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十七章:天價
祈福日。
各個修筑祭祀高臺的廣場上平民匯聚，當儀式開始時，由光明教廷的光明祭祀在三位光明牧師的陪同下，登上高臺，誦念祈福之詞，洋洋灑灑數萬字的贊美詩詞，摘選自光明教廷的《圣經·祈福篇》，平民們早已聽得滾瓜爛熟，畢竟家家戶戶都有一本《圣經》，且每年都會聽到光明祭祀的誦念。
心誠則靈，這句華夏古語在這個時代也適用，且深入人心。
民眾們認真聽著，兩手合掌手指交叉緊扣，虔誠祈禱。
古堡中。
杜迪安站在窗臺前，望著從古堡遠處的街道上一隊隊聚集到附近一座歌亞廣場祈福的平民，這些人都來自于附近的小鎮，他知道，今日自己的名聲還沒有傳入到這些普通平民耳中，今天應該算是最近三個月來，各行報紙銷售量最差的一天，但在各大財團的高層中，他的名氣應該傳遍了。
只需發酵一天，這些平民和一些貴族，也都將知道他的名字。
在很多時候，金錢并不能買到名氣，而名氣卻能夠隨時轉換成財富，權利，便利等等。
“老爺，有人找您。”這時，尼古丁從后面過來，恭敬道。
杜迪安點點頭，他早已透過窗戶看見，有一輛貴族馬車駛入古堡，上面插的旗幟是斯科特財團的，不得不說，單從這一點就能知道，斯科特財團的情報系統遠比其他幾個財團要深入和密集。
轉身下樓，回到大廳中，杜迪安揮揮手，讓尼古丁出門迎接，縱然是斯科特這樣的大財團，也已經無法勞駕他親自出門迎接，這不是傲慢，而是該有的威嚴和禮儀。
片刻后，尼古丁帶著一個衣著鮮艷珠光寶氣的年輕女子來到大廳，嬌軀修長，前凸后翹極為迷人，舉止優雅從容，帶有貴族沉淀下的禮儀和大氣。
杜迪安看見她，目光微動。
“杜先生，我是維莉，咱們又見面了。”年輕女子看見大廳內端坐的少年，臉上閃過一絲異色，主動上前道。
杜迪安微微一笑，緩緩起身，等她走到近前伸手淺淺一握便松開，道：“遠來是客，請坐。”
“您把我當客人就太客氣了。”維莉一笑，大大方方地坐到旁邊一個座椅上，在杜迪安的注視下俏皮地抬頭打量一眼古堡，羨慕地道：“您的古堡裝飾得真好，簡約大氣，我最喜歡這樣的風格了。”
杜迪安淡淡一笑，道：“既然你這么喜歡，就搬過來住吧，我這有的是房間。”
維莉只是客氣一句，沒想到杜迪安如此好客，與其說好客，更應該說是進攻，她反應很快，笑道：“好啊，如果我丈夫允許的話，我肯定過來，就怕我這大小姐脾氣，到你這要讓你頭疼了，若是干擾到您思考神術，我就真是萬死難以謝罪。”
杜迪安微微一笑，道：“維小姐今天過來，應該不只是看看我的城堡吧？”
維莉咯咯一笑，道：“兩樣都有，不過今天來主要還是恭喜您，晉升成高級神使，據我了解，這可是元素神殿百年來最年輕的高級神使呢！若不是一百五十多年前，特蕾西以九歲年齡成為高級神使，您就是元素神殿史上最年輕的高級神使了，到時可就是破了雙項記錄，到時即便你下半輩子什么都不做，你的名字也將永遠刻在神殿的歷史卑程上。”
杜迪安輕輕點頭，特蕾西的名字他聽說過，對神殿中人來說并不陌生，雖然時過一百五十年，但每當談論到最富有天資的人時，必是此女，這可謂是一位貨真價實的真正神童，九歲便制作出兩件四星物品，成為高級神使，震撼各方，然而遺憾的是，在其十歲時，患上罕見疾病，以當時的醫療條件，難以治愈，等發現病情時，已經只剩下三個月生命，最終并沒有被搶救回來，就此逝世。
每當提到這點，人們無不是唏噓感嘆，甚至有人認為，若是此女沒有病逝的話，在二十歲前必成大師！
