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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0章 必須派狠人進駐江州

  京師的局勢風云突變,此時已經沒人為高唐事件、沒人為永樂軍進兵高唐是功還是兵災扯犢子了。

  整個朝廷籠罩著一層陰云,壓抑的程度比之第四次宋夏戰爭前夕也不低。

  江州通判黃文炳遇害,這是大宋開朝以來對皇權最嚴重的挑戰,沒有之一。

  的確,以大宋朝廷的尿性來說,就算遼國鐵騎南下之際,都會有主和派跳出來宣揚“割地求和,遷都避禍”這類說辭。但是封疆大吏遇害,作為一種大宋的政治正確,作為大宋的立國根基,基本不敢有人在這種問題上充當好人。

  江南已然淪陷在了蔡黨的手里,用高方平的話來說那就是一個天坑,輕易填不滿。為此當時種師道的《東南策》出來后,被小高和老張聯合打壓,把老種威脅得夠嗆。

  黃文炳綽號黃蜂刺,大家都恨他。那廝號稱有毒,在趙挺之時期他專門咬蔡黨,喜歡打小報告。告狀的文書險些讓當時的中書侍郎劉逵有去江南打死他的沖動。

  在張叔夜時期,盡管黃文炳作為趙挺之的政治遺產被老張繼承,然而張叔夜也不喜歡那個唯恐天下不亂的大馬蜂。基本都不看黃文炳的小報告了。如此導致黃文炳郁郁不得志,傳言整天喝爛酒度日。

  蔡京也早想拍死那只大馬蜂了,還讓知江州的兒子盯死黃文炳,可惜老黃那種奸詐小人只挑別人的毛病,他自身卻基本不放錯。所以蔡京也拿那只馬蜂沒有太好的辦法。最終形成了拉扯著過日子的政治格局,人人遠離那個黃文炳,讓那個小人瘋子自說自話。

  直至目下他被殺,徹底打破了政治上的平衡,以及大宋朝廷的寧靜。

  陰謀論者張叔夜對此忍無可忍,認為對東南問題無需再忍了,在朝上當庭怒斥,這是對吏治對朝廷的最嚴重挑戰。又說黃文炳死的蹊蹺,背后原因絕不簡單,必須派狠人進駐江州,一查到底。

  張叔夜的言論直接指出黃文炳是遭遇被亂臣賊子暗殺,此舉把趙佶都嚇了一大跳。

  他弟弟張克公作為御史中丞,出列老生常談的道:“朝廷主要官員遇害,自是嚴重問題。然而張叔夜危言聳聽,老毛病又犯了,他專門以陰謀論對世,專門挑選黑暗不健康的東西嚇唬陛下,有違臣子之道,乃是奸佞的固有行為。”

  然后,小老張第二次說張叔夜高方平等人受韓非子的有毒言論影響過重,建議嚴禁《韓非子》,焚燒和那個壞蛋有關的一切典籍。

  其實趙佶本身也很不喜歡《韓非子》,只是說這個張克公平時人品沒贊夠,說來說去都這么幾句,讓趙佶非常之惱火,就如同一個逆反的孩子一樣,喜歡把張克公的話反著聽,于是不予理會。

  吏部侍郎張商英出列說道:“老臣還是建議把張克公拖下去燒了,于是整個朝廷就清靜了。”

  何執中相公也出列說道:“但凡姓張的沒有一個好東西,他們的話陛下當做耳邊風就行。”

  趙佶還真的被何執中虎得一愣一愣的。話說趙佶耳根子軟,又是一個比較有創意、喜歡根據姓氏判斷一個人的忠勇程度,前有張康國那個老不死的家伙犯錯,朝廷又有張克公這么一個棒槌整個胡說八道,于是導致趙佶很疑惑的多看了張商英和張叔夜幾眼。

  這個形式讓張叔夜非常尷尬,何執中這個老狐貍才是最該死的人,他輕易打橫,分散的趙佶的注意力,這原本是在討論江州黃文炳遇害的善后問題,卻被張克公的無知、張商英的沖動,何執中這個老狐貍的利用,把節奏往批斗大會上靠攏了。

  蔡京覺得何執中這是想上位。老何這是抓住了老夫對梁子美的心病,抓住趙佶喜歡以姓氏判斷忠勇的心思,想坐尚書右仆射的位置。

  高唐事件后,老夫打壓梁子美回京是必然的,這種情況下右仆射最有可能落在張叔夜手里。然而張叔夜在平時,總體是個不讓趙佶愉快的家伙,三天兩頭的對皇帝說“你家皇城的錢太多啦,建議節流一些進入戶部”。

  趙佶對此生氣是肯定的。現在何執中利用趙佶喜歡用姓氏判斷忠勇度的心思胡說八道,趙佶未必會信,但卻會提醒著趙佶,別輕易讓不讓皇家安生的人的出任次相。于此情況下,張叔夜遭遇了皇帝忌諱,而梁子美又被老夫打壓,于是不論資歷職位聲望等各方面,就屬何執中最為適合了。

  鑒于何執中這條老狗前次在鄆城攻防戰的問題上抹黑高方平,說高方平殺民代匪,虛報軍功,慫恿蔡京著手徹查去踩雷區。

  哪怕現在蔡黨無人可用,老蔡也不想讓何執中繼續亂來,出列把節奏帶回來道:“陛下勿要被他們各方人士分散心思,其他一切皆是小問題,但是江州黃文炳遇害,老臣覺得這是反賊禍亂天下的預兆,我朝匪患嚴重至此,該是著手改革軍制,徹底剿匪的時候了。”

