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皇帝現在很多東西都惦記著統一哈。
不僅僅是一個本初子午線。
比如印第安人起源問題,他現在就說印第安人是當年消失在東夷的殷人大軍,是大明人民同源的兄弟姐妹,而且正式照會了各國政府,要求他們必須尊重事實尊重大明人民的感情。還有就是大明將調查在西班牙人征服印加帝國時候,導致印加帝國人口滅絕的主要原因,我們的幾千萬遠房親戚究竟是怎么不到一百年時間就死干凈了的?
這很令人費解呀!
還有就是在史事件的描述上,比如說對于建奴入關后的大規模種族mie絕行為,這個西方史文獻必須要記錄清楚,而且必須要立場鮮明,否則就是罔顧事實傷害大明人民的感情。
尤其是四川大tu殺。
當初那些受建奴收買的西方傳教士,在這個問題上混淆黑白栽贓誣陷,人家張獻忠都死好多年了建奴的逆軍還在四川苦戰,這居然還有臉說張獻忠殺光了四川人,那特么后來逆軍是在跟鬼苦戰啊?所以在這個問題上必須要對那兩個無恥之徒進行清算,雖然那張獻忠也不是什么好東西,但這種史的事情必須要做到真實,不是他的鍋就不能讓他背。尤其是那時候西寧忠武王還在張獻忠的軍中呢,居然說西寧忠武王這樣的正人君子會tu殺百姓,信不信現在的西寧公告你們誹謗?
還有一些科學名詞和單位上。
比如力學單位上用牛而不是牛頓,這兩者有本質區別,像牛頓這種無恥之徒怎么可能享有如此高級待遇。比如功率上用馬力,實際上也就是英制馬力,原本史上是瓦特提出的定義,但瓦特同學他媽估計這時候還是個小蘿莉呢,所以這個也是由大明科學家定義的。比如電流的單位是安,當然不是安培,安培同學估計現在他祖母能剛出生就已經很不錯了,還有電壓的單位是伏,這個肯定也不是伏特了,伏特同學他媽現在要是能出生的話那生他也算晚育了。
這些都是楊豐往這邊搗騰教材時候直接隨便寫的,當然也是怎么簡單怎么來,而他是神皇當然一切也以他為主,同樣向外流傳開的也都是以大明為標準。
實際上除了一些重量長度之類的名詞,現在各國之間通用的絕大多數都是大明標準,這些東西誰先提出誰就有話語權,而現在大明無論在科學上還是文化上還是制度上,都已經屬于燈塔級別的,大明制定的標準自然也就是世界通用的。就連漢語在歐洲上流社會的舞會中都已經開始出現,而民間因為和東方貿易就必須得會漢語,所以現在歐洲任何一個港口都能聽到漢語,甚至連大明式的旗語都成為各國商船上最常用的東西。
這也是實力。
同樣大明的貨幣金銀復本位制也在被世界各國引用,這種金銀幣并行,國家法定金銀兌換比例的制度解決了各國貨幣的混亂問題,而印刷紙幣的方式也被絕大多數國家采用。原本歐洲最早開始真正使用紙幣是從英國開始,他們甚至比大明還早,雖然瑞典還要早一些,但那只是應急,英格蘭銀行才是玩真正紙幣的,但現在鈔票制的完善則是大明帝國銀行玩的。
同樣龍元鈔票也是這時候最受歡迎的。
這種帶著龍紋和楊皇帝頭像的紅色鈔票,不但印刷精美仿佛巧奪天工的藝術品,而且也是使用者身份的象征,歐洲貴族間炫耀掏出一枚金幣沒什么,掏出一張一百龍元的鈔票才是真正有面子的。甚至在歐洲就連大明資本控制的銀行都已經出現,拎著一箱金幣去大明采購貨物的方式已經不再流行,畢竟海上輾轉路途遙遠說不定哪天船沉了結果人財兩空。但有這些銀行卻只需要把錢存進去,然后到大明僅僅一張支票就能兌現,哪怕路上船沉了這錢依然不會損失,正是因為這一點明資銀行正在歐洲逐漸開始滲透,并且與猶太人展開激烈競爭。
武力入侵的確還為時尚早,但這并不代表著別的方面不能提前下手,先把歐洲城堡腐蝕得千瘡百孔,剩下無非也就是再最后推一把了。
“陛下,該啟程了。”
楊忠打斷皇帝陛下的暢想說道。
“走!”
