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沒到“家”,樹洞下眾人就老遠聽到歡快的男女合唱。
“大王叫我來巡山,抓個和尚做晚餐。山澗的水,無比的甜,不羨鴛鴦不羨仙…”
允兒用走掉的漢語接唱:“打起我的鼓,敲起我的鑼,生活充滿節奏感!”
“狗媽回來了!”
“哎喲,這都唱起來了。”
營地里陳鶴狼狽的丟下引火物,一臉得救的表情嚷道:“點火這活還真不是看看就會的。…誒,他們這是在唱什么歌,怎么沒聽過。還蠻歡樂的,看來一定是有收獲不小。”
小米聽他們一唱一和還夾雜著歡聲笑語,心里忽然有點嫉妒,早知道也跟去了。
冷不丁收獲了一首新歌,直播間里更是歡樂無比。
水友們跟著節拍,將酷酷的狗狗戴魔鏡金鏈子口叼雪茄的小表情刷的滿屏都是。以前陳二狗直播的時候就有發布新歌的傳統,老水友們都知道。只是幾首歌曲大火之后,反而很少見他唱歌了。玩起了英文歌,竟然比歌成績更好。
這首《大王叫我來巡山》歌曲比之前備受好評的《夜空中最亮的星》、《平凡之路》少了經典韻味和節奏感,可這莫名的歡樂氣氛是怎么回事——歌詞簡單,旋律簡單,節奏單調,基本唱一遍大家就都會了,第二遍之后就開始不自覺跟著搖頭晃腦跟唱了,觀眾們卻偏偏愿意跟著這“大囧”“小囧”一起樂哈哈。
“666,火鉗劉明!”
“大事件,狗爺發新歌了,莫名的搞笑,預感這首歌要火啦。”
“各大唱歌女主播注意了,呼叫周二鴿、陳一發,狗爺新歌來了,今晚水友們必點!”
“哭!我允寶這是要淪陷了嗎,笑地這么開森。”
“我們回來啦!”允兒吆喝一聲,快步跑了過去。
陳二狗和雷恩加爾在后方不緊不慢跟著。
“找到吃的了嗎?”黃雷道。
“很遺憾,沒有太多。看來今晚要餓肚子了。”
大家面面相覷,陳鶴道:“別開玩笑了,沒找到還唱歌,快拿出來吧。”
允兒從口袋里掏出一只鳥兒,“只有這個了,還是雷恩加爾發現的。歐巴摘了一下我不認識的葉子,還有很多蟲子。我這里還有一些藍莓,總共有225顆,我邊數邊摘的。我們每人可以分…”她掰著手指算了起來,可是算了半天也每得到準確數字。
大家都笑了,黃雷道:“這數學,肯定是語文老師教的。允兒你是怎么考上大學的?”
“哈哈應該可以嘗嘗鮮。”允兒只能用她的鱷魚笑敷衍過去,獻寶似的從她的小腰包里掏出好東西。
小米忙取來一只鍋將藍莓接住,“好多呀,上面還有冰雪,看起來好好吃。”
“姐姐你吃一顆,冰冰甜甜的,一點都不酸。”允兒拿起一顆喂她。
小米咬一口,臉上的表情瞬間鮮活起來,“真好吃。
陳二狗看到湖面上兩個插著樹枝的冰窟窿,道:“沒釣到魚嗎?”
彭魚宴遺憾道:“忙活半天凍得要死,我們用了一點昨天剩余的狼獾肉做魚餌,現在還沒動靜呢。”
陳二狗道:“沒關系,我找來一點魚比較喜歡的魚餌。背包里還有一些肉,可以度過今晚。”
黃雷道:“我和陳鶴找到了一些不知道能不能吃的木耳,長得有點怪,我不太確定有沒有毒。還有一些黃色的漿果,這模樣我大概是認識的,應該是云莓…但還是等你回來確認一下。”
陳二狗看一眼,確定道:“木耳是毛木耳,長得還真怪,像是卷耳朵。需要好好泡一泡。這些黃色漿果是云莓沒錯。在寒冷的北極和北溫帶近北極地區有很多生長,這些都呈琥珀色了,是熟透了的標志。”
他直接撿起一顆丟進嘴里,咀嚼幾下笑道:“香甜多汁,聞著香氣都直撲鼻子。我們可以生吃,也可以用來制作蜜餞、云莓果醬及醋之類的。搭配這些北極藍莓,今晚正好做一餐果醬狼獾肉湯。”
可以吃就好,大家一天沒怎么吃東西了,正好吃點冰冰涼的水果勉強充饑。
陳二狗將柴火架起來,讓允兒把“老頭的胡子”取出,接過陳鶴手里的打火石,輕松摩擦幾下就將引火物點燃。
火堆燃起,隨著不斷加入木柴,篝火越來越大。
冰湖邊上爆發出一片歡呼。
一縷炊煙斜斜飄上,升到樹林上空,瞬間被吹散開,原野也逐漸黑暗下來。
眾人圍在篝火旁不時聊聊天,冰凍了一整天的臉色好看許多。黃教主總結著原因,道:“應該還是引火物的原因吧,剛才點了半天的松脂都打不著。木柴雖然有點濕,點著還是沒問題的。”陳鶴訕訕,“早知道就不吝嗇一點棉花了。”
“這種引火物叫老頭的胡子,是一種苔蘚。”允兒賣弄道,“我兜里還有很多,我們把之后幾天的引火物兜采集夠了。”
“厲害厲害。”大家豎起大拇指夸獎。
小米幫她輕撫額前劉海笑道:“允兒學到不少嘛。剛才你們唱的什么歌?”
