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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七百四十一章 天上掉美妾

  崔敦禮道:“眼下房俊已然是朝中當紅的人物,是陛下的得力臂助,而且他與太子交好,深得太子之信重,假以時日,登閣拜相乃是水到渠成,即便是成為宰輔之首亦非不能,吾等應當對其多做回應,加之其本身就是山東士族的一份子,定然回報頗豐。”

  朝中現在沒人質疑房俊將來的成就,一直認為只要房俊腦子不抽筋,十數年后登閣拜相已是必然。

  投資要趁早,何況是本就與齊州房氏有著千絲萬縷關系的山東士族?

  未等張行成說話,崔敦禮續道:“聽聞蕭瑀意欲擇一族女嫁予房俊為妾,以此將房俊拉攏過去,不過房俊已然公開拒絕。我們何不效仿此舉,在五姓當中選出一個蘭心惠質的女子嫁給房俊?房俊可以拒絕蕭瑀,但是只要吾等家中長輩出面向房相提出,房相必然不會反對,只要房相不反對,房俊也只能同意。”

  張行成不可思議道:“你是認真的?”

  也難怪他對崔敦禮的提議如此驚訝。

  隋唐以來,天下始終有一段話描述世家門閥,受到廣泛認同:“山東之人質,故尚婚婭;江左之人文,故尚人物;關中之人雄,故尚冠冕;代北之人武,故尚貴戚。”

  山東士族歷史悠久,素來以聯姻之方式互為聯合。

  李二陛下寄望于通過修《氏族志》重新排定氏族等第,提高李唐皇族與當世勛貴名臣的政治聲望,挫敗山東士族的優越感,不過這種士族政策卻收效甚微。

  《氏族志》完成修撰后,山東士族依然堅持其一貫作風,拒絕承認新的門第標準。非但如此,即便是朝中大臣也不改其尊崇山東士族的傳統,不惜“自貶家門,受辱于姻婭”,謀求與山東士族聯姻。

  “修國史”與“娶五姓女”,早已成為被朝廷新貴們視為孜孜不倦追求的人生崇高目標…

  而齊州房氏固然是山東士族的一份子,但是其郡望不顯,只是房玄齡入朝之后方才聲名鵲起,卻依舊缺乏底蘊。房氏的根基在于皇帝,而非是世代傳承之郡望血脈,這在山東士族眼中,其更接近于皇家。

  排斥不至于,但肯定將房氏視為“異己”…

  如此情況之下,崔敦禮居然建議加一個“五姓女”過去,不由得張行成不驚訝。

  房俊的能力以及對于皇帝的影響,張行成自然看在眼中,但是如楊篡所言房俊站在山東士族這邊,他卻不以為然。

  那是陛下手里最鋒利的刀,一向對準世家門閥砍伐根基毫不留情,之所以眼下未與山東士族發生正面沖突,只不是因為山東士族已經被打壓得很慘,根本還達不到被房俊盯上針對的層面而已…

  他略作沉吟,不得不出言提醒崔敦禮:“賢弟與房俊同衙為官,對其性情多有了解,愚兄本不該質疑你的看法。但為兄不得不提醒你一句,房俊之所以有今日之成就,不過是陛下一力扶持希望其成為沖鋒陷陣的先鋒而已,再鋒銳、再勢不可當的刀子,也不會有自己的意志和思想。”

  握刀的人才能決定刀子去砍誰。

  若是山東士族將之視為倚仗,萬一有一天雙方利益沖突,豈不是要遭其反噬?

  崔敦禮看著張行成,不知說什么好。

  您整天呆在尚書省作為房玄齡的副手,居然就是這么認知房俊的?

  以房俊的身世背景、才華能力,只要不是一個太過昏庸的皇帝都會對其大加重用、委以重任吧?皇帝是倚重房俊對付世家門閥沒錯,可前提是房俊有這個能力。

  話說回來,若是當真攤上一個昏君,以房俊在奇技淫巧方面的造詣,更會成為首屈一指的權臣…

  沉默一下,崔敦禮沒有直接反駁張行成,而是建議道:“不若將此事傳回山東,讓家中長輩們詳做商議,兄長以為如何?”

