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6、歸置

　　小區的綠化率很高，接近百分之七十，入目全是高矮不一的綠化樹和草皮，他在琢磨要不要和對面的人家一樣，全部給種上蔬菜，拔顆蔥，摘個辣椒，比到外面買要方便許多。

　　而且，他還打算再養一條狗，只是這里不比在家里，養不了大型犬。

　　家里的宅子的附近幾里地都無人家，家里養杜高這種大型犬是無礙的，不管怎么兇，怎么叫喚，都影響不了別人。

　　至于這里，不止住著他一戶人家，還有別家的住戶，哪怕是金毛和二哈這種溫和的大型犬都是不太適宜。

　　金毛是熱情的，但是偏偏熱情的過分，不管是相熟的不相熟，先撲過去再說，要是撲上老太太，那樂子就大發了。

　　至于給狗栓繩子，他更不樂意，是他遛狗，不是狗溜他。

　　所以，為了保險起見，他決定還是養只小型犬比較好。

　　齊悅同高思琪兩個人把客廳的地面、桌椅板凳和樓上樓下睡覺的臥室認真擦拭了一遍，一面從樓梯上走下來，一面道，“李先生，不得不說你眼光好，這邊環境清幽，隱秘性好，真的是很不錯的地方。”

　　高思琪為了不讓齊悅覺得她是故意唱反調，先是附和了幾句，然后才道，“環境是不錯，就是生活上不是太方面，買菜都要跑好遠地方的。”

　　齊悅道，“南邊有滬杭高速，北邊是滬渝高速，四通八達。

　　想當初，佘山那邊別墅剛開盤的時候，也是無人問津，這個嫌棄，那個也挑，結果全讓溫州人給買了。

　　聯排才100萬左右，獨棟撐死才300萬左右，現在呢，你去打聽一下，隨便什么樣的，低于1000萬，免談。

　　這邊是農村，房租便宜，肯定多外地人，有人流就肯定有做生意的，住長了，去找找小巷子，里面少不得有賣肉賣菜的。

　　而且，住在這里還有一個好處，很多老頭老太太都是自己種菜的，偶爾也拿出來賣，你跟他們處熟悉了，每天給你送一點，吃新鮮蔬菜總比菜場的好很多。”

　　李覽笑著道，“這倒是對的，大凡外地人聚集的地方，都有自成體系的商業環境。”

　　他們家住在偏僻的半山道上，有時候他老娘去菜場去的煩了，就去下面的村里直接買。

　　村里有殺豬的，有賣蔬菜的，有賣魚的，總之除了海產品之外，山下的小村子基本能滿足他們家的食物需求。

　　齊悅待要說話，手機響了，只看了號碼，不等接通，就小跑出去，站在路中間，朝著一輛打著京美電器logo的廂式貨車招手。

　　貨車停在門口，從里面跳下來兩個小伙子，確認了信息后，從車上開始一件一件的卸東西。

　　冰箱、電視機、洗衣機、空調、飲水機、豆漿機、凈水器....

　　李覽想不到齊悅會定下這么多的東西，幫著兩個小伙子從車上抬下最后一件笨重的冰箱。

　　見他倆汗流浹背，李覽就一人丟過去一根煙，勸他們歇一會，但是兩個小伙子趕時間，不肯多停留，道完謝就上車走人了。

　　李覽點著一根煙，心里想著，他們的年齡大概和他也是差不多吧。

　　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在心里蔓延。

　　兩個女孩子不顧冰箱停放三個小時的警告，早就把冰箱插上電，打開雙開門，迎著里面吹出來的絲絲涼意。

　　李覽沒去管她們，打開書包拿手機充電器，卻發現包里居然有本書，他不記得什么時候放進去的，大概是上次放進去沒有拿出來吧。

　　手機充上電后，百無聊賴，干脆拿起來書，坐在沙發上，翹著二郎腿繼續翻。

　　齊悅走過來，用一次性杯子，給自己倒了一杯水，抱著茶杯問，“《啼笑因緣》？倒是沒聽過呢，誰的書啊？”

　　李覽道，“張恨水。”

　　齊悅道，“就是那個鴛鴦蝴蝶派的代表人物，你看言情啊？”

　　她倒是很詫異，她不認為李覽這種理工死宅能喜歡看言情！

　　李覽道，“按我的觀點來說，他連鴛鴦蝴蝶派都算不上，說他是代表人物就更冤枉，他是通俗第一人，在近現代文學史上，是完全被低估的一個人。”

　　他喜歡張恨水，是因為他老子極度的推崇。

　　表面上，他是和他老子反著來的，但是私下里，他還是在依照他老子的價值觀踐行。

　　但是，有時候，又不一定和他老子完全一致。

　　比如他老子喜歡《金粉世家》，而他連讀完都比較困難，最合他心意的就是手里這本《啼笑因緣》，已經翻讀了三遍。

　　齊悅笑著道，“那是我孤陋寡，他的書我還真沒怎么讀過，有時間一定拜讀。”

　　李覽道，“反正挺厲害的人，魯迅的稿費是千字十塊，破了民國的最高稿費記錄，但是魯迅寫中短篇，才有多少字，論稿費總量就比不上張恨水。

　　張恨水千字七八塊，隨便一步長篇也要寫上十萬字的。”

　　齊悅道，“那我更得看看了，不過我最喜歡是馬爾克斯的《百年孤獨》，中譯本，英譯本我都讀過，甚至一階段，我差點就學西班牙語讀原著了，就是沒那個恒心而已。”

