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是鬼斧神工卷!”
“素聞此卷上記載著三十六種上古機關之道,與天工開物互有裨益,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
“妙啊!只要有著這個,我等都可以仿制出墨家的最高結晶——鬼斧神工傀儡來,哈哈,到時候看他們是什么臉色!”
“咦?怎么只有開頭,還有呢?”
一干墨家長老見到文稿,立即化身老學究,對著研究了半天之后才不滿地叫了出來,頓時發現吳明還在一邊笑吟吟看著,臉上立即浮現出訕訕之色。
“如何?”
吳明又抿了口茶,這才不疾不徐地問道。
“果然是墨家秘傳——《鬼斧神工卷》,不知道閣下是如何弄到手的?”
公輸傲目中光芒連閃。
“我如何弄到手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手上有著鬼斧神工卷的全篇…甚至,縱然你想要鬼斧神工傀儡,我也不是沒有門路!”
這自然是主神殿當中的收藏,但還是那句話,雖然憑借這個,吳明幾乎可以再扶持一個墨門出來,但費時費力,還要從無到有地培養學徒,不如直接交給老師傅們動手。
“閣下條件,實在令人無法拒絕!”
公輸傲苦笑道。
這《鬼斧神工卷》出現在吳明手上,只要他不是墨家之人,就必然是墨家的仇敵!
墨家之人自然不可能來找他們出山相助,因此唯一的可能,就是吳明干掉了某個墨家的傳承長老!
公輸傲等人對視一眼,已經決定下去之后立即查查墨家有無傳承大匠隕落的消息了。
“善!”
吳明頜首,這本來就是兩利之事:“簽訂契約之后,《鬼斧神工卷》可以先給你們上半卷,等三年之后,若是你們表現令我滿意,再給下半卷!”
“只給一半?”
公輸傲一怔。
“難道你們預備要我直接給全部么?”
吳明臉上帶著戲謔的笑容,肩膀上的不死鳥忽然展開翅膀,鳴叫起來。
“也罷!”
這兩個五級的威懾,終于令公輸傲露出苦笑,在計算一番留下對方所要付出的代價之后,他立即明智地選擇了妥協:“只是我公輸家出仕,也有著幾個小條件,并且,眼下還有一樁難處…”
“你說!”
吳明面無表情,高深莫測地道。
“如今時日正好到了我公輸家與墨家十年一次的比斗之期,我公輸家弟子,都必須為這個做準備,恐怕還要再過數月,才能前往定州!”
公輸傲面上帶著肉痛之色,但還是將木盒推回:“若閣下接受不了這個條件,請恕我等無能為力了!”
“居然是這樣!”
吳明心里大叫晦氣。
這個什么墨家與公輸家的比斗,顯然是極為機密之事,他都沒有聽說過。
并且兩家精銳都要為此準備,豈不是說縱然他立馬掉頭,去找墨家都也是相同的結果么?
‘天意?還是那些幕后黑手的壓力?又或者這些公輸家之人發現了什么?’
吳明低垂眼瞼,面上一下變得陰沉不定起來。
“大長老?!”
片刻之后,吳明告辭離開,幾個公輸家的長老立即圍上來問著:“真的不動手么?這可是墨家的最高機密啊!”
“放肆!”
公輸傲一瞪眼:“你有幾個五級的傀儡,打得過對方靈禽么?還是想讓我公輸家基業一朝散盡?”
底下長老頓時沉默不言,雖然憑借著公輸家的積累底蘊,他們有把握與一名地仙放對,但兩個五級?這可就不是一加一這么簡單的。
一不小心之下,的確有可能精銳死傷殆盡而一無所獲。
“實在不行,也可先派一批弟子前去么,至少將半部《鬼斧神工卷》先弄到手再說…”
另外一名雙眼渾濁,戴著厚厚水晶鏡片,頭發胡須都發白的老者叫道:“縱然為此輸了今年比試,也算不得什么,下個十年,必然要墨家好看!”
“這我如何不清楚…只是…”
公輸傲微微閉上眼睛:“你們可知曉當前形勢?”
不等這些長老回答,他接著道:“我們公輸家在各地都有探子,一些外門弟子也在朝廷、藩鎮等勢力的軍械武備庫任職,論消息靈通,也是天下有數,這武雉現在雖然看似要一統定州,但局勢當真不怎么妙的…”
“幾個洞天福地勢力,已經對此女表現出興趣,有著他們出手,這份影響就足以令統一之舉暗生波瀾…”
幾名長老紛紛露出若有所思之色:“大長老的意思是?”
“自然是…等!”
