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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4、死亡

  蘇聯剛落幕沒幾天,俄羅斯政府就開始轟轟烈烈的私有化運動。

  全面實行私有化,這是東歐和獨聯體各國為擺脫經濟危機,加向市場經濟過渡所采取的一項重要措施。在這方面,東歐各國起步稍早,而獨聯體各國才剛剛開始。

  東歐的私有化在1989后就已經開始了,取得了什么樣的結果?

  這個李和很清楚,因為這個是他親身經歷的,大部分的國有產業都被外國企業給兼并和收購了。

  唯一一個正常的只有東德,因為西德把東德視為私產,死也要罩著的,虎口里,沒幾個人敢輕易拔牙。

  199o年,東西德國合并統一,這種不平衡的合并,未必就沒有危機,后來出身東德的女司機默克爾做了聯邦德國的總理,也許就有平衡的意思。麻蛋,說好的叫德意志聯邦共和國,總是你西德人做總理,到底幾個意思?

  俄羅斯自由派代表人物蓋達爾和丘拜斯認為,“無論把財產分給誰,哪怕是分給強盜,只要把財產從國家手里奪過來就好。如果強盜變成自己資本的有效主人,他就不會再做強盜了...”

  俄羅斯在蘇聯解體前就已經開始私有化的構想,但是一直都是以合資、股份制的形勢存在,李和每要搬一個廠子,都要想辦法先弄個合資商的名義,然后取得控股權。

  元旦剛過,俄羅斯“精英集團”及美國西方在俄羅斯的代理人波不急待的推出了真正的私有化政策。

  國防、石油、天然氣、運輸、電力、對外貿易、銀行、漁業、鋼鐵制造業等領域的上千家俄羅斯戰略型大中型企業,都成為了私有化的對象。

  沒過一個月又推出了私有化證券的政策。

  俄羅斯人獲得了的私有化證券之后,本以為拿到了一筆國家財富,不成想世事難料,在“休克療法”中“均分國資”的后果,是導致了重大的經濟災難,俄羅斯經濟持續惡化,通脹嚴重,盧布瘋狂貶值。

  謝天謝地,這又是中國的活教材,中國后來的國企改革,就充分借鑒了俄羅斯經驗。

  許多普通俄羅斯人認為票面價值1萬盧布的私有化兌換券純屬垃圾,不如及時變賣成現金。

  某些勢力趁機勾結銀行,用銀行和國外資本的錢通過地下市場低價收購全國行的私有化兌換券。全民均分的私有化兌換券很快就集中到了幾個寡頭手中,俄羅斯的主要經濟命脈從此被幾大寡頭控制,像后來眾所周知的切爾西的球隊的老板阿布拉莫維奇,就是這樣變成富的。

  李和拿之前自己手里的企業跟這些大型企業一對比,簡直是蝦米跟大鯊魚的差距。

  他也知足了,他蝦米撈多了,總之也能積少成多,小蝦米企業也便宜,一家幾百人的廠子連一千美金都不需要。

  何況他對真正大型的石油、天然氣企業也沒多少興趣,他真正感興趣的還是蘇聯的人才,特別是研究所里的高端人才和一部分頂尖的技術,還有就是他準備在盧布上面的收益。

  還有一點,他準備在英鎊上面懟下索羅斯,索羅斯做空英鎊,他就要反著去做多英鎊,拼錢罷了,誰怕誰。再說西方游資在東歐和獨聯體國家吃了這么多,總要吐出來一點。

  他已經讓郭冬云著手在倫敦做布局,做多英鎊。

  所以俄羅斯政府行私有化的證券之后,他并沒有像許多人一樣去收購,不是他的,他不去強求。

  但是這不妨礙他去這些私有化之后的企業里去買技術,雖然成本高了一點,可前面的許多障礙已經讓別人給掃清了。

  他現在真正著急的還是蘇聯的半導體技術,列別捷夫研究所像個刺猬一樣,讓他無從下口。

  劉保用等人最近收獲最大的是挖走了前蘇聯圖波列夫設計局的十幾個人,其中包括堪稱國寶級的前航員工程師弗奧基蒂斯托夫。

  他無所顧忌的得意的跟李和說,“知道圖154嗎?就是這個設計局設計的!”

  李和笑著道,“米高揚設計局你們晚了一步吧?”

  “美國佬給的條件好,人家有機會去美國,當然不在乎咱們了。”袁明在旁邊不禁嘆了一口氣。

  “拉沃契金設計局呢?”李和繼續問。

  蘇聯的飛機設計局之多,力量之強,舉世罕見!

  安東諾夫設計局、波里卡爾波夫設計局、別里耶夫設計局、彼得良可夫設計局、圖波列夫設計局、伊留申設計局、卡莫夫設計局、拉波契金設計局、里蘇索夫設計局、米里設計局、米高揚設計局、米亞西謝夫設計局、蘇霍伊設計局和雅克福列夫設計局,每一個在行業內都是赫赫有名。

  劉保用白了李和一眼,“你以為是撿大白菜啊,這種單位的保密級別很高,想都不用想。”

  雖然蘇聯已經解體,可是外部世界的人還是很難了解這些蘇聯時期被列為高度國防機密的龐大的軍工體系,就是繼承了衣缽的俄羅斯都不一定現在有功夫把家業理清楚了。

  李和笑著道,“聽說遠東軍區賣武器賣的很猖獗,你們沒搞點?”

