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惡魔!你這個惡魔!
我要向上帝控訴你的罪惡!
你將在地獄中接受永恒的懲罰!
徐日升奄奄一息地嚎叫著,就像是被燒烤時候的德.莫萊一樣。
“他們不是喜歡這東西嗎?朕就送他們這個,以后只要抓住了這一類家伙,通通就按照這個標準處置,話說朕給他們和他們心目中圣人一樣的高級待遇,他們應該感謝朕才對!”
在他面前不遠處,楊皇帝很是得意地說。
好吧,他的確送給了徐日升一個十字架,但卻不是掛在脖子上的,而是把主教大人直接釘在了一個十字架上,可憐徐日升從沒想過自己居然還能享受耶穌基督的待遇。雖然他也是一位虔誠的信徒,無比的崇敬這種東西,可自己被釘在上面和每天跪在它下面膜拜,那完全就不是一個概念的東西,但這時候他唯一能做的也就只有在那里詛咒楊豐了。然而他卻不知道自己只是一個開始,未來同樣的十字架還會伴隨著明軍前進的腳步,不斷地樹立起來,從亞洲一直綿延到遙遠的歐洲。
當然,對于楊豐來說,這只是無足掛齒的小事而已。
雖然禛終于變成了燒糊的麻雀,而大清這個名字,也最終隨著他的那把被撒在陸軍馬場的骨頭渣子而隨風逝去,但東北的戰事短期內卻依然沒有結束,大批逃進山林中的清軍仍然需要進行長期的圍剿。楊豐又設立了東北經略使,由第七軍軍長何欽率領第七軍從高麗移駐沈陽,全面負責包括高麗在內的東北剿匪。除了陸軍第七軍之外,又單獨設立了漢城,平壤,元山,釜山另外還有東北兩省境內十四個,一共十八個守備隊,這樣實際上東北和高麗兩地駐軍數量高達七萬,為了給這支龐大的軍團提供充足的物資補給,大規模的鐵路建設也同樣轟轟烈烈展開。
當然,這些就不需要楊豐親自操心了。
楊皇帝緊接著南下返回南京。
“陛下,是否開始?”
杭州灣的一艘海軍戰艦上,邵廷采問楊豐。
“開始吧!”
楊豐興致勃勃地說道。
緊接著他們身后的桅桿上,傳令兵揮動信號旗,距離大概兩里外是兩艘新式蒸汽船,都是現在明軍最標準的飛剪船,前后各一根主桅,中間是蒸汽機的高聳煙囪,只不過其中一艘有明輪,而另一艘卻沒有。得到這邊發出的命令后,兩艘船的煙囪立刻開始冒出滾滾濃煙,很快就分別向左右開動起來,可以看到兩船之間一根粗壯的纜繩從海面一下子拽起并且迅速繃緊。
這是一場拔河,一場特殊的拔河。
突然間楊豐周圍響起了一片難以置信的驚嘆聲,因為那艘沒有明輪的蒸汽船居然把那艘明輪船拽得倒退起來,而后者的明輪盡管依舊在海面上拼命轉動,但卻絲毫改變不了自己詭異處境,它被自己的對手拽著,以超過七里的時速不停倒退著,而那艘沒有明輪的船,就像戰場上俘虜了敵人的將軍般,拖著自己的對手乘風破浪。
“天哪,陛下,這簡直就是奇跡,相同馬力下一個直徑不足一丈的螺旋槳,居然戰勝了兩個直徑超過兩丈的明輪!”