楊豐點了點頭,然后轉身向他的飛艇走去。
他的青龍號飛艇并非純粹是這個時代的產物,這是找林倩購買散件在鯤鵬公司組裝的,基本上大小相當于興登堡號,甚至還要略微大一些。但和興登堡號不同的是,他的飛艇里面裝填的是氦氣,而飛艇骨架也不是鋁合金的,他用的是鈦合金,同樣蒙皮也是多層柔性復合材料,就是拿火點都點不著,最高甚至能夠飛到平流層。而同樣的飛艇一共四艘,分別用四象命名,這是在飛機技術成熟前他主要的交通工具,其中龍號是他乘坐,整個就是一間飛行宮殿,而另外三艘則攜帶隨員和侍衛,另外還有一些必要的物資。
緊接著皇帝陛下在整個工地上數萬人的叩拜中,走進青龍號飛艇的座艙。
然后這艘巨型飛艇緩緩升上天空,和天空中的另外三艘巨型飛艇會和,在一臺臺燒特種燃料的大功率發動機和復合材料螺旋推動下向西飛去,而它們的最終目的地是萬里之外的龍城。四艘巨大的飛艇在高空以三百里時速不斷飛行,到第二天早晨時候就已經看到了下面的天山,當然,他們還得繼續向前,在核對好了方位之后,飛艇略微下降高度,尋找到伊犁河谷,然后沿著這條河谷繼續飛行。四個小時后便在天空中與前來迎接的西京留守司所轄飛艇會和,在后者的拱衛下向西又飛了一段,越過下面冒著鋼鐵廠黑煙的伊犁,直到正午時分才到達目的地,然后開始依次下降。
最先下去的是bai虎號。
這艘巨型飛艇降落后,里面一百名全副武裝的侍衛首先出來接管降落場控制權,接著是侍從乘坐的朱雀號,包括隨行官員在內的大批侍從出來,迅速和接駕的奉天府,西京留守司,北庭山南兩省官員一起檢查各項接駕的儀仗之類。
龍城是西京的縣名字,但龍城所在的這一帶,則是屬于奉天府的管轄范圍,北京順天,南京應天,西京奉天,剩下還有一個東京承天這個則是為美洲預留的。這里原本是屬于北庭省的碎葉府,而碎葉府則升級成為奉天府作為四京之一的直轄府,以后龍城建好以后,奉天府衙和龍城縣衙都在這里,再加上西京留守司,內閣各部在西京的分支,西京皇宮,一個全套的國家行政體系都將在這座城市行使職權。
然后再加上十萬大軍。
這座城市將永遠鎮壓在中亞。
“目前西域情況如何?”
在接見了一下迎駕的臣民,并且演講一番之后,楊豐直接到為他臨時修建的行宮,然后召見西京留守呂毅問道。
“哈薩克汗國已經正式分為兩部,我們稱為大帳小帳,大帳在夷播海一帶,小帳在里海北岸的烏拉爾河流域,而從龍城向南向西是布哈拉汗國的地盤,布哈拉汗國內亂,在山南省以分出了浩罕,布哈拉汗國再向西至里海東岸是希瓦汗國的地盤,也就是花剌子模,這是西域。而在哈薩克兩部以北是俄國人的地盤,布哈拉和浩罕南接波斯和莫臥兒帝國的地盤,但莫臥兒帝國的喀布爾總督已經du立,而波斯人在被我們和奧斯曼人擊敗后,原屬波斯的興都庫什地區部落也已經接近于du立。
總得來說從天山到里海之間就這些勢力。
不過這些雖有汗國之名,但實際上就是些以游牧為主的部落聯盟,沒有什么軍民區別,一打仗所有成年男人騎上馬拿著弓箭就算士兵,總數不好說,所有各部加起來幾十萬是有的。武器上以冷兵器為主,但也有大量的滑膛槍,甚至包括從我們的軍火販子手中購買的,人都是挺驍勇,不過也就是相當于當初在河北時候的蒙古騎兵水平,真要打起來的話臣保證第一騎兵軍可以從北掃到南,一直打到喀布爾去。”
呂毅說道。
這些年第一騎兵軍把西域那些亂七八糟民族可是揍得不輕,原本哈薩克部還有中帳的,整個被第一騎兵軍給滅了,現在還活著的都老老實實在北庭省管轄下當屬民呢!