“杜迪安先生，這次您的新神術「避雷針」，可以出售給我們斯科特財團么？”維莉看了看杜迪安的神色，咬牙果決地說道。
杜迪安看了她一眼，故作猶豫。
維莉見此，眼眸一亮，立刻道：“我們斯科特財團愿意給出五星神術價格，并且附贈新式紡織機未來一半的銷售額，您意下如何？若是還有什么別的要求，您跟我說，我保證，我一定竭盡全力替你完成，咱們也是老朋友了，是吧？”
杜迪安道：“聽說你們財團跟梅隆財團最近在爭奪礦物產業，想必你們財團對梅隆財團的滲透挺深？”
維莉眼中露出一絲醒悟，連道：“我都差點給忘了，梅隆財團幾次三番地要陷害您，如今您名氣高了，他們肯定擔心您報復他們，必定會想出別的陰險辦法害你，您放心，有我們斯科特財團支持您，他們絕對傷不到您半根汗毛，不過陰險點子不得不防，我回頭會讓財團里的線人幫您留意梅隆財團內部對您的行動，一有消息就會通知您。“
杜迪安微微點頭，道：“好，等有消息了，咱們再談神術的事情。”
維莉一怔，不禁道：“杜先生，您的意思是？”
“維小姐如此聰明，應該不會聽不懂吧？”杜迪安道。
維莉忍不住道：“杜先生，難道您信不過我？若是梅隆財團目前沒有對你背后謀劃，我們豈不是要一直等下去？”
“信得過你，但既然是談生意，自然按生意的規矩來，一手交錢一手交貨。”杜迪安淡淡微笑，道：“今天我的消息剛傳出來，梅隆財團就會有所行動，想必你們能探知到，這就當第一次的訂金吧，等你們提供的有效消息達到三次，或是明年的災雨季到來，我就會將「避雷針」出售給你們，你放心，我會為你們財團保留，暫時不跟其他財團商談。”杜迪安微笑道。
維莉怔了怔，臉色變得有些僵硬，勉強笑道：“杜先生，「避雷針」如今剛出，明天必定會傳遍三個區，現在出售給我們，我們在災雨季來臨時就能制作出來了，這幾個月我們也會宣傳推廣「避雷針」的作用和制作過程，保持熱度，若是真等到災雨季來臨時再出售，中間冷藏了，到時只怕…”
杜迪安道：“這就看貴財團的情報能力了，我相信你們。”
維莉苦笑起來，見杜迪安沒有回轉的意思，嘆了口氣，道：“好吧，希望杜先生能信守承諾，謝絕其他財團的購買。”
“我會的。”杜迪安一笑。
維莉看到他的笑容，怎么看都覺得心里不踏實，但她知道，自己沒辦法讓杜迪安給她什么保證，選擇權在后者手里，若是觸怒了對方，完全能換下家，思索再三后，她緩緩地輕舒口氣，露出笑容，道：“我相信杜先生的為人，既然如此，就祝我們合作愉快。”說完，伸出纖纖手掌。
杜迪安伸手簡單握了一下，“合作愉快。”
二人松開，維莉嘴角露出一絲無奈的笑容，道：“早知道今日，當初杜先生您開出的四星價格，我就該直接答應下來了，因為這件事，我現在被家里罵死了，都怨你。”說著，嬌嗔地看了杜迪安一眼。
杜迪安心中很平靜，臉上微笑，道：“如果你當時同意了，估計當時就會被你家里罵死吧。”
維莉不禁一笑，但又嘆了口氣，道：“說到底，還是怪我眼拙啊，不識真英才，杜先生您可別見怪，我當時可不是小瞧您，只是沒料到您的本事如此驚人。”
杜迪安擺手道：“小事，無需在意。”
維莉眼珠一轉，嘻嘻笑道：“杜先生不記怪我就好，話說，您的下一次神術能預購給我們斯科特財團么，不管您做出什么，我們斯科特財團都愿意出四星上品神術價格！”
杜迪安一笑，心中暗道狡猾，竟想一次談成兩筆生意，而且斯科特財團連神術的影子都沒看見，就敢開出如此價格，想必是估量過，他不會為這點錢，而故意隨意制作出一般的神術，畢竟到了他這個地步，相比于金錢財富，更在意別人對自己的尊重，也就是顏面。
