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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1章 臣等必鞠躬盡瘁

  關于在廣西該干什么,高方平早在一月多前就有書信給宗澤,而且此番調任廣西,蔡京肯定也有私下吩咐。所以,宗澤會非常明白進廣西之后該怎么做。

  這就是宗澤這類人的用處。誰都知道他是個會罵皇帝會罵宰相的刺頭,卻偏偏不會被一擼到底,因為不論誰做宰相都明白,這類刺頭在一些特殊事件里非他們莫屬,只有他們能辦成一些事。

  宗澤當然不會喜歡老蔡,不過他不會隨便用個人情緒凌駕于國朝利益上。這就是宗澤存在的唯一理由。

  趙佶非常不喜歡老宗,因為當朝之內他是唯一會罵趙佶的人。就算張克公那個老棒槌,也沒有明目張膽的罵不是,但是宗澤會。

  基于此,老蔡當時一提讓宗澤去廣西,趙佶便拍手叫好的答應了。沒辦法,在趙佶的概念里,弄去廣西和土族喝酒基本等于做野人,算是被貶斥。趙佶于心理暗自竊喜:朕老早想收拾那個老家伙了,可惜你們這些人都在反對朕。

  此外,那個目下被限制在江州受苦受難的童貫、此番也在出手謀劃。

  今次童貫抓住機會,私自上書趙佶說想回西北去。理由正是宗澤離開西北后,于宋夏形勢緊張的現在,不能沒有重臣坐鎮。

  但是趙佶和蔡京張叔夜們溝通之后,加之高方平的慫恿下、老蔡和老張一致的反對,對皇帝言及:目下西北仍有周旋余地,不宜過多部署。介于童貫歷來便是重用于對吐蕃和西夏用兵的重將,若于這個尚未開戰的敏感時刻啟用童貫前往西北,無疑是對西夏在政治上的挑釁和宣戰。

  媽的這是高方平的解讀,然而他們信了。

  一想都有道理啊,雖然局勢緊張,但是尚未正式開戰之際,就把曾經主持對西夏和吐蕃用兵的“名將童貫”部署在西北,這無疑是半宣戰行為。真的不利于形勢轉圜。所以不喜歡兵事的趙佶,就被蔡京、張叔夜、高方平三大奸臣給忽悠缺了,忍痛無視了寵臣童貫的自薦。

  真的忍痛啊,在趙佶的概念中,只有童貫是能帶集團軍國戰的人,其他并不是。

  于是朝議的時候,趙佶便好奇的問了:“眾卿以為,那便如何處理現今的西北事務為好呢?”

  張叔夜出列言及:“以不變應萬變,做出故意放松態勢。把撤離西北第一重臣宗澤事件,作為對西夏示好的意思解讀,且后續不做部署。又密令秦鳳路經略使種師道,以及永興軍路經略使劉延慶低調備戰,就是最好的應對方式。”

  趙佶對此情況一般喜歡對著另外的重臣問句“果真如此嗎”。那么在以往,這人當然就是太師蔡京。

  但這次皇帝想問的時候卻發現無人可問,小高不在朝上,至于蔡京,趙佶已經不想問他了。郁悶下,趙佶只得看向存在感相對低半個檔次的陶節夫道:“陶卿乃是樞密使,代朕執行軍略,你可認同張卿之言?”

  陶節夫想了想,出列道:“臣認可蔡相公及張叔夜之部分說辭。目下這局面,的確不宜提前部署重帥于西北拉西夏人仇恨。我大宋,分別在秦鳳路和永興軍路設有帥司衙門,依照朝廷固有之體制,已能于常態下作出正常應對,能人去多了,相反容易壞事、容易造成瞎指揮。”

  趙佶并不蠢,一陣郁悶。知道老陶的意思是直指童貫是個會瞎指揮的棒槌。

  沒辦法,曾經兵壓河洛卓喃軍司、打下銀州的陶節夫,當時已經受夠了蔡京和童貫那兩瞎指揮的蠢蛋。無奈當時童貫出任西北置制使,對西夏用兵事務上乃陶節夫上司。要不是當時蔡京在京成遙控,童貫也在瞎指揮,興許陶節夫和種師道兩個軍路,已經聯手把西平府都給打爛,還容得西夏喘息過來開始跳?

  “敵在前三排啊。”陶節夫是這么認為的。

  陶節夫的說辭只是對蔡京和張叔夜的部分認同,他再爆猛料道:“但臣堅持認為,種師道那個不安分家伙,亦是西北一大不穩定因素。他相當拉西夏人仇恨,當年做釘子戶率先開戰,屠殺、搶劫西夏境內就是他干的好事,此種流氓血統乃是他種家家傳。此番邊境緊張局勢,西夏人的理由之一就是種師道對西夏的迫害、要求進一步賠償為由頭。臣以為,立即從秦鳳路任上撤回種師道,啟用劉仲武將軍前往西北,乃正確之舉。”

  步帥劉仲武想死的心都有了,想把老陶相爺拖去活埋了。可惜他就算是趙佶的近臣也不敢說話。而且總體上,他和高俅不同,他不是個不害怕打戰的人,只是因為年紀的問題,不想輕易的離開京城了。

  趙佶便看向高俅道:“高卿,你是朕的第一武臣,你可有對當前的判斷?”

