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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五章 蕭笛合奏

  “原來是他,此人按照情報是十重,哪怕道法勝過武功,也的確可用,只是他是松云門人,會不會到時反水一擊,不但謀劃付之東流,恐怕連項上人頭都要取去。”秦高沉思了會,有些擔憂。

  “不必擔心,我給的那張符,師父手里才總共三張,師父臨行前知道有劫難,故把一張賜給了我!”石穆鐘聽著秦高的懷疑,就是說著:“這種侵蝕本就是詛咒,沿著此人恨意而漸生,此人怨氣越深,越能腐蝕,現在侵蝕的這樣深,想必對裴子云恨意,已經不比我們少了。”

  石穆鐘擺了擺手,又說著:“而且,我們自要使他倒行逆施,作出投名狀,到時哪怕醒悟,也不能抽身了。”

  “還是石先生謀算的好,為了裴子云將這寶用在里,為了公子,先生有心了。”秦高看著石穆鐘,說著。

  “到時裴子云見著自己大師兄要殺他,不知道是何表情。”石穆鐘想著,就笑了起來。

  “到時,想必死前的表情很精彩吧。”秦高也笑了起來。

  兩人這些時日多次失利,對裴子云自帶著深深不甘,不過石穆鐘笑完了,又一擺手說:“但就算這樣,我們只得了人和,恐怕還殺不了他,必須設計逼他進入我們的埋伏圈,逼入我們的局,化被動為主動,才能殺之。”

  “更不能讓裴子云暗中偷襲于我們,使我們疲于奔命。”

  “哦,石先生有何計,還請說說。”秦高聽著,眼睛就放光,其實他也清楚,多次失敗非戰之罪。

  “我們這樣…”石穆鐘就是靠近秦高耳朵,將著計謀說起來。

  秦高聽著石穆鐘的計謀,就是心悅誠服:“石先生連這計都能想出,真是佩服,到時不愁殺不得裴子云。”

  每年十月初三,正是祖師山傾真人,哦,現在是山傾真君的祀真宮會,逢到這時,不但有附近百里的人群上香,還早早就有商家趕來,沿著山腳錯三落五搭起棚連綿起市,數里內全是賣香、耍戲、測字、鑼鼓,喧囂連天!

  不僅僅是普通信眾,今年冊封真君,故知府、縣令率著官員縉紳前來慶賀,在這種情況下,裴子云自是不能離開,也成了接待的一員,甚至接待主力。

  裴子云是解元,文名滿天下,得過皇帝接見,對官員縉紳來說,連掌門都不過是一個不入流的道士而已,但對裴子云卻相互打揖,視為自己人。

  知府來了到場慶賀了就離開,本縣縣令、縣丞,縉紳,卻也擺了十桌,縣令雖是七品官,但也只是舉人出身,與裴子云相互論交,別的官員縉紳自不用說,話說裴子云原來世界,素宴其實佛道兩家都無,梁武帝崇佛,立佛教為國教,大建寺廟,結果有數十萬和尚不事生產,坐享民脂民膏,然后養不下去,又提出素食,以后甚至形成風氣,以吃素有功德。

  現在這世界沒有這個梁武帝,自道觀里不搞素宴,雖清淡點,但葷腥都有,行到酒令,直到了下午才散去。

  陪完了這些人,裴子云終于有了空閑,見著前殿還是人來人往,香火燒得銅鼎熱得不堪,自就連忙出去,抵達一塊高石,回看去,見著道觀內,前主殿高大巍峨,而余下樓亭臺閣掩在檜松柏間,碑碣更是林立,裴子云不由嘆著:“封了真君,這次宮會單是縉紳就捐了三千兩,要是加上普通信眾,怕合起來有五千之數。”

  “雖一年才一次,但整年單是香火錢也有一萬。”

  “這錢養著道觀上下百人是綽綽有余了,還能年年修整,難怪隱隱有著蘊蘊茵茵之相。”

  再行了幾百里,一陣山風吹來,遙看薄云輕遮,一時間心清氣爽,這時虞云君又尋著來,遠遠看見了就呼喚其名,將喚到了面前,說著:“今日,有著好消息傳來,你的青梅竹馬有著消息了。”

  “師父,難道葉蘇兒來了松云門?”裴子云連忙問。

  “平時也不見你多孝敬師父,就知道想著你的青梅竹馬,她沒有來松云門,只是…”虞云君在關鍵時停了下來,裴子云聽著虞云君的話,勾起了心思,這時聽師父話沒有說完,看去見著師父神色,連忙上前給虞云君錘著肩:“師父,你快點告訴我吧!”