  張行成想了想,道:“如此也好。”

  他自然明白崔敦禮不認同他的看法,他心里難免不爽,不過崔敦禮此人雖然眼下官職不顯,更多是因為朝中對于山東士族的打壓所至,其人精明強干深謀遠慮,乃是山東士族年青一代當中之佼佼者。

  其實山東士族內部,看好崔敦禮的人更多于看好他的張行成的,現在被他平白撿了一個便宜走到崔敦禮前邊,卻不等于他就可以無視崔敦禮…

  張行成有些迂腐謹慎,但絕對不會妄自尊大得意忘形,將此事傳回族中讓那些族老們去權衡利弊,自己亦能輕省一些。

  房俊自然不知道走了大運,“閉門家中坐,美妾天上來”,而且不來則已,一來就是兩個,蘭陵蕭氏與山東士族搶著往他屋里送上美人兒。

  蘭陵蕭氏的女子各個鐘靈毓秀秀美絕倫,“五姓女”不僅各個知書達禮溫婉秀媚,更是身份與地位的象征,世間不知多少英雄豪杰為了擁有這樣的一個女兒為妻而甘愿折腰,到了房俊這邊,風云際會之下居然能讓那些趾高氣揚的豪族們送上門來為妾,若是傳揚出去,不知有多少年輕才俊各種羨慕嫉妒恨…

  他以為自己已經明確拒絕了蕭氏的聯姻意圖,這件事就告一段落。

  南下在即,需要將兵部的公務要做一個清理,自己離開之后尚有郭福善、柳奭、杜志靜、崔敦禮等人主持大局,他從不是擅權之人,愿意將權力下放,懂得和諧共贏的道理,“你好我好大家好”才是官場的常態。

  當然,你若是不想讓我好,那我也絕對不會慣著你…

  城外,槍炮局。

  作為整個鑄造局的核心,槍炮局的四周砌上了高高的圍墻,有兩百名兵卒分成數班不分晝夜的警戒,更有幾十只身軀修長矯健的細犬被兵卒牽著參與巡邏,這些兇猛的細犬聽覺敏銳嗅覺發達,一點點的風吹草動都能引起他們的警覺。

  這是中華大地上最古老的獵犬。

  對獵犬的描述,最早見于《詩經》。

  《小雅·巧言》中有“躍躍毚兔,遇犬獲之”,即用獵犬捕獲狡兔來比喻君子能識破諂人的恭維巧言。在《秦風·駟職》中有“輶車鸞轆,載獫猲獢”的描述,記載了秦國公子攜犬狩獵的場面。其中“獫”和“猲獢”均為獵犬,“獫”的嘴、腿、腰都很細長,依靠速度捕獵,這就是“細犬”。直到二十一世紀的關中大地上,仍存有這樣的犬種,當地的老獵人把它叫作“獫狗”。

  當然,最兇猛的細犬要數蒙古細犬,這種犬是后來獵人們慢慢馴化出來的,體型高大健壯,速度快、嗅覺靈敏,搏斗能力強大,一般一只蒙古細狗就可以單獨和狼對抗,兩只以上可以輕松控制大型獵物,性強兇猛頑強。

  據說成吉思汗遠征歐洲時,就曾帶著許多蒙古細犬作為警戒與狩獵之用…

  唐朝的關中細犬雖然不如以后的蒙古細犬,但是照樣健壯兇猛,等閑一個軍種悍卒若是被這種犬近身,就算能夠用刀子將犬宰了,自己也得舍下一條胳膊或者一條腿,若是不幸被咬住了脖子,就算是呂布在世也得跪…

  房俊上輩子的農村老家就曾養過一條細犬,不過那個時候打獵的少,基本都是當做家狗養著看家護院的,品種也不純。來到這個時代,房俊自然想著閑來無事的時候讓手下人多培育出一些純種的馬匹和犬類,阿拉伯馬和細狗便是這種臨時起意之后隨意為之,起碼讓后世那些不務正業的二世祖們不至于吹牛都找不到資本,平素都是什么德牧金毛哈士奇,本土的犬種似乎根本拿不出手…(咦,好像混進來什么奇怪的東西)

  房俊帶著一干親兵來到槍炮局的門口,遠遠的便被細狗聽到了動靜,“汪汪汪”的狂吠起來,負責警戒的兵卒當即嚴陣以待,見到是房俊之后方才放松警戒,并且推開一扇厚重的大門,放房俊等人入內。

  剛剛進到大門里,便“砰”的一聲悶響在不遠處想起,房俊頓時精神一振。

  這聲音,太熟悉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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