  這些偏遠地帶的前蘇軍,包括克格勃,大量裁員,爹不疼娘不愛,又沒了財政經費,當然要靠賣武器過日子了。

  劉保用頭一昂,“保密!”

  李和攤攤手出了屋子,去敲丁世平房間的門。

  丁世平好長時間才開門,見是李和,才松了一口氣。

  “沒事,玩槍呢。”丁世平掀開了床上的被子,赫然擺著五六把手槍和子彈。

  “這是托卡列夫。”李和隨手拿了在手里,一下子就認了出來。

  丁世平嚇壞了,忙躲開槍口,“要不給我吧,這槍沒保險,很危險的。”

  “1oo無供彈故障,巴拉貝魯姆口徑,這起碼有一斤半重了。”李和掂量了下分量,又拆了彈夾,看了下,“保加利亞阿森納工廠的五角星子彈。”

  丁世平點點頭,“這是我從一個退伍軍手里買的,我去外面樹林里試了試,后坐力很大,一般人用不了。”

  “沒事,你先忙吧。”如果讓李和說兵器知識,他可以連著說個三天三夜,如數家珍,可讓他玩兵器,他就差火候了。

  他本來想讓丁世平陪他去逛逛的,可是見丁世平這么沉迷在手槍上,他只好自己一個人出去轉轉。

  出門的時候,他誰也沒喊,哪怕鐵木耳等人就背著身子坐在一樓喝咖啡。

  他還是喜歡一個人自由自在,天天被這幫人圍著,讓他有點喘不過氣了。

  他沿著莫斯科河畔走,河面已經結冰,許多游船就停在河畔動彈不動,卻是有許多人在河面上溜冰。

  莫斯科河流經整個莫斯科市,莫斯科的名稱來自于它。沿著河走,他看到了俄羅斯聯邦政府大樓、麻雀山、莫斯科大學主樓、基督救世主大教堂、克里姆林宮等。

  冬季并不好玩,盡管穿的很厚了,可依然還是讓他冷。

  一路上,不是兜售香水的婦女,就是賣牛仔褲的攤子,還有一些賣香煙和酒的,不少都是直接把攤子擺在汽車的必經之路的爛泥灘上,幸好爛泥灘已經凍上了。

  他不知不覺已經走到了天黑,感覺有點餓了,準備找個地方吃晚飯,可放眼望去,到處是蘇式的筒子樓住宅區,窗口下不時閃著微弱的燈光。

  剛點著了一根煙,準備辨識下方向,卻從巷口里走出來幾個人,一下子就把他圍住了。

  他們對著李和嘀咕嘀咕,李和攤攤手表示一句也聽不懂,他左右一看,四個人,一個人圍住了一個方向,他動彈不得。

  “money!money!”幾個人重復這么一個詞。

  李和評估了一下形勢,四個人,正對著的兩個人,其中一個足足有2oo多斤,個子估計一米八以上,他沒有信心能一腳揣倒,另外一個個子有一米九以上,瘦的很,但是看著對方的身子,李和估計這人當過兵,這種氣勢,他在丁世平身上就能見得到,他也沒信心干倒。

  身后的兩個人,個子倒是小一點,右邊是一堵墻,很高的圍墻上面還有鐵絲,他肯定是跳不過去的,所以他只能朝左邊跑了。

  李和做了決定以后,不再猶豫把左邊的人給推開了,剛想出拳,前面的大個子已經把腳揣上來了。他趕緊躲開了,第一反應就是撒開腳丫子跑。

  他跑出幾十米,拐過一個巷口。

  “嘣嘣嘣”的,追趕的人就開槍了。

  李和嚇死了,一子彈貼著他的頭皮飛過去,立馬跑的更快了,狹小的巷子里,只聽得見自己凌亂的腳步聲,伴著急促的呼吸。

  “嘣,嘣,嘣”的,身后還是不停的開槍的聲音。

  終于,巷子的出口已遙遙在望,他再一次加快了腳步,拼著最后的力氣往前沖去,卻在終于接近巷子口時,驚恐地停下了腳步,他用手摸了下胸口,熱乎乎的。

  他感覺到一陣劇痛。

  倒下去的那刻,他看見了那些人舉著的手槍上冒著的青煙,那些人蹲下在他身上搜來搜去,他感覺到胸口的冰涼,血已經結冰了,還聞見了自己的心一點一點兒的正慢慢死去的味道。

  原來死亡降臨的那一秒,除了恐懼和疼痛,更多的是對這個世界的留戀,那一瞬間,仿佛很漫長,漫長到都能回憶起和她這一路走來的點滴畫面,一切都是如此的美好,而又失去了她,令人心碎。

  如果,早知道是這樣兒的結局,他還會選擇開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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