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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中山狼

  鬼不能進門,放在門口把門倒是蠻好。

  枝頭上綠油油的葉子,看起來也不精神。

  靜幽幽的,沒有聲息。

  井口打一桶水,沖完涼,人才算活過來。

  肚子餓的很,盛了碗稀飯,拿了個包子,一邊吃一邊往前院去。

  李老頭正坐客廳門口的屋檐下,對著一個蛐蛐籠子左看右看。

  卻不想學校已經為他的事情吵翻了天。

  “我認為,李和同學是嚴重的違紀問題,必須予以開除。”教導主任陳凱的語氣十分的慷慨激昂。

  說到這里的時候,看了一眼其他幾位領導,尤其是周校長和黨辦室齊主任,見這兩位的老大都看不出什么表情變化來,心里不由得又是一松。

  “尤其是這次,前來的是美國吉普公司副總沃特.摩爾曼先生。

  沃特.摩爾曼先生也是麻省理工學院的終生教授,在國際上有著巨大的名譽和聲望,若是國際媒體知道,影響十分不好。

  在我看來,有可能影響到中美友誼,也不符合中國的好客之道嘛!”

  在普通老百姓耳朵中聽來,這番話壓根就是胡扯,可在體制內領導們的耳朵中聽來,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對于教導主任的這番話就深以為然:可不是么,美國吉普公司是在國際上有著巨大影響力的國際組織,若是副總裁在在中國受到侮辱的消息傳出去,是影響中國國際形象的。

  這種情況自然是絕對不允許的。

  陳凱喝了口茶,又轉頭問旁邊的團高官陳家才道,“你是做學生工作的,你的意思呢?”

  陳家才心里暗罵,王八蛋不懷好心。這不是推著我去挨罵?

  陳家才將手中的筆輕輕的放在桌子上,笑道,“這個當時我不在場,誰是誰非真說不好,但是我覺得在演講場合,學生是有權利表達言論的…”

  打了一番誰也不能說不對的官腔,明確的表明了自己的意思:自己絕對不會摻合到這件事當中。

  又給旁邊的章舒聲使了個眼色,你看我也幫你班學生說了話。

  陳家才知道章舒聲是極力維護那個學生的,這個時候自己要是落井下石,少不得就要得罪章舒聲。

  周校長問,“你們宣傳部什么意思?”

  “這個學生太無法無天了,這可是牽涉到中美合資的事情,無憑無據的亂造謠,是影響經濟建設的大事。而且市委明顯不高興我校今天這個事情。”

  周校長的臉上看不出什么明顯的表情變化來,但在宣傳部說完了之后,卻點上了一根煙抽了一口,熟悉習慣的人都知道,若是周校長在會議上點了煙。

  就是校長心情不悅的信號,這個是所有人共知的秘密。

  編制辦主任柳大華心里一琢磨,他在這個時候拿出了這個大家皆知的動作,恐怕更多的還是試探。

  這周校長是在暗地里反對所有的開除李和的意見,心里有了譜,也就直接開口說,“我覺得這位李和同學說話思維清晰,邏輯清楚,光那英語水平,在場的可沒幾個能比得了。

  而且據我所知,這位李和同學,平常還是不錯的,關心同學,學習上進,口碑很好嘛。

  再說,章舒聲老師不是在嘛,這里可是她最有發言權,大家不妨聽一聽嗎?”

  大家的眼光齊刷刷的看向了坐在拐角的章舒聲。

  章舒聲正常會議是不夠參加的,奈何這是自己班的學生,是必須要來的。

  其實更多的是當花瓶一樣擺著,聽完之后再去執行會議結果。

  章舒聲感激的了看一眼柳主任,又見校長沒有反對自己發表意見,就直接說道,“李和同學是一個正直的同學。

  大家都知道我是一名英語老師,那個美國人話里話外的音,諷刺意味太明顯了,這時候就需要李和這樣的同學站出來。”

  ”你的意思是我們就聽不出來了?“當場就有人反駁道。

  章舒聲不緊不慢的把兩張報紙拿了出來道,“這是學校中外閱覽室的報紙,只找到一張1980年7月15的紐約時報的報道。

  這張報紙起碼可以證明所謂的美國吉普已經被法國公司收購,證明李和同學所言是真實的,不是造謠。我覺得這起碼是有利于市委做合資決策的。”

  周校長把煙掐滅,笑著問道,“所以你認為是有功的?”

