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鈞其實都看在眼里,他也知道讓陳教授叫夏若飛“師叔”的確有些強人所難了,畢竟夏若飛才二十多歲,而陳教授已經一把年紀了,而且也是國內神經外科方面的權威,在醫學界也是一號人物了。
另外,陳教授雖然也是中醫世家出身,但畢竟沒有傳承他們家的醫術,而是轉而學習了西醫,在加上畢竟陳家和葛家只是世交,并沒有實際意義上的師承淵源。
因此,葛鈞想了想,微笑著說道:“小陳,就按夏師弟說的辦吧!現代社會也沒那么多講究了。”
實際上這是因為陳教授并非葛家中醫傳人,否則的話即便他年齡再大、資格再老,葛鈞也是絕對不會允許亂了輩分的。
陳教授心中也是微微松了一口氣,連忙說道:“好的!好的!”
雖然不需要叫夏若飛“叔叔”,但夏若飛搖身一變成了葛鈞的師弟,在陳教授心中,夏若飛的分量自然也跟以往大不相同了。
這個小插曲過后,葛鈞才和顏悅色地對方莉蕓說道:“宋夫人,我主要就是在旁邊觀摩學習一下。有夏師弟在,宋書記肯定能恢復的,這點你無需擔心。”
方莉蕓不禁一陣愕然,心說這位國醫大師姿態也太低了吧!雖然她知道夏若飛的醫術很神奇,但葛鈞可是中醫界的泰斗人物啊!連他都要向夏若飛觀摩學習?
方莉蕓認為這一定是葛鈞在自謙,當然和她一樣想法的還有陳教授。
他們并不知道,其實葛鈞說的都是肺腑之言。
葛鈞親自檢查過了宋啟明的情況,而且也從陳教授那里了解過宋啟明入院時的狀態,他自忖就算是他,在面對那種危重傷情的時候,恐怕也不會有什么有效的辦法,而夏若飛卻成功地穩定住了傷勢,而且宋啟明體內的生機還越來越旺盛,他知道,光憑這一點,夏若飛的醫術就要比他高明。
夏若飛笑呵呵地說道:“師兄太謙虛了,要論醫術的全面性,我是拍馬都趕不上你的,只是在外傷方面我稍微有點兒心得而已。”
說完,夏若飛又對方莉蕓說道:“方阿姨,我已經預備了另外一套治療方案,不過有一味藥還需要等兩天才能拿到,宋叔叔的情況目前十分平穩,這兩天先觀察一下情況,兩三天之后我再嘗試新的治療方案,我相信他很快就能醒過來的。”
陳教授在一旁聽了之后有些瞠目結舌——在他看來宋啟明根本就是靠重癥監護室的昂貴設備維持著生命體征,連原始反射都消失了,可以說腦部功能完全喪失,這還叫情況穩定?
不過他的結論連葛鈞都沒有認可,再加上現在夏若飛算起來還是他的小師叔,陳教授自然也不敢出言反駁。
反正在宋啟明的治療上,總部首長都已經發過話了,總院這邊并沒有多少話語權,所以陳教授干脆就保持了沉默。
方莉蕓聽了之后,立刻說道:“行,治療方面的事情,一切都由你做主!”
夏若飛微笑道:“阿姨、宋薇,那暫時先這么安排吧!這兩天我就不在這邊一直盯著了,你們也適當休息一下。宋叔叔在重癥監護室里24小時都有人看護的,我的手機也會一直開機的,有任何情況我都能第一時間趕回來。”
方莉蕓點點頭說道:“嗯嗯!若飛,你這兩天也辛苦了!回家好好休息兩天!”
宋薇在一旁雖然沒有說話,但她望向夏若飛的目光中隱隱帶著的一絲柔情,已經說明了一切。
住院大樓下,葛鈞陪著夏若飛一起走了出來。
夏若飛問道:“葛師兄,您準備什么時候回京?”
葛鈞笑呵呵地說道:“這次出來也好幾天了,等你下次給宋書記治療之后看看效果如何,如果沒什么事,我差不多那個時候回京吧!”
