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證據還不是很充足,不過也差不多了。”宋保軍抖抖手里的紙張,道:“這里頗有一些因為賭球負債累累的學生,可以組織起來。”
譚慶凱探頭看到紙張上的名字,說:“哎,這個潘廣宏我認識,計算機系的,上個學期天天在食堂吃剩飯,我還以為他當真貧困,沒想到竟然卷入賭球里面。”
只見紙上潘廣宏的名字寫著“¥20000”,意思是欠了王燕文兩萬塊。
龍涯也同樣看到了熟人:“喲,蔣克迅,我還道他是什么好學生呢,上個月四處借錢,原來就是為了賭球,連女朋友也分手了,還賣了電腦手機,看來這賭球害人不淺。”
然后眾人在名單內看到了熟悉的名字:李軍,收入五百元。
李軍是中文系二年級二班的學生,在籃球隊里屢次和宋保軍唱反調,也不配合教練的工作,在比賽中宋保軍就沒安排他上場,連大名單也沒進。
從那時起,李軍就一直對宋保軍耿耿于懷,多次在公開場合中表態籃球隊被宋保軍害得很慘。
這個五百元,很可能是他向王燕文通風報信球隊內幕消息獲得的報酬。
“狗崽子!這個李軍!”龍涯從前一直就是中文系說話算數的班霸,根本沒把別人放在眼里,冷笑道:“我現在就讓他過來,老子搞不死他。”
譚慶凱這狗腿子也跟著摩拳擦掌,說:“我的大雕早已饑渴難耐。”
“你不是玩魔鬼野獸世界的?怎么也學會了狗熊聯盟的臺詞?”
“我偶爾玩玩,不要糾結這個。”
宋保軍道:“關于李軍,容后再說吧,反正他跑不了的。龍涯,阿凱,你們幫忙聯系這什么潘廣宏和蔣克迅,探探他們的底細,如果勇于站出來揭露王燕文的賭球內幕就更好了。”
“小意思。”譚慶凱胸有成竹的說:“潘廣宏還欠我兩百塊呢,讓他做什么不行?”
龍涯嗤笑道:“你真當你的兩百塊大過天了?”
“那、那總歸是人情。”
“至于翁家昆,可以讓顧老師幫幫手,他的老仇人了,總不至于讓機會白白溜走。”
屈景森說:“其實證據嘛,我認為不用費那么大工夫到處找人,黃詩棉說王燕文自己有一本賬簿,這幾年來的大大小小賭債收入通通記著,只要拿在手里,他一個地方也別想跑。”
“賬簿?”宋保軍等人紛紛對看一眼。
“黃詩棉只是聽李建飛提過,誰也不知道王燕文藏在什么地方。現在網絡發達,說不定藏在云端,藏在郵箱都有可能,那樣更不好找。”
宋保軍點頭稱是:“確實很難,但是如果找到,那就輕松了。”
譚慶凱突然說道:“軍哥,我認識一個計算機系的天才,讓他幫忙攻破王燕文的電腦或許可行。”
“你天天不是睡覺就是打游戲,什么時候認識了這樣的人物?”
“上學期他吃飯忘記打錢,我替他結了賬的,這個人情如此之重,讓他幫幫忙不為過吧?”
龍涯以手扶額,道:“譚慶凱,你什么時候才能成熟起來?一頓飯錢而已,或許人家早就忘了。”
“我試試總可以吧!?”譚慶凱說干就干,掏出手機翻了半天通訊錄,找到一個號碼撥過去問道:“喂,小朋嗎?我中文系譚慶凱啊?怎么?不記得了?我上學期請你吃飯…喂?怎么掛了?喂!下次再見你死定了!”
龍涯再也忍耐不住,哈哈大笑起來。就連屈景森也忍俊不禁,微笑道:“阿凱,你好像把人情來往看的太簡單了。”
譚慶凱撓撓頭也不在乎大家的取笑,說:“軍哥,你定下重點,到底是找人還是找賬簿?”
“找賬簿吧,那樣簡單一些。你們不用擔心,我來搞搞就行了。”
于是尋找所謂的計算機天才又被提上日程,眾人的目光紛紛落在花美男身上。
屈景森只覺莫名其妙:“看我干嘛?我可不認識什么計算機系的學生。”
“咳咳!我是說,你像對付黃詩棉那樣,再去勾引幾個計算機系的學生?”
