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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禛倒也干了件好事!”
楊豐感慨地說道。
他此時的位置是在現代的遼中縣城南邊,而他面前是一座頗具工業時代氣息的小鎮。
在他右邊是渾河,撫順煤礦開采的煤炭在原地直接裝船,沿著這條禛動用數萬民工修整的運河,順流直下到達這里的專用碼頭,然后再通過馬車運到河岸邊不遠處的煉焦廠變成焦炭。而在他左邊是太子河,同樣弓長嶺鐵礦開采的礦石也在原地裝船,通過重新挖深的湯河進入太子河順流而下直達這里。然后焦炭和鐵礦石都送到中間的鋼鐵廠冶煉成生鐵,熟鐵,乃至于歐洲的攪拌鋼,變成了禛的鋼鐵工業。
“滿滿的穿越者套路啊!”
楊皇帝忍不住又贊嘆了一句。
在這片前工業化時代的鋼鐵基地上,擁有一切無外掛穿越者夢寐以求的東西,煉焦爐,煉鐵高爐,普林德法攪拌爐,配套的水力鍛錘,這種煉鋼技術實際主要產熟鐵,而且成品質量很差,必須依靠反復鍛打才能到堪用的程度。貝塞麥轉爐發明之前歐洲各國幾百年間都是用這套技術,他們用這東西鋪了七萬多公里的鐵路,至于坩堝鋼雖然一七四零年就發明出來,但因為成本太高只限于制造一些特殊產品。
另外還有各種鑄造機械甚至于初級版的水力機床,總之足以支撐一個無外掛穿越者實現自己的帝國夢想了,話說就憑禛能玩到這一步,也的確很令人刮目相看,然而無外掛終究是干不過外掛的。
“陛下,這些都是鬼佬幫他們建設的,臣還抓了不少鬼佬,據他們所說都是受教廷雇傭,不過絕大多數都跟著韃子跑了。”
旁邊呂毅說道。
“殺,一個都不留!”
楊豐說道。
這些工匠不能留著當奴隸,他們都熟悉機械,萬一有逃跑了的會帶走很多新技術,雖然那些高科技的工廠實際上都不允許使用奴隸,但以這時候的大明技術水平,隨隨便便拿出來的對歐洲那都是真正好東西,他可不想犯景德鎮瓷器工藝泄露這種低級錯誤,這樣最好的辦法就是統統殺掉。
“還有,傳令下去,戰場上遇到的鬼佬無論投降與否,通通一個不留都殺了!”
緊接著他又說道。
這些人除了那些冒險家,絕大多數都是受教廷蠱惑,帶著堅定信仰來對抗惡魔的,即便現在戰場上他們出現的頻率也是相當高,而且不乏和明軍血戰到最后一刻的,既然這樣那就讓他們求仁得仁吧!
“陛下,若在此地建工廠,這鐵路就必須得修通了。”
另一邊的章有謨說道。
他是新任的遼寧巡撫,兼煙水巡撫,大明在整個東北的最高行政長官,主要任務就是讓這片廣袤土地上的漢人數量盡快多起來,但移民墾荒這招兒肯定是不行了,雖然東北土地肥沃,而且也不受面積限制,可需要面對嚴酷的寒冬,這時候大明老百姓閑得蛋疼了也不會往這邊移民,有整個四川天府之國的無數好地方等著開墾,誰吃飽撐得往這兒跑呀!
這樣唯一的選擇,就是用礦產資源來吸引移民。
撫順煤礦和遼陽鐵礦。
這是他手中目前唯一的一張牌。
可問題是就算在這里建鋼鐵廠也沒用,因為本地沒有人口不可能消化產能,只能靠對內地的出售,然而這樣又得面對遼口每年好幾個月的封凍,產品運不出去同樣沒用,所以想要吸引關內移民,首先第一條就是把鐵路修到這里來,否則談什么都是白搭的。
“這個你放心,鐵路馬上就修。”
楊豐說道。
這條鐵路是必須得修的,從山海關向北一直修到撫順,然后再從鐵礦修一條到沈陽,以這兩座礦山的資源為依托建立一座大型鋼鐵廠,有了這座鋼鐵廠人口自然也就多了起來。再以這座鋼鐵廠為依托不斷向著其他地方修鐵路,逐步開發其他地方資源,比如向西修到阜新朝陽,去挖那里的煤炭和錳礦鉬礦,向東修到丹東和未來高麗鐵路連接起來,順便開發一下鳳城的鉛鋅礦,向北修到長春一帶,那兒向東磐石,蛟河,敦化這些地方可都是各種礦群,尤其是樺甸還有個夾皮溝呢。
用這種方式以礦誘人。
鐵路加礦山,形成這樣一個枝杈狀深入的網絡,有了礦山自然也就有了工廠,有了工廠自然也就有了為工人服務的商人,同樣也就會有了為這些工人商人提供糧食等各種各樣生活必需品的農民,城市也就逐漸出現了,總之一切都只是需要點時間,當然在這之前必須先把這片土地清理干凈再說。
不僅僅是韃子要清理,毛子也要清理。
“艦隊走幾天了?”
