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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七百九十七章 皇宮御宴

  當皇極天皇自后(殿diàn)緩緩步入正(殿diàn),滿(殿diàn)群臣盡皆俯首施禮,口稱“陛下”。這種稱呼在以前是沒有的,倭國天皇照比中原王朝的皇帝就是一個十足的吊絲,平素也是“你你我我”的,只不過自從圣德太子之后開始全方位的學習漢人,漢人的文化、技藝、習俗等方方面面隨著一波一波的留學生、留學僧返回傳入倭國,幾任天皇都覺得還是人家漢人皇帝高大上啊,連自稱的“朕”都那么威武霸氣,干脆一股腦的都學了去…

  這個時期的倭國,心甘(情qíng)愿給大唐當小弟,大唐的屎都是香的,文化、習俗、衣著、制度、建筑、醫療…但凡是大唐有的而且又是留學僧們可以接觸得到的,全部照搬回來。

  而且只要是從大唐傳回來的東西,立即就能形成風潮,從皇室到貴族再到平民,競相效仿,引以為豪。

  但凡說漢話、寫漢字、行漢禮,皆能高人一等,受人尊敬。

  而倭國形成獨特的民族文化漸漸有別于漢人,正是在皇極天皇讓位于孝德天皇,倭國舉國實施“大化革新”之后。故此,從歷史意義上來說,“大化革新”奠定了倭國的民族底蘊,與千年之后的“明治維新”一舉使得倭國成為世界列強不相上下。

  而房俊之所以在這個時候謀略倭國,就是意(欲yù)掐斷倭國的歷史進程。

  就算有些事(情qíng)因為歷史的慣(性性)依舊會發生,但若是能夠攪亂倭國的皇位傳承、社會結構,那么注定發生的事(情qíng)也會晚上那么一兩百年…

  千萬別小看這一兩百年,歷史的河流一旦進入岔道,誰知道最終會奔騰向哪一個方向?

  皇極天皇在御階之上落座,一(身shēn)盛裝高貴威嚴,美艷的容貌清冷肅穆,少了幾分嫵媚,多了幾分端莊,任誰也看不出這位倭國至高無上的天皇陛下在(床床)榻之間是那般的風流冶((蕩蕩)蕩)…

  “三韓”使者分別上前覲見天皇。

  高句麗的使者是寶藏王的寵臣先道解,百濟的使者是百濟王扶余璋的王子扶余豐,相比來說,新羅使者金法敏固然是王室子弟,但地位卻低了不止一個檔次,(殿diàn)上倭國文武官員的臉色都不太好看,無論站在何種陣營,新羅這種明顯輕忽天皇的做法都令人不爽。

  金法敏卻淡然自若,好似完全看不見倭國官員不滿的神色,低眉垂眼,覲見之后便束手立于一側,一言不發。

  蘇我石川麻呂起(身shēn),宣讀天皇法旨…

  無非就是一些居高臨下的話語,既表達了對于“三韓”臣服恭順的贊許,又字里行間的隱隱一番威脅敲打,若有不臣之心,說不得倭國大軍就會渡海而至,兵戈相向。

  其實說起來“三韓”的地方不比倭國小多少,人口還要更多一些,然則從古至今,但凡交戰,面對兇悍野蠻的倭人就從來沒有占便宜的時候,打一次吃一次虧,打到后來見到倭人就叫爸爸,哪怕有宗主國給其撐腰,也不敢在倭人面前硬氣一回…

  (殿diàn)上歌舞升平。

  等到蘇我石川麻呂宣讀完詔書,皇極天皇擺擺手,命令開宴。

  這是保留曲目,以示對于“三韓”之重視,只是今(日rì)皇極天皇俏臉清冷,顯然對于新羅只派來一個金法敏大為不爽,說不得此刻正在心里琢磨著要不要事后言辭申飭一番,對新羅予以警告。

  巴結上大唐,就敢不將倭國放在眼內了么?

  著實可惡…

  金法敏卻沒什么好怕的。

  既然善德女王已經與大唐結盟,自然是要處處向大唐示好,縱然倭國因此而不滿,他們又能如何?金法敏親眼見證了大唐水師之強悍,可謂是睥睨七海縱橫不敗,就算倭國當真意(欲yù)對新羅出兵征伐,恐怕屆時在大唐水師封鎖之下,他們都未必敢出海…

  雖然有些狐假虎威的小可恥,不過金法敏卻全不在意。

  新羅弱小,周圍強敵環伺,那就必然要依附于強者才能生存,難道還能舍了大唐,去巴結倭國?

