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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習相遠...”
臘冬的清晨,剛過卯時三刻,村子還籠罩在一片白霧之中,地上還結著一層霜凍。但村東頭的白鹿書院里,卻已經傳來了一片朗朗的讀書之聲。
白鹿書院二百學生分成了四個班,每班五十學生,正好由四個先生一個帶一班。在先生的帶讀之下,這群六歲的稚嫩童子,也都跟著搖頭晃腦的誦讀起來。
四個先生的授課方式都一樣,也不一句句的講解文意,而是直接教他們誦讀,一句一句的讀。在這些孩子把三字經、千字文和白鹿書院院訓全都背的滾瓜爛熟之前,他們是不會去分講文意的,什么時候他們能背熟,隨便挑一句都能接出下句了,那個時候才會正式開始來講課,在此之前,學生不用知道課文的意思,只要背熟就好了。
讀書不求甚解,講的就是這群蒙童。
二百多個孩子的讀書聲很響亮,差不多半個村子都能聽到。為了嚴格管理,張超規定所有學生必須在書院寄宿,每隔五天休息兩天,休息日可回家。其余時間不得回家,學院搞封閉式教學。
學生吃在張家工坊的食堂,住在張家工坊的宿舍。
昨天募捐到了五百多貫錢,張超已經做了書院一期擴建計劃,會把圍墻拆了,在新建幾個校舍和一排師生宿舍,以及食堂、廁所等,然后重新建圍墻圍起來。到時學生就只能呆在學校里,不到放假不能出校門了。
六歲的孩子離了家,要獨自在書院生活學習,十分辛苦,但他們多是窮人家的孩子,倒也懂事的很早,穿衣洗臉這些都能自理,至于洗衣服床單等,張超也專門請了人。
張超給這些孩子制止了比較嚴格的作息表。
早上卯時兩刻,書院敲起床鐘,孩子們有十五分鐘時間穿衣洗漱。然后卯時三刻,也就是五點四十五,就要到求教室點名,然后開始早上的晨讀。遲到的要罰站,還得打手心。
晨讀分為兩節課,每節課兩刻時,中間有一刻鐘休息。
晨讀到辰時,也就是早上七點下課吃早飯。早飯是由書院免費供給,早餐逢單日吃面,逢雙日喝粥,另外會提供一面蛋花湯。
早飯時候有半個時辰吃飯休息,然后就開始上午課,上午四節課,每節課兩刻鐘,課間休息一刻鐘。
中午飯后,休息時間較長些,有一個時辰休息。然后下午又是四節課,直到傍晚下課。
晚飯后不上課,由學生自己領了先生布置的課業任務,自習。
一天的時間安排的比較緊湊,一天十節課,加起來是兩個半時辰的課時。
“三郎,起床了。”
崔鶯鶯在外面忙活了一圈,回到臥室叫張超起床。
“你的學生們都已經讀了半天的書了,你這個山長卻還在這里呼呼大睡,給學生們定那么嚴的作息時間,你自己卻都做不到。”
崔鶯鶯把冰涼的手放進張超的脖子里,張超一下子給冰醒了。
這種叫起床的方式,真的是好刺激啊。
揉了揉眼睛,張超一邊打著哈欠一邊道,“我昨晚可是想事想到半夜啊,一直在考慮給學生們增加一門歷史課,正為課本之事思慮呢。”
崔鶯鶯輕笑的看著張超,昨晚上明明是拉著她折騰到半夜三更,弄的人死去活來的,現在倒說自己是在考慮課本,真是瞎話隨口就來。
張超忙認真道,“雖然昨晚咱們親熱到挺晚的,可這是一種獨特的思考方式,跟你親熱的時候,我的腦子會轉的特別快,思路更開闊,靈感更強烈。你要不信,我現在就可以告訴你,昨晚上你立大功了,后來你睡過去后,我還特別精神呢,想了大半夜,我現在都已經有些門路了。”
“真的?”崔鶯鶯半信半疑,還沒聽說過有這么獨特思考方式的。丈夫昨晚上有沒有靈感爆發她不知道,但昨晚上終于從那兩胡姬房里回到正房來睡的他,卻是著實要了自己三回,弄的她最后都癱軟了。
要不是自己昨晚上終于承受不住,把紅線那丫頭叫著幫忙承受,估計她昨晚都得再昏死好幾回。紅線那丫頭一直在邊上看著眼饞,后來她來服侍三郎,最后也是丟盔棄甲的。
“真的,我都已經想好了,要編一本書,名字就叫華夏上下三千年。第一講,就講盤古開天辟地,女媧造人補天,然后再講三皇五帝,大禹治水家天下,夏商周,春秋戰國......”
