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六章:失敗是成功的媽媽
這是一場決斗，一場決定誰將在這場集訓選拔中走得更遠，證明誰的實力更加強大，甚至于關乎組織榮譽的重要的決斗！
這場決斗理應異常焦灼，雙方卯足全力，拼死拼活，不斷突破自我，一次次超越對方，誰也不甘示弱，最后以微弱的差距劃下圓滿而遺憾的句點。
然而，為什么畫風不知不覺中就改變了？
為什么這場決斗會變成現在這幅模樣？
為什么？
葉無情長嘆了口氣，眼神漸漸變得冰冷。
“土大黑，接下來我將不會再有任何猶豫和留情，這是決斗，劍才是我們唯一的交流，使出全力才是最好的尊重。”
葉無情舉起靈能長劍，面無表情，目光凌冽，洶涌的劍意在他的周身沸騰，氣勢逼人，他冷聲道：“劍術分五階，劍技，劍意，劍道，劍魂，劍之領域，尋常劍客起初只能使用空洞的劍技，但習劍多年后大多能夠錘煉出劍意，卻只有極少數真正的劍客能夠創造出自己的劍道，而劍魂，劍之領域更是只有世間最頂尖的劍術強者才能領悟。”
“土大黑，你的劍中已有劍意，但也僅此而已。與劍道強者相比，你還差得太遠。我習劍十幾年，在十四歲時自悟劍道，此劍道謂之”
“所以很抱歉，你將敗于劍道！”
葉無情說完，眼神已是冰冷如凜冬，似乎已經摒棄了所有的情感。
石小白也漸漸收起了沉浸于鯤鵬劍法的鉆研中而無法自拔的興奮，他能夠感受到此時的葉無情散發出的冰冷氣息，如同冰雕般凍結了所有情感，所有思緒，所有“累贅”。
葉無情“開啟”了他的劍道，進入了一種情感虛無的境界。
劍道，似乎是一個虛無縹緲的詞匯，但事實上它的存在很真實，真實而強大。
石小白曾經在葉無晴身上領教過劍道，她的劍道乃是，手中只有劍。眼中只有劍，心中亦只有劍！
葉無晴是劍癡，她無時無刻都“開啟”著自己的劍道，在和石小白意識論劍時同樣沒有“關閉”，葉無晴的劍道與她本身已經“人劍合一”。
所以石小白在那次意識論劍中敗得很慘，一開始他只會劍技卻連劍意都沒有，所以一招都撐不住，后來漸漸領悟了劍意所在，才能夠和使用新手劍的葉無晴僵持十幾回合以上。
劍道之強，可見一斑。
葉無情之所以被稱為新人中的劍術第二，便是因為他在十四歲時創造出了自己的劍道，劍道是區分一個劍客優秀與否的重要標準，比如是否擁有劍道，劍道是否強大，劍道是否人劍合一等等。
“來吧，讓本王見識下你的劍道！”
石小白眼中的戰意又一次燃了起來！
葉無情面無表情，沉默著舉劍向石小白走去，他的氣勢與之前有著天壤之別。
石小白放下心中所有的雜念，劍術從來都不是他最強的手段，甚至于是他最近才開始修煉的戰斗技巧，但這場戰斗，他只會用劍。
正如葉無情所言，劍才是他們唯一的交流！
葉無情拉近距離，突然揮劍斬來！
這一劍樸實無華，甚至于沒有用上任何劍技，只是普通的一劍！
但這一劍，迅猛如火，快如閃電！
石小白不退反進，同樣一劍斬出！
“轟！”
這是劍與劍的碰撞，是劍氣和劍氣的對轟，是劍意和劍意的爭鋒！
這一劍，沒有勝負，但石小白完全落于下風。
葉無情又是一劍斬出！
不，這一次不是一劍，這看似只有一劍的一劍里，蘊含著三重劍意！
石小白接住了其中兩道劍意，卻無法抗衡這第三道劍意，不得不退后一步！
葉無情的進攻卻不會因為石小白的退后而有任何的停歇，他更強的一劍已經斬出！
葉無情沒有使用落葉歸根劍，沒有使用遮天蔽日劍，也沒有使用鯤鵬下等劍，只是普通地迎面斬擊，但這般返璞歸真的劍法卻有著三種劍法的影子。
這是葉無情對于自己劍技的濃縮！
他的劍道凍結了所有的情感，所以他的每一招都不會受到興奮，畏懼，緊張，心軟等等情感的影響，他的每一招都是這般簡單直接，直指要害！
石小白以劍相對，越戰越難，只能一退再退。
終于，在第十三招時，石小白的靈能劍被斬碎，他及時后退，衣服仍被斬出了一道破口，差一點被斬出一道血紅的傷痕。
但石小白沒有時間去感受心有余悸，更沒有時間為這一次過招的失利而感到挫敗，因為葉無情的下一劍已經朝著他的咽喉斬來！
“鏗鏘！”
葉無情的劍被擋下！
石小白眼中的光芒如太陽般炙熱，沸騰的戰意仿佛能將一切燃燒！
心有余悸？
為失利而挫敗？
石小白不會如此，他在靈能劍破碎的一瞬間除了躲開致命的一劍，便是立刻又塑造出了嶄新的靈能劍！
他不會浪費時間去為失敗而懊惱。
他心里唯一的念頭是，
這樣的失敗，給本王再來一萬次！
一面破敗的石壁前，一名粉雕玉琢，約莫五六歲的小男孩手持木頭雕刻而成的小短刀，不斷朝著石壁做著直刺的動作。
