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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84章 五陵少年爭纏頭

  感謝書友:‘蘇納米TSUNAMI’的萬賞!

  感謝書友:‘代表人民的名義’的萬賞!

  眼前的湖水蕩漾,小舟空蕩蕩的在湖面上飄著,晚秋的風吹過,吹的人俗念盡消,只想仰天長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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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目光收回來,方醒看著水榭里的人,淡淡的道:“有人說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本伯不信…”

  “興和伯!”

  水榭里有人驚呼道。

  范金起身,滿臉堆笑準備去套近乎。

  方啟元也是滿臉堆笑,但卻不敢出聲。

  徐慶有些愕然,隨即懊惱。

  至于那些讀書人,大家想起方醒此時深受朱棣一家子信重的情況,不少人已經在心中轉過不少攀附的念頭。

  心動,則行動!

  這,就是知行合一。

  于是乎,矜持變成了微笑,甚至是諂媚。

  方醒看著這些臉嘴,突然生出了塵世滔滔,舉世皆濁的感慨。

  “你等今日所為何來?”

  方醒的身后只有辛老七和小刀,可負手而立的他卻讓水榭里的人生出了巍峨之感。

  這,便是權勢帶來的威勢!

  范金走出水榭,堆笑道:“伯爺光臨,小的不勝榮幸。今日我等在此舉辦文會,還請伯爺賞臉。”

  方醒不置可否的笑了笑,就在范金心中歡喜的時候,他問道:“今日出了什么好文章?出了多少錢?”

  目光掃過,無人敢于對視,包括那個號稱不是探花就是狀元的夏錚。

  風吹過,吹動了方醒的青衫,也吹動了那些商人的心。

  “多少?”

  方醒淡淡的問道。

  “三…三萬三千貫。”

  徐慶滿頭大汗的說出了數字,方啟元這才后知后覺的發現情況不對了。

  “助學?還是纏頭?”

  方醒的話就像是一巴掌,直接打的那些讀書人臉上生疼。

  五陵少年爭纏頭,一曲紅綃不知數!

  商人們在方醒的眼中成了嫖/KE,而讀書人們自然就是那些鶯鶯燕燕。

  奇恥大辱啊!

  方醒的目光一掃,冷笑道:“你們誰家過不去了?說說,本伯馬上掏錢。”

  水榭中的讀書人都忍不住羞辱,面上通紅。

  開什么玩笑?

  寒門子弟,家里揭不開鍋的那種,哪有時間來這里?也不會有人邀請他們來這里。

  而今天在場的人都有了功名,就算是以前窮過,可此時也是小有身家,和寒門扯不上邊。

  “學了文武藝,貨與帝王家,你等不體察世情,不埋頭苦讀,在這賣唱呢?!”

  方醒鄙夷的道:“三萬三千貫,好大的纏頭!”

  “時近初冬,北平城內外多少人家饑寒交迫?你等卻在此高談闊論,不知可有心得?本伯也作了首詩,你等可品鑒一二。”

  方醒很少作詩,傳出來的幾首雖然不見華麗,卻辛辣。唯一一首正常的,也就是送姚廣孝的那首送別。

  “話說蒙元時期,一商人,一書生,一地主,一樵夫,四人同在廟里躲雪,商人提議作詩,先來了一句…”

  “大雪紛紛墜地。”

  “書生一心想考功名,接了第二句,都是皇家瑞氣。”

  打油詩啊!

  眾人皆偷笑,方醒卻面帶譏諷的繼續說道:“地主家中頗有錢鈔和糧食,就來了一句,再下三年何妨。”

  這句不對味,相對熟悉方醒的徐慶暗自苦笑,而那些讀書人卻都在發呆。

  這什么狗屁詩!

  “樵夫家里都要揭不開鍋了,就等著雪小些好上山砍柴,他說了最后一句。”

  方醒冷冷的道:“放你/娘/的狗屁!”

  秋風漸冷,以方醒為中心的范圍內,鴉雀無聲。

  方醒轉身,在辛老七和小刀的簇擁下遠去。

  水榭里的人呆若木雞,良久,不知道是誰嘀咕道:“他有本事也去修橋鋪路啊!在這里說大話誰不會!”

  “對啊!站著說話不腰疼,我輩讀書人…”

  “伯爺每年都有捐贈,施粥從不落人后,至于修橋鋪路,伯爺造出水泥,最早就在地方上用了,所以,若論慈善,誰也別和他比。只不過他從不宣揚罷了!”

  徐慶說完就隨意的拱拱手道:“今日慚愧,居然做了意氣之爭,徐某告辭了。”

  徐慶當先,南方商人們都紛紛跟上。

  “徐掌柜…”

  范金突然覺得自己已經深陷泥潭,他急著想抓住一根救命稻草。

  可徐慶沒有回頭,隨即方啟元也起身唏噓說道:“今日方某錯了,同樣姓方,伯爺的境界比在下高出百倍,在下愧姓這個方啊!告辭了。”

  范金拉著方啟元的袖子,惶恐的道:“方掌柜,興和伯會不會…”

  “嗤!”

  方啟元毫不猶豫的撕下了袖子,和北方商人揚長而去。

  “這是割袍斷義啊!”

  有人驚呼道,同時敏銳的人自然察覺了不對勁,于是紛紛告辭。

  “錢呢?!錢呢!”

  一個讀書人站在水榭里,想著本有一筆能讓自己變成小富豪的錢就這么不見了,不禁跳腳喝問道。

  “錢?你想被削掉功名嗎?想想吧,趕緊走!”

  轉眼間,除去自家的奴仆之外,范金的眼前再無一人。

  “這是為何?莫名其妙的這是為何?”

  而孟瑛也不知道為何,到了詔獄后,他被關進了單間,等發呆結束后,才發現自己的隔壁有讀書聲,而且聲音好似有些印象。

  “楊溥?楊大人?”

  隔壁的讀書聲停頓了一下,然后傳來了楊溥的聲音:“保定侯,且讀書吧。”

  讀書聲再起,孟瑛好歹也是一心往儒將上攀爬,所以一聽就知道是大學。

  這人莫不是瘋了?

  孟瑛心下駭然,楊溥入獄好些年了,居然一直在讀經史?

  “楊大人,你這是…”

  讀書聲依然郎朗,絲毫不亂。

  這位當年是因為漢王進了讒言,被殃及池魚,入獄多年,居然還能這樣。

  可怖!可憐!

  詔獄中陰森森的,孟瑛收斂心神,慢慢的想著朱棣為何要收拾自己。

  時光流逝,當孟瑛因為想不出來而有些焦躁的時候,方家迎來了一堆訪客求見。

  木花站在邊上,看著方醒在給大蟲和小蟲洗澡,這是親近的一種辦法。

  “爹!大蟲要咬你了!”

  土豆在邊上澆水,平安在給小蟲揉搓,父子三人其樂融融。

  方醒拍開大蟲的腦袋,然后把手中的皂角水抹在它的身上,一搓就好些泡泡,土豆看到了喜的去幫忙。

  平安只是笨拙的給小蟲洗澡,而小蟲也是很安靜的坐在木盆里,不像大蟲時不時的抖一下身體,濺的方醒和土豆一身水。

  等給兩只狗洗完澡,方醒讓土豆和平安慢慢的用毛巾給狗擦干身上,他拍拍手,去了前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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