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本在他的戰艦上,暴跳如雷地看著自己對手。
他們已經包圍了這艘大明商船,甚至還有四艘戰船都快靠上去了,剩下只需要拋出鉤子爬上去就可以砍下明人的頭顱,但可惜結果卻是他的水兵們像狗一樣被不停射殺。那些居高臨下的明人采取輪射方式,上百支火槍不停向著下方噴射子彈,那些英勇的倭國武士們,一個個慘叫著在槍聲中倒下,有幾個爬上去的還沒等揮刀,緊接著就被槍刺直接捅了下來,更可怕的是那些明人又拿出了一種小棒槌,冒著煙直接扔在他們的船上,然后轟得一下子半條船的水兵被炸沒了。
這不是一艘商船,這簡直就是一座城堡般!
“扔火油!”
他咬著牙吼道。
扔火油瓶也就意味著把這艘船燒毀了,那船上寶貴的貨物也就只能沉入海底了,可不扔的話估計他手下這三百多人全死光也拿不下這艘船。
“島津家的人!”
突然間他身旁一名士兵喊道。
在他們后面又有十幾艘船出現了,雖然船上沒有任何標志,但不用猜也知道,這是島津家來接貨的。
“不用管他們,島津家的人難道敢造反不成!”
山本鄙夷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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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幕府的水軍,島津家如果敢于攻擊他們,那就是擺明了要造反,當然,對方并沒有表明自己的身份,但這里距離鹿兒島近在咫尺,本身就是島津家的領地,幕府軍抓捕走私商,在這里遭到不明身份的武裝襲擊,那島津家是無論如何也都逃不了罪責的,幕府照樣會治他罪,最少也得削島津家封地,只要島津綱貴的人不傻就不會這樣做的。
然而他錯了,他深深地錯了。
就在兩名倭國水兵英勇地冒著明人子彈拋出火油瓶,并且在福順號右舷燃起大火的時候,驟然間一發炮彈砸在山本身旁,實心炮彈激起的碎木,把他身旁幾名水兵打得一片哀鴻。
“混蛋,難道他們瘋了嗎?”
他瞠目結舌地看著島津家那些船上正在噴出的火焰驚叫著。
當然瘋了。
一看福順號上燃起大火,前來接貨的小犬眼珠子都紅了,這是價值整整五萬貫的貨啊!島津家封地總共才七十七萬石,換算成錢也就不到一百萬貫,也就是說這是相當于薩摩藩一年二十分之一的產值,這要是出了事回去藩主得把自己剁成肉醬,都瘋了的他哪管什么幕府軍不幕府軍,就是幕府軍也照打,十幾艘接貨的船緊接著就殺了進山本的船隊中。
因為他們的參戰,福順號上水手們壓力大減,趕緊扔出最新的膠皮水管,架上壓水機抽水迅速撲滅了右舷火焰。
早就已經死傷慘重的幕府水軍很快在兩面夾攻下全軍覆滅,剩下沒死的也都做了俘虜,包括山本也被子彈打斷腿,然后被兩名島津家的人按在甲板上,小犬和幾名手下交換一下眼色,緊接著拔出刀來,不過就在要砍下去的時候,卻被看熱鬧的福順號船主給叫停了。
“捆結實了,給我就行!”
他陰險地說道。
好吧,連山本在內共八十名俘虜全部被捆起來,然后扔進了福順號的船艙,至于他們的歸宿當然是大明境內某處工地或者礦山了。
受傷頗重的福順號,迅速完成了交易,然后沒敢耽擱以最快速度返回,五天后這艘傷痕累累的商船便出現南京。當然這時候事件的版本已經變了,變成了合法商船福順號在駛往長崎途中遭遇倭國水軍攔截,并且登船勒索財物,在得到滿足后看到船上裝滿貨物見財起意企圖搶劫。福順號船員奮起自衛,最終依靠拋棄所有貨物減重才逃脫追殺,然而不但損失所有貨物,而且十名水手遇害,二十多人負傷,甚至差點被倭國水兵放火燒毀。
然后緊接著這件事在大明引起軒然大bo。
話說這時候大明老百姓已經很清楚自己國家的實力,什么葡萄牙人荷蘭人統統都被打得滿地找牙,韃子那么強,也照樣被抓來皇帝剝皮實草,這樣的實力我們不去欺負人就已經很難得了,一個小小的倭國,居然還敢殺我們的人搶我們的船,這是要上天啊!
打,打丫的!
然后大明各地幾乎所有報紙都一個論調。
討伐!
討伐倭國!
尤其是目前大明主體部分實際上就是江浙,尤其是浙江蘇南這一塊兒那都是大明的最核心區域,而這塊地方對于倭國人可沒什么好印象,當年倭寇主要禍害的可就這一帶,這是背負著原罪的,這樣的不打能行嗎?