夏若飛點頭說道:“等忙完了宋叔叔的事情,我抽時間把《摩云三卷》的內容整理出來,到時候再和師兄你好好交流交流。”
葛鈞連忙說道:“這個不著急,這個不著急。”
夏若飛笑著說道:“既然我已經代師父收你為徒了,自然也要承擔起相應的責任。葛師兄,《摩云三卷》本來就出自葛家,這也算是完璧歸趙了,我相信葛洪老祖的中醫傳承,一定能在您手中發揚光大的。”
葛鈞略微有些動容地說道:“謝謝你!夏師弟!”
因為葛鈞還跟朋友約了一起喝茶,于是兩人就在住院大樓前告別,夏若飛駕駛著騎士十五世越野車返回了江濱別墅小區。
他回到家就直接來到了自己的臥室,把門窗都鎖緊之后,心念一動取出了靈圖畫卷,閃身進入了空間之中。
靈圖空間,山海境。
一個小型的空間牢籠懸浮在廣袤的草地上方。
牢籠內就是乾貴悠等五人,他們被困在這里已經一兩個小時了,可直到現在他們還是處于蒙圈的狀態。
剛才還在那個舊小區的出租屋里,他們只是感覺到精神一陣恍惚,然后眼前的景色就完全變了,他們發現自己來到了一個綠草如茵、空氣無比清新的地方。
這種猶如斗轉星移一樣的體驗,對于他們來說絕對是顛覆性的。
更讓他們心中發顫的是,他們居然懸在半空中——小型空間牢籠只是將他們束縛在一個很小的范圍內,但卻并不會阻礙他們的視線。
乾貴悠等人發現,腳下明明空空如也,但他們卻不會掉下去,就這么懸在十幾米的空中。
經過摸索他們才發現,周圍雖然毫無遮擋,可他們的活動范圍就只有區區幾米見方,再往外就好像撞上了一堵無形的墻,怎么都走不出去。
幾個人面面相覷,如同見了鬼一樣。
這一個多小時里,他們商量了很久,也嘗試了許多種辦法,但是根本無法脫困。
乾貴悠等人知道,這一定是那個惡魔一樣的年輕人做的——在他們眼中,夏若飛施展的無疑都是惡魔手段,幾根針就能將人定住,對視一眼就能讓人徹底失去自主,問什么說什么,這一切在他們看來都太匪夷所思了。
最終,已經饑腸轆轆的他們忍不住產生了一個可怕的想法——那個年輕人該不會是想要將他們困在這個古怪的地方,然后活活餓死吧?
想到這,乾貴悠等人都不禁打了個寒顫。
就在這時,他們突然感覺到身子往下一沉。
原本腳下雖然空無一物,但卻有一種腳踏實地的感覺,但是現在這種感覺卻消失了,他們開始做自由落體運動,從十幾米的空中往下直墜。
乾貴悠等人本能地尖叫了起來。
碧綠的青草地在他們的視野中迅速放大,雖然下面是草地,但是從十幾米高的地方摔下來,就算僥幸不死,恐怕也會筋折骨斷的。
就在他們的臉都快接觸到草葉的時候,他們突然感覺到一股柔和的力量將他們托住,然后緩緩地落在了地面上。
乾貴悠等人大口地喘著氣,有一種劫后余生的感覺。
這時,一個聲音響了起來:“各位,歡迎來到靈圖空間!剛才免費乘坐跳樓機的感覺如何?”
乾貴悠一下子抬起了頭來,當他看到夏若飛的臉時,忍不住驚叫出聲:“是你!你是夏…”
夏若飛微微一笑,說道:“你們果然是做過功課的,不錯,我就是夏若飛,同時,我還是…”
他一邊說,一邊直接變幻了容貌。
乾貴悠等五人再次見證了詭異的一幕——在他們的注視下,夏若飛臉上的肌肉和骨骼竟然開始緩緩變動,一會兒工夫,就好像變成了另外一個人。
而這個人,恐怕就算是化成灰,乾貴悠等人也不會忘記——正是一個多小時以前,在出租屋里談笑間就將他們制住的那個年輕人。
“你…你…”乾貴悠一陣駭然,結結巴巴的都說不出一句整話了。
他見識到了夏若飛這種神奇的能力,馬上就意識到了一件事,忍不住喊道:“殺死乾貴都佑的那個人也是你,對不對?”
