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關七為首的一些人,正在大幅收購這些人拋壓的一些資產。
這是可以的,不能說高方平全部吃了不給人家留點湯,那很不地道。只不過來說,部分土地資產和商業資產允許關七他們收購,但是手工作坊,耕地等等資產,高方平給出的建議還是以江州州衙出錢收購為主。
官府實在吃不下去的,才讓他們這群餓狗去搶食。
另外,關七這個賊子最近一直糾纏著高方平,給他國籍。他的要求其實是合理的,換做后世的額美利堅的話,這樣的買辦頭子又在目標國投資了那么多,移民申請是無可厚非的,不過無奈從古到今,中國的國籍都是嚴卡的,所以先給居留權,國籍還得在等等看。
關七坐在堂內,一邊吸著煙桿子吞云吐霧,一邊仔細觀察著高方平身后的蒼井菊京的細腰和大臀,透過那身緊湊的武士裝,以關七的風月經驗,便有些想入非非的猥瑣心思了。
“果是尤物好貨,也不知道大人從何處收羅而來,要是放我的‘萬花樓’里,一定能掙大錢。”關七嘿嘿笑道。萬花樓是他在江州新開的大型青樓,比較有特色。
“你要是不想被她宰了,就不要用這樣的眼神盯著她看。”高方平道。
“我懂的,我關七又怎會因小失大。我只是在以我的方式,去贊賞我所看到的一副美麗圖畫。”關七嘿嘿笑道。
高方平點了點頭,這小子他是有些資源的,各種胡女倭女,什么地方的人都組織了一群,聲勢還是比較浩大的。
“現在就等著大人麾下的那群女工,分配來我青樓,我這萬國花樓,算是成型了。”既然提及了這事,關七笑著又噴了兩口煙。
“你說什么?”高方平微微色變。
關七楞了楞道:“怎么張綿成大人沒和您提及?目下許多的地方暫時人員夠了,不宜過多的安插,而小高相公你的指示,江州治下的人都要有工作,于是我在江州的資產,也雇傭了許多人。有一群資質較好,年輕漂亮的不能浪費,目測可以分來我花樓讓人家多掙些錢不是,做工能掙幾個錢啊。”
“張綿成這么和你說的?”高方平瞇起眼睛道。
關七想了想道:“我是這么建議的,張綿成大人說考慮考慮,于昨日答應了我。”
高方平指指茶碗道:“把茶喝完然后趕緊離開,我有事了。”
關七知道似乎闖禍了,茶也不喝的抱頭遁走了。
之后高方平拍案道:“把張綿成那個蠢貨叫來。”
不久后,張綿成進來就被罵成了豬頭三,罵了整整一刻鐘,高方平才喝了口茶潤潤嗓子。
“然而,下官從進來開始起就沒被罵到了現在,我仍舊沒弄明白,為何罵我?”張綿成道。
“你腦袋被門夾了?讓你關注失業人群,發現其優點,推送各行業,你就是這么干的,你打算把一群年輕漂亮的送給青樓?”高方平眼冒金星的道。
張綿成攤手道:“它怎么又是我的鍋了呢,是明府你一言堂決定,江州目標必須所有人從業,有些人暫時推送不了,我便找大家來分析分析,時靜杰那小子好色猥瑣,他說那些人可以推送青樓。趙鼎也說這算個路子,算是你的政策。”
高方平也是醉了,遇到這些個沒腦子,在大宋青樓又是合法的,那是真會出這種幺蛾子的。
譬如后世的德國政府也會這么干,為了降低失業率,他們就是把一些失業的婦女送去從事特種行業,人家不愿意的話那么政府就甩脫了,反正給你介紹工作了是你自愿放棄的,于是后面的福利啊救濟金啊什么的,估計也就不需要了。
跟著,時靜杰和趙鼎也被叫來了,也被罵得眼冒金星的。
趙鼎不服氣的攤手道:“他怎么就是我的鍋了呢,是明府您規定要制霸一切場合,包括就業市場。有人提出了建議,我從司法立場出發,認為沒有違法亂紀,于是我當然說沒問題了…“
高方平拍桌子打斷道,“早就警告了你小子,少他娘的開口閉口就以大宋律為擋箭牌。我沒說它青樓違法,從事這個職業有時是迫于各種無奈的原因,這并不是光彩事情,它雖然不違法但是也不值得提倡。你官府,更不能主動帶頭做這種蛋疼事。”
時靜杰泄氣的道:“額好吧,那請教明府,暫時來說這批人該干什么?總之我縣欠你的錢,數額已經到了心驚肉跳的地步,暫時不宜在繼續擴大投資,該穩穩了。”
“那你們等我想想再說。”高方平摸著下巴道…
今個是三月十五,被高方平定為了“商品質量節”。
大頭百姓們也沒弄懂是什么意思,不過反正但凡節日他們都很積極,然后他們也就趕時髦,給各廠,各渠道,甚至是主要的官府部門,提了非常多的產品建議,各種各樣的建議和想法都有。
百分之九十九是蛋疼甚至是搞笑的,但是偶爾也真有干貨,譬如對一些農具工具的改良,生產流程的優化等等,是會出現一些有用觀點的。這部分觀點在平時會被忽略和掩蓋,甚至許多底層的人也不相信這些觀點說了出來會有用。
