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營長,旅部命令!”
茫茫塞外草原上,伴著馬蹄揚起的塵沙,一匹快馬迅速沖到明軍步兵九旅一營營長李瀚身旁,馬上騎兵勒住戰馬,在嘶鳴聲中抱拳行禮,然后將一份公文遞給他。
李瀚接過看完,然后面無表情地向前一揮手說道:“進!”
緊接著他催動了戰馬。
在他身后一匹匹駿馬同樣邁開了步子,這些兩兩一組的阿拉伯馬后面拖著的,是一輛輛反射著金屬幽光的四輪馬車,兩名車夫高踞在駕駛座位上,后面是兩旁帶護墻的方形車廂,八名士兵背靠背坐在車廂正中的長凳上,手中端著他們的步槍,槍口全部沖外搭在護墻的射口上,而在馬車頂部還有薄鐵皮制成的弧形頂棚。
好,這是明軍的軍用馬車。
新一代武剛車。
鋼木混合結構,整體設計類似于二戰時候德國的ft系列軍用馬車,最新式帶炭黑花紋外胎的橡膠充氣車輪,最新式軸承和轉向系統,最新式由三角鐵和皮帶鐵鏈制成的挽馬系統,總之這是一款終極版馬車,而且還是一個很大的系列,包括了運兵車,炮車,炊事車,物資運輸車,傷員救護車等等,既有雙馬的也有四馬的重載型號,還有一匹馬拉的輕型車。
至于那些護墻則是由木板貼鐵皮制成。
當然,不防彈。
但可以防弓箭。
一百多輛各式的馬車滿載著一個步兵營的士兵,拖著四門七斤半線膛炮和彈藥補給,在一望無際的草原上就像一條蜿蜒的長龍般隨著車輪滾滾不斷向前,兩旁騎兵偵查隊的戰馬不斷奔馳而過,很快前面的小河畔就出現了一大片牧民的帳篷。
緊接著一名軍官拿著剛剛收到的文件上前。
就在同時車隊急速奔馳,很快成環形包圍了這片營地,車上那些明軍士兵迅速下來以馬車為依托,將槍口對準了一片雞飛狗跳的牧民們,甚至就連那四門七斤半炮都架好瞄準后者。后者很顯然被嚇壞了,他們總共也就兩千多口人,絕大多數都是老弱婦孺,青壯年估計也就兩三百,在一個身穿熊皮袍子的中年人帶領下,拿著各種武器用警惕而又恐懼的目光看著明軍。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
查有察哈爾部酋長蘇日勒,不思大明累世之恩,忘林丹汗之血海深仇,與奴逆狼狽為奸抗拒天命,實屬罪不容誅,今判處其死刑并處滿門抄斬,此乃其一人之罪,與其部百姓無關,若有包庇者當與同罪,另其資財皆為剝削百姓所得,可分予其部百姓以做補償。”
那名軍官走到他們跟前大聲讀道。
就在同時一名翻譯也給他重復。
“狗皇帝,欺人太甚!”
那個穿熊皮袍子的中年人臉巨變,怒不可遏地大聲吼道:“來人,跟他們拼了!”
說話間他拔出彎刀。
然而他這時候才發現周圍超過一多半人都沒動,而那些聽從命令舉起手中武器的,也明顯目光有些游移不定。
“混蛋,你們要造反嗎?”
他擺出首領威嚴憤怒地咆哮著。
“圣上有旨,只誅蘇日勒一家,與其他人無關,但若有包庇者與其同罪。”
那軍官面無表情地重復著。
他身后上千名士兵同時舉起了手中步槍,而那四門大炮的黑洞洞炮口更是指向人群。
人群中那些舉著武器的開始放下了。
這些牧民又不傻,真打肯定會整個部落被團滅的,那大炮和火槍可不是他們能招惹的,那些煞神一樣的明軍士兵更是殺人不眨眼的,如果真是來滅族的他們當然要拼一把了,可既然只是殺蘇日勒一家,那好像就沒必要攙和了,雖然他是頭領,但這個混蛋這些年跟著旗人,把整個部落青壯年折騰進去了一多半,算起來也是死不足惜的,為了保他一家搭進去整個部落,那就完全沒有必要了。
蘇日勒傻了。
他站在那里拼命朝那些牧民吼叫著,試圖鼓舞起他們的勇氣,但卻發現越來越多的牧民放下了武器,他崩潰一樣咒罵著轉過頭,和十幾個忠心耿耿的部署發瘋般沖向那軍官,試圖以實際行動來感召他們,然后就聽見一連串密集的槍聲,這位據說還是貝勒爺就像風中樹葉般抖動著,帶著一身血窟窿頹然倒在了那軍官腳下。
“不自量力。”
那軍官踢了他一腳鄙夷地說。
“你們還在等什么?他的家產都是你們的了!”
緊接著他似笑非笑地對那些牧民說道。
“將軍,您不是開玩笑?”
