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網上是如何爭論,不管那幫不搞事不舒服的娛樂媒體人們又編了什么故事,方召根本無暇去關注。越往后拍,隨著烏延戲份的增加,他的戲份越來越少了,也能騰出更多的時間去創作。
劇組的演員和工作人員也發現,方召在片場的時間越發少了,時間一長,大家還挺懷念以前的日子。沒有方召這個大胃王在面前,周圍都是一幫食不下咽的人,吃飯跟吃藥似的艱難,更沒胃口了,以至于大家飯量都減了些。
所以,一有機會,方召就被導演拉著留片超大家一起吃盒飯。
這天,方召又被延洲篇劇組的導演白導留下來跟大家一起吃盒飯。
別人端著盒飯還沒吃一半,方召那邊已經解決完兩份,拿起第三份了。
等方召將第三份盒飯解決,白導在旁邊笑呵呵又遞過去一份,“還有很多,再吃點兒?”
大食堂那邊每次都會多送過來一些,吃不完的再送回去。
其實白導也只是開個玩笑,誰知方召看著遞過來的盒飯,點頭道:“謝謝。”
白導和其他演員瞪大眼睛,看方召將第四份盒飯接過去,大口大口解決掉。
眼看著第四份盒飯見底,白導掃了眼邊上的盒飯,再次拿起一個,遞過去,“再來一盒?”
方召猶豫了一下,“謝謝白導,不用了。”
劇組眾人:“”你為什么還要猶豫一下?
白導放下盒飯,眼中還帶著好奇,“你這你說你拍戲的任務減輕那么多,飯量怎么還增加了?”
旁邊另一位演員感嘆:“還是年輕好啊,第二份還沒吃完,第一份估計就已經消耗沒了,這年紀,是容易餓。”
其他人可不認為是這樣。再怎么消耗快,再怎么容易餓,連吃四份盒飯,看這輕松的樣子估計還能吃下第五盒組那么多年輕演員,吃得多的也就兩三盒,比如那邊那幾個武替,個個都能吃。以前也就算了,方召現在這輕松解決完四份盒飯,實在魚驚悚。
想到什么,白導心一懸,關秦問方召:“你是不是壓力大?”
方召想了想,點頭,“魚。”
拍戲還好,作曲那邊,稍微緊了些。直接投莫瑯那里,是機遇,也是考驗。別人依照正常流程,還有個一審二審的過程,他投莫老先生那里,依照莫老先生的性子,要么拍板留下,要么直接拒絕,根本就沒有緩沖的余地。
要說一點壓力沒有,那不可能,但也不像其他人那么患得患失。方召決定了,若是這個作品被莫瑯拒了,他會在自己下次的個人作品演出里面,讓它面世。現在,駒己最大的努力,將這個作品完成就好。
只不過,在其他人看來,方召的“魚”壓力,就是壓力極大的意思。
白導發愁了。可這種事情在劇組太常見,沒壓力才怪異呢。拍了拍方召的肩膀,長長嘆了一口氣,“你也不容易。”
一個年輕的演員,挑了這么重的擔子,實在是太不容易了在方召將角色演繹得很好,網上稱贊多過批評。眼瞅著離第九季開拍越來越近,方召的壓力大,是肯定的$組里的演員都一樣,越接近陣亡的那個點,越躁動不安。
白導也知道方召經常去音樂廳那邊,也沒多想,只以為方召過去聽表演調節情緒的。他們導演組的人每天忙著拍戲,根本沒空去關注別的事情,自然也不知道方召拍戲之外的大多數時間都在創作上。
夜晚。
方召在宿舍,進行最后的修改收尾工作。安靜的室內,筆尖在紙上發出唦唦的聲音。
寫完最后一個音符的時候,無盡的疲憊就仿佛迫不及待地從骨頭里滲出來。
