醒悟過來,吶喊一聲,上百人沖了上去。
眼見著聯合起來有二百人左右,而濟北侯不過二三十個親兵,就在這時,“轟”的一聲,林中突出現喊殺聲,涌出來密密麻麻的士兵。
只聽為將者高喊:“射!”
“嗖嗖嗖嗖”第一批三十人持的都是軍弩,并且都是精銳,只見一片箭雨落下,十余個欽差親兵慘叫跌下。
未中箭的人大張嘴,渾身冰冷,寒毛都立起來。
“拔刀,殺!”
轉瞬鐵流撲了上去,殺成一團。
“殺賊!”有總督方面的人叫著,這些人武技豐富,擋住一刀,長刀一刺,鐵甲鏘鏘,深入不深,甲兵對同時一刺,直刺入內,貫穿前胸。
抽刀,這人嘶心裂肺的慘叫,跌了出去。
“殺殺殺!”在古代戰斗中,有鐵甲和沒有甲,簡直是天地之別,濟北侯的軍中,也不是人人有著鐵甲,但是這時拼死一搏,先發者的有三百鐵甲。
這些人被砍的鏘鏘響,都只是負傷甚至根本不負傷,而這些人長刀砍去,就是當者披靡,一片慘叫。
只一瞬間,欽差的親兵幾乎全部死光,總督的親兵也傷亡慘重。
一個魁梧的總督隊正,看上去最頂尖的高手,持著也是狼牙棒,這時一聲大喝,狼牙棒擊下,一甲兵舉刀一擋,長刀飛了出去,余勢重重擊在身上,雖有著鐵甲,但這人悶哼一聲,跌了出去,口中不斷流血,眼見不活了。
“殺!”可軍中都是久戰之兵,只見著一聲號令,一伍長矛直刺,狼牙棒就地一掃,各個長矛都打飛出去。
只是一掃,又二個人掃了出去,眼見不活了。
“射!”有人命著,只聽噗噗之聲,頓時一片血花,這勇士要是身上穿甲還可抵抗,現在任憑狼牙棒掃抗,還是連中數箭,再是勇猛也受不住,發出了撕心裂肺的慘叫。
一刀砍下,噗一聲,人頭飛了出去。
“殺!”
倒下的尸體越多,血流滿地,大半是總督方面的人,總督方面的人終于抵抗不住,崩潰了。
“降者不殺,降者不殺。”吶喊著,剩余的人都跪下,不肯跪的立刻被圍殺。
濟北侯看著,就大笑了起來。
總督龔昀全身顫抖起來,臉色發白,咬著牙:“你,你居敢謀逆造反,你不會有好下場。”
濟北侯一揮手,數個親兵上前,將總督綁了,濟北侯冷聲:“全綁了,先不要殺,搜出兵符,立刻入城,派人接管軍營。”
“是!”
遠處茶攤 殺聲四起時,頓時所有人一哄而散,老道人呆坐著,只見這時濟北侯淡黃色的蛇盤旋,散發著陣陣波浪,一絲黑氣出現,淡黃蛇頓時就縮水了一圈,但是幾乎同時,黃蛇向著一大團黃氣撲去,就要吞噬。
一聲似龍非龍的吟聲,老道人突閉上了眼,兩行血淚落下。
水營·帳宴 蔡振遠抵達,見大帳前有四個親兵站列,個個按刀釘子一樣直立,蔡振遠稍詫異,這四個面孔很陌生,沒有看見過。
不過這時由不得遲疑,跨進大帳。
這大帳很大,支著木柱,略顯得幽暗,只見一群人已入座,宴有數桌,把營正以上都邀請了,這是陳平最后一次以主將身份召集,每人都給了面子。
桌中上的菜很符合軍中口味,大葷大腥,主菜是烤豬,已經提前一塊塊割得方方正正,烤得焦黃,讓人口涎。
張平居中而坐,特穿上了簇新的四品官服,身后還立著一個校尉。
“諸位!”張平目光幽幽,說著:“各位有不少是我的老部下,新調來的也跟了我幾年了,本想著或還可以和大家一起,不想有人彈劾,我也真羞辱難當,病了一場。”
“這姑且不說了,來,我敬大家一杯…”
張平口氣雖平靜,在座一多半都是跟著多年的老部下,聽著這話,就連已撕破了臉并晉游記將軍的蔡振遠都心里一沉,跟著舉杯:“請!”
幾杯酒下肚,軍校個個放松起來,開始時氣氛還嚴肅,到了后面觥籌交錯間人人大快朵頤,酒酣耳熱,話漸漸多起來。
開始時議論軍中的事,接著有人說起了商貿,說著有退伍的人上了船,卻也賺了不少銀子。
更有人想著張平一去,接任的很可能就是立過戰功的蔡振遠,當下就有營正喝得醉醺醺,不顧這是張平的辭宴,就趔趄著步上來,給蔡振遠斟酒敬酒,有人開了頭,就有人跟隨,一下就有十幾個人跟著起哄敬酒。
有的是陳平老部下,覺得這在張平辭宴上就拍蔡振遠的馬屁,這就幾乎是直接窘辱了,滿臉怒色。
有的中立的也覺得這行為看不上眼,一時間隱隱分成了三個陣營。
張平也不發怒,只是冷笑,就在這時,城門隱隱傳來炮聲,這或就是接待欽差,這些人也不以為意,可接著隱隱傳來了喊殺聲。
眾將都是老軍伍了,是不是廝殺立刻聽的明白,都是驚訝,有人就要去,眼見著喧,張平臉漲紅,咬著牙,兇狠說:“不許喧嘩,水師聽我命令,誰也不許擅動。”
這命令一下,全場一靜,面面相覷,蔡振遠一驚,死盯著張平,跨前一步:“張將軍,這是什么話?城中有亂,我們雖是水師,也得去看看。”
“是么?我是主將,沒有我的命令,誰敢動,就地正法!”
蔡振遠知道不對,仰天大笑:“你已停職聽參,不是主將,沒有權發號施令,來人,跟我走!”
蔡振遠領著親兵就想走。
“是嗎?”陳平紅著眼,盯著:“來人,把蔡振遠立刻正法!”
“是!”話才落,在陳平身后的校尉就立刻拔出劍就是一刺,蔡振遠一躲,只刺中了肩,強忍住了,喊:“陳平反了,快,沖出去。”
幾個營正一遲疑,跟了上去,而余下的都面面相覷。
“殺!”帳內涌入了二十余個親兵,就砍了上去,蔡振遠方面只有幾個人,只帶著刀,而沖進來的親兵都披甲,只一照面,頓時砍死了數人。
“噗”
眼見著不妙,蔡振遠身后一個親兵拔刀在背后一刺,在心口透出,刀子一扭,一個聲音冷冷說:“蔡將軍,對不起了,我也是被逼得。”
蔡振遠栽倒在地,眼睛睜得大大,死不冥目,血帶著沫噴了出去。
“殺!”余下跟著走的營正,立刻砍殺當場。
“哈哈”陳平冷冷一笑,目光掃向帳內:“濟北侯要清君側,我同意,現在還有誰不服?”
“不服,可以立刻死,本將成全他!”一時間,帳中只有著咆哮聲。“杰眾文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