那些牧民愕然了半天,才有一個小心翼翼地問道。
“這是圣旨,圣旨哪有開玩笑的,皇上的旨意,這些逆黨家產全部賞給那么,難道你們不自己去拿還要我們給你們送到手里?”
軍官無語地說。
轟一下子那些牧民全跑了,緊接著他們的前首領那座巨大的帳篷就被淹沒了,然后里面立刻響起了女人的哭喊咒罵,沒過多久就有人抱著各種器皿衣服興高采烈地跑出來了,甚至還有人扛著女人的,這美好的場面看得那軍官笑容無比燦爛,同樣這種類似的美好場面,也在草原上一個個小部落中不斷上演,草原就這樣回歸了和諧。
“和談?”
就在草原上展開轟轟烈烈的打土豪運動時,楊豐正坐在北京紫禁城的金鑾殿里,看著趴在自己面前的荷蘭特使,似笑非笑地說道:“那么你們準備拿出什么東西來體現你們恢復和平的誠意呢?”
荷蘭人求饒了。
他們打不下去了。
或者也可以說他們沒有能力再打下去了,倒不是說他們沒有軍隊了,實際上荷蘭海軍的那點損失并沒有傷筋動骨,他們依然還有一支足夠強大的海軍,至少在歐洲仍然是前三的,至于陸軍一萬多人的損失對他們來說同樣算不上什么。
但他們還有一個一百公里外的敵人啊!
他們不能不管一百公里外的敵人,而去跟一個一萬公里外的敵人拼命啊!路易十四雖然被反法同盟打得都一直退到法國境內了,但并不代表他已經徹底輸掉了歐洲的戰爭,相反憑借著上千萬人口的數量優勢,他仍然隨時可以絕地反擊然后再讓荷蘭重演一次災難年,上一次威廉三世用掘開海堤淹沒自己國土才阻擋住法國大軍,荷蘭可不想再經歷一次這樣的災難。
既然不能打,那就只有求和了。
再不求和恢復東方的貿易估計不用路易十四打,荷蘭自己就崩潰了,這個國家完全靠著海上貿易支撐經濟,當年英荷戰爭時候英國人封鎖港口就讓鹿特丹遍地乞丐,現在的鹿特丹比起當年有過之而無不及。公司破產,商船在港口等待朽爛,老百姓買不起面包,曾經打著小花傘每天喝著咖啡的仕女,現在只能跑去當激女才能換來果腹的食物,再這樣下去荷蘭就垮了。
現在他們別的不想,只想著重新恢復貿易,畢竟他們的商船還是最多的。
“陛下,我們愿意向貴國割讓除了開普敦以外印度洋上的所有殖民地,包括科羅曼德爾海岸,馬爾巴拉海岸,毛里求斯,以表示我們對您和貴國人民的歉意。”
荷蘭使者趴在地上說道。
他們很清楚這些地方肯定都保不住,只要楊豐想搶無非就是把艦隊開過去登陸而已,明軍都占領錫蘭了,剩下也不過是抬抬手而已,至于毛里求斯他們原本就已經不想要了,既然如此索性痛快點交出來,否則明軍打下這些地方那里的荷蘭人還少不了被當作戰俘扔去當奴隸,以這種方式交出還能保住他們。
“不賠款?”
楊豐表情夸張地說。
“呃,陛下,如果割地仍然無法平息您的怒火,我們愿意再支付兩百萬盾的賠款。”
荷蘭使者憂傷地說。
“兩百萬盾?你知道朕因為你們的無禮挑釁,一共花掉了多少軍費嗎?兩千萬龍元,基本上也就相當于你們的兩千多萬盾了!這是你們的責任,所以你們必須賠償朕的軍費,另外還有一千萬盾的罰款,所以你們需要總共向朕支付三千萬盾,而不是兩百萬盾。”
楊豐說道。
兩百萬打發他那簡直笑話了,三千萬還馬馬虎虎。
荷蘭使者被這個數字都驚呆了,三千萬荷蘭盾,那特么是將近一千噸白銀啊,荷蘭東印度公司成立時候總股本才兩百五十萬盾,之前在東印度群島上辛辛苦苦一年連貿易加搶劫,也總共不過才收入兩三百萬,雖然知道楊豐肯定獅子大開口,但這三千萬的數字也還是太恐怖了,更何況這時候荷蘭都快破產了,就連兩百萬都得咬著牙才能湊出來,這三千萬是無論如何都掏不出來的。
他抬起頭剛想說話,但卻被楊豐止住了。
“你們沒有討價還價的權力。”
楊豐一臉高傲地說:“朕說的話就是法律,朕說的話任何人都只有遵從的義務,沒有討價還價的權力,朕提出的要求你們只準說兩個詞,允或者不允,允,支付三千萬盾的賠款,割讓科羅曼德爾海岸,馬爾巴拉海岸,毛里求斯給大明,不允那么就繼續我們之間的戰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