而且不僅僅是這些。
這些年江浙商人早已經通過高麗這個試驗田,明白一個商品傾銷地意味著什么了,那就是一只吃著的是草,擠出的是奶的寶貝啊,高麗百姓吃糠咽菜,當牛做馬,用自己微薄的血汗錢,從大明商人手中買棉布,買糖,就是針頭線腦胭脂水粉也得從大明商人手中購買,一頭這樣的奶牛微不足道,一個國家全是這樣的奶牛那就是一個聚寶盆了,依靠著高麗多少明商過著揮金如土的美好生活。
但可惜這樣的好地方只有一個。
好在最近明軍又降服了安南,另外還有香料群島,這立刻又讓大批明商如蒼蠅見血般撲了過去,可這還遠遠不夠,尤其是一個近在咫尺的國家,還沒有變成他們的奶牛,這個國家就是倭國,雖然有走私生意,但和倭國全面開放比起來,那根本就不是一個級別,可德川幕府始終堅持閉關鎖國,甚至長崎貿易還每年設定了限額,對此那些明商早就對此忍無可忍了。
現在他們可是自己送上門了。
除了商人以外,各地官員和軍隊也同樣對此義憤填膺。
原因很簡單。
楊皇帝登基大典在即,這時候倭國人此舉無異于挑釁,這種時候必須揍他們,只有揍他們才能讓楊皇帝高興,才能展現天朝上國的威嚴。
結果原本從來都不熱衷于對外戰爭,甚至對上次明軍遠征南洋還頗多非議的大明各界,這一次對討伐倭國居然罕見的異口同聲了,老百姓為了感情,商人為打開倭國的國門,官員是為了討楊豐歡心,軍隊是為了建功立業,全國上下一片喊打之聲,就連皇宮里輪休的太監,都在茶館嚷嚷著懲膺暴倭,這對于中國的民風來說,也算是令人瞠目了。
然后剩下就看楊皇帝的決定了。
“命令北洋艦隊,先去訓誡一下,別說咱們沒給他們機會。”
楊豐說道。
“那么要求的條件呢?”
梁鴻說道。
“第一謝罪,倭國王室必須派出王子級別成員來謝罪,我不管他們幕府和王室之間那些亂七八糟的關系,既然倭國理論上的最高統治者是國王,那么這件事我就必須找倭國國王,還有警告他們,在我面前只有倭國國王,別拿他們僭號的那個天皇來氣我!”
楊豐說道。
這個問題必須掰扯明白!
倭國只是大明藩屬,也就不存在皇帝,天皇什么的是他們僭號的,自己關起門來自娛自樂別人懶得去管,但敢拿到公開場合就是找打了。
“第二,當然是賠償損失,懲罰兇手了,福順號的所有損失,船,貨,傷員救治,死者撫恤,精神損失費,這個統統他們都是要賠的。
第三,開關,開放沿海所有港口,允許大明商人自由貿易,允許大明商人購置產業,總之高麗,安南是怎么樣對待大明商人的他們也要怎么樣,另外大明將向倭國派遣駐倭國總理大臣,大明子民在倭國享有治外法權,這也是為了避免以后再出現類似的悲劇。
第四,逮捕出島上的荷蘭人并移交我方,作為大明屬國在這種大明與荷蘭戰爭期間,居然還允許荷蘭人居住,這簡直就莫名其妙,他們還有沒有天朝上國有沒有朕這個皇帝了?真以為離得遠朕就不知道了?”
楊豐接著說道。
出島是長崎一小片填海出來的小人工島,也就倆足球場大,但卻是目前馬六甲海峽以東唯一懸掛著荷蘭國旗的地方,那里是倭國專門劃出來給荷蘭商人居住的,現在香料群島上所有荷蘭據點都被羅璋的遠征軍拿下,整個東亞也就還剩下這唯一一個荷蘭人聚居區了,這一次正好摟草打兔子一塊兒收拾了。
“陛下,恐怕這一,三兩條他們都不會答應。”
梁鴻說道。
這是肯定的,讓德川家派人登門謝罪應該沒問題,但讓天皇派人來謝罪就完全不可能了。
至于第三條就更不可能了,德川綱吉搞這一出,目的之一就是斷絕雙方貿易,避免倭國和高麗一樣變成大明的奶牛,避免國內貴金屬源源不斷流出,以前好歹只有長崎這個小口子,而走私也不過是幾個鼠洞,就算外流速度也很慢,但答應第三條可就是自己把大壩整個炸掉了,那樣倭國的財富會直接洶涌而出。
德川綱吉不會這么傻的。
“那就打得他們答應!”
楊豐很霸氣地說。
“傳朕旨意,北洋艦隊全部出動,目標江戶,還有,命令所有戰艦全給我刷上黑漆!”
緊接著他又說道。(