  章舒聲肯定的點了點頭。

  周校長最后點點頭道,“行,那最后大家按照組織程序表決吧,同意李和同學有功的請舉手。”

  周校長這句話出來,里面學問大了。

  許多腦子不開竅的還在想,我們討論的主題難道不是要不要開除李和同學嗎?

  大部分都不是腦子迂腐不開竅的,既然校長是支持李和的,那自己去反對,壽星公上吊---嫌命長了!

  齊刷刷舉手,全票通過,李和同學是有功的。

  章舒聲終于舒了一口氣。

  周校長其實也還是滿意外的,對學校里出了這么一個優秀的學生,這位學生平常不顯山不露水的。

  周校長還側面打聽了下,據同學說性格平常都溫和,從來沒有和同學紅過臉,鬧過矛盾。

  直到早上接到市委的感謝電話,更讓自己詫異了。

  李和揭露的關于美國吉普公司的消息是正確的,市委求證于駐美使館,才恍然大悟,這群美國佬果然不靠譜,又多方收集資料,中方談判又開始占到有利地位。

  周校長只能感嘆于這名李和同學的見識和記憶力,笑著對章舒聲道,“你看,組織上不會冤枉一個好人的。

  你這英語老師做的不錯,這名李和同學起碼英語水平就很好嘛,起碼比英語系的學生都不錯。

  好多英語系的同學還是在學啞巴英語,能讀能學,就是不會說。這方面我們還是要加強啊。”

  老油條都聽懂了這話里的重點,大家都朝章舒聲看過去,這老姑娘要開花了啊,這明顯要受提拔啊。

  編制辦主任柳大華直接道,“是啊,章老師畢竟留過學,有能力有經驗,是我校不可多得的人才,教研室的溫主任目前住院,身體不好,馬上就要退下來了。

  我覺得舒老師完全有資格接任,現在不是提倡干部年輕嗎化嗎?”

  許多人只得唉聲嘆氣,這位置不知道多少人盯著呢,結果被柳大華這老東西送出去拍校長馬屁。

  不過還是得舉手,”我同意。“

  ”實至名歸。“

  ”哎呦,太好了....“

  一場會議下來,章舒聲就成了教研室主任。

  章舒聲自己都感覺莫名其妙。

  章舒聲剛出辦公樓就遇到了在門口梧桐樹下的何芳。

  “等了一上午吧?”

  何芳急忙忙的道,“章老師,李和不會有事吧?”

  章舒聲笑著道,“他是因禍得福吧,今年的三好學生、優秀黨員他是沒跑了。”

  何芳不確定的問,“真的沒事?“

  章舒聲怪異的看了何芳一眼,沒說話。

  “章老師,我是班長,關心同學不是應該的嗎?”

  章舒聲笑著道,“你心里沒鬼,你慌什么?他沒事。趕緊忙你的去吧。”

  何芳高興的哎了一聲,騎著自行車慌里慌張的去告訴李和這個好消息。

  “我就說怎么瞅不見一個人呢,蛐蛐籠子沒蛐蛐,你研究啥?要不晚上我給抓一個?”

  李老頭把籠子小心翼翼的放到桌子上,“你說的是蟋蟀,有啥用。我會托人找蛐蛐。”

  “蟋蟀不就是蛐蛐?”

  李老頭笑著道,“你說反掉了,蛐蛐是蟋蟀,可蟋蟀不一定是蛐蛐,差十萬八千里。”

  李和搖搖頭道,“我是不懂,你早飯吃了?”

