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跌倒了,就自己爬起來,哭有什么用?”
老大李璟拿著串糖葫蘆高高興興的跑過來,結果腳下不注意,摔了個四仰八叉。紅艷艷的糖葫蘆也掉地上沾了灰,他傷心的趴地上哇哇大哭起來。
結果就坐在他面前的老爹李超卻屁股也沒抬一下,繼續看著自己手里的賬本,反而訓斥他。
李璟哭的更傷心了。
趙四娘過來,要把他抱起來。
李超卻道,“別抱他起來,誰也別抱他,讓他自己起來,不能給他嬌慣了。走路摔一跤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摔不壞。摔倒了不趕緊自己起來,等著人來抱?我李家沒這種嬌生慣養的規矩,讓他自己起來。”
“他還只是個孩子。”
趙四娘道。
李超知道趙四娘平時對家里的孩子們最好,李璟等小家伙也喜歡這位趙姨娘,但有些事情是不能退讓的。
“你們這樣慣著他們,那他們就真的成永遠長不大的孩子了,這其實是害了他們。我李超的兒子,總不能嬌生慣養,以后當個紈绔吧?”
十三連走了過來,對還趴在地上一雙小眼睛卻在四處亂瞄的兒子道,“聽到你爹的話沒,還不快起來。”
見自己的親娘還有最疼自己的趙四姨娘都不來扶他,而老爹又那副冷酷樣子,最后李璟還是停止了哭泣,自己從地上爬起來了。
趙四娘上去,給他拍打身上的灰塵,拿手帕為他擦起鼻涕眼淚。“走,姨娘給你再拿個冰糖葫蘆去!”
崔鶯鶯等兩人下去了,走到李超身邊,“你啊,孩子才三歲呢,你這樣兇他干嘛。要教他,也慢慢來嘛。”
李超放下手里的賬本,拉著崔鶯鶯的手讓他坐下。
“轉眼之間,這孩子都三歲了。我經常在外,倒是忽視了。現在,孩子們跟我都不是很親。我當然也希望跟他們關系更親一些,但該教的時候還是得教。子不教,父之過。璟兒他們雖才三歲,但已經開始懂事了,我們也不能再一味的嬌慣。”
“這個年紀,孩子的性格正在長成,我們現在怎么教他,他就將成為一個怎樣的人。你總不希望,他成為一個驕縱的紈绔子弟吧?”
十三娘望著李超,“有你說的這么嚴重嗎?”
“你沒聽人說過,窮人的孩子早當家嗎,為何,因為家里條件苦,他們被迫得早早自立。我們李家雖然條件好,這些孩子也都有了爵位,有了封地,如無意外,一輩子都會過的很好。但是,如果自己沒本事,那么給他們的東西越多,越只是害他們。我們最重要的還是培養他們成才,哪怕不成為大才,也應當是個聰明懂事的人,是個能自立自強的人。要不然,給他們再大的家業,他們也保不住。”
李超也是頭次為了父母,但畢竟是后世來的人,知道教育的重要性。
就好比孩子摔倒這樣一件看似很小的事情,但父母的處理不同,給孩子的性格成長也會帶來極大的不同。有的父母一慣嬌縱寵溺孩子,看孩子摔倒了,馬上就去抱,甚至還要拍幾下地,怪地摔了孩子。
這給孩子傳遞的是一種什么信息呢?
下次孩子摔倒了,他就會趴在那里不起來,等人來抱。他心里會理所當然的認為,就是地的錯。
慢慢的,這個孩子的性格就歪了。
“十三娘啊,孩子們慢慢的長大,教育不能疏忽。是時候該給他們定下規矩了,也給府里人定些規矩,我知道你愛孩子,也知道四娘她們也寵孩子,但寵不是愛。”
“從最基本的開始吧,我們家雖然有許多仆傭,但自立自強這條一定得從小灌輸給孩子們。以后家里孩子滿三歲了,就不許再抱著了,讓他們自己走路。還有,得開始教他們自己穿衣穿鞋,教他們自己洗臉漱口。慢慢的來,一步一步,吃飯也得自己吃。”
李超不希望自己的兒子長大了,不但五谷不分,甚至連衣服都不會穿的廢人。
“我回頭給他們定一個作息表,早上必須早起,鍛煉身體,然后開始讀書。一周學習五天,可以休息兩天。你放心,我不會給他們安排課業太重,會慢慢來的。”
“璟兒才三歲,他還是個孩子啊。”崔鶯鶯聽到李超的安排,有些皺眉。
“我說過,你如果一直把他當孩子,那他就真的永遠只是個長不大的孩子。三歲,可以慢慢的學習了,學習讀書認字算數,也學習自強自立。我也不求我的孩子三四歲就成為能寫詩作賦的神童,但適當的學習是需要的。”
三四歲的孩子,也不會給他們安排太重的功課,讀書識字學點算數,啟蒙而已。重要的不是學到什么,而是開始學習。
“以后我在家的時候,每天早上讓他們過來給我請安,我親自教他們一會,再檢查下他們的課業。對了,家里的姑娘,也一樣要學習的。”
崔鶯鶯點頭,“你這個爹也太嚴厲了,不過我知道你也是為孩子們好,以后我會注意的。”
“你們這些當娘的,關愛孩子要注意個度,別把愛變成了寵。”
“知道了,你忘記我可是清河崔出來的。我們崔家的家規,可比李家嚴的多,我以后會注意的。”
她看著李超面前的賬本,“哪里不對嗎?我看你今天翻了一天賬本了。”
“也沒什么,這不年終了,各家產業也開始上交年報表。今年我們的好多合伙人都變動了,因此今年的賬要麻煩一些,還得專門給新合伙人做份詳細的財務報表,讓他們清楚他們手里的股份,知道他們的收益等情況。”
十三娘問,“對我們沒什么影響吧?”她知道李家許多合伙人被砍了頭,那些人手里的份額現在到了朝廷的手里。
“十三娘,我最近有個想法。這些年我們家經營的產業不少,合伙人也多。現在我覺得有些過于雜了,我打算把一些產業轉讓出去。”
“轉讓出去干嘛,我們又不缺錢。”崔鶯鶯不解。
“也不全是轉讓套現,我是打算置換。比如,我們把我們的香皂、肥皂這塊產業,給崔家,然后轉換崔家手里香水這塊的份額。通過這種方式,我們把一些不是太重要的產業置換出去,然后增強一些產業的份額。”
崔鶯鶯想了想,她一邊揉捏著丈夫的肩膀一邊道,“你說的這些我不太懂,但我覺得沒必要。我們當初這些產業找人合伙經營,也不是缺本錢,還是考慮著多拉人合伙,這樣人脈更廣,同時大家一起賺錢,能夠有個同盟。大家一起賺錢,才能共進退的。”
“哈哈哈,夫人你說的對,我倒是一時想差了。也罷,就繼續這樣吧。”李超笑道。
李家現在經營的產業極大,完全獨家經營的有,與人合伙的也多。錢莊、當鋪還以邸店、商行,貿易船隊、商隊等,此外加工制造業也做的很大,制茶、釀酒,甚至是鋼鐵銅,造船制車涉及方方面面。
原本李超還想著,置換一下,重點經營幾個項目,其余的給別家。但是現在想想,似乎也沒必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