  “你啊,你啊。”虞云君顯得滿意,才要說,聽聲音響起:“姨,別告訴他,來山門這樣久了,都不知道孝敬師姐。”

  初夏站了出來,橫眉冷對,很是不滿。

  “師姐,我上次見得個玩具,只是太大,我下次為你買來。”裴子云連忙說著。

  “哼!”初夏還是不滿意:“我才不要玩具。”

  “好了,初夏,不許鬧,子云,葉蘇兒其實已到了桃花源觀。”虞云君說著:“這觀名,還是你當年起的…桃花源記!”

  “多謝師父。”裴子云聽著話,臉上歡喜。

  “你啊,不要太急,葉蘇兒的師父素清道人領著下山,暫住桃花源觀,素清道人人如其名,你去不一定能見著。”虞云君說著。

  “總能見著,給我請個假吧,反正接待縉紳已經完成了。”裴子云告罪一聲,轉身離去,心中覺得正好去尋丹。

  見著背影消失在山道上,虞云君神色有些惆悵,突聽到一聲哽咽,回看去,見初夏在不遠處哭了起來。

  “小夏,到姨懷里來。”虞云君看著說,將初夏摟在懷里。

  “姨,我都十四歲了,為什么師弟還把我當小孩子?”初夏聽著自己的姨的話,就是撲了進去,在虞云君的懷里哭了起來。

  “駕!”裴子云側馬前行,周圍樹木都飛向后,這兩日都是奔馳,向著桃花源觀而來。

  “吁!”裴子云轉彎岔路前行,前面就是桃花林,近了桃林,裴子云是猛地將著馬韁繩一拉,穩穩的停住。

  “前面就是桃花源觀。”裴子云低聲喃喃,一路急奔到這里,此時到了前面,只要再向數百米,就能見著葉蘇兒,此時是突然遲疑了。

  入目不遠是溪流,立著一塊青石,時有溪水沖過,裴子云呆立其上,若有所思,我這是近鄉情更怯?是害怕再見,還是怕過了二年,彼此變的陌生,再也尋不到以前的感覺?

  就在裴子云徘徊時,突一個笛聲在寂靜的桃花林中響起,聽起來似乎初學,笛聲稚嫩,但裴子云一下就放松了。

  “還是熟悉的感覺,當年我不會蕭,可她會笛,有時夜里,她就吹笛,而我靜聽,這二年,她的笛聲并沒有多少進步啊!”

  “只是,沒有進步也許對我更親近。”

  “那淡淡的熟悉,一絲絲回憶,能聽出思念、盼望。”

  裴子云露出一絲微笑,喃喃自語:“你的心亂了。”

  說罷,取著蕭,吹了起來。

  而在道觀中,秋意漸濃,用了午飯,一時靜悄悄,女郎和觀主說著閑話。

  “掌教,我們的生意你也知道,就是治療女人方面的事,我到這里快兩年了,眼見著弟子門有勤奮的,有心細的,但卻無一個運籌謀劃之人,更別談知進退,明大局了。”

  “說不好聽點,目前幾個弟子要是或性子軟弱,或不明大局,讓她們繼承掌教,估計以后都被啃得骨頭不剩。”

  女郎聽了不禁嘆了口氣:“細節上精明的人不少,平時也稱得上厲害,只是這些厲害,要是大處模糊了,不知不覺,就每況愈下,四面楚歌了。”

  “我也是當了五年才懂得一些,不得不承認這點。”

  “那葉兒呢?”觀主有些吃驚。

  女郎拍拍她的手,湊近了低聲說:“這孩子的修行天賦讓我都吃驚,能不能當家卻難說的很,而且她太重感情,特別是那個裴子云。”

  話還沒有落,突聽見笛聲,就說著:“你看,又在吹笛想念了,這女人啊,一在感情上就很難拔出來了…”

  “歷練下,會明白的,她還小。”觀主安慰的說著,還想說什么,突一個蕭聲響了起來,不由笑著:“說到他,就來了。”

  兩人靜默了下來,只是聽著。

  笛聲稚嫩而懷念,蕭聲一起,就明顯遠在她之上,只是裊裊如絲,并不壓下笛聲,而是圍繞幼嫩笛聲而轉,恍惚間,溫潤如玉。

  笛聲聽到了蕭聲回應,立刻回應了起來,似是詢問,似帶歡喜,一剎那,兩個聲音似連貫在了一起,琴瑟和鳴黏在一起。

  聽著觀主對門主笑著說:“師姐你聽,葉蘇兒和裴子云的蕭笛,真有舉案齊眉、琴瑟和調的味道。”

  “蕭笛就是蕭笛,琴瑟就是琴瑟,怎能混為一談,不專精道業,總是想著下山會情郎,還學笛子分著心思。”女郎聽著,臉上帶著點冷意說,似對這事很是不滿的模樣。

  聽著這話,桃花源觀的觀主就笑了:“好了,我的師姐,你就別刀子嘴豆腐心了,你真存了棒打鴛鴦的心,你怎會帶著葉蘇兒下山?帶下來,又到這里,你就是已經存了心思,你的心已經軟了。”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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