夏若飛微笑著再次變幻了容貌,很快他就變成了乾貴都佑眼鏡拍下來的那個人的模樣。
“果然…”乾貴悠身子微微顫抖著說道。
他知道,自己這輩子都沒有替弟弟報仇的希望了。
夏若飛微笑著說道:“我必須糾正你一件事,你的弟弟是自己咬破毒囊身亡的,我可沒想殺他。比如說你們,雖然一個個都死有余辜,但到現在為止,不都還活得好好的嗎?如果乾貴都佑不是愚蠢地選擇了自殺,那他現在肯定也跟你們一樣了。”
4號是個華夏人,名叫包桂軍,他忍不住問道:“夏先生,這里是什么地方?為什么我們一轉眼之間就會出現在這里,你…你是怎么做到的?”
夏若飛淡淡一笑說道:“這個你們不需要知道。你們只要記得一件事,那就是…你們五個現在全都是我的俘虜!”
包桂軍不禁露出了一絲苦澀的笑容,他已經預感到自己的命運了。
夏若飛居高臨下地對五人說道:“我這個人不喜歡強人所難,所以雖然你們是俘虜,但我還是決定給你們選擇的機會。”
說到這,夏若飛頓了頓,目光從五人的臉上一一掃過,然后才開口說道:“給你們兩個選擇。第一,你們可以像乾貴都佑一樣,選擇為你們的摩德組織殉職,我絕對不會阻攔;如果不想自殺的話,我這邊還有一個選擇,那就是為我工作,你們可以根據貢獻換取生存物資,確保你們可以繼續活下去。”
包桂軍小心地問道:“夏先生,我們為您工作的話,您應該不太可能放心得下吧…”
夏若飛哈哈一笑,說道:“我既然敢留下你們的性命,自然就不擔心你們背叛。這樣吧!我可以給你們一個機會,任由你們逃跑,只要你們能跑出我的勢力范圍,我可以放你們回去。”
乾貴悠聞言一下子抬起頭來,問道:“此言當真?”
夏若飛聳聳肩說道:“你們的性命都掌握在我手中,我有必要騙你們嗎?”
說完,夏若飛把目光落在了包桂軍的身上,問道:“怎么樣?想不想試試運氣?”
包桂軍與同伴交換了一個眼色,然后說道:“既然夏先生這么大方,那我們就先謝謝你了。請問…這個游戲要怎么玩?”
夏若飛笑嘻嘻地說道:“沒有任何規則,也沒有任何時間限制,從現在開始你們就可以跑了,跑得掉就可以獲得自由!”
“一言為定!”包桂軍咬牙說道。
夏若飛微笑著點了點頭說道:“一言為定!”
包桂軍等人小聲地商量了幾句,夏若飛也不過去湊熱鬧,直接走到一旁,然后坐在地上,臉上帶著一絲戲謔的笑容。
包桂軍等人很快就商量出結果了。
他們剛才困在十幾米高的空間囚籠中,也利用制高點觀察過周圍的情況,所以他們很快就統一了意見——往大海的方向跑。
因為他們覺得,夏若飛就算是在這一帶布下了鐵桶陣,但大海那么廣袤,只要他們逃進海里,夏若飛想要抓住他們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他們甚至還看到海上靠近陸地的地方,還飄著一艘小型游艇。
如果能搶到那艘游艇的話,成功出逃的幾率又會大幾分。
所以,他們交換了一個眼神之后,迅速朝著大海的方向沖了過去。
包桂軍還不忘朝著夏若飛的方向看了一眼——他總感覺夏若飛像是在貓戲老鼠一樣,生怕夏若飛是在逗他們玩,只要他們一開跑,周圍就沖出幾十上百號人,把他們團團圍住。
包桂軍看到夏若飛壓根連眼皮子都沒有抬一下,周圍一眼望過去也不像是埋伏了人的樣子,這才心一橫,跟著乾貴悠他們一起朝海邊沖去。
一路上異乎尋常的順利,根本沒有任何阻攔,夏若飛甚至一直都呆在原地沒有動,他們就這么沖到了海邊。
遠遠望去,那艘小游艇還在海上隨著波浪微微起伏。
乾貴悠喊道:“大家加把勁!沖出去我們就自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