  張叔夜嚇了一跳,出列道:“臣之觀點和太師不同。我朝因為很多深層次的緣故,的確匪患過重。但其實目下總體平穩,未見得比往年嚴重。隨著高方平所部幾次和反賊惡匪的戰斗大捷,總體上形成了威懾,匪患問題正在得到有效緩解。軍制,現有軍制是我朝開朝以來,就被太祖皇帝定下的基調,不易輕易改動。歷朝歷代來說,輕易的解鎖軍制大面積剿匪,容易造成‘請神容易送神難’局面,匪患的根由未必減除,卻容易形成兵災殘害百姓的局面。”

  趙佶被嚇了一跳,他未必能理解張叔夜的理論,但是他是個小乖乖,不喜歡違背祖宗規矩,也自來不喜歡一切的兵事和軍人。

  不隨意的放縱軍人蠻天下亂來,此點不需要英明神武,是但凡趙家人深入骨髓之中的理念。基本上就是延續到后面,面臨民族存亡時候的國戰之際,此問題也從未被皇家放松,金兵南下之際種師道官拜樞密使,兼北方諸路宣撫使,卻依舊是有職無權、事事需要請示朝廷,就是這個原因了。

  基于這些緣故,蔡京此番想改革軍制抓權的提議,被趙佶遲疑了。

  最終,趙佶看向了掌管軍務的陶節夫。

  陶節夫是很親蔡京的人,但是軍制改革非同小可,一但開始就很難收回來,基本等于樞密院被“門下省”給部分架空。因為那意味著,樞密院的部分權利會被收歸兵部,兵部是門下省機構,那當然就是蔡京說了算了。

  在大宋制度中,專門設立樞密院架空兵部,這是有原因的。更早以前,還設立了“三司”架空戶部,只是說元豐改制之后,三司撤銷,財權還給戶部,也就是還給了宰相。

  陶節夫當然就不會在這個問題上響應蔡京,于是出列道:“陛下圣明,我朝目下的軍制并無大問題,不宜大刀闊斧,老臣支持張叔夜說辭,做不好的時候無為而至,就是最好的辦法。輕易解鎖兵事,展開全國性剿匪目下并無必要。”

  以種師道劉仲武為首的一班子武臣,很想把張叔夜和陶節夫拖出去打死。這個問題上他們當然支持蔡京。黃文炳到底因為什么遇害,媽的他們誰關心啊,然而剿匪風暴一但掀開,軍伍的很多節制就被解鎖,武臣和軍人的地位待遇話語權等各方面,就全面提升,所以他們當然希望。

  然而并沒有什么用,他們雖然能進來站在朝上,卻沒有說話的余地。這是規矩。

  就算被皇帝問,他們也不能亂說,否則下朝后肯定會被猥瑣的士大夫教做人,官至樞密副使的狄青就是這么被士大夫坑死的。

  陶節夫支持張叔夜后,江州黃文炳事件被當做“陰謀”而不是“匪患”對待,此事基本就被定調了,不容再更改。

  皇帝的守臣遇害,趙佶也無法容忍,于是張叔夜之前“派狠人前往一查到底”的基調也就形成。

  派誰去則是一個值得商榷的問題。

  鑒于趙佶是個沒主見沒水平的人,和小高關系好,小高以往也做成了許多事,形成了趙佶心中不敗的印象。于是人性使然,遇到撲朔迷離的復雜事宜時候,趙佶便會首先想到小高。

  于是都不等張叔夜提議,趙佶率先看向高俅道:“朕想從鄆城任上調遣小高前往江州,調查朕的官員遇害事件,老高卿家以為可否?”

  高俅險些被嚇死,臉如豬肝一般,顫抖著聲音道:“老臣那個兒子,整個一少不更事的頑皮小兒,紈绔子弟,性格沖動,面對面的打仗倒是有兩把刷子,然而斷無承當這等重任的能力。”

  話說高俅老兒這樣的政治滑頭,理念和兒子有著絕對的不同,他的主張就是不要介入大事,悶聲大發財,娶個公主玩玩鳥就很不錯。黃文炳遇害的事如何能介入,這里面到底隱藏著什么樣的渾水鬼才知道,真的剝開了那是在玩火,誰知道又要得罪多少人。江南之地肯定是個大坑無疑,被蔡黨一手遮天。如何能輕易的去沾染。

  老高耍滑頭這么說后,讓趙佶很是有些尷尬。

  趙佶想到了小高是個錦衣玉食的紈绔子弟,自從做官起就到處東奔西走,而不能在京城享受繁華,比較的勞苦。所以趙佶有些不好意思,遲疑著要不要讓那小子過一個安穩的冬天。

  于是朝廷之上,圍繞該派誰去的事宜,有的人建議派宗澤,有的建議派種師道前往,有的說水泊毒瘤不容小覷,高方平不宜離開。總之什么說法都有。

  最終爭論無果。

  但是其實大家心里有數,目下西北形勢極其嚴峻,和西夏形勢依舊緊張,隨時面臨開啟第五次宋夏國戰,京兆府作為西北第一戰略重鎮,宗澤若是輕易離開,那就是兒戲中的兒戲,至少陶節夫和張叔夜都不會這么想。

  至于種師道戾氣是夠,也算個狠人。然而去江州不是打仗。江州顯然是一個政治問題。種師道去了只會有兩種結果,一,什么毛問題也無法解決,你好我好大家好。二,種師道被他們那群士大夫找借口給斬了,把人頭送回京城來對某些人將軍!

  這是真會發生的,在非戰區非國戰的形勢下,種師道斗不過那些猥瑣人士。

  鄆城面臨的水泊問題,當然也是個問題,不過那畢竟只是一個縣,出問題損害也小,也容易平復。所以相比較起來,大家猜測,最終可能放下手邊事務的人,還是高方平…

無線電子書    大宋的最強紈绔子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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