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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9

  “恩。

  我知道了。”李和的心里也是一股痛,但是感覺好像終于又甩掉了一個心理包袱。他喜歡她嘛,肯定是喜歡的。可是他愛她嗎?他大概是不確定了,什么又是愛呢,他自己都分辨不清楚了。

  可是他為什么要跟何芳說結婚的話呢,他大概是見識到了老娘的歡喜,見識到了老奶的歡喜,見識到了.老李家一家人的的歡喜。所以他很肯定的認為,只要這一家人歡喜的起來,他大概是也能歡喜的。

  他把這個家庭帶出了貧困,他讓老娘少操了很多的心,他讓大姐和弟弟有了家庭歸宿,他讓老四老五受了最好的教育,這些都是他的驕傲。

  至于他自己的婚姻,他不無悲哀的想到,好與壞大概又有什么關系呢。

  而且何芳為了他已經把工作給辭了,還千里迢迢的跟著過來了,他不娶她,讓她怎么辦呢?

  他跟何芳在一起也是很歡喜的,也是令他快活的,他起碼是排斥不起來的。既然不排斥了,結婚在一起大概也是沒有問題的。

  何芳給他把被子蓋嚴實了,笑著道,“睡吧。”

  一切都是靜悄悄的,像平凡的開始,她有些許的緊張,胸膛的暖流慢慢退卻了,她感覺會遇見一個新的他,又怕看到變了的他。

  兩個人安然睡去。

  天剛剛亮,何芳聽見院子手扶拖拉機的聲響就趕緊的起來了,怕把李和吵醒,也就沒有開燈。

  李和被動靜也吵醒了,迷迷糊糊地問,“怎么了?”

  “沒事。你繼續睡吧。”何芳拉開門出了屋子。

  李和還能聽見王玉蘭跟她招呼的聲音,大意是讓她多睡會。

  他嘗試閉眼繼續睡,可是幾次都沒有如愿,干脆也就起床了。

  王玉蘭難得見兒子這么早起,本來是挺高興的,可是看到兒子干巴巴的臉,瞬間又沒好心情了。

  李隆騎摩托車過來,催促老娘趕緊走。

  李和道,“上街這么急干嘛,吃個早飯吧。”

  “去趕廟的。”李隆對李和抱以同情的眼神。

  李和急忙問王玉蘭,“去廟里干嘛?”

  他好像又想到了那可怕的香爐灰,打死他都不想再喝了。

  王玉蘭把布袋子挎在手上,然后道,“昨晚你奶給你立筷子了,喊著潘大富那老頭了,最近你這么瘦,一點不順當,去給你拜拜。”

  所謂的立筷子就是拿兩根筷子豎在清水碗里,一遍一遍問過世的人,要是喊對了名字,筷子就直挺挺的立在碗里不動了。在農村這屬于驅邪避鬼的必備技能。

  “跟潘大富有什么關系啊,我可不認識。”李和真的想出去避兩天,那香爐灰他是真的不想再喝。

  王玉蘭有模有樣的說道,“哦,你沒見過,潘廣才他爺爺,過世的早。這是不是因為著你爹給潘廣才喝進了醫院,應在了你身上嘛。”

  她心疼兒子啊,兒子怎么瘦成這個樣子了呢?

  一點朝氣,一點精神都沒有,嘴角扯出來的那點笑,很是勉強呢。她堅持認為有什么壞東西把兒子給禍害了。

  同時又把她男人李兆坤給氣的咬牙切齒,盡會給兒子添亂,她的兒子已經很可憐了呢。

  “我這胃病都已經半年了。又不是這兩天的事情。”李和怕老娘還聽不明白,就繼續道,“咱爹這酒批進來也才沒幾天吧。跟潘大富沒關系。你不要亂拜了。”

  王玉蘭嚴肅的道,“你這孩子又是胡說。你一奶一喊潘大富的名字,那筷子都直愣愣的起來了,還能有假。”

  何芳不忍看李和那幅著急的模樣,還是插話了,她對王玉蘭道,“嬸子,咱回來的時候,我才給他求過大仙,咱東北有保家仙,挺靈驗的。你說你再給他求,咱的大仙會不會生氣。”

  王玉蘭眼轱轆轉了一會,才嘀咕道,“不能一事托兩家。這樣顯得咱不信大仙似得,大仙生氣了就不好了。那咱就等等,要是他身體還不好,說明你們那大仙沒用,俺再求俺們這邊的。”

  何芳笑著道,“嬸子,這個主意好。”

  李和終于松了一口氣,起碼躲過了眼前這一劫,擺在他眼前的只有一條路,好吃好喝的把身體養起來,不然真的難逃喝香爐灰的命運!

  他必須給何芳這個以毒攻毒的辦法點個贊。

  他老娘要是作起來,李兆坤都要靠邊站。

  他見李隆還在旁邊傻呆著,就喝斥道,“還不去送孩子上學,在這傻呆著干嘛。”

  小李沛都有七歲了,都上小學了,時間可是真快,他總是有這樣的感概。他想想重生有十年了,可這十年來,他為什么就沒快活過幾天呢,好像自他越來越有錢之后,他就不怎么快活了。

  “他自己跟他們大孩子去學校,不要送。”李隆渾不在意哥哥的訓斥,訓斥了他反而覺得自在,要是不訓斥他反而感覺不自在了。

  在農村孩子上學,除了刮風下雪,很少有家長接送,一般都是孩子們自行結伴往去上學、放學。再說,學校距離本來也就不遠。

  一天之計在于晨,早上的村子是最熱鬧的。有孩子的哭聲,也有孩子的笑聲,還有雞鴨豬牛的叫聲。

  王玉蘭把籠子的鵝放出來了,李和自覺的拿了根荊條,準備去放鵝。

  何芳本來想跟著出去轉轉,最終還是忍住了,在廚房幫著王玉蘭燒早飯。

  李和把鵝趕到了河坡邊,鵝還沒到河邊就撲棱棱的小跑起來,然后一頭扎進了河里,對它們來說,早上的第一件大事是洗澡,而不是吃草。

  到處是露水,他連個坐的地方都沒有。只能無聊的揮舞著荊條在草叢里亂砸一起,枯黃的草葉子被一截截甩斷,草屑亂飛。

  一只兔子從草叢里竄了出來,李和追了一段路,就停了下來。他后悔沒有帶阿旺回來,要不然中午就有兔子肉吃了。對阿旺來說,攆兔子簡直是小兒科,不值一提。

  大白鵝在河邊上很老實,他也就能放心的回家吃早飯了,家禽之所以叫家禽,是因為他們對家有歸屬感,不會虎跑亂竄,都有一定的活動半徑。

  李兆坤一起床就不自在了,這次他徹底惹著了王玉蘭,早飯都沒人伺候了,沒辦法就自己拿了花生米,拿了酒,人生幾何,對酒當歌。

  假酒事件對他的事業心確實是一個重大的打擊。他的人生的小船還沒起航呢,就被迎風打翻,可惱不可惱。

  可他更多的是悲哀在于沒有了那6oo塊私房錢,至于兒子賠掉的5ooo塊錢,反正不是他的,他除了心疼一下,也不會太在意,可這6oo塊是實打實從他自己口袋里掏出來的啊。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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