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三十九章:你滿足了嗎

　　石小白稍微思考了一下措辭，開口道：“在回答你的問題之前，本王必須先聲明一個前提，在本王的認知中，本王才是真實的存在，也即是來自人類世界的試練者，而你不僅是被試練程序制造出來的存在，而且仿造了人類歷史三千年前的某個偉大人物。你必須接受這個前提，否則本王的任何解釋在你聽來都會是謊言，本王會保證自己接下來所說的每一句話都是真話，你呢？是否能夠接受這個前提？”

　　李晨曦聞言陷入了沉思，目光閃爍了片刻，輕嘆了口氣，說道：“你所說的前提和我的認知完全相反，在我的認知中，我是來自人類世界的試練者，而你是九轉超凡塔第七層每個月都會被重置刷新的劇情人物，從理性上來說，我無法接受你所說的前提。但，我必須解開心中的疑惑，所以，說吧，哪怕又一次被你的謊言欺騙，我也想聽一聽你的回答。”

　　石小白嘴角泛起一絲輕笑，說道：“很好，本王這就告訴你謎題背后的無聊答案。事實上，本王剛才拿出來的晨耀之星并非仿造品，而是真正的晨耀之星，三千年前那個偉大的人物已經逝世，這把晨耀之星遺留在了人間，本王幸運地成為了它的新的主人。在本王和晨耀之星簽訂契約的時候，腦海里閃過了一副短暫的畫面，畫面中一個身穿深藍色長裙和銀色鎧甲的金發女子，用深藍色的發帶盤起了發髻，劉海中分在白皙的臉頰兩旁垂下發絲，她高舉晨耀之星，向天地間無數的魔物，斬出了一劍，那一劍震撼了本王，深深地刻印在了本王的腦海里，讓完全沒有接觸過劍術的本王生出了學劍的心思，而巧合的是，晨耀之星在沉寂的三千年里誕生了劍靈，本王從小劍靈的口中聽到了一些劍術招式的名字以及這把圣劍的名字”

　　石小白說到此處微微停頓了一下。

　　李晨曦眉頭微微皺了起來，這如同講故事一般的答案到底是什么情況？和她的問題有什么關聯？似乎根本是在答非所問啊？

　　她忍不住催促道：“繼續？”

　　石小白點了點頭，繼續說道：“從小劍靈口中說出的劍術招式名稱，本王清楚地記得是——三千里劍，十萬八千里劍，弱水三千里劍，風火雷神劍，九天霹靂劍，大光明劍，斬魔圣劍很巧，這些便是你剛才使用的劍招，說到此處必須感謝一下李無語，也就是你認知里的神王，感謝他不厭其煩地報出你所使用的招式的名字，本王才知道你所使用的劍招和那小劍靈潛意識報出的劍招一模一樣。本王當時便想，這也未免過于巧合了一些，事出反常必有妖，所以本王產生了懷疑，產生懷疑的瞬間本王意識到了晨耀之星的存在，因此看見了你手里的不存在之劍的真實面目，本王被嚇了一跳，你手持晨耀之星，并且使用了小劍靈所知道的劍招，這豈不是說明，你，或者說你仿造的那個三千年前的人物是晨耀之星的主人，于是本王聯想到了本王和晨耀之星簽訂契約時，腦海里閃過的那副畫面，畫面里的女子和你一樣，擁有一頭如晨曦般璀璨的金發，本王頓時就產生了一個不可思議的猜測——畫面里的女子會不會就是晨耀之星的主人，會不會就是三千年前的那個偉大人物呢？”

　　“這樣的猜想很荒誕，因為據本王所知，那個偉大人物是男的，這是歷史和人類共同的認知，并且那副畫面里女子和仿造那個偉大人物的你，除了璀璨的金發以外，容貌完全不一樣，你們不可能是同一個人。”

　　“然而，猜想這種東西，往往都是一產生就一發不可收拾的，本王忍不住去思考這個不合邏輯的猜想，然后產生了一個古怪的猜測，本王想，如果三千年前的那個偉大人物女扮男裝，改變容貌生活了一輩子，不被任何人發現，那么一切就可以得到合理的解釋，他和她就可以重合成同一個人。”

　　“原諒本王無法控制求證的欲望，雖然這個猜測很離譜，但本王還是想抓住一切去機會去求證它的真偽，正好，你就在眼前。于是本王就撒了一連串的謊言，來求證——你是否女扮男裝！這就是本王說謊的目的。”

　　石小白說到此處，歉意道：“抱歉，本王的目的很簡單，達成目的的方式卻過于復雜了一點，如果讓你產生了困擾，本王也只能說一句‘對不起’了，正如你即便強忍殺意也要本王為你解疑答惑，本王為了求知同樣做了一些任性的事情。”

　　“任性？”

　　李晨曦嘴角泛起了一絲冷笑，“你可以任性，但我不會原諒。你浪費了大量的時間來解釋自己的目的，卻根本沒有正面回答我的疑惑，我相信了，相信你說了那么多的謊言，只是為了求證這么一個心血來潮的猜測，那么，你是否該認真一點，回答我的問題？”

　　石小白聞言，無奈地搖了搖頭，說道：“你想知道的答案，不是已經很明顯了嗎？不過既然你不嫌棄本王啰嗦，那么本王就逐一回答吧。”

　　“為什么本王會知道你心中憧憬的女性形象？其實本王并不知道，只不過本王使用了假設法，本王假設自己的猜測是正確的，那么本王腦海里那個金發女子的形象就是你未來的形象，既然你未來會這么打扮，那么那個金發女子的形象應該符合了你的審美觀，因為審美觀這種東西并不會輕易改變，本王只是換了一種說法，因為符合審美觀和憧憬的女性形象，如果不去嚴格區分，你會下意識認為本王猜中了你的心思。這一步其實是在賭博，因為本王這么做的前提是假設的，但幸運的是本王賭對了。”

　　“為什么會知道晨耀之星的名字？雖然小劍靈聲稱對上一任主人的事情一概不知，但架不住本王的連番詢問，支支吾吾地告訴了本王這把劍的名字，這個信息是本王已知的，不過是合理地利用一下罷了。”

　　“為什么本王手里會有仿造的晨耀之星？這個問題想必不需要回答了。”

　　“為什么本王能夠信誓旦旦的說出我女扮男裝的事實？這一點，其實是順勢而為，因為本王利用了前兩個信息，讓你產生了‘這個謊言近乎真實，但最大的漏洞早已暴露’的錯覺，你相信漏洞，認為只要這個漏洞存在，那么本王所說的謊言必定是虛假的。這乍聽之下，似乎你根本不可能相信本王的謊言，但邏輯卻不是如此，恰恰因為你深信漏洞的存在，所以你減輕了對其他的謊言的懷疑。如果本王在這個時候，突然告訴你，你所知道的漏洞其實并不是漏洞，最大的懷疑都被解釋了，其他被下意識忽略的懷疑當然會像被推倒的骨羅牌一樣轟然倒塌。本王并不能確定你是否女扮男裝，但既然本王使用了假設法，那么所做的事情自然要堅定住自己假設的前提，所以本王理直氣壯，信誓旦旦地說出了你女扮男裝的事實，因為最大的漏洞，反而是最好的證據，也是最終的手段！”

　　“這就是謊言的真相，你，滿足了嗎？”

　　石小白眨了眨眼睛，像個調皮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