  “‘有識旁觀,代其入地。何惜數年勤學,長受一生愧辱哉!’你知道這句話的意思嗎?”李老頭反問道。

  顏氏家訓李和能不知道嗎,這句話的意思是,有見識的人在旁看到,真替他羞得無處容身。

  為什么不愿用幾年時間勤學,以致一輩子長時間受愧辱呢?

  他瞬間紅了臉,這是罵自己懶散呢,笑著道,“啥意思我都懂,只是我這人就這性格,你也別擠兌我,你這種玩物喪志的,可不比我好。”

  放下碗,剛泡上一壺茶,蘇明就過來了。

  蘇明開門的時候,剛聽到腳步聲,兩條狗就汪汪叫,聞著熟悉氣味就不再叫喚,又懶懶的躺到樹蔭底下。

  ”真他娘是狗鼻子。”蘇明遞上一個袋子,道“哥,營業執照下來了,你看下。”

  李和接到手里,A4紙大小,都是用毛筆填寫的,沒有所謂的公司名稱,但有蘇明的名字和經營地址,主營業務,寫著“小百貨”三個字。

  剩下一欄經營方式寫著“零售”。

  “想好了?”李和問。

  “我執照都辦下來了,肯定想好了,我也想的明白,有錢最實在,誰愛歧視就歧視去,再說又不是我一個人,工商局排隊辦著呢。”蘇明笑著道。

  李老頭贊賞的道,“自己舒坦最重要,看明白就好。”

  李和道,“最重要的是以后沒必要偷偷摸摸,但還是不要太招搖,規矩點就行。”

  蘇明道,“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再說,他們太猖狂了自公安局忙著盯他們呢,誰有工夫搭理我。”

  李老頭道,“這時候正是風口浪尖,你們兩個都躲著遠遠的,哪天遇上個滿不吝的,給你一板兒磚,你就知道什么是肝兒顫了。沒個三年五載,街面就平息不了。”

  李和和蘇明都點了點頭。

  突然外面傳來二彪的叫罵聲,“你個小嘎奔兒的,滾遠點,別給老子面前礙眼,要不給你沉到密云水庫里。“

  又傳來幾聲慘叫,”哎呦,你個老鋼镚,別能耐,有種給小爺等著。“

  蘇明出去看了一圈,又回來對李和道,“巷口幾個小子天天晃來晃去,三五幾個崽躲咱這門旮旯抽煙呢,礙眼的很,二彪讓他們滾蛋了。”

  李和沒當回事,這幫小王八羔子,天天門口閑逛,自己早就想上腳去踹了。

  蘇明又左看看右看看,沒見著何芳,就知道中午蹭不到飯,麻溜的帶著二彪和瘦猴先走了。

  李和一看時間都十二點了,要到做中飯時間了。

  民以食為天,飯總得要吃的。

  李和試探的問道,“咱倆煮面條?”

  李老頭堅定的搖了搖頭,面條絕對不能忍的。

  其實他跟李老頭,所謂的懶氣相投,這會功夫,都指望著對方忙活起來,無奈一整兒倆人都是油瓶倒了也不會扶的主。

  兩人都搬了躺椅擱大廳躺著,大眼瞪小眼!

  正好何芳推著自行車回來,這不是“地獄無門你偏闖嘛”!

  “你這可是早起就不見人,慌里慌張的干嘛。”李和慌忙過去接過把自行車。

  “哎呦,可是熱死我了。”何芳接過李老頭遞過來的涼白開猛灌了一口,又白了李和一眼,“還不是你,去打探消息了。”

  “那你也別說了,看你表情我就知道,肯定是我吉星高照。”

  何芳氣狠狠的道,”真不知道你這是什么好運。“

  ”你還盼著我被開除不成?“

  何芳沒搭理李和,直接去了廚房開始做飯。

  心里也開始送了一口氣,既然李和沒事,自己就可以安心回老家了。

  吃飯的時候,李和問,”那什么時候走?“

  ”就這幾天,你不是讓我買房嗎?我先看好,辦了房契就走。“

  李老頭重重的嘆了口氣,又得回到清湯寡水的日子。

  何芳笑著道,”你別嘆氣啊,就回去一個月,我給你們帶特產,狍子肉,野雞都有,吃狼肉我都給你整著。“

  李老頭擺手,“別,狼肉我也吃過,現在牙口不好,別帶。”

  吃晚飯,就按照自己習慣去午睡了。

  李和問何芳,“你要買什么東西,帶回老家不,我陪你去百貨大樓逛一圈?”