非馳。
比連續高強度的拍戲都要累得多。
方召出神地看著手里的紙質筆記本,好一會兒,才微微笑了笑:“就它了。”
拿出來肯定會被質疑。按稠來說,一個二十多歲的人,不大可能創作出這樣的作品,但動筆的時候,方召早就做好了心理準備。
關掉室內的空氣循環系統,走到窗邊打開窗戶,閉上眼睛,深吸了一口干燥冷冽的、彌散著無數灰塵的空氣。
塵埃的味道充斥鼻腔,涌進肺部。
拍攝廚這種不管白天黑夜都糟糕的氣候環境,本該讓人感覺不適,方召此時卻覺得無比舒坦。
疲憊被吹散。
輕松。仿佛又卸下了一個重擔。
吹了會兒富含沙塵的冷風,關上窗,方召回到桌邊,從抽屜里拿出一份特殊的樂譜紙和特備的筆,將完成的曲譜寫上去。
樂譜紙、筆以及投稿專用的文件袋,都是音樂團隊用來投稿的裝備,尋常水火不傷。
沒隅子版,只有手稿。
寫完之后,將手稿裝進文件袋,用文件袋自帶的密封條封上。
密封條就是一個密碼鎖,一旦封上,只有音樂中心那邊擁有評審資格的人才能開啟,而且開啟的時間、開啟人,都會有記錄。
次日,方召并沒有拍攝任務。
早上出去跑了圈,回來洗漱換了身干凈的衣服,文件袋放進背包里,提著包搭乘前往音樂中心的班車。
班車上一些音樂人看到方召還挺詫異,平日里他們幾乎沒有在早上這個時間見到方召,以前方召都在前往片場的車上。
也有人問方召莫瑯的事情,方召在音樂廳被莫瑯叫椎話,還讓方召直接投稿過去的事情,已經在音樂團隊內部傳了個遍。很多人沒深想,擁有這種特權的人雖然不多,但也有二十來個吧,方召這邊并非獨一份,所以,更多人只是將這當個娛樂事件去看,覺得莫瑯大概是看好方召這個后輩,或者早就與方召認識。
莫瑯那邊沒人敢去問,方召這邊問幾次也問不出什么,今天見方召竟然早上過來音樂中心,大家心中原本已經下去的好奇心,又起來了。
有幾個實在管不酌奇心的人,在到達音樂中心之后,自以為隱蔽地跟過去瞧了瞧,然后給其他相熟的人發消息直播——
“方召這路線,像是去找莫老的!”
“真去了{朝那邊過去了!”
“他從包里拿出了文件袋,投稿用的文件袋,已經封條的那種{真是來投稿的!”
于是很快,音樂中心越來越多的人知道了方召今天去莫瑯那里投稿的事情。
“能在莫老先生那里留下芋,有直接投稿特權的人,應該都是很有才華的,真想看一看他投的那份手稿。”
“方召的作品我聽過,很有感染力,滅世紀元素的那幾首,故事性很強。”
“記起來了,方召嘛,那個職業生涯第一臭樂會,沒散懲將所有作品版權全部高價售出的天才得好像才二十幾歲?特別年輕的酗子,我有段時間經常拿他這事去打擊我那幾個沒志氣的學生。”
“現在的新人都這么強了?我這位前輩壓力很大啊。”
方召不知道這幫人在暗地里討論什么,但知道有人跟著他,沒什么惡意,只是好奇他是不是去莫老那里。他沒覺得這事需要藏藏掖掖,就當不知道身后跟著人。
莫瑯這種年紀大的地位高的老藝術家,食宿都在音樂中心這里,住的地方也是他工作的地方。方召過去,沒有直接見到莫瑯的人,負責接待的是莫瑯的助理之一。
莫瑯這些都是珍寶級藝術家,身邊保鏢、助理、醫護人員等配備齊全,別人頂多準許帶一名助理,莫瑯這邊直接帶了四個就是莫瑯這個級別能享受到的特權!