“大王叫我來巡山,是歐巴的新歌。我已經會唱了,一會兒教給你們唱啊。”
陳二狗道:“現在要做的是燒一鼎水,剩下那點肉還能喝一碗肉湯。”
它將剩余的小半只狼獾肉剁碎,放進龜食鼎內烹煮。
比預想中還要少。
昨天吃了大半,吃的很開心,今天就要餓肚子了。
他用芬蘭刀慢慢攪拌,不無內疚道:“伙計們,天要黑了,釣不到魚,恐怕今天就只能吃這些了。”
“這里的風景很美,來到這里讓人很興奮。但是天氣很糟糕,又下起了鵝毛大雪,夜晚氣溫會變的越來越冷,也許這就是這個星期的挑戰主題。但好消息是冰雪落在我們的樹洞營地上,會形成天然的雪堆屋頂,冰雪是最好的隔熱層。里面全是空氣,可以防止樹洞內溫度降低。”
“我們這兩天在環境險惡的北極冰原上至少徒步路線了超過40多公里,來到這里,現在又累又餓。除了我之外,你們恐怕是第一次經歷這種事情。但我還是得多說一句——這才是荒野的常態,大家要有挨餓的心理準備。”
大家表情無奈,相視苦笑。
與上一次的荒島之旅,何止天差地別。
黃教主握起拳頭鼓勁道:“沒關系,我們是一個團隊,正義聯盟!大家一起加油,我相信我們一定能越過越好的。”
陳鶴道:“對呀,狗媽你已經夠照顧我們的了,可惜我們太笨了。”
小米無奈道:“是我們拖了后腿。”
黃雷道:“沒有什么拖后腿的,要說拖后腿,我們都是來給二狗增加難度的。荒野法則不是說,人不喝水三天就熬不過去但不吃飯至少能熬一個星期。我們的情況也不算太壞,至少還能喝一杯白樺樹茶,還有一口肉湯可喝,已經很不錯了。二狗你別把我們照顧得太好。”
陳二狗舉手投降,“好吧,看來大家的思想覺悟都很高,算我多嘴。”
“對哦還有一只鳥!”允兒忙提醒道。
“還有一只鳥!”
陳二狗笑著接過道:“鳥兒再小也是肉,可不能放過它。我們還是敢在殲二十回來之前把它給弄了吧。林小囧,你抓住它的頭…抓緊了抓緊抓緊別放手!”允兒伸出蘭花指齜牙咧嘴捏住小鳥的頭,不明白他要干什么。然而下一刻,陳二狗猛一用力,小鳥的腦袋就被允兒直接扯了下來。
允兒:“…”鱷魚嘴大張,半天也不見合攏的。
直播間里瞬間爆炸——
“666,好殘忍。”
“都能看見腸子和內臟了。”
“哈哈哈,求允兒的心理陰影面積是多少?”
一旁的小米縮在厚厚的羽絨服里,本是旁觀的心態,現在卻不自覺往旁邊挪了挪,離陳二狗手上腸子露出來的鳥尸體遠一點。不經意間與陳二狗對視一眼,頓時嚇一跳,“看我做什么,別找我!”