楊豐問呂毅。
“到今天正好半個月。”
呂毅說道。
“平均時速不低于二十六里,一晝夜六百里,就算逆流會減慢速度,這時候差不多也應該到地方了!”
楊豐說道。
好吧,他說的其實并不是海軍艦隊,而是滿載著精銳士兵的內河艦隊,此時這支龐大的艦隊正航行在解凍的煙龍江上,當然在大明的地圖上這條河的標注是煙水河,煙龍江的名稱最早見于遼史也就是說這是從契丹人時候開始稱呼的,楊皇帝最近正在地名上大肆開展復古化,所以這里也就變成了唐朝時候稱呼的煙水。
“開炮!”
大明陸軍內河艦隊第一分艦隊統領王松舉著望遠鏡說道。
一字排開在江面的數十艘內河炮艦上,一門門十五斤線膛炮驟然噴射出烈焰,不遠處一座木頭搭成的小型堡壘上,白磷炮彈的焰火緊接著炸開,然后剩下他們就不管了,龐大的艦隊繼續向前航行,任由這座堡壘化做熊熊燃燒的火炬,同樣也任由大清煙龍江將軍所屬三姓副都統治下的某據點守軍,在熊熊烈火中化為灰燼。
同樣的火炬從遙遠的煙水河口當年奴兒干都司駐地,也就是現代的俄國特爾開始,沿著煙水河的漫長河道,一路延伸到了這里。
而這里在后世叫廟街。
王松的艦隊就是前來干這種活兒的,因為陸路這時候還根本不通,想要對煙水流域進行掃蕩只有走水路,而水路的話從松花江或者大明地圖上的難河北上那還得額外造船,所以楊豐干脆從長江上把他的內河川江艦隊調了過來。這些剛剛采用重油鍋爐的大型內河明輪炮艦,正適合在煙龍江上航行,要知道后世俄國人甚至把千噸級鐵甲戰艦開進這里,就楊豐的這些幾百噸小船完全沒有任何壓力。
這支強大的艦隊立刻成了煙水沿線清軍的噩夢。
這里主要是煙龍江將軍所屬三姓也就是依蘭副都統轄區,但實際上沒有幾個人,主要也就是沿河零零星星幾個小哨所性質,主要居民也不是旗人,而是索倫部的。當然,王松是不會管他們到底是什么民族,反正沒有漢族就行了,他是看見一個據點就摧毀一個,這些內河炮艦上都帶有兩門十五斤線膛炮,而且還是最新式旋轉炮架的,按照皇帝陛下要求帶足了白磷炮彈,這東西對于這一帶全是木頭的建筑那簡直就是毀滅性的。
“這活兒干的,毫無樂趣!”
王松舉著望遠鏡,欣賞著那座據點里清軍渾身是火,一個個跌跌撞撞跑出來的美景很是無聊地說道。
“希望俄國人能給咱們增添點樂子。”
他身旁艦長笑著說。
好吧,他們此行的真正目標是雅克薩城。
俄國駐遠東的總督,已經把他的總督府從雅庫茨克遷到了雅克薩城,前者那簡直就不是人待的地方,一年有超過一半時間在冰雪的覆蓋下,平均氣溫零下四十度,最低甚至都能達到零下六十度,有雅克薩城這樣的好地方誰吃飽了撐得住那兒,更何況他們的物資同樣依賴水運,而石勒喀河的通航時間可是要比勒拿河長得多。
然而他們要是在雅庫茨克的話楊豐一時半會兒還夠不著,但他們既然是在雅克薩,那完全就是自己找死了。
明軍內河艦隊浩浩蕩蕩駛離廟街,最新式重油鍋爐燒足了蒸汽,兩旁巨大明輪高速旋轉,推動著一艘艘戰艦在超過兩百丈寬的河道上乘風破浪,在第二天下午既到達雅克薩城,也就是現代的俄國邊境小鎮阿爾巴濟諾…
“呃?這就是康麻子吹噓的雅克薩?”
看著對岸那座可以說屁大的小棱堡,王松立刻傻了眼。
好吧,這里其實只是一座小棱堡而已,雖然擁有高達兩米的城墻,但也只是一座周長不過一里多點的小城,對于這些明軍將領們來說,還是很難理解幾乎四倍兵力,攻打這樣一座小城堡還需要圍困半年,雖然當年俄國人擁有多達八門大炮,話說鄭成功打荷蘭人可比他們簡單多了。
“將軍,怎么打?”
那艦長問道。
“白磷炮彈先燒,然后步兵登陸準備重火箭,轟開城墻然后進去收尸!”
王松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