崔鶯鶯眼睛發亮,聲音都溫柔了幾分。
“三郎又要著書?”
“不算是著書,就是把我華夏歷史編個通俗簡易的蒙生歷史入門讀物,讓他們對于我們華夏炎黃子孫的歷史有一個了解。”張超覺得人家家長把孩子交到自己手里了,開院儀式還搞的這么熱鬧了。
可總不能自己就整天只讓他們背三字經和千字文吧。
這種教學方式有點太單一了,張超覺得還是得適當的教點歷史啊美術、音樂什么的,一開始先教點簡單入門的,以后一年級一年級再循序漸進。
自己的白院書院不能教一群只會之乎者也然后什么都不會的人,他們不光會識字,還得算術吧,繪畫音樂這些也得懂一點點。
“上下三千年,這書一聽名字就好了不起。三郎,這肯定是本和三字經一樣了得的書吧?”紅線自己讀過書,家里請過女西席教過她,對于三字經千字文,她是能讀的出好壞的。現在聽說丈夫又要寫書,崔鶯鶯一臉崇拜的望著丈夫。
郎君真是太有本事了,床上床下,都厲害。
“上下三千年只算是歷史普及課本,和三字經還是有點差距的。”
“對了三郎,朝廷是禁止私人修史的,你寫這個不會有事吧?”
張超笑笑,“當然不會有事了,上下三千年,我也打算只寫到本朝陛下建立李唐,開創國基就結束了。再說,我這是給蒙生孩童們看的,不會寫的太過詳細。我要真的事無巨細的寫,三千年啊,這得寫三千萬字不止啊。因此我是打算暫時編一百章,把這三千年一氣寫完。”
正確來說,張超的這本上下三千年,是打算借鑒中國上下五千年這本書,但內容會做點增刪。寫滿一百章,盡量用通俗易懂的話語來寫,不打算寫成本史書名著,而只是做個歷史入門通俗簡易版。
其實先秦時代的歷史,本就沒多少信史,因此張超的先秦部份,其實是打算弄成神話篇和傳說篇的。
比如盤古開天辟地,女媧造人補天,這些明明就是神話傳說。但張超不打算推翻否定這些,去說什么天地其實不是如棋盤而是一個大圓球,也不會去說進化論。
神話就神話,傳說就傳說,這是每個民族對于起源的一種神話。
甚至關于秦以后的歷史,張超也不會采用編年法傳記法之類的來寫,他只打算截取一些歷史重大事件,然后每個時期重點寫這么幾件事情。畢竟蒙生們嘛,對歷史有個初步的了解就好,不指望他們真的能夠按著編年把上千年的歷史都了如指掌。
“三郎快寫,我讓人去長安請些抄書人回來。”
“別急,我這本書打算寫個五到十萬呢,慢慢來,這兩天我先把序章寫出來。”
“十萬字?”
崔鶯鶯呆住了,十萬字啊。一本書十萬字,簡直能稱的上是鴻篇巨著了。一本詩經才三萬九千多字,一本論語更只有一萬一千多字。
三字經和千字文,都只有一千來字,老子也才五千來字。
上十萬字的書非常少,崔鶯鶯讀的書也算多了,據她所知,十萬以上的書屈指可數,左傳、戰國策、韓非子、淮南子,好像她數不出第五本了。
墨子七萬多,荀子九萬多,禮記也才九萬九,莊子八萬......
大小九經,《三禮》、(《周禮》、《儀禮》、《禮記》)、《三傳》(《左傳》《公羊傳》《谷梁傳》),連同《易》《書》《詩》,一起,也才四十八萬九十字。
這年月,能寫出一本幾千字的書,都很了不起了,著寫一部萬字書,相當厲害。而丈夫居然要寫本十萬字的書?
張超倒不覺得十萬字有多了不起,他以前可是網絡寫手啊,有時讀者催更,他一天能爆發三萬字。做一個網絡寫手,你一年不寫個三五百萬的,好意思在這行混飯吃?
十萬字的上下三千年,已經是他打算盡量簡寫了。他電腦里的那套少年兒童出版的林漢達等編著的上下五千年電子版,可是足有七十五萬字。
十萬,那是最少了,再少,這三千年歷史怎么編。
司馬遷的史記,可也有五十多萬字的。
崔鶯鶯卻沒想那么多,她只知道丈夫要編史書,還是一本十萬字的上下三千年。編史啊,只有那些名儒大家,才有這樣的能力。
張超穿好衣服,抓抓頭,“娘子,快幫我把頭發梳一下,我今天準備正式開始給書院里學生們開講上下三千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