“找你也不會。”
陳二狗幾把將羽毛扒光,肉實在太少了,他也懶得弄,取一根木棍穿了起來,“鳥兒可以烤著吃了,小明哥你來烤一下。我得趁著最后的天光還沒暗下去,去看看釣魚線,順便在附近設置幾個陷阱。”說完就背上弓箭,帶上一捆繩子。
“我帶你去。”彭魚宴道。
黃雷接過烹飪的活,“你們早去早回,正好趕上晚餐喝肉湯。”
“曉得啦雷恩加爾別跟著。”
“雷恩加爾,快到姐姐懷里來,這里暖和”小米已經不怕它了,習慣性一把將小黑豹抱在懷里。這家伙不知福,使勁掙扎起來。小米取來那張獸皮,包裹住它的肚子,它才舒服的閉上眼。
陳二狗與彭魚宴回到冰湖上,冰窟窿挖的足夠大,撥開雪面冰的厚度也有30多厘米,可真夠厚的。一共只有兩條魚線,可惜里面什么都沒有。
彭魚宴拉起魚線,雙手被凍的通紅,一臉失望道:“還是沒有。”
陳二狗拍拍他的肩膀,道:“冰湖下方有豐富的淡水魚,只要碰到了,就會是成群結隊的出現。只是我們今天運氣差了點。你換這種蛆蟲魚餌試試。雪下得太大了,我去找些樹枝給冰窟窿遮蓋起來,防止夜晚下雪被填埋了。”
國內已經接近夜晚,下班的下班。
直播間觀眾越來越多,又到一天晚餐時。
以往這個時候,觀眾們該是最難受的時候,因為要被公然放毒,飽受一條狗的歧視。
好在今天完全沒有這種顧慮,慣常被虐的水友們,突然間還真有點不習慣。
“冰雪的地面上,該怎么布置陷阱?”重新弄好了釣魚線的彭魚宴,跟著他在冰雪林里到處亂竄,來到一處有草叢和巖石、灌木的地方,見他四處張望問道。
陳二狗沒有直接回答,打量著周圍道:“冰雪覆蓋太厚了,讓我很難尋找哪些是動物的巢穴,必須要多一些參照物來判斷。如果沒下雪,這里的道路也會非常不好走,穿行在一片低矮稀疏的樺樹林中。我們的右側也應該是一條河流。河水下切,形成深深的峽谷。”
“看見兩旁堆積的雪坡了嗎,下面的河流來自上游南面的湖泊,水向北流,最終匯入下方那個巨大的冰川湖。兩側的樹林是動物們棲息之地,若在夏天,會成群結隊來這里喝水。這里是為數不多還有草叢露在雪面的地帶,地勢較高,草叢較秘,附近應該有動物經過的痕跡。”
“你看這里,這里有些雷鳥的羽毛。”
彭魚宴帶著攝影機跟過來,鏡頭晃了幾下,拍到草叢中一地的白色羽毛,“看起來像一地雞毛!”
陳二狗道:“雷鳥又叫雪雞,會飛。是雞形目松雞科雷鳥屬動物的通稱,體長可以超過40cm,善于奔走,飛行迅速,也能在雪地上疾馳,但不能遠飛,類似山鶉。習慣生活在寒冷地帶,是寒帶地區特有的鳥類。”
“它們生活在北極和高山頂上僻靜之處越冬,吃灌叢枝,剝取地衣和乾葉,并在雪堆里睡眠。這些羽毛是灰褐色的,證明它們正在脫毛。”
“因為雷鳥的羽色因季節而變化的,與周圍環境一致。現在是冬季,它們的羽毛開始變為白色,與雪地相一致。到了春夏時期,則開始變為有橫斑的灰或褐色,以配合凍原地區的植被顏色,這是雷鳥最典型的一個特點。”
“白色的羽毛可以讓它們得到偽裝,帶其實,這一帶樹林應該是它們活動的主要地區。它們挖的洞,都在這些草叢下面。它們靠吃這些樹上的漿果為生。但是我估計,這只雷鳥,應該被熊、狼、猞猁、鷹之類的吃掉了。”
“如果附近有雷鳥的話,對我們來說是個好消息,沒準我們也能逮到一只。”
二人迅速打起精神來,陳二狗眼觀六路,在周圍搜尋著。
“這里有條天然的通道,看到了嗎?”
“哪里?”彭魚宴瞪大眼睛。
“兩顆樹枝中間的小路,這是腳印,證明不久前還有雷鳥經過這里。”陳二狗道:“所以我得在這里布置幾道陷阱。”
他嘴里快速說著,手上也不絕不含糊。
用雙手在地上挖出一個雪洞,用旁邊灌木樹枝套著陷阱繩,下面系上一個活結,布置一個圈套垂在地面上。同時用草在繩索上摩擦幾下,去除上面人類的氣味。做完后讓開鏡頭方向,用手示范一下,只見他輕輕在圈套中一拉,手掌立即被圈套給束縛住了。
彭魚宴豎起大拇指,“厲害了,我的哥!”
其實他的年齡可比陳二狗要大,但陳二狗更加穩重成熟,他跟著陳鶴等人一起喊哥喊狗爺,絲毫沒有不諧之處。
直播間里刷刷升起幾個私塾打賞,為他一波精彩操作點贊。
陳二狗笑了笑,“當雷鳥經過時,繩圈會自動收縮,將它困在這顆樹下。你也來布置陷阱。我們多設置幾個,希望明天早上能有收獲。”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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