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又要玩游戲?
事實上，石小白并不想上廁所，他站起來的原因與零存的預測雖不盡相同，但相差無幾。
他不想加入韓峰或宋曉的勢力，他也并不是想為向武挺身而出，他只是單純地認為，投票這樣的事情應該遵從個人的意愿。靠集體的凝聚來獲得安全無可厚非，但以集體的力量去抹殺的個人的自由，石小白認為，這不符合他的王道。
所以石小白起身其實是為了走向坐席的另一個角落，既然向武可以成為一個人的勢力，他石小白又有何不可？他偏要孤立其他人！
但零存攔住了他，并且說服了他。
石小白忘記了是哪一句話讓他悄然放棄了這近乎愚蠢的念頭，但石小白心中清楚，他真正放棄的原因一直都只是因為恐懼——他對直接被淘汰這件事產生了恐懼。
無論是選擇隱藏身份，還是選擇以“上廁所”為借口間接同意加入韓峰的勢力，對石小白而言本應是難以難受的事情，按他的性格，大笑著說“本王偏不”才是理所當然的。
但從不畏懼強大的石小白，卻極度害怕弱小——他害怕，自己一直是個弱者。
一直聽其他人說，石小白是個天才，石小白的資質有多么優秀，但石小白卻比誰都清楚，他是個弱者，就算是踏入了靈凡一層，石小白也沒有感覺到絲毫變化，無論葉家拳的拳頭，零存的神秘，西斯的壓迫，都令石小白深深覺得——自己太弱了。
并不是害怕葉家拳的拳頭，也不會屈服西斯的壓迫感，石小白只是迫切地擔憂著，自己什么時候能夠變強，自己何時才能擺脫弱小。
而新人培訓卻是至今為止最近在咫尺的變強機會，石小白不想讓它從手里溜走，他想把它緊緊抓牢，不惜一切代價。
為此，石小白妥協了，隱藏身份并且加入韓峰的勢力，這是石小白為數不多的妥協。
上完廁所回到坐席上，石小白的心情很沉重，明明變強的機會已經唾手可得，但卻不知為何，一點喜悅的情緒都提不起來，仿佛心里有什么東西丟失了一般。
石小白安靜沉默，而四周卻嘈雜喧囂了起來，各種聲音流入耳扉，零存的聲音時常在耳畔響起，石小白越發覺得煩躁無比，似乎身體有股熱流在竄動，讓他的每根神經都躁動不安。
石小白不由自主地瞟向那個被孤立的角落，那個叫向武的男子，靜靜地坐在那里，一動不動地，仿佛被空氣束縛著，仿佛被時間禁錮住。
但石小白卻在他的身上看見了自由。
無法動彈的自由，那也是自由啊！
“本王，看來是生病了。”
石小白嘆了口氣，緩緩閉上眼睛，他需要休息，因為他正在和自己戰斗。
......
......
石小白的休息時間沒能持續多久，西斯緩緩從教室外走了進來，他踏入教室的那一刻，所有人都閉上了嘴巴，噤若寒蟬，全部喧囂化為死寂。
石小白不由自主睜開了眼睛，目光對上西斯那微瞇的眼睛，頓時寒毛豎起，仿佛受驚的幼獸險些跳起。
幸好一旁的零存適時握住了他的肩膀，石小白才從西斯那突如其來的壓迫感中冷靜下來。
“這個死變態絕對是故意的，本王差點就中了他的輪回眼幻術！”
石小白心里吐槽了一句，不知不覺中內心的壓抑感漸漸淡去。
西斯緩緩走向中間的高臺，輕盈的腳步聲在安靜的教室里格外清晰，仿佛與所有人的心跳同步，又仿佛所有人的心跳都不由自主地遷就他的步伐。
一絲不茍的紀律，在這個教室里體現的淋漓盡致。
“放松，不用緊張，今天我的心情很不錯。”西斯輕聲開口。
西斯的話音一落，松了一口氣的聲音頓時在教室里此起彼伏，石小白感覺到身旁的葉家拳繃緊的身體緩緩放松下來。
如果這變.態心情不好，會發生什么事？
石小白不由自主閃過這個念頭。