但這里始終不是大明擴張重點,他們等得也是很心焦,尤其是各部明軍都在發大財,他們卻只能在西域呆著,雖然西域也有很多好處,比如說這里的玉石讓第一騎兵軍上下都撈了不少。大明現在玉石需求旺盛,那些國內資本家因為傳統原因,對于其它寶石興趣不高,但對玉石的追逐那完全是狂熱的,雖然軍隊不允許經商,可沒說不許那些中高級軍官的家人經商。
比如呂毅自己的老婆就是大明頭號玉石供應商。
但這終究比不上搶掠。
“先不急,你們現在最重要的是保障龍城的建設,更何況一個軍打到喀布爾當然沒問題,但打到了以后呢?如何進行控制?若想對整個西域進行控制,恐怕最少也得三個軍,而三個軍的物資補給僅靠公路和馬車根本不可能供應得上,而且現在公路還必須保障硝石的運輸,沒有了鄯善的硝石供應,咱們連炸藥都無法供應得上。”
楊豐說道。
現在攻掠西域的確不現實,明軍是離不開后勤的,而一條國道也滿足不了超過一個軍的明軍作戰消耗,更何況這條國道的主要任務還是運輸硝石,在鐵路建成之前他是不會考慮在西域大規模擴張的。
“不過你們可以把夷播海一帶的哈薩克人清理干凈。”
緊接著他又說道。
夷播海就是巴爾喀什湖,這里是大帳哈薩克人的地盤,但楊豐想要把鐵路修到額爾齊斯河畔建新津,就必須把這部分哈薩克人解決掉。
“臣尊旨。”
呂毅說道。
“那你先下去吧!”
楊豐說道。
呂毅趕緊離開。
看著急匆匆跑去研究如何進攻哈薩克人的西京留守,楊皇帝多多少少憂郁了一下,他用二十年時間養大了一頭勐獸,現在大明上上下下無不陷入對于掠奪的狂熱中,曾經那個溫文善良的民族再也沒有了,就連大明的小學生都知道自己長大后要出去搶錢搶女人,都知道拿小皮鞭抽那些看著不順眼的奴隸。
可作為這頭勐獸的大腦,他卻有些迷茫了。
當然,他并不是迷茫于這對漢人來說是好是壞,皇帝陛下還沒那么文青,他現在迷茫的是一旦這個世界都被吞噬了,那么他該拿什么繼續喂養這頭勐獸?從第一騎兵軍對戰爭的渴望,就可以看出這頭勐獸是如何饑渴,而當掠奪和擴張都已經成為慣性的時候,一旦失去了可掠奪擴張的目標那么它該如何適應,它的尖牙利爪該伸向哪里?
自己人嗎?
一旦沒有了擴張目標,那么內部的矛盾沖突必然凸顯。
這是必然的。
他可不認為大明現在沒有內部矛盾,事實上大明有一大堆的內部矛盾,軍方對內閣在軍費上斤斤計較不滿,代表資本家的地方對代表貴族的內閣不滿,督察院對錦衣衛不滿,錦衣衛對軍隊在外面搶得太多不滿,總而言之作為一個半封建半資本主義,還有那么一點點社hui主義的龐大du裁帝國,大明的內部矛盾也是一堆一堆的,絕對不比任何一個國家要少。
但對外擴張解決了一切。
對外擴張讓所有矛盾都僅僅是矛盾。
可一旦沒有地方擴張了呢?
以貴族為主的將軍們沒有地方搶掠了,他們就會看著那些資本家的財富眼紅,沒有地方需要吞并了,那些支撐大明財政的地方士紳們就會覺得軍隊數量太多完全浪費,沒有地方掠奪了,內閣就會發現自己的財政失去一個重要來源,他們就會想法從地方上彌補…
“這很麻煩啊!”
楊皇帝揉著腦袋哀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