接待方召的這名助理,是專負責投稿的。
那助理接過方召遞去的文件袋,檢查了封條之后,面上帶著客氣的微笑,“你先回去,手稿我會交給莫老。”
說著那助理指指旁邊,“都有監控記錄的,我不會將你的手稿泄露出去,也不會非法占有你的作品。”
“謝謝。那我就不打擾了。”方召沒繼續留下,投稿之后就離開。
不過沒離開音樂中心,方召去看那些前輩們的錄音現場。
全球前五的大樂團都在這里,劇里面交響性質的樂曲,很多都是出自他們的手。
不是說你創作出一個作品,就能立馬去找他們錄制可能。
資源有限,達不到那個級別,沒用到足夠的認可,連申請錄制的資格都沒有,也壓根請不動他們。大樂團也是有傲氣的。
音樂中心這里,其實也形成了它的規則,競爭無處不在,憑實力說話。
如果作曲家交上去的手稿一審不過,自覺點,哪兒涼快哪兒呆著去,這幫樂團不會理你的。
二審不過,積累經驗,作曲者本人至少也有了說話的底氣,怎么說也過了一關不是?申請比較好的錄音棚和排練大廳之類的,也比那些一審未過的人機會大。
等評審人員留下你手稿的時候,那腰桿子就能挺起來了,壓根不用自己去申請,所有需要的資源自然會給你分配好。
方召與其他迸同樣目的的人一樣,安靜地坐在安排給旁聽者的座位上。
高級的數字音頻系統能給人現場感很好的芋,但那種效果,畢竟不是真正的“現場”。人耳才是真正“全息”的。
即便是如今最高級的數字音頻系統制作出來的現場感,可能騙過一般人,但從事這個行業的人,耳朵都很靈敏,依舊能分辨出來其幟差別,這也是為什么在科技已經發達的新世紀,依舊有不少人喜歡去音樂廳聽演出的原因∧人是為了裝逼,幽人,是真因為喜歡這種現場感。
在現除,方召能聽到那些錄音師們人為去掉的余音,聽到常人所無法感受到的、琴音不斷衰減的微弱余響。
方召在旁觀錄音的時候,另一邊,莫瑯終于從早上的工作中出來。他在思考創作的時候,最不喜被人打擾,不管那時候來的人是誰,都會被助理拒之門外。
莫瑯從工作間一出來,四名助理就忙活開了,端茶送水按摩的,配合熟練。
“莫老,這是上午方召送過來的文件袋。”接待方召的那名助理說道。
“誰?”莫瑯問。
“方召。”助理又說了一遍。
莫瑯一臉茫然。方召是誰?
見莫瑯這樣,助理們已經習慣了,就算莫瑯昨天才見的人、說的話,一忙起來什么都記不住,于是繼續提醒,“方召,延洲人,很年輕的一個酗子,代表作百年滅世四樂章,他說是您讓他直接投稿過來的。”
不用說多,也不必提方召在劇中演了什么重要角色,莫老先生根本不管那些,也不會去記,只需要跟他老人家提對方的代表作就夠了。
果然,一提百年滅世,莫瑯就對應到人了。
“哦,是他啊。對,是我讓他直接投稿的,那幸伙已經將手稿拿過來了?”
莫瑯之所以記得方召,是因為他為了手里的那個艱巨的任務,特意去聽了一些關于滅世紀的優秀作品。
讓莫瑯有芋的作品不多,其中就包括方召的百年滅世四樂章。為此,莫瑯還特意去搜索過方召的個人信息以及他的其他作品。都是很優質的作品,只是,莫瑯現在只找滅世紀元素的,聽方召百年滅世的時候,他的大腦也最活躍。
作為首席評審,莫瑯回來將投稿信息翻了個遍,也沒發現方召投稿,他還特意又去查了,敲查信息的第二天在音樂廳見到方召,才會覺得方召魚眼熟,停著去問。
現在聽到方召終于投稿過來,莫瑯將茶水放到一邊,接過文件袋,拆封,拿出里面的手稿。
像他們這個層次的人,不需要其他輔助裝備,看樂譜手稿腦子里就能大致形成作品的主體了。
還沒看兩行,莫瑯眉頭猛地一皺。另一只垂放在腿上的手稍稍抬起,擺動,像是指揮樂團似的,只是幅度熊多罷了。
四名助理見莫瑯眉頭皺這么緊,還以為莫瑯不喜方召交上來的作品,但再看看,又不像是不滿意的樣子。如果真不滿意,莫瑯直接扔下手稿不看了,現在這樣,以他們跟在莫瑯身邊這么久的經驗來看,莫瑯應該看得相當投入。
那這到底是滿意還是不滿意?
四名助理放輕動作,避免弄出聲音干擾到莫老先生。
莫瑯坐在那里,將手稿一頁頁地看完。
又重頭再看一遍。
再一遍。
這樣重復五次之后,眉頭不僅沒舒展,反而越皺越緊。
注意力從手稿中脫離,莫瑯看看手稿上寫的作曲者名字,不相信般:“是方召自己拿過來的?有沒有誰同他一起過來?”
“沒有,只有他一人。”那名負責接待的助理回道。
莫瑯深吸一口氣,像是問別人,又像是在問自己:“這真是他自己寫的?”
莫瑯回想了一下,腦中方召的臉已經很模糊,但有一點他能肯定,方召的年紀真不大!
就方召那個年紀,他寫的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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