公輸傲微微一笑,露出胸有成竹之色,顯然早有定計:“武雉居然有地仙為夫婿,可見也不是沒有后臺的人,這兩方角逐,力強者勝,到時候便可再看了…”
“若是數月之后,武雉還不能攻下定州城,自然一切休提!”
“而若她能一統定州,倒也王業有望,支撐幾十年不成問題,投靠也無大礙…”
到了這時,他才將自己的打算全盤托出。
“大長老英明!”
其他公輸家長老心悅誠服,紛紛頜首道。
殊不知就在大廳內,一道無形的道法波紋一閃,將所見所聞都一絲不差地傳遞到了吳明面前。
“果然別有心思!”
吳明一拂袖,將面前的水鏡散去,卻也沒有多么生氣。
畢竟,縱然名臣武將,也要投靠明主,才有出路,這不是自己一手培養起來的,有些異心,太正常了。
不,縱然自己一手栽培起來,形勢不利,化為白眼狼,也是未可知之數,關鍵還在自身實力!
“只是這幫公輸家之人,只會錦上添花,不懂火中送炭的道理,難怪從古至今都被墨門壓了一頭!”
很顯然,縱然吳明再怎么心性闊達,等到日后公輸家投靠,多防著幾手也是肯定的了。
至于這些公輸家的武力?他還真沒怎么放在心上。
吳明可不是普通的地仙,這公輸城的防御在外界看來都是固若金湯,滴水不漏,但在他看來,要毀滅也不過揮手之間而已。
當然,利用武力強行逼迫,也是下下之策,并且非常愚蠢,其行為就跟綁架風水師給自家看祖墳一般,不怕斷子絕孫的大可嘗試。
縱然吳明自己精通機關之術,也不想這樣跟公輸家一幫老頑固勾心斗角,與其如此,還不如直接不招人呢。
“看來…公輸家的投靠,必須要等到一統定州之后了!”
有著這個認知,吳明自然懶得繼續跟這幫老家伙虛以委蛇,略微客氣幾下,吃了一頓晚宴之后,連一夜都懶得住,直接告辭離開。
倒是臨走之前,將公輸蜇最后的一點傀儡心得留給公輸蕊,算是盡了一點緣分。
“這些公輸家之人,看似頑固不化,其實都是一個個老滑頭!”
定州,謝家祖宅之內。
吳明盤膝而坐,泡著面前的茶水,忽然一怔,旋即搖頭道。
“看來夫君分神此行,并不太順利呢!”
武雉接過杯盞,感受到其中的靈氣,眸子微微瞇起:“夫君所種的靈茶,卻是越發香醇了…”
“這也是四象宗的靈種不錯!”
吳明接著給自己倒了一杯:“倒是娥姁,你應該明白當前形勢了吧?”
“呵呵!”
武雉眉宇一挑,自然而然便有著一股勃勃的英氣:“妾身以女身,欲一匡天下,撥亂反正,本來便已經有了這個覺悟呢!”
她看著吳明,眸子中不由就放出深情款款之色:“能如此順利,已經是托了夫君的大福,不敢再奢望太多…”
“你我夫妻一體,又何必如此客氣?”
吳明看著武雉微微隆起的小腹,目光中放出無限溫柔之色。
對于現在的他而言,這種好夫君、好人父的心態也是非常微妙的體驗。
圣人之道,與世而移,遇情不累。
正因為‘不累’,才可游戲紅塵,體驗萬般心態,最后臻至太上大成。
倒是無情卻有情,倒是有情卻無情!
武雉不知道吳明心里的思緒,只是覺得夫君越來越親近,心里也是不由長松口氣,某種隱秘的擔憂念頭徹底蕩然無存。
“報!”
一個不和諧的聲音突然闖入,打斷了這種夫妻的交流。
“進來!”
武雉面色一肅,又恢復成了那個指點江山,三軍俯首的節度使。
“啟稟節度使大人!”
曾玉快步走進,臉上帶著擔憂之色:“西門來報,有一支小馬隊突破防線,成功進入了州城之中!”
縱然圍城,也不可能全部都圍得滴水不漏,出現這種小股人馬突圍或入城,實在是正常至極的情況,并且也耽誤不了什么大事。
“此等小事,能讓你親自來報,其中混了什么重要人物?”
武雉微微瞇眼。
“大人料事如神!”
曾玉深吸口氣:“根據截下的騎士供述…來的是朝廷欽差,還有幾名高手護送!”
“果然如此!”
武雉喃喃道,旋即擺擺手:“現在的朝廷大義,還有幾個放在心上?縱然傳遍天下,又有幾個肯來攻我?不必理會,繼續圍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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