  高句麗固然與漢人積怨甚深不可調和,可百濟卻也非是一心想要聯合高句麗對抗大唐,只是因為他們與倭國走得太近,實在是無法改弦易轍而已…

  御宴瓊漿,但是在金法敏看來,卻實在有些寒酸。

  不由想起與房俊一同前來的那一段時間,于戰船之上每(日rì)里各式各樣的海鮮煎炒烹炸蒸煮,任意一樣都遠勝過眼前這一桌如同嚼蠟的所謂御宴…

  不過來者是客,總得給倭人幾分顏面吧?

  金法敏挑挑揀揀,隨意夾了幾樣看似不錯的菜肴,放在嘴里嘗了嘗,味道一般,又端起肅立一旁的侍女斟滿的美酒,飲了一口,口感還不錯,卻是大唐傳來的葡萄釀…

  倭國早在漢朝之時便從華夏引入了筷子,與華夏一樣稱其為“箸”,至于三韓,已然不可考據,實在是與華夏文明源遠流長糾葛甚深,怕是自從有這個民族誕生起,便已經有筷子的存在。

  筷子可以稱之為一種藝術品,不僅代表了源遠流長的華夏文化,更衍生出許多講究和規矩,死板的倭人更是偏執狂,據說使用筷子的(禁jìn)忌多達二十幾項…

  至于此時尚在茹毛飲血的歐洲人,還只是隨(身shēn)帶著刀子,走到哪里生一堆火將(肉肉)烤熟便割了來吃…叉子更是十五世紀之后才出現的東西,原因是因為烤熟的(肉肉)類用刀子割完之后依舊很(熱rè),難免燙手。

  沒錯,這些野人抓著燙手的(肉肉)吃了一千多年,然后終于發現可以用叉子解決這個難題,卻反過來要嘲笑筷子不如刀叉…

  世界各國的菜肴各有優劣,單純的評價誰更好,其實是一件并不嚴謹的事(情qíng)。公認的法國菜高檔,但是他高檔在哪里呢?并不是味道獨步天下,更多的原因是因為它原材料的貴重。可若是說起用最普通的材料做出來的菜肴,誰特么能比中國菜更好吃?

  中國人從來不在乎吃的是什么,天上飛的地上爬的水里游的,有毒的沒毒的生的熟的軟的硬的,只要是能吃的,中國人都可以吃,乞丐可以吃,皇帝照樣吃,咱們從來不在乎吃的是什么,只在乎怎么吃。

  動輒鵝肝松露魚子醬,菜單上都是這些玩意,可誰聽說中國人吹噓只有象拔熊掌龍蝦鮑魚才能做出最好的菜?

  “滿漢全席”一百零八道菜,有幾道菜是依靠食物的珍貴才能位列其中的?

  用最普通的食材,通過不同的搭配用不同的烹制方法得到不同的口味,卻依然盡得食物之真味,這不僅僅是一個技術題,更是一個哲學題。

  老外并不懂…

  呃,扯遠了。

  酒宴上雖然因為皇極天皇的冷臉使得氣氛有些稍稍凝肅,不過大臣們相互之間卻依舊時不時的低于幾句,還算是沒有冷場。

  中臣鐮足出去一趟,不一會兒返回,他的位置距離蘇我入鹿不遠,頻頻舉杯向蘇我入鹿勸酒,蘇我入鹿酒量頗深且(性性)(情qíng)豪爽,縱然明知中臣鐮足乃是葛城皇子之心腹,極有可能對自己不利,卻依舊酒到杯干。

  金法敏胃口不太好,食物不是太合口味,便心不在焉的用膳,不停的打量宴席上的諸人。

  然后不經意間,就見到一副有些奇怪的場景…

  海犬養勝麻呂手里捏著酒杯,不停的對坐在他對面的佐伯子麻呂與葛城稚犬養網田兩人使眼色,只可惜對面這兩人只是低著頭一個勁兒的吃飯,大概是吃得太急噎著了,不停的喝水,額頭甚至能夠看見明顯的汗漬。

  海犬養勝麻呂不停的使眼色,神(情qíng)甚是焦急,眼珠子都快撇出來了,那兩人卻依舊只是低著頭,面色難看,一臉冷汗…

  這什么(情qíng)況?

  金法敏一頭霧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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