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宮中,數十位身穿奇異服飾的身影站在臺階下,一個個散發出強大氣息,抬首望著上方王座前的身影,那是一個身材嬌小的少女,瀑布般的金色秀發,以及一雙極美麗動人的金色眼眸,如一汪湖泊,毫無雜質的純凈,又帶著不可逼視的尊貴。
這少女站在王位前,而在王位上,卻坐著一個身材佝僂面色慈祥的老婦,手持金色權杖,戴著王冠,雍容美麗。
“壁守剛剛傳來訊息,有入侵者闖入,已經來到王城外面,各位,誰愿意領軍出戰?”少女環視全場,目光中從容不迫,小小的身體沒有半分怯色。
“回稟神女,屬下愿意前往!”立刻有人出聲道。
話剛落,另一個身材挺拔的壯漢說道:“回稟神女,西區守城的達澤已經犧牲,敵人絕非普通的拓荒者,應該是主宰,還是讓我去吧!”
“我也去,我們兩個一起更有把握!”另一個身穿黑色緊身衣的女子出聲道,腰間佩著兩把匕首,一看便是擅于速度與刺殺。
“我也去!”
“屬下也愿效力!”
其他人紛紛出聲。
看見眾人如此踴躍,少女微微頷首,“各位不必爭搶,普迪說的沒錯,敵人很有可能是主宰,其他人隨我觀望,普迪,森希,你們兩個領軍前往,盡可能不要誤傷平民。”
“是!”壯漢和黑色緊身衣女子同時領命。
二人迅速離去。
這時,一個身披金甲的侍從飛快跑來,全身刻著奇異的花紋,是一名荒衛,向少女道:“回稟神女殿下,「天眼」已經啟動,鎖定了敵人。”
“是么,把畫面切換過來。”少女吩咐道。
王宮大殿的上空,投射下一片光幕,懸浮在半空,沒有實體熒幕,但光影中卻出現清晰的影像,此刻影像中三道身影在半空飛來,不停有炮彈射來,被最前方一個身材嬌小,看上去不過十七八歲的少女輕柔拖住,沒有破壞炮彈內的平衡,轉而甩向遠處的建筑。
地面爆裂,掀起塵霧,飛濺的碎片木板出現在影像邊緣,雖沒有聲音,但不難看出現場是何等慘烈。
嗖!嗖!嗖!
十幾道身影從地面飛來,變化出魔身,化作一個個半人半魔的怪物,嘶吼著撲向少女。少女的身上忽然燃燒出火焰,火光彈射而出,像一道道手指長的火星,飛射而出,快如光箭。
這些迎面沖去的戰士,身體頓時被擊穿,毫無抵抗力。
“怎么可能!”
“這…”
“什么都沒做,就殺了他們?!”
“這些都是青荒隊的吧,怎么這么不堪一擊!”
看見影像中的畫面,大殿內響起一片倒吸涼氣的聲音,所有人滿臉震撼,先前幾個申請出戰的人,此刻眼中充滿后怕,要是神女剛允許了他們出戰,估計是有死無生!
“是他!”王座上的老婦和站她面前的少女望著影像,目光卻被那火焰少女背后的人所吸引,眼中有些錯愕,沒想到這么久過去了,他居然還活著!
她們來到這座巨壁后沒有遇見杜迪安,便知道他一直在荒野中,而那荒野危險無比,即便是主宰,也待不長久,可是這么久過去了,杜迪安非但活著,還強勢回歸了!
除了她們外,大殿后方還有兩道不起眼的身影也是滿臉震撼,以及驚喜!
“是迪安!”
“他回來了!!”
兩人眼中充滿激動,握緊了拳頭。
這時,影像中的火焰少女一路向前,沿途有弓箭、子彈,炮彈等遠程攻擊不停射來,全都被躲過,或是接住,沒有造成任何傷害。幾分鐘不到,畫面中忽然飛來一道身影,像炮彈般極速呼嘯沖去,背上兩只翅膀像巨大的手掌一樣,上面布滿血絲和凸起的經絡,正是先前從大殿內離去的壯漢普迪。
“他們去了!”
“加油,普迪!”