但正因為今日是相關性節日,大宋百姓喜歡過節,大家都在趕時髦的這么做,所以那些真有意見,真有干貨的人也就趁著性子說了出來。于是,這些東西注定會大浪淘沙,成為進步的動力…
高方平也沒有閑著,于傳說中的315,先后視察了江南造船廠,技術方面小高也說不出個什么所以然來,只是反復的對他們說:“你們要搞快些,步子放大一些,不要怕,要敢想敢嘗試敢驗證。”
另外還視察了江南冶金局,對他們說,煙囪仍舊不夠粗,不夠大。
最后在時靜杰和方琴的陪同下,視察江州紡織廠。
乖乖的,紡織廠是真正的奇景,都是女工的天下,無數人在埋頭作業,群體性織布,正在趕關七的訂單:麻布。
這種情景真的很震撼。
“小高相公來了。”走到某處的時候,一個女工對高方平招呼。
高方平還真的認識她,她曾經是臺家村、臺嘉老頭口里的一個敗家娘們,現在則是一個小組長了,因為她的確有這方面的經驗和技術。聽說她還提出了不少關于設備改進方面的建議,并且有一些得到了采納。
“被采納之后,有沒有分配到獎金?”高方平好奇的問這個臺家村的婦女。
婦女笑道:“托小高相公的福氣,分配到了一筆可觀的獎金,五貫錢呢,帶回去家里的男人興奮著呢,當晚折騰我都要賣力一些。”
“嘿嘿…”
現場無數參與視察的男人就笑了起來,一些女工也笑了。
“是啊,托小高相公的福,想不到咱也可以出來做事,也有了收入,現在回家不會一言不合被收拾了,有一定的話語權了。”許多人也紛紛接口道。
行走間,高方平在皺眉頭。
有些女工背上還背著不滿一歲的娃,然后埋頭工作,娃哭起來的時候便停下工作,弄點米布喂給小娃吃,小娃不哭后她們便又開始干活。
在大宋,這類娃一般是交給哥哥或姐姐背著,但是沒有哥哥姐姐的,當然就只有跟著娘親了。
這也不是個例,行走間,能見到一些三四歲的娃在車間里,有的貼身跟著老媽,不敢走遠,她們仍舊對周圍的陌生環境有些害怕和警惕,大條一些的,會在周圍走動走動,玩耍玩耍。
視察間,不等高方平發表意見的時候,遠處傳來了慘叫聲。
一群人急忙圍過去看的時候,是一個沒人管的孩子的手被夾在了木機里出不來,弄得整條手臂都是血。
孩子在哭,管生產的人在研究搭救方法,那個孩子的老媽則嚇的臉色慘白的跪在地上道:“請小高相公原諒,我家孩子不大不小的,家里也沒老人,他家爹在更加危險的工地上干活,于是只有跟著我,他不是有意搞破壞的。”
陪同的全部人臉色發綠。而那些帶著孩子上班的婦女,則是也紛紛叫回了自家孩子,一起跪在地上低著頭。
片刻,那個熊孩子的手是弄出來了,也不知道傷的有多重。小家伙嚇得連哭泣都不敢了,眼淚汪汪的樣子。
高方平考慮頃刻道:“先把這小子送去安濟坊醫治,另外扣除她今天的工錢作為處罰。”
許多人松了一口氣,好在這個處罰也不算重。其實這類似的事情,在紡織廠甚至在其他各處,發生已經不是一起兩起了,換做廠里的人來處理,還會比這個嚴重些。
離開前,高方平又對那些跪在地上的有孩子的女工道:“都起來,看好自己的孩子。我會盡快成立托兒所,你們工作之際就把孩子送托兒所去照看,下班再領回去調教。托兒所要收費,當然會是平價,官府給予一定的補貼,讓娃吃的好一些。在托兒所的孩子會接受一定的啟蒙教育。聽話、守紀,優秀,有特長的孩子,到達年紀后優先進入少年軍學堂學習各種技能。”
“大皇帝陛下萬歲!小高相公威武!”整個紡織廠的人都沸騰了。
話說這個事,在當下已經成為了一個普遍性的問題,并且有些商人已經看到了商機,做起了“代人看管孩子”的生意。但是鑒于商人是要賺錢的,收費較貴,且總體上,這些大頭百姓不太信任那些家伙,于是就無法全面的解決這個問題。
張綿成和時靜杰其實也有過和高方平類似的想法,只是說在江州現在的政治氣候下,但凡官府介入的、許多東西就不能作為盈利手段,那很容易就被高方平吊起來。而要補貼的話,還要多操心一個事,那就有一定的難度,于是暫時沒有形成制度。
現在高方平視察的時候問題捅了出來,且當場就批示了,那沒辦法,肯定要去解決了。看起來,那批準備推送去青樓工作的美女,只能弄去調教小屁孩了。也好,調教小屁孩當然只能弄群美女去,總不能弄一群楊志似的猥瑣大叔去吧,恐怕人家的母親首先就不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