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給我多些錢吧。”
“大哥,我干活能一個頂幾個,你多給些錢,回頭我就把張家酒樓的活計給推了。”
“大哥您說行不行?今天我可是一個人從開門生火到揉面….最后還收拾關門,大哥,這些都是我一人干的啊!您說值不值兩個人的工錢?”
“不值?那一個半的行不行?”
“閉嘴!”
大晚上的,四周靜悄悄的,偶爾就能聽到隔壁商鋪里傳來磨牙和放屁聲。
就這么一個環境里,一個女人不斷的在嘀咕,換做誰怕是….
關鍵她還不是美女,聲音也不悅耳,就一粗壯的女人。
誰不煩?
所以穆棋就煩了,順嘴就威脅了一句:“再說話明日就趕你出去。”
然后他就得了清靜。
他漸漸的睡去。
店鋪本來就不大,可那叫做大妹的女人卻死皮賴臉的住了進來,穆棋當然不樂意,哪怕他再落魄,可這等粗俗的女人他也沒興趣。
可架不住這女人會啰嗦,直接把他弄得把招這個女人來幫工,列為自己此生所犯的最大錯誤。
然后兩人就算是‘雙宿雙飛’了。
只是穆棋在里間,而大妹在外面。
這個不要臉的女人,居然對他動了心思。
你也配?
穆棋迷迷糊糊的想著這些糟心事,然后漸漸睡去。
“陳二巴,出來!”
就在他剛睡著的時候,外面傳來一聲低喝。
低喝不算是什么,陳二巴這個青皮也不算是什么,可為何有火把烈烈的聲音?
犯禁的人啥時候都有,可敢點火把的,那只有一種人。
官府中人!
瞬間穆棋的睡意就跑光了,他在黑暗中睜開眼睛,慢慢的收緊了呼吸,細細的,悄無聲息。
“出來!”
“誰?呀!這是什么意思?小的…”
“閉嘴,問你話呢!”
“這幾日可見過一個讀書人模樣的?”
“大人,讀書人…每天很多啊!小的昨日還打了一個…呃…小的…”
“那人叫做穆棋,現在應該不叫這個了,胡子稀疏,嘴里差了顆下門牙,個子…”
黑暗中,穆棋一個哆嗦,然后下意識閉緊嘴巴。
此刻他最后悔的就是沒有補牙。
哪怕是狗牙齒也好啊!
隨即他又開始慶幸自己從不和外人嬉笑,就算是說話,也是細聲細氣的,沒有露齒。
他微笑著,覺得這一招真的是太差勁了,把自己想的忒蠢。
他開始放松,然后漸漸的迷糊了過去。
迷迷糊糊中,一個讓他討厭的聲音再次傳來。
“大哥…漲工錢不?”
“不漲,滾!”
穆棋兩次被打斷睡意,怒火幾乎要噴薄而出。
外間果然又消停了。
黑暗中,外間多了些聲音,窸窸窣窣的,就像是在穿衣服…
黑暗中,迷迷糊糊的穆棋突然渾身一震,冷汗瞬間密布在身上…
他這一下也鬧出了些動靜,外間的聲音停住了。
“大妹,工錢的事好說,明天大哥我就…”
“好,大哥睡吧。”
外間傳來了大妹的聲音,穆棋的眼神冷厲。
他緩緩摸向枕頭下面,摸出了一把短刃。
他開始慢慢的磨向床邊,面無表情!
外面很安靜,穆棋的臉上越發的冷靜了。
當他的身體傾斜著下了床后,他回身拿了薄被。
用刀的話,血腥味太重,怕是會被人聞到。
用被子省事,悶死就是了。
他站穩了身體,然后緩緩往外挪動著。
一道簾子就是間隔,穆棋有信心會成為陰陽之隔。
所以他悄然揭起了簾子,然后目光一冷,就看向了外間由兩張桌子拼成的‘床’。
他的視力不錯,所以看清了那張‘床’
床上沒人!
他的心臟一縮,身體就準備退回去。
黑影閃過,然后拳頭就打在穆棋的下巴上。
“來人啊…”
秋葉飄落,冷風陣陣中吃火鍋,這不是方醒第一次,前世他和狐朋狗友一邊冷的直哆嗦,一邊舉杯共飲,那種感覺已經找不到了。
無人坐在方醒的身邊,他獨自一人慢慢的吃喝著。
風吹的火鍋上的蒸汽四處亂散,香氣撲鼻。
“記得要些菜干回家去。”
火鍋里的是排骨燉菜干,香氣濃郁,方醒覺得肯定會受家人的歡迎。
辛老七應了,這時前方馬蹄聲漸漸而來,很急促。
方醒把筷子一丟,冷眼看著前方。
三匹馬,兩名斥候夾著中間一匹馬。
近前后,有人過去把被捆在馬背上的人解下來,帶到了方醒的身前。
“伯爺,此人就是穆棋!”
一個斥候粗魯的掰開穆棋的下唇,有人提著火把靠近,頓時缺牙處無所遁形。
“伯爺,此人的戶籍為假,而且身邊還有幾份路引,不是京城就是金陵…”
穆棋絕望的聽著斥候說出了他的可疑處,接著大妹也跟來了。
行禮之后,大妹厭惡的看著穆棋說道:“伯爺,他才來了五日,是接手了別人的店,手藝靠的是民女一人,他就是裝模作樣的揉面做餅…”
方醒點點頭,王賀尖聲道:“你的運氣來了,兩百貫賞金,來人,給了她。”
那大妹激動的渾身發顫,王賀過去說道:“咱家倒是忘記,若是有人覬覦你的錢財,那該如何是好?”
大妹以為王賀要反悔,脫口而出道:“民女一個能打幾個呢!那穆棋就是被民女一拳打暈過去了。”
王賀給了寶鈔,讓人送她回去。
大妹感激不盡的磕頭,然后一溜煙就跑了,想送他的軍士追都追不上。
“誰是主謀?”
方醒叫人把火鍋撤了,然后就當街審問。
穆棋抬頭慘笑道:“伯爺何必多問,在下死則死矣…”
穆棋的身體突然向前重重的砸下去。
“嘭!”
方醒惱火的起身,然后一腳踢翻了椅子,轉身就走。
那么重的一下,就算不死也是殘。
關鍵是那決絕的態度,讓方醒怒不可遏。
他上馬而去,身后兩名軍士跪地請罪,小刀已經過去把穆棋翻過來,查看了一番,對辛老七搖搖頭。
“七哥,怕是腦漿都撞散了。”
“這是畏罪自殺!去拿了他的家人來!”
王賀尖利的聲音回蕩在夜空中,濟南城的夜悄然無聲,只有不知是哪家的一條狗不停的在狂吠著,聲音凄厲。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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