仔細一看，那石壁上有一個非常細小的孔，而小男孩刺出的小短刀似乎都是朝著那石壁小孔而去。
但這小孔實在太過細小，只比小短刀的刀尖大那么一點點，必須完全對準才能稍微扎進去，可是小男孩的刺刀的動作卻似乎是刻意放大，每一刀都要甩過半個身子才刺出，這便導致他無法精準地扎到那個小孔。
小男孩的每一刀都刺在了小孔的周圍，但他偏偏每一刀都刺得極快，極用力，所以每一刀刺完都會震得他的小手發麻。
小男孩皺著眉頭，哭巴著臉，重復地朝小孔做著刺刀動作。
十次，百次，幾百次，上千次 從中午到黃昏，他僅僅不到十次將小短刀的刀尖扎進了小孔之中。
秋天的黃昏微暗，微涼，空氣仿佛凝成霜，小男孩的小手手背微微凍紅了，但依然沒有停下。
“小白，吃飯了。”
一聲溫柔的呼喚傳來，一道腳步聲從墻的另一面逐漸靠近。
小男孩眼睛一亮，終于停了下來，他小跑到墻的另一面，只見一名黑發青年緩緩走來。
“哥哥！”
小男孩輕呼一聲，跑到了黑發青年的身邊。
黑發青年蹲下身子，摸了摸小男孩的頭，伸出手握住小男孩小小的右手。
“嘶”
小男孩發出了一絲輕微的痛叫。
黑發青年低頭一看，只見小男孩那白嫩的右手手心已經紅得有些發紫了，黑發青年眼里閃過一絲心疼，嘆氣道：“你呀，怎么不知道偷懶呢？我特意將爹支走，就是要讓你休息下，結果你唉，要不這殺豬刀別練了吧？”
“不行！”
小男孩眼睛睜得圓圓的，搖頭晃腦地說道：“爹說過，殺豬刀要是扎得不準，大白豬會很疼很疼，比我疼多了，所以，為了扎得準必須勤奮練習！哥哥你別管，我又不是很疼，我已經不是三四歲的人了，不用哥哥擔心！”
黑發青年苦笑不已，摸了摸小男孩的頭，說道：“是是是，你今年五歲了，所以更要注意自己的安全和健康，知道嗎？爹雖然看起來很嚴格，但其實背地里指不定有多心疼，你呀，以后的日子還長，殺豬刀可以慢慢練！”
小男孩聞言，若有所思地沉默了片刻，忽然又堅定地搖了搖頭，癟著嘴說道：“不行！我太笨了，一直都扎不中那個小洞，爹說，像我這么笨的，如果不勤奮點就沒救了，而且，哥哥上次說過，失敗是成功的媽媽，失敗越多次，成功小寶寶就能越早生出來。”
黑發青年張了張嘴，不知該說些什么了，他上次這么說，是為了安慰失敗了很多次的小男孩，沒想到小男孩卻將這句話一直放在心里，甚至一直用來鼓勵自己。
這樣的事，到底是好事還是壞事？
黑發青年只好說道：“走吧，回去吃飯。”
小男孩頓時眼睛一亮，用力地點頭，他現在好餓好餓。
黑發青年走到另一邊，拉起小男孩的左手，兩人向家的方向走去。
“我喜歡失敗媽媽！”
小男孩邊走邊說，忽然抬頭問道：“對了，哥哥，媽媽什么時候回來呀？我還沒見過她呢！”
黑發青年腳步頓了一下，頭微微向旁邊側了一下，似乎在掩飾什么，他輕聲道：“媽媽啊，去了一個很遠很遠的地方，也不知什么時候才會回來呢，不過啊，她一定一直在關心著小白，她一定也很想見一見小白。”
小男孩“哦”了一聲，不再說話。
黃昏黯淡的余暉將兩人的影子拉得很長很長，手和手的影子疊在了一起，仿佛永遠不會分開。
“失敗是成功的媽媽。”
石小白如此想著，又一次塑造出了靈能短劍。
短短十分鐘的時間里，他的靈能短劍已經破碎了二十多次，他的衣服也被斬出了好多道破口，身上也有了一些血痕。
論劍術，石小白確實無法和開啟了無情劍道的葉無情比擬，他敗得毫無懸念，退得頗為狼狽，靈能力和體力的消耗非常夸張，若非他擁有“不泄龜息”這樣的強行續航手段，只怕早已因為疲累而真正落敗了。
但石小白還在支撐著，劍術過招雖敗了二十多次，但這場決斗還未結束。
葉無情沒有手下留情，更沒有絲毫猶豫，石小白剛一后退，他便再次逼近，步步緊逼，似乎只有等真正勝利的那一刻才會停下。
“下一劍，這場決斗將會結束。”
忽然，沉默了許久的葉無情如此說道，他的聲音平靜而冰冷，仿佛一臺沒有情感的機器在陳述一件客觀的事實，他的氣勢再一次飆升，
“本王也這么認為。”
石小白認同地點了點頭，說道：“下一劍，你將敗于本王的劍道！”
（ps：今天嘗試下，換成保底兩更，每一更在三千字以上，第二更晚點更新，至于多晚，要看我什么時候碼出來了，反正一定會更新就對了。換成兩更的目的是為了讓每一章的內容更充實一點，如果是三連更的話我習慣七千字連在一起寫，結果七千字里超過一半是在為后面鋪墊，導致看起來很水，現在換成三千多字一個內容，鋪墊會少，可能看起來會飽滿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