“四星太低。”杜迪安搖頭拒絕。
維莉眼眸微亮，上次杜迪安也是這樣想也不想就拒絕，而且是十分嫌棄地模樣，這只能說明，杜迪安心中已經有新的神術構想，而且極有自信，她故意深吸了口氣，咬牙道：“既然如此，我們就給出五星神術價格，跟這次的價格一樣，您看如何？”
“你們可真舍得。”杜迪安也不禁感嘆一聲，五星神術可是上百萬金幣的交易量，能供養整個貧民區三十年以上的伙食費，若是用于建設，能將貧民區建設成跟平民區一樣的程度！然而，如今鬼影子都沒見到，斯科特財團就愿意支付這么大一筆費用！
這就是神術所帶來的財富！
這就是“天才”名氣的影響力！
不過，這筆錢在商業區就只能算中上級別了，壁內財富比例的傾斜嚴重失衡，導致商業區隨便一個富商到了貧民區，都能當上土皇帝，但在貧民區只能坐吃山空，無法錢生錢，這也是為什么貧民區的勞動力如此低廉，卻沒人多少富商愿意去居住發展的緣故，再生猛的魚到了死水里，一樣會慢慢窒息。
“不夠。”杜迪安緩緩搖頭，“太低了。”
維莉怔住。
還不夠？
還是太低？
她忍不住多看了杜迪安兩眼，縱然以她的修養和克制，在這一刻也不由得將內心想法暴露出幾分在臉上——五星都到頂了，你還要多高？
杜迪安自然看懂了她的表情，聳肩道：“如果你要預購的話，現在就把錢支付給我，我可以考慮，勉為其難用五星上品的價格賣給你們，機會就這一次！”
維莉險些沒嗆出一口血，五星上品？你怎么不再說高一點？還機會就這一次？她恨不得要敲打敲打這少年的腦殼，莫不是連續制作出三件高品質神術，就膨脹得自己是誰都不知道了，這話若是換別人說出來，她估計自己拔刀的心都有了！
“你這…”維莉吞了一下，將后面幾個不堪入目地字眼咽了下去，忍住了自己的暴脾氣，深深提吸了口氣，緩緩吐出，強笑道：“你這…提的太高了，我都嚇到了，您別見怪，這，這價格實在是有點…”
杜迪安道：“這是代表拒絕了？”
不拒絕我就瘋了！維莉心中忍不住嗆聲，表面強笑道：“也不是拒絕，只是這筆錢太多，我們財團也拿不出。”
“既然你們財團窮成這樣，看來是買不成了。”杜迪安聳肩，道：“機會給過了，到時別說我不賣你人情，這已經是人情價了。”
維莉嘴角和眼皮一同抽搐，有些無法控制住自己身上的殺氣了，低下頭不敢去看杜迪安的表情，生怕自己的拳頭會失控，咬著牙道：“杜，杜先生，我就先告辭了，下次有梅隆財團的消息一定第一個通知您。”
“慢走，送客。”
旁邊恭候的尼古丁立刻上前，護著維莉離開了大廳。
在維莉離開沒多久，華盛財團的人來到了古堡，拜訪杜迪安，帶著大量禮品。
杜迪安讓尼古丁收下這些昂貴藥材和名貴手表，婉言謝絕了華盛財團，以暫時不出售為由，并沒有直接拒絕，留下一條后路。
華盛財團見一事沒談攏，極為失望，立刻又打起跟維莉一樣的算盤，想要預購杜迪安的下一件神術作品。杜迪安沒有偏心，一樣給出五星上品的友情價。
華盛財團的負責人聽到這價，連問了兩次，才確認自己耳朵沒有出問題，目瞪口呆了一會兒，強笑著婉拒了，灰溜溜地告別了杜迪安，離開了古堡。
在華盛財團之后，克雷洛夫財團和格林等財團也陸續過來拜訪，六家財團來了五家，雖然先前克雷洛夫財團在杜迪安保釋出卡奇時，在自家報紙上抹黑過杜迪安，但交惡不深，這次過來購買神術是次要，道歉是主要，他們也知道想要讓杜迪安一時釋懷是不可能的，因此并未在購買神術上多下功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