  高俅有些愕然的半張著嘴巴。

  滿朝文武看的臉色發綠,都想把這個老棒槌趕出朝堂去。

  劉仲武湊近高俅低聲道:“反對下官去西北,然后突出‘種家軍’三字。”

  于是高俅便一副“戰略家”的樣子,出列道:“國難當前,老臣恨不能親上前線,鎮住一切牛鬼蛇神,叫他們不敢來犯我大宋山河。只是說…內部之安全形勢也不容忽略,老臣真不放心離開陛下。劉仲武將軍亦是不宜離開京城。于是,臣建議采納蔡相公和叔夜相公之提議,維持現有部署。理由是:種家三代經略西北,于西北之戰事,不宜繞開種師道,否則會壞了西北風水,至少失去‘人和’。”

  趙佶是很信高俅老兒這說辭的,念著短胡須頻頻點頭。

  蔡京算是服了高俅了,這家伙他就是瞎掰也能扯個不錯的理由出來,甚至兵事的核心問題也真被高俅說中了。

  一場戰爭中,人和因素至關重要,不是說他種師道真有多能打,其實換童貫和劉仲武去也不是說不能打。但種家三代經略西北,不論軍中還是民間都有足夠威望,沒有種師道這個西軍靈魂人物在,雖然仍舊在大宋軍制之下運轉,但是士氣、軍令暢通等方面,真會打不少折扣。這是事實上存在的。

  至少這個時期,劉延慶仍舊不是西軍的領袖,就連老種的弟弟種師中也不是。

  “恩,那便依照太師之建議部署吧,眾位需齊心協力,守護我大宋國門,保天下百姓之安生。”趙佶道。

  “臣等必鞠躬盡瘁。”紛紛鞠躬道。

  于是趙佶跑不見了,短時期之內,因宗澤離任而帶來的西北之戰略部署變動,就此定下基調。

  朝議這才一結束,高俅劉仲武等一群逗比哪管他西北洪水滔天,今個老曹侯爺有事來不了,于是把他家小曹捉來。大宋名將曹忠到場后,三缺一就成為過去了,高府又開始了轟轟烈烈的麻雀戰。

  老高和老劉險些內褲都輸了,在麻雀戰方面,曹忠真是名將啊…

  進入十一月下旬,隨著殿試大比的臨近。東京城氣氛隨之一變,街上除了開封府差人外,比平時多了無數的禁軍參與維穩。

  這種維穩不是“捂蓋子”,而是保護次序和學子安全。大宋殿試大比前夕,比后世的高考氣氛牛逼的多,近乎全國的精英和人才目下都集中在汴京,于是這個時期,絕不能出任何的亂子。

  曾經的時期,開封府的風氣也并不好,發生過不少初來乍到的學子、稀里糊涂被黑店做成人肉包子的案子。別說學子了,歷史上有過外地官員帶著護衛進京,只是沒穿官服,也有過在東京被黑店藥翻,險些制作成為人肉包子的案例。

  在那之前,大宋很流行黑店和人肉包子的,人們消失了就消失了,也沒誰去認真對待。終于有天,這樣的事落在官老爺頭上,阿彌陀佛,于是對此的嚴打就正式開始,吃瓜老百姓也會勉強跟著一起受益,黑店就慢慢的少多了。

  偶爾有個孫二娘,也被殺伐果斷的小高給殺光燒光搶光了。其實說起來,高方平孟州殺人放火事件,以及在各處嚴厲打擊地痞和丐幫,是的的確確讓沒有防護力的弱者受益了的。

  這個期間,汴京一切青樓爆滿,姑娘們接客接到麻木,喝酒喝到嘔吐。就因為青樓文化就是這群精英學子在捧場。

  濟州時文彬來信了,委任高方平為“代家長”,嚴厲監督時靜杰刻苦復習,老時說了,不聽話的話,允許高方平動用家法把他狗腿打斷。

  其實他家小衙內的官路,已經被高方平動用大奸臣術給基本內定了,那是想落榜都難的。

  在時靜杰和李綱的問題上,當朝兩位宰相和幾大主考,基本都和高方平取得了默契,那么只要他們有點真才實學,試卷有亮點,頭甲及第是肯定的。

  時靜杰頭甲就行,至于李綱必須狀元或榜眼及第,才可能通判江州。

  所以高方平對目下已經進京的李綱要求很高,小李綱大智若愚,也非常刻苦。并且他對高方平直言,打算在論策的一環劍走偏鋒,引用些高方平那離經叛道的東西。

  對此高方平也說不好,這樣走風險很大,但的確是一種戰術。

  鑒于高方平的執政方略和一些思想,是顛覆固有東西,讓大家都害怕的。所以論策時候這樣做存在兩種可能:一是真的以出格新奇的論調領袖群英,那就真正的狀元及第了。第二種可能是:直接落榜。

  是的天下事就有這么蛋疼,這是天才和瘋子一線之差的釋義。有些太過前衛太過激進的東西,要不就是第一,要不就是最差的。沒有折中選項。

  李綱用傳統方式自己考的話,考起沒問題。但要狀元及第真的太難。但如果引用一些高方平的核心進行論策,絕對能讓他顯得與眾不同,但風險就是可能在表述不當的時候、直接嚇壞所有主考官,來個落榜滾蛋。

  此點高方平也幫不了他,得依靠他李綱的思維和知識結構,看他怎么不動聲色的、把高方平的一些東西糅合進入他的體系中去,糅合的好,用有別于其他人的新奇思路,又不大幅顛覆現有規矩進行指點江山,那么在蔡京張叔夜等人放水的前提下,他基本就狀元及第了。

  如果狀元,那么他往后就會很順利。大宋對待讀書人是很厚道的,特別狀元及第的人必須進入皇帝視線,再懶的那個皇帝也躲不過去…

無線電子書    大宋的最強紈绔子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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