  何芳搖搖頭,“不要了,我給老娘買的衣服,早就買好了,不需要去了。早上李叔說在前面巷口給我打聽了一套房子,要不我們下午去看看?”

  李和點了點頭,只要三廟街這片的房子,以后都是不可能拆的。

  買了都是極其劃算的。

  中午,太陽更毒,李和就懶散的躺在葡萄藤下。

  何芳把幾個人臟衣服收起來放到井邊的盆里,一邊哼著小調:

  ..........

姐兒巧打扮哪去把那戲來觀模樣兒長得呀賽如那天仙啊  .........................

  歌詞委婉曲折,但是吐詞清晰明快。

  李和自覺的過來幫著打水,一桶一桶往盆子里倒,“唱的不錯啊,六度、七度的大跳,我都唱不來。”

  何芳笑著道,“這是小看戲,大秧歌的時候小媳婦老娘們都會唱,有時老爺們都能吼幾句。

  你們南方的小調曲曲折折,咿咿呀呀的,一個調恨不得拖個十年八載,一點不爽利,軟綿綿,跟嘟嘴似得,我才唱不來呢。”

  “哎呦,鄧麗君的我也沒見你少聽啊。”李和道。

  何芳抬起頭,“你非跟我抬杠是吧?”

  事實上證明,女人講道理不講道理,跟他的文化程度沒關系。

  千萬別和女人抬杠,否則分分鐘玩暈你。

  李和把收音機打開,吱吱嘎嘎的電機聲,磁磁啦啦的底噪聲,這是一臺二手的索尼機。

  這時候的收音機已經成為結婚必備三大件,也不是稀奇東西了。

  不過這進口的索尼機,還是稀罕貨,可以輕松泡個女生,小姑娘見到了,眼神都是發光。

  根據人的習慣經驗,任何在你出生時已經有的科技都是稀松平常的你覺得理所當然,任何在你之后誕生的科技都是將會改變世界的革命性產物,看著都是稀奇的不得了。

  放了一盤李谷一的磁帶,躺在椅子上,隨著那首鄉戀不斷的打著節拍,偶爾跟在哼幾句。

  迷迷糊糊的就睡著了。

  被李老頭拍醒的時候還一臉茫然,“我睡多長時間了?”

  李老頭道,“現在都3點了,今天還想辦過戶手續,咱就抓緊走,看好房子就辦。”

  三個人頂著悶熱,走的并不快。

  李老頭背著手走的很慢,講究貴人之行,如水而流下,身重而腳輕,走路都講究這規矩。

  李和心里吐槽這真是個事媽兒。

  不過好歹就在老墻根街,距離并不是多遠,轉了二個巷口就到了。

  京城的布局方方正正、勻勻稱稱,這樣布局齊整得幾乎像棋盤似的地方,絕對是沒可能迷路轉向的。

  全城主干街道就沒幾條斜的。

  還是一座四方四正的老宅子,李老頭上去拍了門,一個年輕的女人開了門,看到面前的三個人,臉色很不好。

  李老頭道,“小高呢,上次談好來看房子的。”

  女人把三人迎了進去,又出來一個二十多歲的年輕人。

  個子高挑,斯斯文文,兩只眼睛盯著何芳就沒放,上上下下打量。

  李老頭咳了一聲,“你別杵著啊,還賣不賣,趕緊帶我們轉一圈。”

  年輕人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那你們跟我看看,我這房子一個大院子,6間屋子,另外一個是廚房雖然舊點,可不漏風不漏雨,還是扎實的很。”