看見普迪到場,殿內眾人心中松了口氣,但還是有幾分緊張,從火焰少女先前的手段來看,絕對是主宰無疑,甚至在主宰中都算極強的存在,單靠普迪和森希,未必是對手,但至少能拖延住對方的腳步…
就在眾人這么想的時候,普迪已然沖到了火焰少女面前,呼!普迪的古怪翅膀驟然握緊,竟像兩只巨大無比的拳頭,狠狠朝火焰少女砸去。
普迪的身體一頓,用盡全身力量傾斜的身體忽然止住,然后眾人便看見火焰少女手臂上的火焰褪去,纖細白嫩的小手抬起,按在了普迪的巨拳怪翅上。
下一刻,火焰從白嫩如蔥的指尖上冒出,迅速蔓延。
呼!只一瞬間,火焰便爬到普迪全身!
從畫面中,眾人能看見普迪慘叫的聲音,滿臉痛苦,身體迅速跌落。
在他跌落的同時,下方建筑中驟然躥射出一道黑芒,疾如閃電,瞬間彈射到火焰少女的后背處,顯露出身影,正是一同前往的森希。
此刻的森希背部有一條黝黑的尾巴,全身長出細密的黑色絨毛,頭頂有小巧的獨角,身材依然妙曼凹凸,能看出平坦的小腹和胸前鼓起的豐滿,她指甲生長的手爪緊握著兩把黑色匕首,在貼近火焰少女后背時,身體驟然旋轉,匕首輪舞出一個旋風。
螺旋刺殺!
這是森希的拿手格斗術。
一團火焰驟然從火焰少女的后背彈射而出,瞬間籠罩這道黑色螺旋利刃風暴,將其轟飛,遠遠地劃著弧線墜落,身體燃燒,像一顆隕星。
“嘶…”
大殿內一片猛吸涼氣的聲音響起,眾人瞪大了眼睛,滿臉不可思議。
只一個照面,兩位主宰竟然全都被退敗?!
“他們…是深淵?!”短暫的沉寂后,一個聲音充滿震撼地說道。
其他人立刻回過神來,毫無疑問,這樣的實力,絕對是深淵!
“神女,我請求啟動神光波!”
“神女,唯有神光波才能斬殺他們!”
有人立刻向臺階上的神女叫道,眼中充滿急迫。
實際上不用他們請求,少女在普迪被擊敗時便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早已將命令傳給了一旁等候的金甲荒衛,她的口諭此刻已經被金甲荒衛帶到了后面的荒神殿中。
整個大殿微微嗡鳴,眾人都感覺到腳下一陣顫動,似乎輕微地震。
感受到這熟悉的震動,所有人松了口氣,暗暗佩服神女的反應之快。
神女從臺階上躍起,飄然飛向殿外。
眾人緊隨其后,魚貫而出,只見王宮前方是千層臺階,雄偉壯闊,而在這臺階兩旁的廣場上,矗立著兩尊荒神的雕像,高上百米,這荒神的面相并非是希爾維亞,而是他們自己祭拜的荒神,也就是地龍洞中的那位。
此刻在兩尊荒神雕像旁邊,地面抬起,這地板竟是金屬質,半米粗的鋼鐵支架將其撐起,從里面緩緩升起兩座炮臺,像古老的戰車,下面是十多米長的基座,高四五米,上面架設著一根二十多米長的亮銀色炮管,在陽光下反射出耀眼的彩虹光暈。
“充能!”神女目光中充滿威嚴,沉聲說道。
在炮管下的基座旁有分別站著兩個穿著銀色盔甲身上刻著奇異花紋的戰士,聽到神女的吩咐,立刻抓起胸前口哨吹響。
很快,炮管后面的一段玻璃狀透明的區域,能看到明顯的光芒在匯聚,逐漸將這段透明區域充滿。
“鎖定目標,倒數十,準備發射!”神女低沉道,說完后她腦海中閃過杜迪安的面孔,心中默默地道,“對不起了,只怪你不該如此霸道,不是我忘恩負義!”
黛娜一路向前,沿途的所有攻擊和敵人全都被隨手斬殺,望著越來越接近的王宮,她神色平靜,無喜無悲。
杜迪安緊緊跟隨,望著沿途不停沖來的軍隊,微微嘆息,忽然,他心中有所感覺,抬頭看了一眼前方。與此同時,黛娜似乎也感覺到什么,將一個沖來的戰士扼斷頸脖后,抬頭看向前方,那遙遠的繁華地方。
“嗯?”黛娜微微皺眉,忽然有種莫名的不安,以及心驚肉跳的感覺,像是有什么恐怖東西即將出現。
她的預感一向很準,只是她有些不解,這阿米莉部族有什么東西能夠威脅到她。她忽然有些后悔,先前斬殺的那兩位主宰,在這里地位還是很高的,沒有讀取一下他們的記憶,否則肯定會知曉更多的事情。
她收起了強攻的想法,想著是不是該迂回一下,先抓幾個主宰探究一下再進攻,她可不想因大意而失敗。
在她思索時,陡然間,一股濃烈的寒意涌來,讓她全身的寒毛都倒豎起來,恐怖的危險感覺瞬間籠罩全身,她的頭皮都感到有些發麻。
是什么東西?!