　　李覽道，“我覺得也挺不錯的，就是人物多的很，我記不住。”

　　聊著聊著，裝空調和電視機的師傅先后來了。

　　空調能用后，整個屋子終于能呆的住人，人涼爽不說，心里也少了許多煩躁。

　　打開電視機，新聞頻道正在報道印度全國大停電。

　　齊悅道，“印度發電、輸電、配電是私營居多，但是政府明顯沒有調度協調的能力，現在一看就是一鍋粥。08年我在印度做過三個月志愿者，算是領教了，電線跟蜘蛛網似得，沒點本事，真做不了電工。”

　　李覽道，“對這塊我不是太了解，你要說計算機這塊，我還能多少說上一點。”

　　齊悅道，“其實呢，沒什么復雜的，就是印度什么都學美國，學的三不像而已。美國之前各個地區的電網是各自為政，電網混亂、經歷過好多次大停電，最后一次好像是03年，美國大停電，波及全國，連續兩天，整個社會基本沒法運轉。

　　許多人被困在電梯和地鐵中，路燈失靈，交通癱瘓，然后呢，發生車禍后送到醫院，發現醫院的設備也是停擺了。

　　簡直是一片混亂。

　　在這之后，美國政府加快著手推行輸配售分離，全國的電網有專門的機構協調分配。

　　至于印度，就沒這個條件了，國內情況復雜，想學都學不來。”

　　李覽笑笑，大概能猜想到齊悅雖然是留過學的，但是和自己一樣，沒少受到父母的影響。

　　接近五點鐘的時候，齊悅沒說要走，李覽自然不好趕人。

　　高思琪主動下廚，齊悅自然不落后，兩個人在廚房忙來忙去。

　　李覽閑著沒事，開著車子在附近溜達了一圈，再次不自覺的開到了剛才采購的超市附近。

　　沿街有一家寵物店，他把車子停在門口，還沒走進去，就聽見了一陣狗吠。

　　老板是個三十來歲的女人，打扮精致，先是張望了一下外面聽著的那輛透著詭異和不尋常的皮卡，那么一個大車標，她是不可能不認識的，只是這么這種款式的她是第一次見。

　　看完稀奇，才讓開身子，迎著李覽進來。

　　“你看什么樣的，有賽級的，有證書的。”

　　屋里左右兩排搭了兩層籠子，他沒看大型犬，而只是在小型犬里走走看看。

　　對他叫的越兇的狗，他躲的越遠，反正相看兩厭。

　　一只柯基支著與腦袋不相襯的耳朵，兩只腳扒在籠子上直著身子，對著李覽打量。

　　老板娘一看李覽的眼神放在柯基上，趕忙打開籠子，把柯基抱下來，柯基圍著李覽轉，更是讓她高興了，笑道，“你看，這狗多健康，疫苗都齊全的。”

　　李覽問，“多少錢？”

　　老板娘道，“一定是最低價，一萬一，上次賣了好幾條，跟這個是一胎的，還賣了一萬五一條呢，這是最后一條了，我就便宜賣了。”

　　李覽笑著問，“老板，你要是不實誠，我可就走了。”

　　老板娘不慌不忙的問，“那你說多少錢，我自己家狗舍出來的，也好商量的。”

　　李覽伸出一根手指道，“頂多給你一千了，多給你一毛，都怕你驕傲。”

　　他有錢，但是并不愿意做冤大頭。

　　他開家里車出門，人家賣一塊錢的礦泉水，都要收他兩塊，賣給他二斤的肉，都要短他半斤的秤。

　　而騎自行車出門，就很少遇到這種情況。

　　對此，他是早就習慣了。

　　老板娘跳起腳道，“哎呀，你這開玩笑咯，我疫苗都打了一千塊了，本錢都不夠。我這狗都有證書的，你可以查的。”

　　李覽笑道，“我還有其他事情辦呢，你說個誠心價，我就立馬抱走，不然我現在就走了。”

　　老板娘嘀咕道，“那你給一千塊也太少了，還價也沒你這么還的。”

　　“麻煩你了。”李覽轉身就走。

　　“哎，2000，2000你抱走，反正關門生意了，我就不多說了。”老板娘裝作很懊惱的樣子，喊住李覽道，“你看，行不行？不能讓我賠本吧？”

　　李覽從錢包里點出一疊錢交給老板娘，老板娘剛準備接，他又抽回來，笑道，“得送我點狗糧。”

　　“哎呀，你不說我也送的了。”老板娘急忙接過錢，然后點了一遍。

　　李覽抱起來那只小柯基，對老板娘道，“美女，快點嘍。”

　　“稍等下。”老板娘給李覽挖了一塑料袋口糧，也沒稱重，就交給了李覽手里，笑著道，“就這點百十塊錢呢，進口狗糧，我不敢多給了。”

　　李覽笑著道，“你這美女真會做生意。”

　　說著，出了店門，在老板娘的矚目中啟動開車子，原路返回。

　　開這么一會車子，這輛車的優缺點他是差不多清楚了，說是皮卡，本質上卻擁有越野車的性能，前方視野好，至于周身視野一團糟，在人多車多的地段，他開起來就是小心翼翼。

　　普通的轎車，在轉彎時候，他用7080的速度隨意過，但是這輛車不行，害抓地力不夠，引起側翻。

　　最難的還是停車，特別是側方位的時候，他總怕蹭到別人的車。

　　ps：最悲劇的莫過于丟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