  何芳推開一間屋子的門,仔細看了一下,跟李和的房子一對比簡直沒法看,面積小不說,屋子都很舊,幾個窗戶的玻璃都沒了,甚至墻皮都掉了。

  但是轉念一想,這里隨便整修一下,倒是靜謐的不得了,一個人住再合適不過。

  關鍵這里離學校也近,離李和也近,只要價格合適,似乎沒有比這更合適的地方了。

  何芳沖著李老頭點了點頭。

  李老頭會意,笑著道,“小高,你這房子實在破的不成樣子了,整修起來又是一大筆錢。不過,你還是出個價,要是價格合適,大家再談談。”

  年輕人推了推鼻子上的眼睛道,“不過老叔,你得答應我一件事,我才能跟你談價。”

  李老頭用腳試踩了地面石頭的硬度,說道,“得,你說,我聽著。”

  李和也側耳聽著,感覺奇怪,那也賣房子還沒談價格,就開始提要求的。

  “那是我一個遠方親戚,現在沒地方去,你們只要讓她住到年底,她家里人自會接她回去。”年輕人指了指院子里正在曬蘿卜干的女人,又打量了幾人,“看著你們條件也不差的,不在乎多一個人住。吃喝她自己解決。我馬上出國了,糧本什么的,我都會留給她。”

  何芳幾個人互相看了一眼,這算什么事。

  那個女人一直關注著這邊談話,她心里都沒有底兒,也慌忙說道,“我這人就手腳勤快,平常就在家糊火柴盒。洗衣做飯,你們盡管使喚。”

  何芳倒是有點于心不忍了,好像她跟惡人一樣。

  李老頭臉色有點不悅,“你小子玩心眼了?實話實說,不然我左領右舍一打聽,你還能瞞住什么事。”

  年輕人立馬不好意思了,把李老頭拉到一邊,低聲說了幾句。

  李老頭立馬一叫,“什么?你混賬啊你。”

  年輕人立馬拉住李老頭,“師傅,這是個人自由,你可管不著。”

  李老頭瞪了一眼不搭理他,把事情跟何芳李和說了。

  李和冷冷瞧了一眼年輕人,倒真不是好東西。

  何芳聽到肺都要炸了,果然知人知面不知心,簡直是糟踐人的中山狼,冷哼道,“這房子我買了,你開價吧。你媳婦,不,人家現在不是你媳婦了,這大姐歸我管,你只管出價。”

  這年頭逼一個女人跟自己離婚,跟逼人死是沒區別的。

  年輕人被這樣猛呵斥,面子下不來,也氣呼呼的道,“哼,2000塊,我出國剛好差這些錢,低于這個數,我沒法賣。”

  李和一算計,這屋子還不如自個從李老頭買的屋子呢,就這樣也敢開口2000。

  李老頭是老姜,也不手軟,直接道,“1500,多一個大子沒有,這也是行情,走到哪,都不可能再有我這個價。再說我還得管你這個爛攤子。”

  這種鄉下媳婦,城里負心漢,分分合合的事情,李老頭倒是也沒少見。

  年輕人真的急著出國,開價2000也確實是漫天要價,這階段來看房的確實是沒有高于1500的,但是最終還是抱著希望掙扎一下,”加100吧,1600,我們立馬去房管所。“

  李老頭堅定的搖了搖頭。

  年輕人無奈只得從了這個價格,幾個人一起去房管所辦了過戶。

  何芳拿到房本子,倒是滿心的歡喜,有了自己的地盤,還不是由著自己折騰。

  年輕人拿了錢,自是喜不自勝,覺得離了夢想又近了一步。

  拿著錢就急匆匆的走了。

  三個人回去的時候,再經過那個宅子,院子里又傳來一陣罵聲,”哭什么哭,咱倆現在沒關系了,要不是你個拖油瓶累贅,老子早就輝煌騰達了,哪還能窩這鳥不拉屎的地方。“

  李和要踢門進去,一把被李老頭拉住,“人家的閑事,片警來了都一樣管不著,你操的哪門子心。”

  李和只能心里咒罵,太平洋沒加蓋,你吶趕緊拜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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