“西斯教官心情不好的時候喜歡玩‘游戲’，至于游戲的內容，等哪天他心情不好了，你就會見識到，我還是不說了。”零存湊近石小白的耳邊，用低不可聞的聲音說道，語氣透著些許恐懼。
石小白微愣，心底又冒起了一股寒意，能讓所有人都緊張的游戲，想必不會是什么正常的游戲。
教室里的新人們雖然松了口氣，但依然保持著安靜，偶有動作也顯得小心翼翼。
“好了，可愛的玩具們，讓我們繼續早上的課程。”
西斯拍了拍手，眼睛掃過眾人，被稱呼為“玩具”的新人們臉上不敢流露出半分不滿，全都擺出謹慎聆聽的姿態。
西斯頓了頓，開始講課。
“這幾天我們都在談戰斗。事實上，戰斗無非就是四大系統的較量——攻擊，防御，閃動以及異能。但不具備任何異能基因的你們其實只有三大系統，你們天生比異靈者少一個戰斗手段。但我可以鄭重其事地告訴你們，靈能者戰勝異靈者其實并不困難。因為任何‘異能’都要滿足三大要素——功能，條件以及限制。如果你們能夠洞悉出對手異能的使用條件和限制弱點，那么真正決定勝負的依然還是攻擊，防御和閃動三大系統，而這三大系統全部都依賴于靈能力，在靈能修煉上，異靈者和你們相比沒有半分優勢！”
西斯講出了一連串話語，最后總結道：“換言之，三大系統是你們戰勝異靈者的唯一辦法，也是你們僅存的尊嚴和驕傲！你們和天生擁有異能的異靈者不同，你們都是最普通的普通人，沒有任何光環，一出生就輸在了起跑線上，在以后的各種競爭中一敗涂地，你們在這一場名為‘人生’的游戲里，從一開始就是失敗者！”
“但你們可以翻盤，只要磨練出強力的攻擊，堅硬的防御，靈活的閃動，你們就能擁有和異靈者一戰的資本。而這些，我通通都會教授給你們！”
西斯仿佛換了一個人一樣，收起了戲謔的神情，變得嚴肅而正經，說話的語氣也透著鼓舞人心的炙熱，仿佛一個兢兢業業的教師在用心教導自己的學生。
石小白發現身旁的新人們呼吸急促了起來，眼里燃起了熊熊斗志，葉家拳更是緊緊握住了拳頭。
西斯的話語觸動了他們，感染了他們，最后一句話，更是將他們深埋心底的渴望點燃了。
石小白神情也漸漸認真了起來，西斯所說的“強力的攻擊，堅硬的防御，靈活的閃動”，這一些，他也能夠擁有嗎？
“但這一切的前提是——你們能否堅持到最后。”
西斯忽然話鋒一轉，眼睛微微瞇了起來。
“真是遺憾呢，今天下午又要淘汰一個可愛的玩具。”
嫵媚的笑容重新出現在了西斯的臉上，用戲謔的語氣說出“遺憾”二字時，令人心生寒意。
其話語里的含義更是讓紅隊的新人們倒吸了一口涼氣，藍隊的新人們則集體發出了幸災樂禍的笑聲。
這僅僅是新人培訓的第四天，而今天就要淘汰第三個人？
石小白感覺到西斯說話時目光往自己身上掃了一下，那若有若無的戲謔眼神讓石小白不由得心跳微微加快。
“不會又要針對本王了吧？”
石小白心中生出了不祥的預感。
“哦，對了。今天有個曠訓多天的新人歸隊，正好我想到了一個好玩的游戲，準備讓他參與一下。”
西斯露出邪異的笑容，看向石小白所在的方向，說道：“土大黑到臺上來，讓我們玩一場...稍微有點難度的游戲。”
眾人聞言，順著西斯的目光看見了坐席上長得略為平凡的石小白，心里頓時充滿了同情。
西斯教官說的是“游戲”，而非“小游戲”，并且用上了“稍微有點難度”這個修飾詞。
曾經不幸見識過“普通游戲”的新人們，幾乎無法想象西斯教官的“稍微有點難度的游戲”，到底會有多喪心病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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