邵廷采看著這一幕驚叫道。
好吧,這是大明第一艘螺旋槳戰艦,當然,依舊只是試驗艦而已,采用鐵肋木殼,除了兩面縱帆外,還有一臺兩千馬力蒸汽機帶動螺旋槳,驅動這艘不足兩千噸的快速巡洋艦。而它的對手除了螺旋槳變成明輪外其他完全一樣,實際上就是這艘巡洋艦的同門大哥,因為鎮吳號兩艦的卓越表現,明軍又在船廠訂購了兩艘試驗型的快速巡洋艦,只是剛服役不久,新一代的螺旋槳就問世了,正好用在第二批建造的兩艘上。
“這還不夠,朕需要的是鋼殼船而不是木殼。”
楊豐淡然說道。
當然,他是足夠淡然,可觀看這場拔河的人就沒法淡然了,因為緊接著這艘螺旋槳巡洋艦就解下了纜繩,擺脫后面那艘明輪船拖累的巡洋艦速度陡然增加,很快就突破三十里時速,在一片驚嘆聲中越跑越快,沒過多久又突破四十里時速,最終它的極速定格在了時速五十里。
或者說十六海里。
而這還并沒有使用輔助的風帆。
“估計順風十八海里沒問題。”
邵廷采說道。
這位原本歷史上的姚江書院掌院事,現在已經是大明帝國的工業部尚書,另外還是大明帝國科學院首任監事,而院長當然是皇帝陛下親自兼任的,到目前為止,經過了長達八年的發展,大明的各類人才都已經成長起來,事實上正在真正邁入工業化時代,包括真正的科學家也也都已經出現,各種新的發明層出不窮,甚至就連元素周期表都被一名大學教授搞了出來。
“繼續造,到明年年底之前必須造出至少十艘這樣的戰艦,朕要組建赴美洲的遠征隊。”
楊豐說道。
這些船如果中途有煤炭補給的話,維持十節航速沒問題,這樣從昌國起航,用不了倆月就能跑到舊金山,這樣短的時間基本上也就不會存在死人問題了,而且這樣短的時間和跑一趟中東也沒什么太大區別,只要再差不多有點利益誘惑,再加上去救援殷人的口號,估計大明老百姓也就開始將目光盯上美洲了。
雖然逐遠號拉回來的那些貨物被完全被淹沒在金州公司的黃金光芒下,但憑良心說,如果不是死人太多,那一趟并沒有虧。
別的不說光夏威夷的檀香木就足夠令人動心了,這時候大明奢侈品消費暴漲,而檀香可一直是主流奢侈品,另外那些熊皮,狐貍皮,羚羊角,鹿茸之類也都是極受歡迎的,只是航行途中死亡率太高不值得過去而已,但解決了死亡率問題,這些自然也就有誘惑力起來,等去的人多了貿易軍事據點建立起來,就可以去淘金了。
話說楊豐現在也挺無奈,歐洲人是拼命往外跑著殖民,但他卻必須千方百計引誘著老百姓去殖民,還得無微不至地給他們把路鋪好,這樣算來他也的確挺悲催的。
“陛下,阮家的人來了。”
結束了螺旋槳船的試驗剛回到昌國,一名侍從就上前報告。
“阮家?阮福淍居然還有臉派人來?給他那么多武器,連大炮帶火帽槍,居然還被鄭逆打敗了,簡直就是一群廢物。”
楊豐鄙夷地說。
好吧,阮福淍的確又被鄭家打敗了,這些年他通過和楊豐的特殊關系,從大明購買了一萬支火帽槍和三十門滑膛炮,又雇傭了大批退役的明軍士兵訓練起一支萬人的新軍,躊躇滿志地北上準備討伐鄭逆一統安南了,然而他的老對手鄭家,也同樣不知道從哪兒搞來一堆滑膛燧發槍,同樣武裝起大量新式軍隊,雖然武器水平依然跟他差距不小,但問題是安南那鬼地方再好的武器也白瞎。
鄭家正面決戰打不過他,在叢林里打游擊卻可以輕松對付他那一萬人。
一開始阮福淍的大軍勢如破竹甚至都打到了清化,結果清化久攻不下,后面占領區鄭軍不斷襲擾,雖然有大明商船從海上為他運輸補給,但也被游擊戰搞得精疲力盡,被鄭軍瞅準戰機發起大規模反攻又把他攆了回去,一直退到榮市,才依靠陳上川派出的一個營明軍幫助,在榮市止住了潰敗,但這一次潰敗卻讓他的精銳損失殆盡,目前僅能守住榮市一線,所以迫切希望楊豐能夠出兵拉他一把。
“朕出兵?”
回到應天皇宮后,楊豐很無語地對阮澍說道。
“朕如今幾十萬大軍既要忙著追剿奴逆余孽,又要清理東北殘余匪患,還要平定南洋那些土人叛亂,哪有工夫管你們?一萬全部線膛火帽槍加大炮的軍隊,被一群拿著滑膛槍和大刀長矛的人打敗了,還有臉來找朕求救?”
緊接著他又說道。
阮福澍沒敢說什么,只是趴在地上哭著。
“算了,你也是個好孩子,起來吧!”
楊豐嘆了口氣說道。
安南世子殿下是在應天上的大學,去年剛剛畢業,而且學的是書畫藝術,上學時候也是經常出入皇宮的,他也知道這孩子其實不怎么善言辭。
阮福澍還是趴在那里哭。
“好吧,看在你們阮家還算忠心,朕這次就幫你們一把吧,不過回去告訴你爹,滅鄭逆之后,紅河以北之地全部入朝廷,以南之地可以賜予你們阮家為封地,而交州城同樣歸入朝廷。”
楊豐想了想說道。
安南這個國家至少暫時并不適合完全吞并的,而且他對于接收幾百萬越族人口也沒有任何興趣,更何況還是幾百萬反抗思想嚴重的越族人,現在西貢一帶向北到歸仁都已經變成大明的占城省了,如果再把紅河以北和河內拿下,也就等于把安南北部和大明之間的山區屏障解決了,中間只給阮家留下狹長一塊兒,以后阮家如果老實的話就當個殖民地養著,不老實南北東三面齊下瞬間就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