她心中震驚,同時有些恐懼。
視線中,陡然一道耀眼光線浮現,像一個白點!
“不!”她瞳孔緊縮,身體想要轉動避讓,但這白光瞬間而至,在她看見時,便已經抵達,一陣劇痛猛地從胸膛處傳來,熱熱的,又涼涼的,似乎能感覺到冷颼颼的風從胸膛穿過。
白光依然殘留在她的視網膜上,但攻擊已經結束。
她怔怔地,低頭看去。
從胸膛中竟看見后方地面的建筑,胸膛被完全貫穿了!
這不…可能!
她的身體快速墜落。
與黛娜一同墜落的還有杜迪安,他的左臂不見了,左邊的割裂翅翼也被洞穿了一個窟窿,這還是他提前感應到危險,并猜想到了一些東西,及時做出了反應的結果,否則的話,此刻不見的就不是左臂了,而是腦袋!
“激光炮…不,不是一般的激光炮,這樣的射程…”杜迪安的思維中被痛苦和震撼所占據,望著前方一同掉落胸膛被洞穿的黛娜,腦海中忽然間發熱,心中激動起來,甚至都顧不上疼痛。
“死了一個!”
“哈哈,管他什么深淵,在神光波面前都是渣!”
“當初那個叫亞里士多德的,就被咱們的神光波給嚇哭了!”
“以為是深淵就敢隨便入侵,找死!”
王宮臺階上,眾人望著移到臺階外面投影的影像畫面,興奮歡呼。
神女松了口氣,望著一同墜落的杜迪安,深吸了口氣,吩咐道:“蓄能,準備第二發,十秒倒數射擊!”
炮臺基座下面的銀甲戰士立刻吹起口哨。
很快,第二發炮彈已經充能完畢。這時,投影上出現杜迪安和黛娜墜落的地點畫面,只見杜迪安落地后迅速單臂爬動,全身魔化,很快便將地面鑿出一個窟窿,用幾道利刃怪肢輕柔的卷住旁邊的海利莎,鉆了進去。
而另一邊掉落的黛娜,由于墜落的力量較大,地面砸出一個深坑,揚起大量塵霧,一時看不清尸體。
“反應好快!”
“可惜我們的神光波有生命追蹤裝置!”
“哈哈,之前還囂張,現在跟條狗一樣逃竄!”
“這一下替普迪和森希報仇了!”
“可惜之前不知道這兩個混蛋是深淵,讓他們白白犧牲了。”
在眾人興奮的叫聲中,第二發神光波劃破天空。
地底中,杜迪安陡然頭皮發麻,全身寒毛激起,他想也不想地迅速撞破頭頂地面,嘭,當他的上半身剛鉆出地面時,僅剩的一條腿頓時被瞬間而至的光束擊穿,膝蓋以下全無。
杜迪安痛得低吼一聲,撲倒在地上,額頭滲出冷汗,心中的興奮已然全無,充滿驚恐,沒想到這樣恐怖的攻擊,居然還有第二發,接下來還會不會再有第三發,第四發?!
難道剛解脫,就要被殺?!
杜迪安心中悲憤,望著被利刃卷著的海利莎,先前因動作幅度過大,利刃收緊,將她的身體也割傷出幾道劃痕,這利刃怪肢太過鋒利,本就不是用來保護的肢體。
望著她因自己而受傷,杜迪安心中悲涼,緊咬著牙,忽然一把將她攬住,在她的額頭上深深一吻。
“活下去…哪怕是以這樣的姿態…”杜迪安望著她,眼眸中的悲痛這一刻全無,只剩下溫柔,以及淡淡的傷感。下一刻,他將她猛地推了出去,同時將腰間的金色鈴鐺拔出,搖晃出一串長達五秒節奏特殊的鈴聲。
等鈴聲止住,他一把捏碎了鈴鐺。8“杰眾文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