屈景森道:“利用黃詩棉來搞情報,已經有違我的做人原則,以后不會再這么做了。更何況計算機系就沒幾個女的。”
“男的就正好了,更能體現你花美男的名聲。”譚慶凱與龍涯對視一眼,嘿嘿怪笑起來。
“行了,別開玩笑。”宋保軍看出了屈景森的尷尬,出言解圍道:“堅持原則是好事,也許女孩子正是認為花美男是個有原則的人才喜歡他呢,你們得好好學學。”
其實宋保軍也沒太多主意,昨天在虛數空間喚醒浪漫人格的事消耗了太多幽能,今天總有精神不振的感覺。
幾個人正在出謀劃策商量奸計,門口響起奪奪奪的敲門聲。
譚慶凱急忙將一根棒球棍反手藏在背后,小心翼翼打開門口,一副地下黨接頭的姿勢。龍涯在后面哂笑道:“緊張什么。”
譚慶凱看到來人,臉色很快緩和下來,笑道:“楊老師,怎么今天有空過來視察我們宿舍?”
班主任楊開明探頭進來,說:“大白天反鎖門口,還以為你們在偷偷聚餐呢,也不叫我一聲。”
“我們哪敢背著楊老師偷偷吃喝。”譚慶凱馬上搬來一張凳子請楊開明坐下。
楊開明卻不落座,在宿舍里四處看了看,說:“衛生搞得很不錯,邊邊角角也掃得十分干凈,衣服收得整整齊齊,比我平常所見的男生宿舍好得多了,應給給你們評優秀宿舍才是。”
他說的在理,若論天下最臟最亂的場所,男生宿舍絕對能在排行榜上占有一席之地。別的宿舍,穿過半個月沒洗的襪子四處亂扔,衛生紙煙頭遍地皆是,上個學期吃剩的泡面桶放在窗臺早已起了白毛,塑料桶里永遠有沒洗的衣服,桌子床鋪亂七八糟,被子從來不疊…
哪像601宿舍,地面整潔干凈,桌子除了電腦沒有多余物件,穿過的衣物已經收起,被子疊得堪比豆腐塊,和軍營差不了多少。
譚慶凱看著躲在上鋪一直不做聲的馬國棟嘿嘿發笑。自從宋保軍崛起后,宿舍的衛生就落在郭俊和馬國棟兩人頭上,那可甭想偷懶了,但凡有一點怠慢之處,少不得落一頓教訓。
時間一長,這兩人居然形成習慣,不等軍哥吩咐也會主動打掃宿舍清理衛生,搞得井井有條。
見班主任嘖嘖贊嘆,馬國棟只好謙遜的說:“哪里哪里,我們宿舍都是在軍哥的領導下取得微不足道的成就,不值一提。”
楊開明接了宋保軍遞過來的香煙,說:“哈哈,大家別緊張,我不是過來檢查衛生的,你們做什么與我無關。”
宋保軍擦燃打火機,用手攏住上前為班主任點煙,笑道:“楊老師,我們平時課余生活非常單調,還得靠您多多指導。”
“唉,宋保軍同學總是這么客氣。”楊開明嘿嘿笑著,說:“其實我今天是求援來的。”
“求援?”
眾人對視一眼,譚慶凱當先拍胸脯說道:“楊老師要借多少錢盡管開口,五十還是一百?”
楊開明頗為無語,暗道我好歹也是講師兼班主任,月薪過萬的高端人士,來向你區區一介學生借小小的一百塊錢?若是宣揚出去我干脆在中文系教學樓前上吊自盡算了。
“呵呵,譚慶凱同學真會開玩笑,老師無論如何都不會管你們借錢的,盡可以放心。如果大家在手機上接到什么短信借款,千萬不要相信。”
楊開明先做了一番義正詞嚴的表態,便不再理會這傻子,說:“小宋,我知道你最近挺忙的,又是組織籃球比賽獲勝,又是參加十月晚會,連毛竹峰竹老也對你的書法作品贊不絕口,令我們班大出風頭。”
宋保軍壓根沒聽他說些什么,叫道:“果凍,幫個小忙,去樓下小賣部提兩箱啤酒回來,我要和楊老師一醉方休。”
——果凍是馬國棟的綽號。
馬國棟正要翻身而起,楊開明連忙攔住,笑道:“我不喝酒不喝酒,就說幾句。”他還記得上次被宋保軍灌醉回家吐了一夜的糗事。
“不喝酒?”宋保軍皺眉道:“楊老師遠道而來,不辭辛勞視察我們的宿舍,不好生招待招待,成話么?果凍,提四箱啤酒!”
楊開明只覺這小子滿嘴江湖習氣,又聽說了他毆打董昌河等人的事跡,忙笑道:“我下午有課呢,真的不能喝酒,改天吧!改天我請客怎么樣?”
“既然還有課就算了,楊老師有什么要緊事嗎?”
楊開明說:“是這樣的,韓國三球集團在我校投資建設了一座材料實驗室,今天下午會舉辦一些活動,組織上希望你能參加。”
“材料實驗室,那不是理科生的事嗎?和我們中文系有什么關系?”
“那個…”楊開明撓撓頭,說:“三球集團還入股了一家演藝公司,到時候也會在學校招聘藝人,呃…領導希望你全程參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